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為人,時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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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鬱症不是作死的遮羞布,
也不是內容消費的吐槽梗、雞湯碗。
抑鬱症?還是抑鬱?別盲目為自己斷定。
是抑鬱還是抑鬱症,是有區別的,切勿盲從盲斷。
抑鬱是一種情緒,人人都會產生的各種情緒中的一種,一生既短又長,免不了會有低落愁悶的時刻,那時就會感到抑鬱。就和被激怒的時刻,會感到氣憤一樣。
抑鬱症是一種疾病。有人生而有之,具有一定遺傳性。有人一生不有,內外小宇宙都爆強。還有很多人在歷經世事的過程中,因著內外在成長環境,因著自身心理心態的耐受力和協調力,使得抑鬱在心靈中慢慢滋長。
重度抑鬱,還是重度抑鬱症?
若只是這階段抑鬱得很,自我調節的精神自愈方案能緩和挽回到常態或積極狀態,進而恢復正常生活。配合藥物治療能更快改善,也許吧!但是心態不改的話,風吹草動都能把心靈拉回黑暗中。
重度抑鬱症,需要配合藥物治療,已具有病理特徵,從生理和心理都有病症出現。即使心態改了,也是葯不能停的。直到真正能夠實現生理和心理的同步穩定,似乎挺難的。一般隨意停葯後一旦遇到刺激,仍是極易反覆的,需要自心好生修持平和淡然。
「生まれて、すみません」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太宰治《人間失格》
太宰治《人間失格》里寫道「生まれて、すみません」是對他自身而言。僅只活到39歲生日,卻經歷了5次自殺。太宰治其實內心十分善良的,善良到懦弱,無助於自身,亦無助於他人。一個對出生都自我否定掉的人,一輩子放浪形骸,卻又一輩子放不過內心咎責。筆者揣度其言實意:我的存在若是對世間的妨害,抱歉讓你們受苦了!生來也不由我,原也沒想來的,這就消失吧。
在光與影的界線上開拓自己的落足點
人們活著,都需在光與影的界線上開拓自己的落足點。光與影的交界線延伸帶外,與光與影最直接銜接的灰色地帶里。光的一側里的灰色地帶,是貪婪,擴張掠奪式的捕獲與囤積;影的一側里的灰色地帶,是捨棄,消散回饋式的給予與放手。
很多人都站在光與影的交界線上生存,而抑鬱時,你將滑入吹向陰影那側的氣泡。你的眼看得到幸福理應具有的模樣,你的身心卻屢屢不得實感。
抑鬱了,怎麼辦?找尋幸福的實感
也許你的心已陷入幽深的海底,覺得放棄對活著的掙扎才是你最恰當放鬆的存在方式。也許你正覺得沒有什麼想要的,也沒有什麼不可捨棄的。
那就以你活著最想要最不可捨棄的,使你歡喜的那一項來填補心中被噬空的洞。從其間握住即刻眼下就可付諸於實際行動的事項,那是屬於你存在本源中最具實感濃度的牽絆,是你最簡單直接可以不費心力去做的事。摒除一切雜音,就做這一項令你感到歡喜的事就好。其他一切令你在現實中擔憂愁予的通通放開,不去想。
常有歡喜的實感是牽絆住自己的光芒,細如銀絲也有暖意。嘗試去列一個清單,寫下那些活著還未完成的事,和自己期待去實現的小夢想,盡量篩選極具實感的事物。比如,超愛書籍,那就整理個死前最想看完的書單。比如,超想去乘游輪旅遊,那就趕緊搜索整理個想去的地方和班次,計劃旅程。
那些不應愧對的溫暖,不應捨棄的歡喜。那些讓你歡喜的實物人事,會慢慢攙扶著你感受到光照的溫暖。
抑鬱到死,大致如何?
