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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生就是一部歌劇

新中國

第一代

立足西方歌劇界的華人歌唱家

?

 大都會歌劇院與他簽約,一簽就是 

20年

?

 

帕瓦羅蒂、多明戈

都曾在謝幕時向觀眾讚美他

?

 在

40多

個世界頂級歌劇院唱過

1400多

場歌劇

他在最困難的年代,

克服了一切「不可能」

他把自己的人生

活成了一部歌劇

男低音歌唱家

田浩江

▼ 

這個採訪,橄欖記者光是聽他說話的聲音已經「醉」了

他的音樂之路

開始於對古典音樂的恐懼

儘管田浩江如今已經是世上最傑出的華人音樂家之一,沒想到他對古典音樂最初的記憶,竟然是

恐懼、頭皮發麻。

這一切都源於他7歲那年患上的罕見疾病:「病在頭皮里,

亞洲第三例,當時國內只有試驗性治療

,也就是要把頭髮拔光,抹消炎藥,再拔掉,再抹葯,循環往複,直到病癒。每天放學後,我父母都要花上3個小時,

用鑷子幫我把頭髮一根根拔掉

。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他們會在拔頭髮的時候播古典音樂唱片,沒想到,這造成了我對古典音樂嚴重的心理陰影。」

對這位7歲小男孩來說,這一整年的治療經歷,已經把身體的痛苦與古典音樂緊緊聯繫在一起,一聽到古典音樂,就立馬「頭皮發麻,心跳加快」,直到

多年後才有緩解

 

6歲的田浩江

在懵懂的年紀

懷上對音樂的「恨意」

田浩江出生於上個世紀五十年代,他的父母曾是職業音樂家,他們

從未強求兒子去走上音樂道路

,只在田浩江年幼時,希望他至少能學會彈鋼琴。

少年時期的田浩江,對逼他練琴的鋼琴老師,以及故意刁難手指的練習曲,都懷有深深的恨意,經常一邊流淚一邊彈琴。甚至當鋼琴老師在特殊時期接受審查時,他只慶幸從此不用再上音樂課,

對古典音樂更是充滿厭惡

,多年後才明白當時的老師承受了何種壓力。

 

田浩江做客PBS電視節目,講述他的音樂人生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音樂啟蒙課

人生轉折發生在田浩江13歲時,這是文藝工作者最艱難的時期,父母親被審查,並要調離北京,一家人不得不分離兩地。臨行前,田浩江在柜子里發現了一張塵封的老唱片,「我就拿給我爸看,我爸是非常嚴肅的人,教訓我的時候表情都很嚇人。那張唱片是

貝多芬的《第六交響曲「田園」》

,我爸把唱片拿過來,在唱機上播放。

當音樂響起之後,他開始給我講音樂的含義、作曲家寫作的手法,

『這是前奏……第一樂章,這裡有山峰、小溪、鳥鳴、暴風雨……』」。

音樂資源載入中...

第一次聽到父親講音樂,田浩江回憶到:「我完全聽不懂,只是被父親的臉深深地感動了,我覺得他從來沒有這麼可愛過,眼睛是溫柔的,說話細聲細氣,手在指揮著樂曲……當時就想,

不管音樂是個什麼玩意兒,居然能把我爸變得這麼溫柔、親切、可愛,其中一定是有什麼神奇的力量……

這就是我西方音樂的啟蒙課,也是我父親一生唯一給我上過的一節課。」那天晚上之後,少年田浩江開始了漫長的在北京獨自生活的日子,而對音樂的看法也徹底轉變了。

 

剛進工廠工作的田浩江

在孤獨的歲月里

與音樂陪伴

田浩江15歲時被派到到北京郊區一座鍋爐廠工作,

父母在外地,一別就是十二年

。每天下班後回到家,等著他的只有兩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盞小檯燈。獨居的日子裡,他拿起了吉他和手風琴,與朋友們一起唱歌,奏樂。

