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忘 關於張獻忠屠川的心理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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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傳教士見證:張獻忠瘋狂屠四川
作者:汪建中
一、歷史上農民「起義者」多是流氓,屠殺起老百姓來比誰都兇狠
在中國的大地上,自古以來,大大小小的屠殺實在是太多了,多得使人覺得中國人的命,彷彿不是命,而是草、是木、是石頭、是泥土、是一大群被肆意圍殲著的骨瘦如柴的野狗……
在眾多大屠殺中,外國人乾的,屈指可數,更多的是咱們中國人自己乾的,而且,中國殺中國人,那麼凶恨,那麼歹毒,那麼慘絕人寰,那麼滅絕人性。比如揚州十日、嘉定三屠、成都屠城……每更換一次朝代,要上上下下屠殺一遍;每起義一次,還是要上上下下屠殺一遍,彷彿不這樣屠殺,就不足以血洗一個舊的王朝或迎接一個新的王朝;彷彿不這樣屠殺,就不足以血祭那面揭竿而起的大旗。歷史上的農民起義,他們本來的動機和目的是反抗壓迫、奪取飯碗、推翻朝廷,但是,他們的這一初衷往往會走樣,會變味,最後發展成徹底地背道而馳,調轉屠刀肆無忌憚地劈向百姓、砍向平民。其濫殺無辜的幅度更加廣大,手段更加殘忍,花樣更加繁多。讓人一想起,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詛咒!
陳勝和吳廣,放下鋤頭,拿起刀槍,豎起大旗後,立刻忘記自己起義的目的,將刀刃劈向一個個手無寸鐵的平民。黃巢僅僅因為考試不及格而落榜,就懷恨在心,後來起義,做了頭目,就瘋狂地屠城,用八百多萬無辜者的鮮血和生命來發泄自己的私仇與舊恨。洪秀全打著「有田同耕,有飯同食,無處不溫飽」的旗號起義,但他揮師南京後,立即開始血腥的專制與屠殺。而李自成,這個惡棍一樣的農民起義軍領袖,更是屠遍了整個北中國。還有李自成當年的把兄弟張獻忠,是個惡棍加流氓的農民起義軍頭目,他的屠刀,幾乎削平了整個南中國。有人做過統計,說張獻忠在南中國屠殺的平民百姓,不下千萬人。
小時候上歷史課,我們的教科書總是把農民起義描繪得十分偉大,異常光輝,但是,在我長大後,這才知道,中國的許多農民起義,屠殺起老百姓來,比誰都要兇狠,甚至比外國侵略者還更加缺少人性。因此,我現在對中國的農民起義抱著深深的懷疑——他們的起義,究竟是為勞苦大眾,還是為了他們自己?他們的揭竿而起,到底是出於一個什麼樣目的?是瀉私憤?報私仇?了私怨?還是自己想當皇帝?或者是想獨霸九州大地?
大量的事實一再證明,許多農民起義,成功後,與舊朝代的封建專制與殘酷壓榨相比,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農民起義,不僅沒有推翻封建專制,反而強化了封建朝廷對於中國人的奴役。
那麼,我們為什麼要隱瞞歷史?為什麼要粉飾殘忍?又為什麼要頌揚暴力?我們給農民起義一次次貼金,一次次唱讚歌,到底是出於一個什麼樣的目的?為一群流氓權力者大肆開脫、百般隱瞞、一味加冕,其真相大白後,最終的結果是:會讓我們徹底失望,讓我們極度憤怒,讓我們加倍渴望民主與自由的曙光來喚醒中國大地上的一片片血泊。