一個抑鬱到想死的人,還是抑鬱到真去死了的人。抑鬱到想死,與抑鬱到死了,是有區別的。即便如此,抑鬱到死也還有三個進程:想死-去死-死了。
只是,一旦跨越了「想死」,哪怕只是一次「去死」真的被施行了,都會距離「死了」很近很近了。(這裡僅指抑鬱症重到施行了自殺行為,偶然的衝動型自殺不屬於此類,衝動型自殺屬於機動性的去死,不存在程度加深問題,被救下後如果經開導平靜下來,解決了衝動源的問題,都會恢復正常生活。但是,如果轉化成抑鬱症,那就仍然會有程度加深的發展。)
不管結果如何,那是一道最終的檻,藏滿了非黑即白的險情。我只願跨越著的你別意外的站在門檻上,從此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而「想死」距離「去死」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一切都是尚有迴轉。一個抑鬱到想死的人,大體還是有些計劃思慮的,是有不斷掙扎考量的。這與衝動自殺而言,多了不少足以去挽回的時機,自我挽回和他人相助的挽回。甚至能逐漸消解掉想死的念頭,重新活得溫暖起來。
真正的死,不限於丟了小命。
真正的死,死去的是你的人格。
生死和錢的意義似乎也有些共性。俗話說「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套用這現成的句理,或許也可如此理解生死。「生不是萬能的,沒有生是萬萬不能的。」沒有生,那就賠盡了命。「死不是萬能的,沒有死也是萬萬不能的。」一死了之是否解決了所有的問題呢?因死而放棄掉的生的樂趣,代價值得不值得呢?也許只是又一次狹隘了自身的生死局,未來仍然可以去想像。沒有死,就沒了能量的循環、萬物的生息,世界就只有末路。
活著的是一條生命,死去的是一個人格。
對生命而言,沒有死何來生?我們明媚的活著,如同春草年年復生。每一季的春草,每一季的瓜果,每一季誕生的娃……來年的一季與這一季復生著,卻不再是去年那一季的生命了。
短暫的一生,相對於世間自然而言,活著的是一條生命,死去的是一個人格。凡有七情者,無論人類或動物,家養的或野生的,都具有性格,只是人格的構成更為複雜些。人類之與萬物,最可貴的莫過於人格專屬。生命大抵是一樣的,一條命強一些,一條命弱一些。人格強,則強存在;人格弱,則弱存在。
活著就允許人格長成的多樣化與豐富性,外向、內向、開朗、陰沉、活潑、孤獨、責任、自信、冷漠、堅強、抑鬱、平和、宜人……每一個人都生來就擁有這所有的人格因素,在成長中逐漸形成各自的人格傾向。
人格因素很多,成型的人格雖有同類區分,到單體個人的一生中來看,卻依舊是各不相同。就像樹葉一樣,從古至今成樹那麼多,樹葉何止億兆,卻有那麼一句話,「世間沒有兩片完全一樣的樹葉」。(僅限人類生存的三維世界而言。因為科幻據說還有平行世界什麼的,誰知道呢!)真正的死,不限於丟了小命。真正的死,死去的是你獨一無二的細膩人格。
「生而為人,時有抱歉」
——筆者正面篡改而言
生而為人,時有抱歉。
貴志祐介作品《來自新世界》中有創建一種愧死機制,大致用處,等同於人的自然生死界限被人為篡改了。一旦做了被禁止的事,比如,傷害他人或殺人的念頭。就會自發觸動植入人類基因中的愧死機制,從精神到生理上被強制死亡。
人在成長中,對生死界限的設置不是一步到位的達到客觀常識化理解的。孩童時期,對生死線的理解,常常因著他人危言聳聽的告誡和言語脅迫就此局限住。比如,偷東西的小孩會被剁掉手;哭鬧的孩子會被丟到外面喂狼;考試不及格你就別回家;沒考進某某重點學校父母會被你拖累得窮死。
很多人自以為隨便說說是為了「激勵」或「逗弄」孩子,可是孩子還小,對世界的認知大多還僅限於家庭學校,學前兒童更是懵懂無知,他們真的會當真的。一旦當真,又遇到犯了這些禁忌時,很容易上升到生死攸關去恐懼。這一盤生死局被他人人為地拘束得太過狹隘,也多了更多機率使他們認為無可挽回只有死路一條,甚至當真那麼去做了。此類兒童青少年自殺的案例一點都不少。那些負性強化著的非黑即白的言辭是劇毒,在孩子的人格精神成長中慢慢填塞浸淫,是非常可怕的,乃至成人後都有可能依然留著內在陰影。
一生的時光,雖短亦長,成型的人格穩中有變。美好的人格因素與陰暗的人格因素,在人生存著的一生中,置入在各種環境、背景、教育、經歷……等外因影響里,在人格的長成中,時有穿插顯現,給自身給世間帶來好壞正負影響也應盡有體現。
你生來外向,你生來內向,你現在就活在抑鬱中,都不代表你沒有可能擁有開朗的未來。
生命是天賜的,人格是活出來的。
人們時常比喻空洞活著的人,形同行屍走肉。事實上這只是一種形而上的修飾言辭。真實的世界沒有一個人類生命可以零人格卻還能活著。即便是得了阿爾茨海默病晚期,人也會有無法自控的人格改變和偶發的憤怒,只有在瀕死的末期,會越來越長久的陷入緘默獃滯,直至因併發症而死。植物人?那也有被喚醒的案例,誰知是不是醫學水平尚不足而導致無法挽回的長期停留在生死線上呢!
沒有一個活生生的生命是不應存在的,也沒有哪個人活著只是為了成就一個抑鬱到死的人格。生命是天賜的,人格是活出來的。而你的存在,包含著你的生命、你的人格、以及所有與你關聯的人、事、物,統統都是你活著的證據。你得有點想像力去信任生的力量,即使抑鬱了,你也不會是一個人。
( 本文插畫來自:山本タカト日本浮世繪大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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