孤獨,同樣也意味著自由,「我能在這時充分感受音樂,年輕人也有一點叛逆,關起門來唱一些被稱作『靡靡之音』的歌曲、蘇聯歌曲,也偷偷地看了很多西方名著。」田浩江在這段痛並快樂著的歲月里,把歌唱、音樂和對生活、社會的思考揉在一起,對他來說,這是

一個對音樂感覺逐漸成熟的過程

,這段時光也成了他日後人生中重要的財富。儘管那時的他,完全沒有打算成為職業音樂人,但一個

不安分的靈魂

,早就埋下了另一個人生轉折的種子。

 

年輕的田浩江

在迷茫的年紀

命運打開了一扇窗

田浩江在鍋爐廠一干就是五六年,除了一輩子當工人,當時的田浩江看不到任何未來的可能性,但是內心一直有一把聲音告訴他,這個滿身大汗地在車間里與鎚子、電焊槍打交道的日子,必須有點改變。

某一天中午,田浩江騎自行車去到北京城的另一邊,去找一個朋友。「夏天的中午非常安靜,只能聽到蟬鳴。我因為懶得跑樓梯,就在樓下叫喚我的朋友:『喂,在不在!』我的朋友不在家,沒想到,

另外一扇窗戶打開了

,一個陌生人探出頭來說:『你是幹什麼的?唱歌的嗎?』我說我不是,他說『你上來,我跟你聊聊。』我就這樣去了他的家,到現在為止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他跟我說,他是專業學唱歌的,覺得我聲音不錯,有成為一個歌唱家的可能,說我

不妨找個老師練一練,聽一聽,看看沒有這方面的天分。」

田浩江人生中的第二個轉折,就這樣在冥冥中到來。

 

田浩江演出的《西蒙·波卡涅拉》片段

「你都沒嘗試過

怎麼知道能不能成功

?」

其實在正式接受聲樂訓練之前,田浩江與一幫同樣以唱歌自娛自樂的年輕人們,已經是

北京小有名氣的「地下歌手」

。他回憶到,「經常有人到我家門口敲門,問我是不是田浩江。我說是,找我幹什麼?他說我能坐那兒聽你唱歌么……經常有這樣的年輕人要進來,所以當時我們一屋子人在唱歌,一半的人可能都不認識。」

經過那位陌生人一指點,田浩江才發現自己的這個興趣愛好,可能會成為改變命運的契機,於是就開始嘗試找聲樂老師、正式訓練的日子。「

當時我只有十幾歲,根本不知道專業歌唱家是怎麼樣的工作。

在工廠上班每天早上6點鐘出門,坐兩個小時車到郊區去上班,晚上再坐兩個小時的車回家,天黑的時候出去,天黑的時候回來,根本沒有練聲的時間,所以我上班的時候,總是

干著一半活就裝病,借口上廁所,跑到工廠外的農田去練聲,練10分鐘就回來,下午再找個借口,再去練10分鐘……」

 

田浩江做客CCTV演唱《我的祖國》

錯過高考初試

「不詳」的13號考生

高考恢復後,中央音樂學院第一次在全國招生

,聲樂班一共招19個學生。田浩江也報考了,初試時卻不行碰上嚴重的扁桃體發炎,就沒參加初試。

但是個性很「賴皮」的田浩江沒有就此作罷,「我就整天賴在主考老師家裡坐著不走,央求他讓我考複試,人家吃飯睡覺我都坐在那不走……

最後老師被我搞得沒辦法了,就同意我去參加複試。」

「我清楚記得當時考試的時候,是在中央樂團的大排練廳,對我來說像是一個天堂一樣的地方,大柱子,大窗戶……國內著名的指揮家李德倫、嚴良堃全都坐在裡面,真是把我嚇壞了。我還記得我當時的

參賽號碼是13號

,可能當時看外國小說看多了,也知道

13這個數字是不吉利的,我想我今天要完蛋了……

而且在我前面上台的一個個選手,樣子又漂亮,聲音又棒……但最後,因為其他地區似乎也沒招到合適的學生,所以北京又增加了兩個名額,我還是被錄取了。

從那天開始,我就覺得13是我的幸運號碼!」

 

