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識只是一個被欺騙的暴君——神經科學意義上獨立意志存在?

你的意識只是一個被欺騙的暴君——神經科學意義上獨立意志存在?

來自專欄瓦特納3 人贊了文章

引子

"人們認為的唯一的意識,其實它就像是一位暴君,他剝奪了所有臣民說話的權利,好像這個世界自己就是唯一的意志,但是私下臣民風起雲湧各有起為,只是這個暴君一直活在臣民的欺騙之中,而且他永遠不會知道真相。"

自由意志是這篇文章要討論的內容,自由意志是西方哲學的基石,就是在自由意志問題討論中建立的。是現在佔據主流意識的人文主義的根基。

「因為每個人都擁有獨立的自由的意志,所以為沒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所以只要聽從自己內心的聲音,滿足自己的內心就可以,不用在意其他人。」

這是人文主義根據自由意志對我們的承諾,更是民主制度的根本信仰。所以討論自由意志對世界的穩定十分重要,也對我們了解自己十分重要。

當然這篇文章的重點並不是在於要解析自由意志,而是要借著現代科學對自由意志的顛覆來改變我們對主觀(理性的)和感覺(情感的)之間關係的看法

這裡有的人可能要問了主觀和感覺不是一體的么?從現代的研究中發現這還真的不是一體的,這個我們下面逐漸推斷。

聲明這篇文章全部來自於實驗研究並沒有經過我的主觀加工,我希望這篇文章能讓我們重新思考我們的感覺和自己的關係(這裡的自己指有意識的主觀)。

自由意志的大廈開始搖晃

有一項很有名,爭議也非常大的實驗,就是Libet在1983年所做的實驗。

通常來說我們都認為自己的決定是我們通過自己的意志和思想做出的,但是這個研究則一定程度上顛覆了這個概念。

Libet運用了腦電圖發現在我們做出決定時(比如行動),我們的大腦已經預先做好了準備。關於這個研究最大的爭論就是其發現結果挑戰了我們人類長久以來對於自由意志的認識。

究者招募了6個被試,被試們被戴上測量裝置,大致像下面的圖那樣。

然後這6個被試用舒服的姿勢坐在椅子上,全身放鬆,然後將視線焦點固定在1.95米外的一個5英寸的示波器上,大概是下面那個機器的樣子。

然後一個點會在屏幕上按類似時鐘刻度的位置做圓周移動,但是整個過程很短,大概為3秒,在這3秒里,被試們被要求不要眨眼,然後通過提前訓練過的肌肉運動(手指,或者手腕輕微運動)來報告他們所認為的目標點的所在位置。而接在他們身上的那些測量儀器則會測出他們做出主觀意識行為(運動肌肉)的時候的反應時間以及大腦自主的產生意識的時間。

這個實驗的結果發現在人們進行行動前,大腦已經產生了預備信號,之後才傳達到人們的身體感官,從而進行行動,而不是我們所認為的那樣,先由我們自己有意識的做出決定,然後大腦才產生信號傳達給我們的身體。

因此,這個研究不僅僅是一個科學發現,還成為了一個哲學問題。一些哲學家比如Daniel Dennett認為神經科學家過度解讀了這些發現。而另一些業界學者則指出Libet的研究中有不少的缺陷,比如被試很難準確的確定他們下決定的時間。但是,在之後,類似的研究層出不窮,基本都成功驗證了這個實驗的結論。具有非常大影響力的神經科學家比如Sam Harris甚至出了一本書,更深入地對實驗結果以及自由意志的概念進行探討。

換句話說,實驗讓部分懷疑論者認為的自由意志可能只是我們自己的幻覺而已,因為早在我們做出決定之前,我們的大腦/潛意識已經替我們做出選擇了。

有一個較新的研究提出了一個很有趣的解釋,就是儘管我們感到自己是根據自身的意志來進行著各種行為,然而這些其實都只是我們大腦創造出的一個幻象讓我們感到自己沒有被落下(拋棄)而已。

這個新的研究要求被試們認真盯著5個在屏幕上顯示的空心圓,其中一個圓會隨機變成紅色,而這些被試則需要在圓變色前用最快的速度來預測這5個圓中哪一個會變色。過程如下圖:

被試看著焦點+, 然後5個空心圓出現50-1000毫秒,之後一個圓隨機變成紅色,然後被試選擇y(是),n(否),d(沒有足夠時間)來表達自己的預測是否正確。由於這5個圓是隨機變色,所以總的來說被試的預測準確率應該在20%左右,然而,即使被試們都認為自己是在圓圈變紅前做出的預測,結果他們的正確率卻高於20%。

