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崩潰

來自專欄美國留學日記

二年級開始三個星期了。雖然成功考過了心頭大患的博士資格考，肩上的擔子和心頭的壓力卻並沒有因此放鬆一絲一毫，反而與日俱增。

本來因為極其耗時而毫無科研價值的一項企業交差實驗而自我掙紮好久，又遇上相關儀器崩壞，時間白費。更心寒的是，又在師兄和老闆眼裡好像很閑。

下午meeting。本來是和師兄們討論好某個項目不可行，在給老闆一個總結彙報。結果老闆非要繼續下去，又討論n久新項目怎麼延續。到了找設備環節讓我找，我覺得還能忍，算是讓我involve進這個項目的一個舉措。當場找到了設備，又讓我去搞定設備使用授權之類，要知道，誰被授權就誰本人有進入實驗室的許可權，眼下之意實驗又要我做了。而最讓我心灰意冷的是，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措辭是『』你師兄太忙了，你研究一下。。。」 。如果他說，你實驗做得比你師兄好，你二年級了，也應該參與更多項目來拓展自己的研究範圍進而找到感興趣的課題， 我也許就樂意接受了。而事實上，只拿三分之一工資的我，此時此刻想的更多的是豐滿自己的數學理論羽翼，而不是做各種搬磚低要求的費時不討好工作。

誠然，師兄數學基礎比我好太多，能做很多高端的數學分析。而我給自己的要求是通過訓練達到這樣的水準。而老闆給的定位似乎是，你做實驗，給出數據，拿給師兄分析就行了。所謂的團隊合作就是這樣嗎？培養一個低端的民工實驗員，服務於一個高端的data scientist? 我和師兄同一專業，本來都需要鍛煉好數據知識而並非實驗基礎。培養高端人才的導師職責變成了「因材施用」為實驗室默默燃燒。無法為想研究的事物付出時間，而必須日復一日在所謂「情商太低」之類的辦公室政治和完全沒有任何興趣的重複勞動之間穿梭，這並不是我想要的博士生活。我知道此刻我的心情是崩潰的，做出的評價也是消極負面的。只希望此時此刻這是我的樹洞，收藏我讀博期間的苦澀與甜蜜吧。

組會上老闆那在我看來無知卻又時時刻刻要做主角的樣子，令我想起了熱愛爭辯卻又對所爭辯的事物一知半解的愛人那種偶爾的模樣。有時它是意氣風發的大男人氣質，有時候卻令人無比厭惡。你能修理你的男朋友，但你無法對老闆表示任何不滿，你了解他的為人，知道他手握你的生殺大權。同一時間，收到已經成為院士的同系另外一個老闆的學術講座。那位老闆真正的因材施教，德才服人。而想到他，我的老闆，要在系裡做個講座，slides都全靠師兄在做不禁產生頗多失望。同樣的俸祿，總有些人靠著不同的能力拿到。雖無高下之分，道不同則令人不悅。

師兄華麗麗卻做到讓老闆青眼相看，竟然還有點崇拜和依賴。的確他非常優秀也非常認真有邏輯，也是我對組裡的現狀心灰意冷的時候給我支持和動力的一個燈塔。於是所有的奔潰，最終又歸結到誰讓你還是不夠優秀呢？強者為王。如果你長在大森林裡，不變成一棵樹，的確是連基本的陽光雨露都得不到，得不到而愈加枯萎失去競爭力而陷入惡性循環。

因著此事，心裡不悅。而會後聚餐也因為無人響應師兄而作罷。等了許久的戀人不知道我不高興，埋怨我拖到現在不吃飯還不說清楚，互懟開火。想到此處，便覺得也許讀博是一個相當錯誤的決定。也許一個好的老闆勝過一個好的學校。但既然已經無法選擇，轉MS找工作的決定也不夠後路，便只能想辦法，多向身邊優秀的人學習，多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資源。

晚上，他做好了飯吃了一半等我。他一直不願意相信LQD在美國性侵案這件事。而我相信不管最後處理結果如何，撤案撤訴之類，強姦這個行為應該是真實存在的，無論是否是高端仙人跳。而網傳網易DL對其慣犯終於被逮住的指控也令人不得不以審視和懷疑的眼光期待這位公眾人物給出充分的解釋。而他自從我一開始聊這個就抱著極其反感不相信的態度進行抵抗，並今天要求我找出官方證據。我說即使最後不了了之，也無非受害女生頂不住壓力私了了，並不能說他就洗白了。也是無比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