為了徹底弄清楚農民起義者屠殺平民的的真實面目,且讓我們走進四川,走進成都,看看張獻忠這個農民起義領袖的屠刀,是怎樣在這座美麗的城市間起起落落、砍來砍去。
二、張獻忠屠成都有外國傳教士作證
張獻忠,字秉忠,號敬軒,明萬曆古三十四年(1606年)9月18日出生於陝西省定邊縣郝灘鄉劉渠村。雖然他小時候讀過一點書,但他是個十足的無賴、惡棍和流氓。他在軍中曾經犯法,本來是要被斬殺的,只因為相貌生得威猛而被人求情,這才免於一死。
在明崇禎三年(1630年),張獻忠積極響應反明的號召在米脂起義。之後不久,他與李自成等歸附高迎祥,高迎祥稱闖王,張獻忠、李自成號闖將。崇禎八年(1635年),張獻忠與李自成因小故開始分裂,張獻忠率部攻長江流域,李自成攻黃河流域。從此,中國大地上的兩支農民起義軍,一支在北方席捲天地,一支在南方橫掃千軍。
張獻忠的起義軍南下後,先後在湖北和湖南一帶迂迴與明王朝的軍隊作戰,由於他採取「敵進我退,敵退我打」和「避實就虛」的戰術,使得他打勝仗的時候多,吃敗仗的時候少,這樣一來,張獻忠的勢力就越來越大。在此期間,他還大玩政治欺騙的把戲,一會兒提出歸順明王朝,當朝廷剛剛同意並委以重任時,他又突然更改主張,給朝廷的軍隊以突然襲擊,把朝廷的軍隊打得落花流水;一會兒他又要與李自成緊密合作,說是共同反擊明王朝,李自成正積極與他配合的時候,他忽然變卦,乘李自成放鬆戒備後,大肆擴張地盤與人馬。張獻忠就是用這樣一種奸詐、卑劣和無恥的伎倆,一次次贏得軍事上的勝利。張獻忠因此了控制了湖南全部,及湖北南部,廣東、廣西北部的廣大地區。
崇禎十七年(1644)正月,張獻忠率部向四川進發。張獻忠進入四川後,雖然遇到多股地方武裝的抵抗,但這對於他強大的軍隊來說,簡直就如入了無人之境。八月初九這一天,張獻忠的農民軍攻克了四川的首府成都。
攻克了成都後,張獻忠立即剷除了各路諸侯的勢力,至此,他徹底控制了四川的局面。
局勢剛一穩定,張獻忠就迫不及待地在成都稱帝。建國號「大西」,改元「大順」,以成都為西京。張獻忠的大西政權,完全照搬歷代封建王朝的機構設置和專制機制,看不出一點他要革封建專制的命的意思,堂而皇之地做起皇帝來。為了鞏固他的政權,他親自任命自己的四個養子為王:任命孫可望為平東王,任命劉文秀為撫南王,任命李定國為安西王,任命艾能奇為定北王。這樣一來,四川的東南西北都被他的養子和親信們給把守著了。
張獻忠之所以要定都成都,是他十分看好成都這塊寶地。因為,成都平原不僅物產豐饒,四季如春,而且易守難攻,成都平原周圍的群山,成了他的天然屏障。在這樣一個地方做皇帝,張獻忠似乎就有了高枕無憂之感。
建立了大西政權,自己又當了皇帝,這對於打打殺殺慣了的張獻忠來說,就感到異常的空虛與寂寞。這時候,他想到了佛教。一天,他到成都大慈寺去燒香,不料被高高的門檻絆了一下,差一點摔倒。他被人扶起來後,立即大怒,下令把寺里的和尚全部殺了。於是,他的眾手下立即拔出刀劍,把全寺的和尚殺了個精光。殺完大慈寺里的和尚,還沒有徹底解除張獻忠的心頭之氣,他又下令把成都周邊寺廟裡的和尚全部殺了。於是,他的軍隊就開進成都周邊的所有寺廟,大開殺戒。一時間,這些寺廟血里流入注,殺聲震天,眾多寺廟被化為灰燼。在這次血洗中,共屠殺僧人兩千多人,幾乎是無一漏網。成都人多年的佛教信仰,被張獻忠的一怒,屠殺得蕩然無存。
就在張獻忠大肆屠殺僧人的時候,有兩個在成都傳教的西方傳教士,勸他不要如此滅絕人性,張獻忠一聽,立刻大怒,把兩名傳教士拖到跟前就要殺頭。由於考慮他倆是西方人,就放了他倆一條生路。但是,張獻忠沒有放他們出去,一直把他倆軟禁在自己的身邊。