之後他們又做第二個類似的實驗,就是畫面會出現兩個不同顏色的圓,被試要選擇一個圓記在腦海里,之後會出現第三個圓,然後被試通過選項來選擇他們記載腦海里的圓的顏色和出現的圓的顏色是否相同,如果他們的預測是在第三個圓出現前所作出的,那麼他們的正確率應該在50%左右,但是結果卻是高於50%。

也就是說,有很多時候即使他們的預測並沒有猜對,他們卻被之後出現的「正確答案」所影響。這從另一方面也說明了大腦會在它做出決策後(看到「正確答案」後)的極短時間內產生一種讓我們自己覺得我們是根據自由意志來進行決策的感受(讓我們覺得自己預測是在正確答案出現前做出的並且是正確的)。

這個觀點認為我們能意識到的主觀思維其實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重要,它可能僅僅是無意識思維/行為的一個中間人或傳話者,簡單來說,就是我們能意識到的主觀思維只是向我們表達了我們的大腦未經我們「允許」所作出的決策而已,它並不參與決策的過程。

就像那句很經典的話說的那樣:

「I used to think that the brain was the most wonderful organ in my body. Then I realized who was telling me this.」

「我一直認為大腦是我身體中最完美最令人驚艷的器官,然後我意識到是誰在告訴我這個事實 」

但這只是用實驗數據進行的推測,只是對自由意志的存在進行了打擊。真正開始崩塌的是認知神經科學對腦缺陷病人的觀察和測試之後。

大廈崩塌,沉默的右腦

0世紀40年代初,美國羅徹斯特大學為了阻止癲癇大發作,在藥石無效的情況下切斷病人的胼胝體以阻斷癲癇發作從一個半球擴展到另一個半球,大大減少了癲癇發作,術後也沒有發現有什麼副作用。從20世紀60年代開始,邁克爾·加扎尼加對這些裂腦人展開了不懈的研究,並持續半個多世紀。他的工作深刻改變了人們對大腦兩個半球功能偏側化和如何交流的認識,他也因此被稱為「認知神經科學之父」。

左右腦有著獨立的意識,但只有一方能發言

在研究生時代,邁克爾·加扎尼加師從加州理工的羅傑·斯佩里。為了找出裂腦人的左右兩半球在功能上有沒有什麼不同,加扎尼加設計了下面這樣的實驗:讓病人注視屏幕正中的一個光點,然後在光點的一側顯示某個圖片100毫秒,並要病人回答看到了什麼。手術前對W.J.所做的檢查表明他是正常的。手術切斷了他的整個胼胝體和前聯合(另一小束聯結兩半球的神經纖維束)。術後再測試,當在光點的右側顯示一個方塊時,W.J.回答說他看到了一個方塊;而當方塊顯示在光點的左側時,W.J.說他什麼也沒有看見。這時加扎尼加心臟狂跳,後來他回憶說,當哥倫布發現新大陸時狂喜的心情大概也不過如此。「在同一個頭顱里有兩個心智在分別工作,一個會說話,而另一個則不會說話!」 接著,加扎尼加稍稍把試驗做了一點改變,不再要求病人口頭報告看到了什麼,而是用手指(不論左右手)指點方塊所在的位置。當方塊顯示在光點的右側時,病人用他的右手正確地指點了方塊的位置;而當方塊顯示在左側時,他依然能夠用他的左手正確指點位置,儘管他說他沒有看到任何東西。這正是加扎尼加期望得到的結果。根據神經解剖學,他知道如果雙眼直視正前方,那麼在注視點右側的半個視野都會投射到左半球的初級視皮層;而左半視野則投射到右半球。當胼胝體完整時,左右兩半球能交換信息;而當胼胝體斷開以後,就只能各行其事了。由於只有左半球有言語中樞,因此當右半視野中的對象信息傳送到左半球時,會說話的左半球會講看到了什麼;而左半視野中的對象信息儘管傳送到了右半球,但是不會說話的右半球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而能說話的左半球對此一無所知,只能說沒有看見。但是右半球控制的左手卻能夠指點右半球看到的對象的位置!這一工作開啟了此後半個世紀的對裂腦人的研究,日後斯佩里因對裂腦人的研究獲得諾獎。