2015年,田浩江在國家大劇院製作的《西蒙·波卡涅拉》與多明戈同台演出

世界這麼大

我想去看看

「我考上中央音樂學院之後,一年只學了3首曲目,兩首中國民歌,一首革命歌曲,所以你想想這跟歌劇有關嗎?一點關係都沒有。」當時的中央音樂學院是為中央樂團培養年輕的接班人,在讀的田浩江,自然沒有成為職業歌劇演員的打算,甚至對西洋歌劇也沒什麼概念。

「很慚愧,在國內的時候真的沒完整地看過一場西洋歌劇。」

但此時,新中國歷史的列車已經開到了「改革開放」這一站。國家終於向全世界打開了大門,田浩江內心也燃起了

「世界這麼大,我想去看看」

的念頭。

「我出國的之前只會唱兩個半的詠嘆調,」

田浩江坦白,「因為第三首是《費加羅的婚禮》里的詠嘆調,義大利文歌詞還沒來得及完全學會,前半部可以用義大利文唱,後半部只能用中文唱,當時也不知道找誰學,也沒有教材,完全就是自己在『亂學』。」儘管如此,年輕無畏的田浩江還是著手申請國外大學的聲樂碩士學位。「當時報考了幾個美國的音樂學院,把自己的錄音帶寄出去,填一些表格……我英文一句不懂,還要找人幫我翻譯,會英文的人也沒有這麼多,不像今天有這麼多留學中介……今天申請一個美國簽證,一周時間就能拿到了,當時我為了

申請護照和美國簽證,花費了整整兩年時間

,要一層層的領導批准、簽字、蓋章,審查你出國留學的資格。」

 

田浩江與帕瓦羅蒂在大都會歌劇院後台

背著一把吉他,頭也不回

竟成與父親永別

「我永遠不會忘記我出國的那一天,肩上背著把吉他,出了機場的海關就沒回過頭。

我父親也一直記著我沒回過頭……

並不是我不想回,是因為我滿臉都是眼淚。

」一直在軍隊任職的田浩江父母,並不理解為何兒子執意投奔「美帝」陣營,但還是默默地到機場與兒子作別,沒想到,這一別,竟是

田浩江與父親的永別

,8年後第一次回國時,父親早已辭世。

雖然田浩江考取了美國大學的獎學金,學費全免,但依然需要靠打工掙取生活費。

沒有父母資助、沒學過外語、沒有接受過正統的歌劇訓練

,田浩江在採訪時不願多提當年到了美國後的細節,也沒有人能想像到他經歷了多少掙扎,才能從一個「中國來的窮學生」,漸漸地在西方歌劇界站穩腳跟,最後還

登上了最高的歌劇殿堂——美國大都會歌劇院。

 

田浩江一家合照

中國人「打入」西洋歌劇領域

難嗎?

今天出國留學、出國工作,已經是稀鬆平常,但在田浩江留學的年代,西方歌劇界對東方人並不那麼「歡迎」。這本來就是一個競爭異常激烈的行業,更何況作為東方人,必須先克服了文化和語言障礙,才算有了跨過門檻的資格。田浩江給我們列出了

一些事實和數據:

01

西洋歌劇大概在五六百年前從義大利興起,大約100年前才出現在亞洲。這個行業一直與白人上流社會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所以也一直由白人藝術家「壟斷」。少數族裔進入這個行業,是從黑人歌唱家開始,

西方社會大概花了至少20年時間,才慢慢接受有少數族裔演員站在歌劇舞台上。

 

田浩江在大都會歌劇院出演威爾第歌劇《阿依達》

02

歌劇演員,是一個「高處不勝寒」的職業。包括白人歌唱家在內,能完全以演歌劇為生的藝術家,單靠演出費可以支撐家庭、孩子開銷的,

全世界大概不過兩三千人

。這個小圈子裡,又能容納多少中國人?

