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衛一線（二十三）

曼嬌婆又讓我幫忙買葯，她說自己腰痛的直不起來，看見我前幾天給奶奶買的杜仲壯骨丸後也想試試。開始她讓外孫女幫忙買葯，她外孫女推辭說網上找不到，下架了。老媽背地裡大呼其外孫女是人精，連外婆的葯都不願買。她外孫女的確是個人精，現正做著微商，嘴巴又能說，怎麼會買不到一個葯呢？淘寶上沒有，那可以想其他辦法買到，明明是不肯花錢費力氣。陸陸續續這群老人買葯找上我，老媽對此意見很大。上次給曼嬌婆買骨質增生貼沒收錢，這次又讓買，老媽覺得這是貪心的表現。更讓老媽覺得生氣的是奶奶買葯這件事，她總覺得小時候奶奶虧待了我們，對我們不夠好，但對小姑家的兒女卻很好。從前到了飯點，奶奶總是支開我們給小姑的兒女張羅開飯，老媽為此記恨了幾十年。如今，小姑的兒女也都長大會賺錢了，但不再那麼殷勤地往奶奶跟去。老媽越想越氣，在我耳邊吵個不停，不停重複下次再給她買葯就不行了之類的話。人老了就麻煩了，會被嫌棄被謾罵，老了除了麻煩別人之外也做不來什麼，的確是個累贅。但他年輕時付出的心血總是有的，所以還是該善待老人。而那個善待者應該是他年輕時的心血所在，而不該是旁人。

早上張科長過來拿茶杯時提了句「昨天樓下門沒鎖，誰是最後。」我心裡咯噔一下，我知道我不是最後一個，我也知道誰是最後一個。但我咯噔的原因是昨天下班臨走前我還特地問師弟門有沒有鎖，他說鎖了，我才放心走開。今天我才師弟以為我說的是樓上辦公室的門，他剛參加工作，經驗少是可以體諒的。但正因為經驗少所以更應該多學多問，而不是想當然。對師弟，我沒有進行過實際指導，科室更多是讓他自學成才，但他的表現實在說不上孺子可教。當他想學東西時，他跟著我們身後，畏畏縮縮的，我總有股恨鐵不成鋼的生氣，想拎著他的後衣領對他吼道，挺起你的腰桿，活得有底氣有自信些。另外我曾經偷瞄過師弟幾眼，大部分時間我會看見他在玩手機，按個不亦樂乎，而且他玩手機時還像學生時代那樣，將手機放在攤開的書本上面，營造一副正在學習的乖學生模樣。這個動作該是從大學中延伸過來的，可見他過去也像大多數不上進的男學生一樣，上課坐在教室的後排做低頭族。

我總結過我讀書生涯的四個階段，小學時兢兢業業學得有滋有味，初中時學的單純快樂，高中學得痛苦深刻，大學學得活色生香，這是成長的過程。從小學的自卑到初中的快樂到高中的矛盾再到大學的釋然自在。我覺得學習給我的很多，幾乎佔據了我的生命主線。學習對我意義很大，幾乎塑造了我的人格。我無法改變氣質，但我可以改變性格。學習讓我更寬容，更包容更不易動怒，學習讓我自信，讓我慢慢剃除性格中的自卑。我會繼續學習成長下去，爭取做一個讓別人效仿的人，做一個包容自在的人。

省市級h7n9應急演練在湯南衛生院進行，我興緻勃勃地跟了隨行人員到了湯南衛生院後山那片黃土地上。幾十人浩浩蕩蕩出發，聚集在一起後，開始搭帳篷。那帳篷真的很大，簡直堪比蒙古包，住著應該挺舒服的吧。搭帳篷是力氣活，我人小力氣小幫不上忙，只能做些不太費力氣的事情。於是學著張科長剪開雄黃粉，均勻地灑在營地周圍，以驅趕蛇蟲。帳篷搭好了，也從衛生院接了水，市疾控的楊科長還要求衛生院羅院長給裝個射燈為營地照明。一番忙碌下來，又到了飯點，市疾控演練組的人也不留人，變相將我們趕走。晚上我將此事告訴楊春雁，說他們哪裡是來演練的，分明是露天野炊來了，勞民傷財。楊春雁卻說，他們本就是來演練的，不過重在演不在練罷了。我聽到覺得她說得極有道理，在演不在練，陣勢擺好了，請電視台拍幾張照再做個簡短的採訪就可以形成一篇高大上的應急演練報導。工作後有太多行為看不慣，他們吃喝玩樂，不務正業，他們領了工資不幹活卻在抱怨，他們有時候真讓人覺得累，看著一眼就心塞一次。將來我會不會成長為他們那副模樣，臉皮厚功底薄，吃拿卡要不眨一眼，心裡也能安生。