張獻忠當了皇帝,自然是要招賢納才,開科取士,以之鞏固他的政權。於是,他就四處張榜,廣告川內,要選拔人才。四川歷來的才子云集之地,有了這樣的好事,響應者自然就趨之若騖。應試的才子從四面八方日夜兼程趕往成都,以期被錄取,獲得個一官半職。在考試那天,由於一個應試學子得罪了張獻忠,讓他感到十分不快,立即咆哮考場,下令把前來參加應試的一萬七千多名才子全部殺掉。於是,在成都青羊宮內的空壩子上,一場史無前例的大規模屠殺學人的慘劇發生了。這些學子,他們哪裡有反擊之力,屠刀一閃,立即人頭落地,血光飛濺。有的學子想跑,但還沒跑出十米,隨即被砍斷雙腿,接著又開堂剖肚,五臟六腑混合血漿流了一地,活活被痛死。有的學子開口大罵,即刻被割去舌頭,剝去頭皮,然後再殺掉。有的學子被嚇得屁滾尿流,跪地求饒,但他求饒的話都還沒說完,就被活活戳死。有的學子為了自己活命,就幫助屠殺同類,結果,他依然沒有逃過劫難,還是被殺了。這次對學子的屠殺,整整進行了大半天,青羊宮內到處都是血液,瀰漫著濃烈的血腥氣,被屠殺的屍體,堆成了一座巨大的山。後來清理屠殺現場,光是毛筆和石硯就堆得像一座浩大的帳篷。由於張獻忠對學子的大屠殺,致使四川的知識界在若干年後都萎靡不振,幾近荒蕪的程度。兩個西方傳教士在回憶這個場面時說:「血肉橫飛,痛極而死。」
張獻忠把兩個西方傳教士軟禁在身邊,還經常聽他倆布教,但是,張獻忠一點都沒有從天主教義中獲得仁愛,反而更加地變本加厲地殘暴著。他說:「歐洲各國風俗純美,實由此聖律而來也。然此等聖律於川人無益,伊等固執於惡,不從聖教聖令,寧願從我刀劍之下。故吾奉天主之命,殄滅此種僧黨及世間惡人」在張獻忠看來,他屠殺的是僧黨,是惡人,是奉天主之命才殺人。這就是一個農民起義者得在天下後,依然是四面皆兵和誠惶誠恐的心態,並在這種心態的驅使下,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的封建帝王的鎮壓手段。
每當捉著所謂的亂黨後,張獻忠一般不急於殺掉,而是叫手下去剝他的皮。在剝人皮的過程中,張獻忠有許多規定。這些規定是:一、不能把人剝死,要把他痛死。二、不能手軟,誰手軟就剝誰的皮。三、開展剝人皮競賽,剝得多就獎賞,剝得少就死。由於有了這樣一些規定,參加剝人皮的人,個個都殘忍無比,動作飛快,又小心翼翼。在剝了大量人皮後,一些心腸軟的、心理承受力差的,或者是因精神崩潰而失常的,就本能地放下屠刀,不敢再剝人皮。這時候,張獻忠就狂怒不止,以為他們在通亂黨,就下令把這些放下屠刀人一個個吊起來,對他們實施剝皮。這些與張獻忠一塊起義、一塊打天下的人,就這樣被他剝去了人皮,活活地痛死了。張獻忠不僅剝了心軟者的皮,而且還把他的家人全部抓捕,無論老少婦孺,統統被剝去人皮,最後被慘烈地痛死。張獻忠把剝下的人皮用竹竿綳著,沿街插滿,一時間,成都的一些街頭,全是綳張著的血淋淋的人皮,風一刮,就呼啦呼啦地亂鳴不止。望著滿街的人皮,張獻忠居然昂首闊步,前呼後擁,大笑不止。
最是殘忍的,是對於嬰兒的殺害。一天,張獻忠捉到一名亂黨的妻子,這個女人正是懷孕期,挺著個大肚子,張獻忠一時興起,叫人把她的肚子剖開,看看裡面的嬰兒是什麼樣子。於是,女人的肚子被剖開。嬰兒被取出來。一見這嬰兒,張獻忠就很不高興,說這孩子不殺,二十年後又是一個死對頭,就叫手下想個最絕妙的辦法把嬰兒弄死。想來想去,最後想到這樣一招:在地面插滿大刀長矛,然後把孩子拋向空中,孩子墜下後,就被刀尖戳死。見到這個場面,張獻忠覺得很有樂趣,就叫再來。於是,他的手下就開滿城尋找孕婦,找到孕婦後,就如法炮製。據說,在這一天,張獻忠殺害了許多婦女和還沒有出生的嬰兒。