 

田浩江在

大都會歌劇院的

普契尼歌劇《圖蘭朵》中扮演鐵木爾

03

亞洲音樂家出現在西方歌劇舞台上,大概從五六十年前開始。要在這個行業站穩腳跟,可以類比如果一個西方歌唱家,從未學過中文,卻想要在中國傳統崑劇、京劇里把一眾中國演員都比下去,

得到觀眾一致認可,並長期擔綱主要角色

,難度高不高?

 

田浩江在阿根廷科隆大劇院的《浮士德》中扮演魔鬼梅菲斯特

04

跟歌劇這門綜合了歌唱、表演、詩歌、樂隊等等藝術手法的藝術一樣,一個成功的歌劇演員通常是一個

綜合型人才

,演唱技術要過硬,精通所演唱的語言(通常是義大利語或德語、法語),還要有出色的表演才能,不僅如此,還需要有一位好的經紀人,支持你的家人,再加上好的運氣,才能成就一個輝煌的事業。

 

田浩江在義大利熱那亞歌劇院的《唐·卡洛》中扮演菲利普國王

「玩命兒」似的努力

卻是為了愛情

舞台上越是輝煌燦爛,背後越是需要付出多少外人難以體會的艱辛。到底是何種動力,支撐這田浩江在這個行業內走向巔峰?他說:

「我能在歌劇道路上如此拚命的原因,其實不是為了歌劇,是因為我愛上了一位很特別的女士。」

田浩江在美國丹佛讀書時,與現在的夫人瑪莎相戀。但一個前途未卜的窮學生,又如何能給心愛的人一個承諾?「

你不知道我當時窮成什麼樣子

,我的銀行賬戶從來沒有超過200美金的存款,收入僅僅夠生活費,養著一台破車……這樣的我怎麼能成為一家之主,承擔一個家庭的重擔呢?所以我給自己下了個決心:『你沒有任何別的本事,數學一塌糊塗,任何收入高的工作都做不了,你只會唱歌。

兩年時間內,必須全力以赴,爭取成為一個可以以此為生的歌劇演員。』」

 

田浩江與夫人瑪莎

暗自對自己發誓的田浩江,就開始了「玩命兒」般地奮鬥:「我瘋狂打工,存到錢就買去紐約的飛機票。我當時住在美國中西部,但紐約才是國際的文化中心,最好的藝術都在紐約上演,只要你能在紐約被認可,就能在全世界被認可。

我一存到錢,就飛去紐約,去聽歌劇,看展覽,上聲樂課,參加聲樂比賽,想盡一切辦法接觸歌劇

。錢花光了,就飛回丹佛,馬上又去打工,存到錢了就又飛去紐約,那時我大概每年飛紐約十幾次,抱著一種破釜沉舟式的心態,瘋狂、刻苦、不顧一切。我想,不管你做任何事情,都抱著這種心態的話,應該就有可能性發生了。」

1991年,田浩江成功與大都會歌劇院簽約。

拿到合同當天,田浩江就與瑪莎結婚了。

 

田浩江在大都會歌劇院首次與帕瓦羅蒂同台,是演出威爾第歌劇《倫巴第人》

經驗之談:

一個歌劇演員的自我修養

「這種努力註定是無休止的。」成功簽約歌劇界的珠穆朗瑪峰——大都會歌劇院之後,田浩江也沒有懈怠過,一步一步,成為那個在評論家筆下

「大都會歌劇院曝光率最高、最耀眼的華裔歌唱家」、「西方歌劇界最成功的中國歌唱家」

。與當代最傑出的男高音歌唱家帕瓦羅蒂、多明戈合作超過百場演出,帕瓦羅蒂更是在

連續8場

演出的謝幕時間裡,每一次都把同台演出的田浩江拉到身邊,向觀眾介紹這位一路從北京奮鬥到紐約的中國演員。

 

大都會歌劇院

如果你也正想知道這位從藝多年的傑出歌唱家,有什麼心得和訣竅,我們幫你問了幾個問題,向他「偷師」:

如何在面試中脫穎而出,得到角色?