小豆苗疫苗助手是管理寶寶打疫苗的app，開始的計劃是在預防接種門診推廣，家長帶著寶寶來打預防針的時候推薦下載。但對於豐順來說這個辦法根本行不通，因為帶著寶寶來打預防針的通常是爺爺奶奶，而他們大部分人不會使用智能機，根本沒有辦法下載app。後來我們把目光投向了產科醫院，在那裡有新生兒和新手爸媽，在那裡推行小豆苗app是最切合實際的。我們帶了宣傳資料趕往產科醫院進行指導，教他們下載使用app，也不知道這項活動對實際工作究竟有沒有意義。

下午4點多到家裡只剩下我一個人，這時電話響了，是楊秋霞的來電。我以為她是來告訴大家幾點回家的，到時候好接應。結果並不是，楊秋霞說剛剛她家娘摔斷了腿，剛被救護車接走，她老公跟去了，她得留在家裡照顧三個小孩。我聽後心裡咯噔一下，12月份她家的事兒怎麼就這麼多呢？先是老公酒駕撞車出事，賠了五六十萬。眼看一年要過去了，沒想到又出現了這種事，所以過年又不能回家了。人倒霉的時候會一直背著嗎？為什麼不好的事情會接連發生，是因為一倒霉人便失了神導致往後的日子裡不能全心全意地應對事情，所以才連三的出事？還是真的有厄運在作祟？

上大學時，舍友總覺得我運氣好，似乎做很多事情都不怎麼上心卻可以輕而易舉成功。拿獎學金，過六級，參加班幹部競選或者寫作文之類。說多了連我自己也覺得時來運轉，開始交好運了。但事實真的如此嗎？我也不得而知。我正常學習，努力不讓自己變成沒用的人，保持一顆好奇心對待生活，做一個讓自己滿意的人。

年29了，我們還得上班，聽說其他科室的人只留了一兩個守著，我們科室人倒是齊整。為此二樓女同事們就說關鍵是張科長不發話，不安排人手值班，所以人才這麼齊；還說張科長沒用，畏事。其實在發年終獎後，她們就對張科長有意見了，因為分配製度的原因，我們的年終獎金明顯低於其他科室，我們做的並不比其他科室人做的少，憑什麼獎金應該是最低。科長應該站出來懟領導，表達自己的立場，明明白白告訴他，我就是大寫的不服。其實我聽到這樣的評價時是不贊同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性格，張科長雖然沒為此事出頭，但他細心友善，是個好人，比大多數人好，起碼脾氣上好些。只能說他性格中的柔和不足以應對某些醜惡嘴臉。或許他不夠勇敢，但起碼他不主動攻擊人，比起某類人好太多。如果世界上人人都如張科長一般，那至少沒有犯罪的場面出現，至少不會有太多衝突。網路上總有那麼多變態，他們內心自卑骯髒，行為暴躁激進，他們炸學校，強姦婦女，虐待動物，謾罵老人。他們只欺負弱小，他們只能忍受強權且將氣撒在家人身上，他們才是真正的懦夫，他們才是膽小鬼，他們枉為人，連畜生都不如。

大年初一，無路可去的人都會去公園去寺廟。湯坑太小，濟公廟擠了滿滿當當的人。鄒威開車載我們游濟公廟，到河濱就開始塞車了。今年有特別明顯的感覺，湯坑車多出很多，幾乎每家每戶都有車，而且很多家庭不止一輛。鄒威不聽勸，愣是將車開進了濟公廟的巷子，結果裡面也是堵的。還是老媽出主意將車開向了小區才了事兒，我覺得鄒威比從前膨脹了，似乎有些自命不凡，又有些小人得志，他對老媽的言行總表現得有些不耐煩。濟公廟人山人海，天氣陰沉沉的人還這麼多，我們買了魚食餵魚，可那魚估計吃撐了，投喂的魚食也不爭搶，湖面上還浮著許多飼料，錦上添花不頂用。到了山頂還是那家人在賣吃食，我們坐下開始點東西吃。老媽買牛雜時囑咐小弟多加些料，楊超足覺得有些丟人了吧，向我吐槽老媽的行為，可我沒覺得老媽有什麼錯的。提點建議還不可以？顧客是上帝，老闆不同意也可以明說，這便是買賣。想當初我跟老媽擺攤時，也不知道遇了多少刁鑽的上帝，如今輪我做上帝了，還不許我興風作浪一會兒嗎？我上了香，求了簽，37號簽，說是樂極生悲：滿地荷葉盛露珠，荷花馥馥香有餘。無情東風吹一陣，依稀墜下意何如。感覺不是什麼好籤，還不如像去年那樣自己取個好籤討個好彩頭呢。大年初一有很多講究，說話不能帶髒字，不能拖地倒垃圾，不能打罵人，廚房還得點盞紅燈。我覺得那燈顏色真心不好看，又沉又暗，怪瘮人的。我一直都不怎麼喜歡硃紅色，暗沉壓抑得緊，一點也不清新明快。