同樣是剖開肚子,還有一件事,張獻忠幹得就實在是荒唐無比。一天,他的一個手下給他講治國平天下的道理,他聽後,覺得很好,認為手下特別有智慧和思想,他一時興起,就問:「你的肚子里咋就裝了那麼多學問?」手下得到他的表揚,正在得意,沒想到張獻忠卻大吼一聲:「來人!把他的肚子剖開,我要看看裡面的學問是個啥模樣!」就這樣,這個手下的肚子被剖開了。張獻忠在手下的肚子里翻來覆去地看,最後說:「只有一堆臭不可聞的亂腸子,沒有學問嘛!」
張獻忠的荒謬與變態已經達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了。一天,他突然想看女人的小腳,就命令把城裡女人的腳砍下,帶回宮裡來慢慢欣賞。第二天,在他的園子里,女人的小腳堆成了一座山。這時候,他帶著他的妃子一道去欣賞女人的小腳。欣賞了一會兒後,他忽然覺得這座山缺少一個山尖,就拔出刀把妃子的腳砍了放上去。這座腳山有了尖,張獻忠樂得是前仰後合,哈哈大笑。
張獻忠這些種種行為,應該說,是權力無限膨脹後的心理變態,是一種徹底的無信仰者嘴臉。一個曾經的人下之人,一個吃遍了萬般苦、受盡了萬般罪、歷盡了萬般辱的人,一旦翻了身,做了主,他的瘋狂、殘忍、暴戾與歹毒,就會以數萬倍的能量釋放出來,去獲得他所謂的平衡與補償。張獻忠,無疑就是這樣的人。中國歷史上眾多的農民起義者,無疑都是這樣的人。他們對於文明的扼殺,對於人性的摧殘,一個比一個兇惡。幾千年的中國歷史,就在這樣扼殺和摧殘中步入了惡性循環,始終都沒有走出這個怪圈。
雖然張獻忠蕩平了四川,但他一直沒有收復漢中。自從三國以來,漢中就屬於四川的領地。出於這樣的考慮,張獻忠決定收復漢中,獲得一個完整的四川。但是,張獻忠去收復了幾次,每次都以失敗告終。這時候,他疑心是成都有人通風報信,才使他在收復漢中時連連吃敗仗。於是,他決定剿滅內奸。然而,他又不知道內奸是誰,更不知道他躲藏在一個什麼樣的地方。為了不漏掉內奸,張獻忠就開始了大規模地屠城。
這次大規模屠城,西方來的兩傳教士是親眼目睹了的。其中一個叫安司鐸的傳教士這樣描述道:「1645年冬11月22日,獻忠先暗譴一人捏詞誑報,以惑眾心。謂某路敵軍大隊將至,須當操練兵馬,以作禦敵。次日,大集人馬,若將赴戰場一般。獻忠暗將毒謀通知各營軍官,飭令剿洗全城,不留一人。詭言:『百姓等已暗通敵人,勾引大隊入川,以圖大舉,故當剿滅此城居民。爾等各宜秘密準備,不得遺漏軍情』云云。眾官聞之各自回營,預備明天大屠之事。剿後即當渡河以迎敵軍。」
次日,大屠殺開始。這兩個西方傳教士,安司鐸被安排在東門的城樓上觀看,利司鐸被安排在城南的城樓上觀看。這時候,張獻忠便分別在城東和城南的空地上,開始對近二十萬無辜的市民進行屠殺。安司鐸這樣回憶道:「見無辜百姓男女被殺,呼號之聲,慘絕心目,血流成渠,心如刀割,欲救不能。」這時候,兩個傳教士情詞懇切、聲淚俱下地請求張獻忠不要再殺無辜了,但是,他倆的請求根本就沒被張獻忠理睬。安司鐸在回憶中說:「此時被拘百姓無數,集於南門沙壩橋邊,一見獻忠到來,眾皆跪伏於地,齊聲悲哭求赦,雲:『大王萬歲!大王是我等之王,我等是你百姓,我等未犯國法,何故殺無辜百姓?何故畏懼百姓?我等無軍器,亦不是兵,亦不是敵,乃是守法良民,乞大王救命,赦我眾無辜小民』云云。獻賊之心,禽獸不如,聞如是之言,不獨無哀憐之意,反而厲聲痛罵百姓私通敵人。隨即縱馬入人群,任馬亂跳亂踢,並高聲狂吼:『該死該殺之反叛!』隨令軍士急速動刑。冤呼痛哉!無罪百姓齊遭慘殺,終則息靜無聲。真是屍積成山,血流成河,逐處皆屍,河為之塞,不能行船。」安司鐸目睹完整個屠殺過程後,已是黃昏,日落西山,他不禁凄涼,幾近崩潰的程度,在迷迷糊糊中漫步而回。一路上,他看見道旁死屍狼籍,血跡斑斑,其中還有沒有被殺死的小孩在呻吟。於是,這位西方傳教士就為小孩付聖洗,希望他的靈魂能夠入天國。在回家的路上,安司鐸共付洗了12名孩子。