首先,你一站出來,就得要

「像」你演的那個角色

。你今天要演一個國王,但你的對手,金髮碧眼,1米89,往那一站就有個國王的樣子,你怎麼辦?那你只能

比他多下幾倍功夫

,從神態到氣質,都要與你要表演的角色融為一體,也不要太做作。然後,再以你的演唱去折服考官,讓他們覺得,儘管你矮半個頭,長著一副東方面孔,但戴上假髮、穿上戲服後,你就是那個國王。你平時的努力,除了花在演唱能力上,還需要從各方面綜合素質上去提升自己。

 

田浩江在馬林斯基歌劇院演出歌劇《尤金·奧涅金》

如何能與角色有很深的情感共鳴?

這個就與個人經歷有很大關係。我最喜歡的角色是威爾第歌劇

《唐·卡洛》里的菲利普國王

,他有一段非常著名的詠嘆調,叫做「她從來沒有愛過我」。劇情是講他和王后的結合是一場政治婚姻,他愛著年輕的王后,王后卻愛著他的兒子。他很想報復,但又對愛妻和兒子下不了手。他的憤怒無從宣洩,夜不能寐,在冰冷的皇宮裡獨自徘徊到清晨……

內心的煎熬、孤獨都在這首詠嘆調里表達出來。

這種內心在滴血一樣的孤獨,我是很有體會的。我13歲和父母分居兩地,15歲進到工廠,

每晚回到家行單隻影,有時連飯都吃不上

。我那時常常夜裡睡不著覺,思念著父母親,希望有人來給我點溫暖……那種感覺,多年後都還記得,所以我在演這個菲利普國王的時候,每次都能代入到他的情感。

當然,我不是去鼓勵年輕人去經歷我所經歷過的這些苦難,雖然苦難有時確實是一種財富,但我希望你們能在生活中

儘可能多地去體會生活中的點滴,去積累這些深層次的情感。

 

田浩江扮演的菲利普國王

聲音資源載入中...

今天的中國音樂界,和您出國前相比

有何區別?

你知道今天在中國有多少人學聲樂嗎?

我83年出國,走的時候全國大概有二三十個音樂學院吧,今天至少有400所音樂學院,而且連綜合性大學、理工大學一類的高校都有聲樂系。我做了個粗糙的計算,每年聲樂系的畢業生大概有2萬到2萬5千。

全國有多少個藝術團體?

大概有200個。這些藝術團體,歌隊、合唱隊,目前基本都是滿員,可能每隔幾年會招幾個新成員,但我也注意到這些合唱隊、歌隊的成員,全都有碩士學位或者海外留學經歷。多少的畢業生能順利就業?我不知道,我沒有統計過。每年出國留學的聲樂系學生也就幾百上千人吧,

那剩下的2萬人在做什麼?我特別好奇。

 

田浩江在指導年輕歌唱家

您會為學生們的就業前景擔憂嗎?

我覺得也沒必要。因為我覺得

音樂教育畢竟是一件好事。

不管以後是成為音樂教師、還是在其他藝術機構工作,只要能把音樂普及給更多人,都是一件好事。我更加關心的是現在國內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劇院和音樂廳,這些地方以後會不會有更多的聲樂演出、上演更多歌劇呢?這是我現在最關注的事情。

您創辦了iSING!國際青年歌唱家藝術節

通過這個項目,想讓年輕人收穫什麼呢?

我17年前第一次

在義大利唱歌劇,整個劇組只有我一個中國人

。排練第一天,我們在休息間隙聊天,他們問我哪裡來的,我就說我是北京來的。他們問,北京有歌劇嗎?北京有交響樂團嗎?北京的劇院是什麼樣子的?聊了20分鐘,我發現

他們對現代中國幾乎一無所知

,對中國的認識僅僅停留於義大利那些很難吃的中國菜,還有李小龍、功夫等等。中國那麼多燦爛的文學、歷史,甚至還有中國在二戰中的慘痛損失,他們都完全沒聽說過。

 