大年初二，便遭遇了現實版《傲慢與偏見》。一位老太婆找上門，想給她大孫子說親。也不知怎麼打聽到的我，我內心是拒絕的，我第一次發現我居然有仇富心理。聽說他家在百貨大樓附近有間店鋪，價值千萬。可我一點也不心動，相反我總覺得這樣家庭是培養不出好子弟的。他們是富二代，貪玩自大，愛夸夸其談，愛炫富。他們一群豬朋狗友聚眾賭博玩樂，我沒見其人便開始在腦海中構思出一個又矮又胖的二世祖形象。蓮伯母找到他家裡，他及家人都在，他及他爸悶不吭聲，號碼是他媽給的。當時我是怒極反笑，真想當著蓮伯母的面將那紙條扔出去。二世祖壓根沒有誠意，他在燈管所上班，管理路燈維修之類的工作。上班單位是走關係進去的，私下還做些賭博買賣。這樣的人精沒出聲顯然是沒太多誠意了，可能他是沒看上我又或者他壓根還不想結婚，只不過被逼婚了。我拒絕加他微信，我打心底里拒絕這樣一個人，他是富二代，他憑關係入了單位，他沒誠意沒禮貌，等著女方主動。她們勸我看一眼，合則聚不合則散，她們總覺得這是機會，不能錯過。但並不是每個機會都得把握，不是每個人都值得花時間見上一面，不是每個潛力股或者有錢人都是自己的菜。一道菜，它再貴，如果不合胃口，一切都是白搭。

我憋著勁不加二世祖的微信，結果被她們勸說許久也穩如泰山。後來老媽實在不想放棄，居然找到二世祖家裡要雙方家長陪同下兩人見個面，完全如同舊式相親。不過最後換來二世祖家長的反對，這門由大家長牽頭的相親最終未遂。結果證明，緣分真是個奇妙的東西，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結緣認識，更別提深交甚至結婚生活一輩子了。如果我的清高並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反而要老媽主動上門低聲下氣請求，那我清高的堅持又有什麼意義？那又何必清高？誠如他們所言，我又不是什麼值錢貨，又有什麼資格裝清高，白白錯失良機。晚上躺床上睡不著，想著便有些後悔那個隨手扔紙條的動作。我扔掉了那張紙條時的心境與今日大不相同了，果然衝動之下的一切行動都不理智，往後衝動時要剋制，寧願紋絲不動也不再有所行動。今年的另一個願望便是努力讓自己嫁出去，以前種種前塵往事便翻頁了，過去的各式男士就當是緣分未到，不再去想。往後遇上的得好好珍惜把握。就當自己是大齡女青年，也將此事做成目標，努力去實踐，像做平常其他事一樣刻意努力求得一個結果，一個好的結果。

春節最後一天假期，我跟著楊春雁去她新郵路的家彈琴。這是我們過年前說好的，但一直沒空。過年了，他從深圳回來了，我沒辦法走開，就在家裡幫忙看孩子，做家務，整個過年我的體重根本沒有增加。我喜歡藝術，像畫畫、音樂之類，但我其實只是葉公好龍，我買了吉他，只玩了一會兒就沒繼續下去。我買了相機也只是拍幾張照片就閑置了。還有很多我喜歡的，但都沒有堅持下去。整個下午，我彈了菊花台、青花瓷，皆是一遍之後就歇下了。要說堅持下來的，好像就只剩下寫日記了，連寫小說或者其他都沒堅持下去。還有一點就是看小說，書是一本接著一本，至少還有活頭。