這兩位西方傳教士是來四川傳授天主教義的,讓他倆萬萬沒想的是,一個農民起義領袖當著他們的面,演繹了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這是多麼對立的兩個世界觀!在成都,這兩個對立的世界觀,最終是文明屈服於野蠻,是仁愛屈服於殘暴,是信仰屈服於無賴,是上帝屈服於張獻忠。這就是具有中國特色的人治,這就是西方人所難以理解的東方暴戾,這就是儒家文化浸潤下的中國的流氓政權和痞子革命。
張獻忠在成都的大肆屠殺,還沒有解他心頭之恨,緊接著又開始對四川各州市縣進行滅絕種族的大屠殺。「所到之處,無論男女老幼與牲畜等類,悉行誅滅,幾無遺類。」由於血腥屠殺的恐怖籠罩著全川,致使流民四逃,土地荒蕪,倉廩無糧,鍋釜無食。什麼吃的都沒有了,人就開始吃人,強者吃弱者,老者吃少者,少者吃病者,一時間,在四川這塊土地上,四處都是人吃人的慘況。張獻忠把四川人逼成了一匹匹餓狼,逼成了一群互相蠶食的畜生。土地荒廢了,張獻忠就收不到軍糧,於是,他下令把殺死的人腌製成臘肉,供軍隊食用。這期間,成都各地到處是屍首,到處是瘟疫,一個美好的天府之國,一個富饒的成都平原,成了「萬戶蕭疏鬼唱歌」的地方。在成都城裡,一些屍體來不及掩埋,就統統扔進河裡和井裡。成都的兩條河,全被屍體塞滿,根本無法行船。成都一萬多眼井,全被屍體塞滿,致使成都人無處獲得飲水。
殺盡了成都人,張獻忠現在準備去收復漢中了。在出發前,他開始焚燒成都,甚至連他的宮殿也不放過,統統化為一片火海。他這樣做的目的是,萬一出征失利,不能把成都白白留給敵人。
這時候已經是清大順三年(1646年),漢中已被清朝所統治。在出發去收復漢中的前幾天,張獻忠又兩次殺人。一次是殺軍隊中的老弱病殘者。他認為這些人不僅不能打仗,而且還要消耗糧食,所以就把他們全殺了。二是殺他的老婆和孩子。他說不能把老婆孩子留給清兵去殺,因此他就親自把他們殺了。
一切如張獻忠所料,他此次出征,沒有能夠獲得勝利,在四川西充縣的鳳凰山,被偷襲而來的清軍亂箭射死。他死的時候,才四十二歲。
成都一位知識界的老人在描述張獻忠屠城後的景象時,這樣說:「成都被張獻忠徹底毀了。清朝官員到成都來接管,城內竟然找不到作廨署的屋舍,四川省府不得不改設在保寧府(今閬中縣),到順治十六年(1659年)即獻賊滅亡的十四年後,才將四川省府遷回成都。那時全川人口大約八萬,十里不見人煙。成都全城居民才數十戶(零散人口不計),閭巷不存,舊街難認。到處叢莽,兔走雉飛。有人在南門城牆上,一天之內看見錦江對岸先後有虎十三隻相繼走過。」四川原本是一個人口大省,被張獻忠的屠殺和淫威,弄得幾乎成了荒原。
西方傳教士安司鐸在回憶錄中說:「錦繡蓉城頓成曠野,無人居住,一片荒涼景象,非筆舌所能形容……凡城鎮村莊房屋皆縱火焚毀,而倉秉山林也遭毀滅。四鄉無人跡,皆成曠野。東、西、南三方受害尤甚,唯北方獨存,蓋擬由此地出川也。」
就是這樣一個無比殘忍、暴戾、專橫、野蠻的張獻忠,卻被我們的教科書稱為「農民革命的領袖」,這真是曠世的荒謬與荒唐!
