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抗郁歷程
下定決心去醫院,是在今年七月初。從年初開始我就發現自己經常莫名有抑鬱的情緒,到了六月,整個月每天早晨起床後心情都差到極點,一想到要去上班就特別難過,而且胸悶到無法呼吸,之前不到十分鐘就能完成的工作,我竟無法集中注意力,思維渙散,怔怔地面對電腦不知如何下手。甚至同事很小的細節都是引燃我怒火的爆點,比如一位女同事的嘴型是閉合不上的,一位同事說話時總是習慣性地深深嘆口氣,這些細微的東西都會讓我莫名煩躁。幾乎拒絕一切社交活動,同學聚會、同學的婚禮找各種借口推脫,討厭公司組的任何飯局,寧願一個人一動不動躺在床上直到完全天黑,餓到胃疼也沒有弄東西吃的念頭,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總覺得很疲乏很累。
來醫院之前,我特意在豆瓣上諮詢了一下,熱心的網友告訴我這個醫院在這座城市相比其它三甲醫院裡的臨床心理科病人稍微少一點,醫生有相對充裕的時間和病人細聊。但當我來到醫院時,掛心理科的病人並不算少,有十幾歲正值花季的少女由家長或同學陪同,有四五十歲的大叔不會操作點擊滑鼠,也有和我差不多年紀的女孩擔心吃藥會變傻。幾乎每個病人都是詢問、做測試、寫病曆本、開藥、做腦反饋治療(我記得大概是這名)一系列的程序,與其它疾病的治療過程似乎並無多大差異。之前的我懷著僥倖心理,一直認為只是這段時間以來壓力太大的緣故,調節一下就好,最不濟真的是抑鬱症,最多也是輕度吧。當我看到重度抑鬱和中度焦慮的自測表和病曆本上醫生的診斷結果時,仍舊無法相信,固執地以為是誇大事實了。
回到宿舍,我想要把這件事向別人傾訴,又不敢讓人知道。當時的男朋友自端午節以來就對我冷淡很多,他的工作性質經常出差,不是喝醉就是堵車在路上手機沒電,所以我一直猶豫要不要讓他知道這件事。
我遵照醫囑吃了葯以後,第二天嘴裡一陣苦澀,吃東西沒味,一直犯困。終於到了下午,任憑我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困意,終於倒在工位上睡著了,直到快要下班才稍微有所清醒,我向醫生反饋了這一情況,他讓我停止吃晚上的一種葯,另外一種藥量減半,白天吃的葯不變。
終於在沒有食慾、明明肚子很餓,但食物放進嘴裡就會忍不住吐出來,昏昏沉沉的狀態下過了一個星期,熬到了複查時間,我詳細地向醫生描述了癥狀,醫生為我換了晚上吃的葯。於是我又開始了新的藥物適應期,這次暈沉沉的狀態仍在,但不會困到睡著了,但是整個人會突然獃滯發愣,容易受到驚嚇。有一次,下班回到家才接到通知要替領導開會,我第二天沒去公司直接開會,沒帶筆記本和筆,桌子上空空如也,有電視台的記者走來走去攝像,一個同事發微信問我一些事,我正在邊思索邊回復時,記者走到我面前敲了幾下桌面,我一下子被嚇到,整個人懵怔著,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把手機收起,隔著一個座位的認識女生趕緊給我扔來一本本子,替我解圍。換做平時,平時敏感、自尊心極強的我肯定會覺得很尷尬和羞恥,但那一刻,我心情竟異常平靜,波瀾不驚,估計是因為藥物的作用吧。
半個月後,我的食慾漸漸恢復正常,雖然嘴裡仍舊時不時有苦澀的味道,但不再像之前那樣食不知味,發愣的狀況減輕不少。但下午兩三點左右我的心情仍會莫名感到煩躁不安,晚上則心悸、坐立不安、呼吸困難,醫生把白天的藥物劑量開大了一倍。
確診一個星期後,我決定告訴男朋友這件事,找時間和他通了一次電話,他讓我不要想得太嚴重,該吃藥吃藥,別自己嚇自己,這次通話讓我感覺很好,以為他真的只是工作忙壓力大,倆人也坦誠地談起這段時間我們之間存在的問題。這次通話以後,他又一個星期沒聯繫我,我每天盯著手機,從生怕錯過他的信息到不再抱有希望。某天凌晨十二點左右,快要睡著的我迷糊中聽到兩聲手機的震動聲,第二天六點多醒來時,看到是他說分手的信息,他說我們愛好不同、飲食口味不同、他的工作特殊、我們見一面不容易,所以決定和我分手,我回復了他一個「好」,再無他話。一直捨不得刪他微信,但也忍住不再給他發信息。把特別關注取消,設置為不看他的朋友圈,可仍會頻繁輸入他的名字進行搜索,查看他的動態,直到某天,我又搜索他的名字,朋友圈只剩下一條橫線,於是我也死心把他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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