選擇困難的三點思考

選擇困難的三點思考

這些年創業，永恆不變的一個命題是選擇與放棄的問題。

在過去的幾年，和我合作過的，有選擇很多的高級工程師，葉公好龍的創業者，不願弄髒手的公司中層，路徑依賴的搭檔。客觀上來說，我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中心。

因為不具備跳出自我理解的坐標進而揭開「廬山真面目」的能力，所以，我只能在個人坐標系下，聊聊選擇前後的思考與邏輯。

13日，蔚來汽車（NIO）和拼多多（PDD）美股大漲，蔚來汽車最高漲幅太驚人，拼多多起起落落，我甚至疑惑，開始思考這些資本新寵，是不是多年後，很多人會後悔當初沒有投資他們？

當年，在華爾街領著又賺錢又舒服的副總裁頭銜---傑夫·貝索斯在創立亞馬遜前，在家裡看了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石黑一雄《長日將盡》（Remains of the Day）後總結出了後悔最小化模型（或叫遺憾最小化框架，Regret Minimization Framework），後來他想通了就正式離開華爾街，開始了創業之旅。這本書是一個老管家對自己人生的回憶，貝佐斯看完總結出「後悔最小化模型」，意思是說我們做任何決定，最終都有可能會後悔，但是面對多個選擇時，我們應該選讓自己後悔最少的那個。

走精英創業之路的貝佐斯後來說，如果我80歲的時候回想起來，肯定不會因為放棄華爾街的優厚待遇而後悔，但肯定會因為自己沒經歷互聯網的大發展大浪潮而後悔。

人們最痛苦的地方在於有多個選擇都是正確的，有些懼怕做出決策，一直觀望到其他可能性消失，有些人草率選擇後庸庸碌碌虛度時光，很少有人能夠在二十幾歲的時候試著以終局思考的維度去思考當自己步入80歲高齡時的得失復盤。

很多人希望自己有長遠眼光進行決策，但什麼叫長遠眼光，只是時間拉長了而已嗎？我認為，長遠眼光的選擇方法論，有三個步驟：

1.站在終局維度去思考，選擇遺憾最小的路

站在人生終局的角度上，回顧來時路，選擇遺憾最小的那條。站在80歲的殘年終局回看對比，精英如同貝佐斯繼續在華爾街待下去，他可能會是一個成功勤勞致富的人，但肯定會失去在新技術周期變革乘風破浪的登台機會，只能在岸邊當個觀眾。

2.堅信並用結果去證明選擇是對的

做好了第一個選擇後，人生的第二個選擇也痛苦地出現了，一個是努力證明當時這個選擇是正確的，另外一個是放棄，換一條路再試試。貝佐斯每年一封股東信，反覆強調說服資本市場正在接受一種全新的商業模式，很好的管理了股東的事業和投資預期，不從交易上直接賺錢而是從持續服務用戶上賺錢的新商業模式。

在亞馬遜這二十多年的股東信里，每封信後面都有1997年亞馬遜第一封股東信的副本，裡面有句話，「如果非要讓我們在公司財務報表的美觀和自由現金流之間選擇的話，我們認為公司最核心的關注點應該是自由現金流。」貝佐斯用這種方式來向股東反覆強調，自己要做的事情一直都沒有改變。

貝佐斯確實夠狠，把連續20年不盈利的自我虧損來構築企業護城河。2000年互聯網泡沫破裂，亞馬遜市值跌了80%，這麼糟糕局面下的貝佐斯還樂呵呵地告訴股東說，股價雖然跌沒了，但是你們放心，我們的業務超級健康。

每個人都會面臨很多選擇，重要的是，你要像貝佐斯那樣，努力證明這個選擇是對的。這個努力的過程，伴隨著無數的質疑，同時也是你個人不斷蛻變的過程。很多人做了選擇，但並沒有做好了蛻變的準備。我一路走來，看到很多創業者的蛻變，讓我更加堅信未來屬於仍然願意弄髒雙手的人。

一旦做出了你想要選擇，從事你想乾的工作，就要動手努力去做，不要怕事煩，不要怕手臟，未來就沒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3.擺脫路徑依賴

第三個選擇困難，是路徑依賴。美國管理學家克里斯坦森在《創新者的窘境》，提出了一個概念叫「顛覆式創新」，大意是一家公司發展得越成功，在面對新技術的時候反而會被自己以往成功的經驗捆住手腳，最終導致被淘汰。以往越成功，未來可能會越失敗，要想始終保持領先，我們必須自己主動顛覆自己。

這一點，說說我自己。在商業與技術世界迷宮中，一個優秀的創始人應該能夠預測到，轉哪些彎會為公司帶來財富，哪些會將公司帶向滅亡。一個糟糕的創始人則只會盲目地奔向一個個各式招牌的迷宮入口，入口上寫著知識付費、陌生人社交、VR、遊戲、電影、音樂、文件分享、P2P或者是圖片社交等等，絲毫沒有考慮這一產業的歷史、迷宮內已有的玩家、過去的傷亡人數，也沒有考慮是否有能夠打破圍牆、改變現狀的科技。

企業做了三年，經濟環境快速變化，如果我想要避免成為後者，我就需要花時間精力去研究挖掘歷史、數據或直接經驗，努力提高企業的試錯效率。

這就涉及到一個走出舒適區，進入毫無工作經驗的「無人區」，企業需要有人從事試錯性的「苦差事」。我認為，一個企業將要從事的「苦差事」也正定義著這個企業的未來。YC創始人格雷爾姆，稱之為厭惡性事務盲區，他說苦差事就像是一個冰冷的游泳池，唯一的處理辦法就是：跳進去。

人其實最難戰勝的就是自己了，從事自己不擅長的意味著面臨質疑、呆在鄙視鏈末端，我經常要面臨這個境地。比如練習寫作、演講，從事商務拓展，塑造品牌影響力等等，這些都是我沒做過的，而現在要持續努力的。我曾經想讓別人來補足這個短板，現在發現還是得自己淌出一條路來，對於其他人而言，這些實操更是困難重重，更糟糕的是被質疑被鄙視。

總結

桑德伯格有過個建議，夢想要遠大，計劃要簡短，短期計劃的關鍵不在於你完成了什麼，而是你如何幫助別人成功，並從中學到了什麼，「不但投資了自己，也在投資他人以及團隊的成功。這樣的投資，在之後的職場生涯中，一定會獲得不錯的回報。」我認為這是面對新挑戰與走老路選擇時必須具備的視角。如果有機會做選擇，一定要選有挑戰性的路，因為這個是讓未來的你和現在的你變得不一樣的關鍵所在，也是向上的路。

隨著年歲增長，我們面臨越來越多的選項時，心力比腦力還更加重要，特別當你選擇了艱難的道路時候也一定不能放棄，哪怕心裡很虛，也必須咬著牙給自己鼓勁。

最後，你可能也早已發現，我常常提倡要合理設計升級自己的操作系統，希望以上思考，對你做選擇時，有所啟發。

Andy

蘆葦科技創始人、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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