三、李自成「均田免糧」,洪秀全「無處不均勻,無處不溫飽」全是假口號。要解決中國問題還須思想啟蒙
中國的農民起義者,無一不是以欺騙的手段起家的。比如陳勝吳廣的口號是「大楚興,陳勝王」,張角的是「蒼天當死,黃天當立」,李自成的是「均田免糧」,洪秀全的是「無處不均勻,無處不溫飽」宋江等人的是「替天行道」……這些口號,實在是具有很強的號召力和蠱惑性,因此,農民起義能夠在一段時間裡迅速成氣候,就是這個道理。但是,他們揭竿而起後,尤其是得到天下後,就個個都變得像張獻忠一樣,在無限膨脹的權力下失去了方向,迷失了自我,因而就歇斯底里地變起態來,大肆濫殺無辜,草管任命,為所欲為。
這是中國農民起義的悲哀,更是中國文化的悲哀。
一個以專制政治為體系的集團,一個以小農經濟為要害的群體,一個把儒家文化奉為神靈的民族,在他當道後,就必然加倍地蹂躪中國,奴化人民,強化自己的權威。中國的歷史,就是這樣走過來的,無一改變,更無一例外。
在這樣的時候,依靠農民起義的力量是解決不了中國的根本問題的,只有依靠外來思想文化的衝擊,才能徹底改變中國的歷史狀況。但是,幾千年來,我們總是閉關自守,妄自尊大,以為自己才是世界文明的先鋒,因此,我們的祖先總是把外國人稱為蠻夷。殊不知,我們的每一次所謂的起義和革命,都是以國力衰退、經濟凋敝、人口減少為代價的。
在這樣的狀況下,張獻忠們的暴戾,就成了必然,想躲都躲不開,無數人的人頭,想不落地都不行。中國的歷史,就是這樣用無數人的血把它染紅的;中國的文明,就是這樣以無數白骨把它支撐起來的。啟良先生在《中國文明史》中說:「如果從歷史評價的角度看,農民起義與中國歷史的發展,其意義又是負面勝於正面。因為它不是將社會引向前進,而只是使歷史在周期動蕩中輪轉。甚至可以說,在中國文明模式里,農民鬥爭之本身就是專制主義統治得以維護的一種手段。」
正是因為這樣,中國的大地上才出現了一次次血肉橫飛的大屠殺。魯迅因此說:「我覺得革命以前,我是做奴隸,革命以後不久,就受了奴隸的騙,變成立他們的奴隸了。」
讓人感到一點慶幸和欣慰的是,張獻忠死了近三百年後,西方啟蒙思想家們的平等、自由和民主等思想,終於進入中國,喚醒了沉睡千年的中國人。
2004年10月12日於弄月齋
西方傳教士目擊的張獻忠屠川事件! (2014-07-29 09:46:45)
轉載▼《聖教入川記》由天主教會用西文撰寫,主要講述天主教傳入四川的歷史。國內長期不知此書,直到1917年上海教會把它翻譯成中文,由傳教士古洛東翻譯印。其中最有價值的是利、安兩名傳教士的口述。他們在張獻忠稱帝那年經人推薦,被張封為天學國師,直到張獻忠被清軍射死都在獻忠身邊。張獻忠衛隊潰散後,他們才轉入清軍手中。 因為北京傳教士同肅親王的關係得以收留,輾轉數年回到北京。 我抄錄的中文版本是人民出版社1981年4月出版,內部發行3000冊供史學研究用。 原文摘錄:1644年9月5日張獻忠大排隊伍進入成都,隨即稱王。即位之初,假施仁義,以搏民心。初成都官吏以為暴雨之後將見太平,於是均出任事。不知張獻忠性情殘暴,稍有不順,狂怒隨之,或刑或殺,視任命如草芥。故當時之人均稱之為人面獸心。後利、安兩位司鐸見張獻忠殘虐如此,殊覺不安,屢被召見,皆先準備,如赴殺場。