終於開工了，心裡頗不平靜，還沒從假期中緩過來，犯困又犯尷尬症，實在是難撐的一天。我到二樓找麗婷打發時間，試圖快點度過這一日。我沒看視頻，只是刷八卦看小說，時間是神奇的畫筆，可以修改很多東西。我居然沒看視頻，要知道從前我是多麼喜歡看視頻。大學是考試前夕，我都和秦迎在看《非誠勿擾》，邊吃瓜子邊吐槽男女嘉賓；，還看《離婚律師》，一集刷了又一集，根本停不下來。現在有時間了，居然不想看，就像之前那麼喜歡吃蘋果的，現在看著又紅又大顆的蘋果也可以無動於衷。下午我紮根在座位上，對著之前afp結果發獃。我居然沒看懂，檢驗報告有兩張，一張是脊灰病毒分離與鑒定，一張是脊灰病毒型內鑒定，涉及l20b，vpev，pv1，pv2，pv3等。就這薄薄的兩張紙便費了我一個下午的時間摸索，果然學無止境。坐在座位上，我在想2017年我該學點什麼呢？人如果不進行學習，慢慢便會頹廢，用不了多久就會隨波逐流，迷失自我。18線很多年輕人無所事事，打牌打麻將，沾染上煙酒的陋習；他們沉迷遊戲，無意插手家務；他們成日無精打采，彷彿活著不如死去，完全喪失了年輕人的朝氣。年輕不僅僅是年齡小，更應該是有一顆年輕的心態，他們得朝氣蓬勃，得勇於挑戰，得活得有精氣神。如果每天有氣無力，那還算什麼年輕人？他們可以仗著年紀小犯錯，可以倚小賣小撒潑耍賴，但絕不可以無動於衷，畏手畏腳，要像戰士一樣筆直的活。

我們被叫到人民醫院采血，有個住院患者被查出有hiv，需要我們做流調。我完全沒想到患者會是70多歲的老頭，還是一個外表嚴肅正經的老頭，他的妻子在旁看顧。臨走時，他的妻子追上了我，跟我說了許多平時不見陽光的話，她說十幾年前老頭就很排斥她了，不跟她睡一張床。她跟著兒子住深圳，也聽到了不少風聲，但都隨他胡鬧。反正孩子也大了，她是個大度的人，這把年紀也容不得再去折騰。我的心思完全放在剛才她守在老頭床前的那一幕，溫聲細語詢問照顧，誰能想到人前相敬如賓的一對老夫妻背後居然有這樣的一段故事。他們表面上琴瑟合鳴，互相扶持，實際上卻已橋歸橋，路歸路，早已分道揚鑣。在我的生活中又有多少這樣的夫妻，這對老夫妻只是冰山一角，還有多少貌合神離的夫妻，真讓人覺得悲哀。我是小說看多了，，男女主角相親相愛，等到年老還愛著對方臉上每一道褶子。他們相互攙扶坐在長椅上看花賞雪，他們臉上綻放快樂祥和的笑容，他們滿足的過活。如果真是不再能夠容忍對方了，為什麼不能大方說出來？

科室調來了一位新同事，叫鄭文秀。我總覺得鄭文秀這個名字有些熟悉，看到她也是91年出生的，我基本可以肯定她是我的初中同學了。沒想到十年未見的老同學居然會在毫無提示之下成為同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與文秀在讀書時就不是一夥的，沒特別的交情，我完全不了解她，印象中是個有些靦腆內向的女孩。如今再一次見面時，她主動與大家問好，我就覺得科室新來了個能夠調動氣氛的女士，不用繼續忍受像我這個沉默寡言的爛性子了。我基乎沒與之前的同學再聯繫過，尤其是高中之前。那時認為不上網就是好學生，所以在他們互加QQ好友時，我根本就沒份。而且那時候自卑心理作祟，致使我不願與其他同學有過深交涉。現在我都認為如果花過多時間維護老同學情誼，那還有多少精力可以處理現在的人際關係？更何況總是追憶過去的人，應該是不開心的人。我將懷疑透露給麗婷，她的反應很可愛，問我如果是老同學的話怎麼辦？能怎麼辦呢？老同學就老同學唄，老同學也是人啊。

公衛執業醫師考試開始報名了，去年我沒趕上，只能看著別人報名複習刷成績。今年終於能上了，我是既興奮又激動。沒理會其他人，我便到網上報名，可洪師兄說還沒完呢，還得到另一個網上上傳資料，後續需要簽名，手續可多了。開始是在辦公室聽到師弟說有公告可以報名了，後來在舍友群上看到她們已經討論的如火如荼，再後來是姮玭在評論我的朋友圈時提醒了我，所以我應該是不會落下信息的。簡單的上了個眼妝便去照相館拍證件照，公告要求小兩寸白底證件照，50到120kb。這是我畢業後第一次照證件照，我覺得照相是n久以前的事了。報名時遇到個問題有個申請表我們沒辦法提供，但需要上傳，開始我們都以為是衛生局遺漏了，後來洪師兄說等我們做好資料，衛生局才會將申請表給我們，我們再拿回來上傳。這些報名是相當繁瑣的，一堆資料要整理，有沒有簡單的程序呢？

