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自尊和自我,真的和想得那麼簡單嗎?
來自專欄開一家電影院其實很簡單
片名《我在伊朗長大》
上映年份:2017年
地區:法國
以下為原創內容:
如果,
你,
活在這個世界,
那麼,
你,
不得不承認,
你只是生活在一個和平的國家,
而不是,
... ...
一個和平的時代。
1976年,我們的國家剛剛結束「文化大革命」,至少,算是逃離的火坑;而伊朗,卻在處於無盡的動亂之中,被無情的壓迫。
那是在革命的前夕,伊朗還由沙赫(國王)獨裁統治,但為了從美國得到技術、軍事支持,伊朗憑藉自己的資源優勢,給了美國很多好處。
在美國的援助下,國王巴列維開始一步步實現現代化。
但片面最求速度的伊朗很快便陷入危機:社會貧富差距加大、階層奢侈腐化,最後帶來的確是人民的生活水平的大幅度下降。
這便是影片之初的社會背景,此時我們的小女主公還天真地在自己的世界裡歡樂打鬧,還不知道自己正處於怎麼樣的變革中。
當人人都上街遊行反對巴列維時,她甚至還說她挺喜歡沙赫的,不論這是不是童言無忌,這難道不像是在隱隱暗示著,推翻巴列維後,人民的生活並沒有得到應有的轉變嗎?
然而事實確實如此,政教合一的新政府一度實施高壓政策,在對女性的要求方面尤為苛刻,命令禁止女性在外出時露出頭髮、雙腿甚至是雙手,出門必須戴頭巾,給女性帶來了一系列的束縛。
人們一手帶來的革命,卻把自己帶入更暗的深淵。
如今,外界還在談論這場革命給伊朗帶來的是進步還是落後,但這個答案恐怕只有過來人才知道吧。
革命之後,又與伊拉克發生戰爭,這就像是在掉入深淵後,頭又撞到了半懸崖的樹樁,加劇了毀滅。
在小瑪嘉反叛的思想下,她迷上了當時被視為墮落的歐美音樂,以此來表達對當權者、對現社會的極度不滿。
終於,在對老師表達出對新政府的不滿後,為了她的安全,父母把她送到了維也納,以求逃離伊朗,逃離這個社會體系。
然而在國外並沒有想像的那麼輕鬆,她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只有幾個邊緣朋友,並且還需要為自己伊朗人的身份飽受歧視。
在維也納,她是外國人,是伊朗人,這特殊的身份讓她無所適從,一度陷入迷茫。
直到一次聚會,別人問她你是哪裡人時,她回答說「法國人」。
直到奶奶的話再次迴響在耳旁:要永遠保持自尊和自我,永遠忠於自己。
她這才不至於迷失在異國,失去自我。
保持自尊不難,但保持自我,不簡單。
正如柴靜所說:從不假思索的愚昧里掙脫,這才是活著。
在維也納,就應該像一個伊朗人一樣活著。
在嘲諷她說自己是法國人時,那句「沒錯,我是伊朗人,我為此驕傲」,才是她心底一直想說,卻因為現實環境而遲遲未開口的真心話。
誰不想在異國他鄉,以自己國籍的身份生活?
誰不想被問到是哪裡人時,驕傲地說出自己的國籍?
這份歸屬感,是人人都有的,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說出來。
就在她找回自我的時候,她陷入了愛河。
可就連她的愛情都是殘缺的。
先是愛上一個同性戀,而後又被男友欺騙。
繼而,連住的地方也沒了,最終流落街頭,命懸一線。
「爸爸,我能回家嗎?」
「當然可以。」
「那你們要保證不追問原因。」
這時,她才知道,祖國對她來說,是一種奢望。
維也納雖然比伊朗安全、和平,但卻並不是她可以久留的地方。
在她離開的這些年裡,伊朗與伊拉克的戰爭結束了。
但這場8年的戰爭卻毫無意義,一百萬人的犧牲,什麼都沒有改變。
和平白鴿沒有回來,黑色烏鴉卻到處肆虐。
瑪嘉兒時玩伴齊亞,正是在這場戰爭中,失去了一條手臂和一條腿。
但奇亞卻依然能夠開懷大笑,可瑪嘉卻做不到。
她的遭遇、她的痛苦,又可以想誰訴說?
在維也納時,她是個陌生人;
回到伊朗後,仍然是個陌生人。
就在她對現實失望、對未來無望之時,夢中的真主和馬克思告訴她:
孩子,你該振作起來,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心中之火再次燃起,這才有影片那段令人拍手稱快的經典片段。
就像歌詞所唱:
飛升吧/回到大路上/珍惜我的時間/抓住我的機遇/前進的距離/我找回了自己的腳步... ...
在這種信念下,她開始了她的大學生活。
可在大學中,她又一次與奶奶的「說教」背道而馳。
為了擺脫警察的審查,她說謊誣陷了一個無辜的人,那個人卻因此被捕。
這是她又一次踏入迷途。
瑪嘉永遠都沒有想到,平時和藹可親的奶奶會對她說:
我覺得你很卑鄙,這就是我的看法。
我是怎麼教你的?城實廉正。
我為你感到羞恥。
幸運的是,瑪嘉心中那團信仰之火從沒有熄滅過,一次大學講座中,她公然站起來質疑所謂的政治人士的觀點:
我們藝術系的學生,我們平時需要以無拘無束地姿勢來畫畫,為什麼要對我們的服裝做出這麼多的苛刻要求?而又為什麼對男生的服飾不做任何要求?
宗教是捍衛身體的尊嚴,還是反對服裝的流行?
瑪嘉的這番行為很快贏得了奶奶的稱讚,這難道不正是所有伊朗女性的共同心聲?
永遠都要記住,是恐懼讓我們失去了知覺,是它讓我們變成懦夫。
在瑪嘉陷入婚姻矛盾之中時,也是在奶奶的教導之下,下定決心離婚:我總是認為,一個人會比和一個混蛋在一起要好。
是的,要接受自己的錯誤真的很難。
在接下來一次私下聚會中,警察突然搜查,好朋友妮瑪的在逃離中喪命。
這讓,瑪嘉對伊朗再次絕望,終於,她下定決心做她想做的事。
而後,離婚,辦簽證,出國。
只不過,這次,她去的是法國巴黎,不是奧地利維也納。
影片結尾,她不再戴著黑色的頭巾,也不用再對自己的皮膚遮遮掩掩。
但她並沒有露出絲毫喜色,她的確自由了,但她的家人、千萬伊朗人,還在另一個國度被各種禁條所束縛,在黑暗中摸索前進,也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光明會來指引他們。
當司機禮貌地問她,您從哪裡來?回答時,她沒有絲毫猶豫:伊朗。
離開之後,她成為了一個自由的女人。
遠離了宗教苛刻的束縛,遠離了無止境的紛亂。
她最後徹底自由了,這次,是身體,也是精神的放飛自由。
最後,用美國詩人約瑟夫·布羅茨基的一句話以結束本篇文章:
我既已用牆與世界隔絕,又何妨用牆與自己分離,不用斫木樹籬,玻璃鏡子依我看是最理想的工具。
END/.
最後感謝各位興趣相投的讀者的耐心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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