加扎尼加畢業後,斯佩里要他不要再對加州理工學院的裂腦病人做實驗了。於是他來到了美國東北部的紐約大學,轉而研究新英格蘭地區的病人。達特茅斯的醫生在一次手術中切斷了病人P.S.的整個胼胝體,不過保留了前聯合的完整。雖然如此,他的表現和加州的裂腦病人完全一致:會說話的左腦完全講不出顯示給他右腦看的圖片。但是有一點和加州病人不同的是,他的右腦除了不會說話之外,不僅能懂得顯示給它看的名詞,甚至懂得顯示給他看的命令。這和以前人們認為只有左腦才有意識,而右腦在認知能力方面十分低下的想法很不一樣。因為他的右腦認字,因此現在可以向他的右腦提問題了:把問題顯示給他的右腦看,然後要求他的左手用字母卡片拼出他的回答。因為他的右腦知道自己的名字,還能回答以後想做什麼工作,因此他的右腦無疑有自我覺知。不過有趣的是,他的左腦和右腦對後一個問題的答案竟然可能不同! 有一天在拖車實驗室里對P.S.進行實驗,給他的右腦看「站立」、「揮手」、「笑」等詞,而P.S.也照命令行事。加扎尼加的學生們都很高興:右腦會按字面命令行事。本來事情可能就到此為止了,然而加扎尼加看出還可以進一步深挖,他問P.S.為什麼這樣做。能用說話回答的左腦並沒有看到這些詞,他會說些什麼呢?結果他用想伸伸腰來解釋為什麼站起來,用他以為看到了一個朋友來解釋他為什麼揮手,而用實驗人員很滑稽來解釋他為什麼笑。 在下一次實驗中,他們事先準備好一些圖片來進行測試。他們讓P.S.的左腦看到一隻雞爪,而讓右腦看到雪景;然後要他的左、右手分別從一堆圖片中挑選出和他之所見最匹配的圖片。結果他的右手挑的是一隻雞,而左手挑的是一隻鏟雪的鏟子。當問他為什麼要這樣挑時,會說話的左腦回答說是因為看到了雞爪所以挑選雞,而挑鏟子是因為要用它打掃雞廄!

右腦看到雪景指揮左手拿到鏟子,但左腦卻解釋說拿鏟子是因為鏟雞糞 根據這些實驗,加扎尼加提出左腦起到解釋者的作用,它總要在事後為主體的行為找出貌似合理的解釋。在這之前的20年中,對裂腦人的研究只問下面這樣的問題:單側半球能做什麼和不能做什麼?是否有信息在兩半球之間傳輸?但是加扎尼加提了一個新問題:會說話的左半球對右半球所做的一切是怎麼看的?雖然左半球對右半球為什麼如此行事一無所知,但是它會猜測、把事情合理化、找出某種因果關係,使回答盡量能和左半球之所知相容。這是裂腦人研究上的一個重大突破。 他的理論得到下面這個實驗的支持。他們讓一位裂腦病人V.P.的右腦看一張把人推入火堆的圖片。然後問病人看到了什麼,病人回答說:「我不確切知道看到了什麼,我想只是看到了一道白光。」然而當問病人情緒上有什麼變化時,病人回答說:「我講不清這是為什麼,我只是覺得有點害怕。我感到有點怕,我想或許是我不太喜歡這間房間的緣故吧。也可能是因為你,你使我感到不安。」病人轉身對加扎尼加的助手說:「我知道我喜歡加扎尼加博士,但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怕他。」這是因為,負責情緒的一條迴路是皮層下的,所以並沒有受到切斷胼胝體的影響,因此右腦看到的駭人景象所產生的情緒也影響到了左腦,但是左腦並不知道其原因,而是根據當時的環境編出一套理由來解釋

加扎尼加開展實驗的場景,這些不幸的裂腦人為認知神經科學做出了巨大貢獻 他的這一理論還為進一步的實驗所證實。他們讓裂腦病人看一疊反映一個人從早起到準備工作的系列圖片,然後再給他看另一疊圖片,其中既有原來看到過的圖片,也有和此關係密切然而沒看過的新圖片,以及與此完全無關的圖片。病人要分辨是否曾經看到過這些圖片。他們分別對病人的左腦和右腦做實驗,結果兩者都能認出看到過的圖片。但是左腦還把與此有關的新圖片也當成看到過的,而右腦則只選取確實已經看到過的圖片。因此左腦看來是犧牲了精確性,而從它接受到的錯綜複雜的素材中,通過推理編造出一個邏輯上講得通的故事——左腦是一個解釋者。

左右腦理論的意義

左右腦隱約在說人類的主觀意志處在一個尷尬的地位,他可以發言可以思考,但是他無法決定自己要做什麼。這點無法決定是因為,右腦雖然沒有發言的權利但是他有著獨立行動的權利。這就引出了一個可怕的理論,結合三層腦,可以得到一個右腦和其他低級功能都沒有主動語言表達的權利,卻有實實在在影響決定的力量,而人的主觀意識只不過是站在高處的擁有最高解釋權的官員。它感受到的只是其他腦區的協調結果。