元宵節我又跑去猜燈謎，去年我自詡才女自信滿滿而去，最後卻鎩羽而歸，一個謎底也沒有猜中，覺得有些丟人。今年調整了心態，放低了姿態，將自己擺在一無所知的位置，頓時輕鬆很多。我不再是學霸，不再是百科全書，不再需要答出所有題目，不再是人人羨慕的別人家的孩子，這讓我很放鬆。當我一無所有的時候，我是最快樂的。正因為去年的什麼也猜不中，我始終不甘心，今年我又跑去猜燈謎。我猜不出燈謎的其中一個原因是思維的不同，謎語是老頭子出的，他們是直線條思維，謎底是通過加減乘除法計算而得。但我們習慣性的思維卻會轉彎，我們通過形狀或者聲音去推測謎底，所以我們總猜不出燈謎的答案。其實我純粹是去湊熱鬧的，我根本沒辦法高調地在人前搶答，即使我猜出了答案，也只會告訴身邊的人，讓他們代替回答。我是個膽小鬼，永遠縮於人後不敢顯山露水。猜燈謎過程中有些民俗表演，那些老頭玩著老把戲，念完一題敲一下鼓，念完解釋，再敲一下鼓，有人答對了又敲兩下鼓，接著敲一聲鑼，特別有意思呢。我也愛看其他表演，愛聽他們講老故事，愛湊熱鬧，將自己融入人群，將自己扮演成聽眾，將自己淹沒於人流。

《愛樂之城》快上映了，太多提名與好評蜂擁而至。我怕14號訂不到票，中午吃過飯便跑到影院訂座。中影前台不知是新手還是對業務根本不上心，問的問題都答不知道。票價20多元也不貴，可以接受，但回答的不知道真讓人難以接受，於是我們去了他們的競爭對手丹尼斯影院。丹尼斯影院被譽為五星級影院，果然氣派，入門有個很大的廳，富麗堂皇的裝潢，工作人員多而且熱情熟練，票價自然也高些，35元。中午不睡覺很困，自上大學開始我便養成了午休的習慣。中午睡過覺之後會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大腦得到充分休息，人變得神清氣爽。讀高中時為了節省時間讀書，我假裝告訴所有人我不困，逼著自己撐開眼睛讀書看報，也不知道究竟記住了多少知識。當時特別羨慕那群餓了就吃，困了就睡的自由人，他們隨時掌握自己的行為，輕鬆自在的過活，遵循自己內心，暢快活著。如今我踏上了工作崗位，到點吃飯到點睡覺，突然多出很多空閑時間，但也談不上快樂或幸福，只覺得每天過得平淡，無疾無憂，無怨無怒。是不是人都這樣，當你過上了想像的生活，你還是不能如想像中那樣滿足，現實與想像有出入，或者人心會隨著環境膨脹？

情人節我和楊春雁頂著冷風到了天籟影院，到達時人並不多，大概還早吧。現在人群的活動時間越拖越晚，不晚不歡。《愛樂之城》的開頭很熱情，大家被堵在路上索性紛紛下車載歌載物，看得我都想跟著一起跳起來。這又一次讓我想到了樂以教和，一群人在山中避雨，無聊之際一齊唱歌，特別歡樂。我喜歡大眾歡樂的場景，很熱鬧很歡快很和諧很團結。這是團結的力量，我覺得人本該如此，認識的萍水相逢的都可以不設防的談天說地，共享一支舞一首歌。雖然我不習慣與人深交，但我喜歡與人泛泛之交，在路上在超市被人搭訕，被人問及電動車多少錢哪裡買的，或者你手上的雞蛋哪裡拿的之類，就讓我覺得人是一種群居動物，他們可以相互幫助，相互關心，讓人覺得有溫度。影院今天周二半價，15元1張票，我們訂了三張，但楊超足卻因病去不了，實在浪費。我的後排坐了對不像夫妻的中年男女，一直嘰嘰喳喳打擾人觀影。我回頭瞪了幾眼，他們依然我行我素，嘰嘰喳喳，也不知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在這麼特殊的一天待在一起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