田浩江出演中國江蘇原創歌劇《鑒真東渡》

我那天晚上沒睡著覺,我覺得實在太不公平了。

我對西方的了解,可能比他們對中國的了解,要多幾十倍。西方對中國有很多誤解,這種誤解很多時候會變成一種敵視。我當時就朦朧覺得,

應該做點什麼事。

我的夫人30年前就在美國建立了一個非盈利文化組織,叫做「美國亞裔表演藝術中心」,做了上百個項目,比如介紹美國大都會歌劇院的藝術家們到中國舉辦大師課等等,來讓他們看看中國。

我當時有一個理想:

既然我們中國歌唱家可以用法文、義大利文唱歌劇,為什麼外國歌唱家就不能用中文來演唱中國的聲樂作品?甚至,他們為什麼不能用中文來演唱中國的當代歌劇?

 

田浩江正在指導外國歌唱家唱中文歌

所以我們8、9年前就開始籌備這個iSING!計劃,漸漸形成了現在這樣的規模。現在有來自30多個國家的年輕歌唱家到中國來學習,也請了至少三四十個世界各個歌劇院、音樂學院的專家們,來跟這些年輕歌唱家們工作,我們也在全中國招學員,也許他們還都不成熟,但他們有潛力。

回想我同年紀的時候什麼都不懂,歌劇也不會唱,他們現在都已經了解了這麼多關於歌劇的東西,所以當他們到了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可能會比我好三倍。

我們這個不是商業項目,是

不收一分錢學費的

,只要你能考進來,你的吃住費用、學費都是全免的。我們也很高興能跟蘇州工業園區文化藝術博覽中心合作,這個項目已經是第四年了。蘇州這個地方有非常深厚的文化底蘊,江南很多才子,很多詩人都在這個地方留下了他們的足跡和詩歌。今年是蘇州文化藝術中心11周年慶典,我覺得我們的項目能成為這個慶典的一部分,是很高興的一件事情。

 

田浩江指導年輕音樂家

今年,恰逢紀念改革開放40周年之際

,在iSING!國際青年歌唱家藝術節上,一場與蘇州交響樂團傾情合作演出

《iSING! 音樂故事-紀念改革開放40周年音樂會》

,由美國、英國、義大利、俄羅斯、波蘭、澳大利亞、亞美尼亞、比利時、塞爾維亞、斯洛維尼亞、捷克和中國等12個國家的37位優秀青年歌唱家共同呈現,將東西方的音樂經典完美匯聚在了舞台上。

《iSING! 音樂故事-紀念改革開放40周年音樂會》以改革開放40周年為主線,共分為四幕。

音樂會曲目編排巧妙融合了東西方經典,在保留歌劇高雅性的同時還拉近了歌劇與觀眾之間的距離,現場氣氛熱烈。音樂會最後在

全體藝術家共同

演唱的

《我愛你中國》

中落幕。 

iSING! 北京站

與往屆音樂會不同的是,本場音樂會注重的是講述iSING 的故事。在歌聲中

一起回顧中國40年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舞台效果突破了傳統的音樂會模式,特別運用了絢麗的多媒體換景切換模式,場景、道具、燈光、服裝等設計力求簡約新穎、別具一格。 

蘇州評彈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在今年北京站謝幕後,國家大劇院原院長

陳平

田浩江老師

一起鼓勵學員,並與iSING!團隊合影留念。而在此前的上海站,蘇州交響樂團音樂總監

陳燮陽

先生、著名作曲家、指揮家

譚盾

先生也蒞臨上海交響樂團音樂廳,作為觀眾,為《iSING! 音樂故事-紀念改革開放40周年音樂會》上海站送上祝福。

在即將到來的2019年,恰逢新中國成立70周年,iSING! Suzhou國際青年歌唱家藝術節將在以往五年成功舉辦的基礎上,繼續突破創新,發揮國際藝術交流的橋樑和紐帶作用,為觀眾開啟全

新的iSING! 故事。更多突破和精彩,讓iSING!唱響中國,唱響世界!

本文來源:橄欖古典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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