其他研究也表明人類的大腦的各個部分是相對獨立的,而且處理相對的功能。

有科學家推斷人的所有無法有效表達的感覺都是在我們現在意識到的主觀意識的加工之下才在意識中顯現。

有一個裂腦人小男孩,被工作人員在黑板上寫出了一個問題:你長大之後想幹什麼?在蓋住右眼的情況下小男孩說出了,想要當繪圖師。而在蓋住左眼的情況下,小男孩用圖像拼出了,我想當賽車手。這個完全不同的答案,而當工作人員在小男孩雙眼都沒有被遮住的問了為什麼兩次答案不同,小男孩的左腦嘗試解釋道,我可能相當一個賽車手繪圖員。

這時候小男孩的夢想到底是什麼,一定會按左腦的意志當一名繪圖員么,還是成為一名賽車手。或是成為一個賽車手繪圖員。

慾望的不受控

一名裂腦人被要求,在蓋住右眼的情況下看一些色情圖片,這事被試者發出了咯咯的笑聲,並在心跳和其他檢測下顯示出了生理反應的開端。實驗結束時被試者被問到為什麼會笑,被試者回答因為你們這有一架攝像機很可笑。

這個實驗的意義在於證明了性衝動這種簡單的慾望是不受主觀控制的,這個實驗的結果普遍不受承認,因為實在是太顛覆了。只針對這個實驗,被試者的生理反應是完全和主觀意識是分開的,這裡的被試者還好只是咯咯笑,那要是換一個比較衝動的人,可能結果就是犯罪了。而這時你又能說他這是他自己的自由意志么?他無法控制它的右腦的決定,這個決定這裡姑且稱之為慾望。是否應該判這個人罪呢?

有些人攜帶暴力基因,造成大腦就容易用暴力的方式解決問題。

美國有些地區就有法律,規定凡是犯罪者證明自己攜帶的有犯罪基因的可以從輕量刑。我們已經開了這個先河了,是不是以後會為不受控的慾望作祟的犯罪行為量刑呢?上例的被試者的極端情況,他犯了強姦罪,是否能以不是主觀意志而開罪呢?

我不是法理學家,無法討論這個問題。但是值得細細思考的卻是人從根本上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感覺的,如果你注意到的話就會發現你生活中的每個決定都是有各種各樣的「感覺」在左右你的選擇。

對裂腦人的實驗無疑讓傳統的自由意志崩塌了,可是我們又無法完全相信。這一切的發生因為一切太突然了,就像你對你的愛人說:「我愛你」。這時你的愛人說這不是出於你的自由意志,只是你的大腦的一部分替你做了決定。這是有點可笑的,但是事實如此,現代神經科學發現固定的腦區激活就能製造戀愛的感覺。

其實現代科學把自由意志變得更加純粹了,把所有感覺都排除到了我們意識的主觀思維之外,即一切沒有直接發聲權利和不能轉換成實物想像的都不在主觀之內。

因為每個感覺每個腦區都有自己的決定,但是他們沒有表達的能力,即語言中樞沒有在他們那裡而在主觀這裡,我們的主觀把它們的反映體現在主觀上就是各種不可名狀的感覺了。

最後加一小段,科學家在一隻老鼠的大腦里插入三根電極,並且可以遙控指揮,讓他做各種動作,老鼠什麼都干,就像玩遙控玩具一樣。動物保護主義會說是不是太殘忍了,不是,因為科學家控制的是老鼠的意願,是老鼠自己想要走到那裡的,而不是被強迫的,老鼠覺得自己很有自由啊,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這篇文章並不帶有某些主管色彩,目的只是引發思考:

請從新考慮所謂的自己與感覺之間的關係!


現在用感覺和自己的意志是分開來看抑鬱症,抑鬱症患者自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的,從感官上感受不到他人的關愛並不是他們絕情,是他們的這個感受器真的暫時失去了這個功能。另外我的觀察是,往往抑鬱症患者和關心自己的人沒有太多的情感上的鏈接,更多的是主動給予理性上的關心。所以說不是抑鬱症病人不懂得感恩。

希望大家對自己大腦的理解可以幫助我們更好的理解自己身邊的病人。

自第一篇文章過後有很多人問我關於抑鬱症治療的問題。所以我要聲明一點我並不是一個醫生,給出不了一些專業的治療精神疾病的建議,但是我可以以患者的角度,以神經科學研究者的科學嚴謹給予幫助。

另外感謝幾位患者的信任,我會更努力的。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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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bet, B., Gleason, C. A., Wright, E. W., & Pearl, D. K. (1983). Time of conscious intention to act in relation to onset of cerebral activity (readiness-potential) the unconscious initiation of a freely voluntary act. Brain, 106(3), 623-642

Do You Believe in Free Will?

Bear, A., & Bloom, P. (2016). A Simple Task Uncovers a Postdictive Illusion of Choice. Psychological science, 27(6), 914-922.Free Will: Sam Har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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