兩位司鐸屢見張獻忠震怒,無論宮人、大小官吏,稍有不順,怒即隨之,或令絞死,或令斬決,或令凌遲碎剮以緩斃命,種種虐刑,令人寒心。又親見張獻忠將吳繼善,已任兵部尚書,因奉命散給馬匹給各兵人,請開兵人之名,以此細故觸怒張獻忠,即受虐刑斃命。又某教友已任軍官,為張獻忠寵幸。因冬至令讀祭文,未尊張獻忠之意,因而冒犯,剝去衣服受極重鞭打,血肉橫飛,痛極而死。又某官見張獻忠殘殺無辜,心中不忍,遂上前諫阻,張獻忠不聽反將此官受重刑而死。處此驚懼危險中,命如懸絲。張獻忠殺人無算,屢自解云:「吾殺若輩,實救若輩於世上諸苦。若殺之而實愛之也。」 (貼者註:接著敘述張獻忠待人無恆,時愛時惡,開始懷疑兩位傳教士,怒形於色,以待時機。有太監誣陷司鐸私藏算學各書,張獻忠咆哮如虎。後念兩人鑄造球儀有功,轉怒太監,令就死刑。但仍懷疑司鐸,不時大發雷霆之怒,欲置司鐸於死地。) 某官得西文書一本(是超性學書)呈之獻忠。張獻忠以為是天文書隨即請二司鐸講解。張獻忠聞之,贊之曰:「此法律如此精妙,故歐洲各國風俗純美,實由此聖律而來也。然此等法律於川人無益,伊等固執於惡,不從聖教聖令,寧願從我刀劍之下。故吾奉天主之命,珍滅此種僧黨及世間惡人」云云。此時,成都城中僧人最多,已達兩千之數。因張獻忠慘殺,無一漏網者。期於川中各州縣人民,多遭殺戮,因張獻忠疑若輩所為為謀亂,故下令剿洗。張獻忠深惡川人,以為漢中等處之敗皆由川人使之,故狂怒大發,大加殺戮。已殺去川人十四萬之多,擬將川省變為曠野,無人居住。然後率同黨離川,佔據他省。各州縣城便皆有大墳曰萬人墳者,其中所葬屍首不知凡幾。後張獻忠命將屍骨堆積,作為百骨墳。其近江河之城,命將屍首拋入水中亦不知凡幾。而逃避他省者亦不凡人。 張獻忠如此殘殺,招致眾怒,各處川民,皆舉義兵,為父母妻兒親戚林碰報仇雪恨。張獻忠聞之,瘋病忽作,故發剿洗成都之令。1645年冬11月22日,張獻忠先暗譴一人捏詞誑報,以惑眾心。謂某路敵軍大隊將至,須當操練兵馬,以作禦敵。次日,大集人馬,若將赴戰場一般。張獻忠暗將毒謀通知各營軍官,飭令剿洗全城,不留一人。詭言:「百姓等已經暗通敵人,勾引大隊入川,以圖大舉,故當剿滅此城居民。爾等各宜秘密準備,不得遺漏軍情」云云。眾官聞之各自回營,預備明天大屠之事。剿後即當渡河以迎敵軍。次日,兩位司鐸見軍隊紛紛出城,聚於平原,不知作何舉動,並不知昨日會議何事。後聞張獻忠命各官各保己家,否則妻室兒女不保,俱遭屠戮。兩位司鐸始知張獻忠惡謀,於是急奔寓所,欲救安當先生及用人。此時眾傭人勢難保全,因各軍人皆奉命認真嚴剿,毫不容情,凡城內居民一律殺絕。各軍分隊把守城門,余軍驅百姓到南門就刑。時利司鐸在南門上,安司鐸在東門上,見無辜百姓男女被殺,呼號之聲,慘絕心目,血流成渠,心如刀割,欲救不能。急向刑官求赦,均屬枉然。兩司鐸各在一方,惶極恐極,慘痛欲絕。繼聞張獻忠領馬隊將由南門往東門,兩司鐸皆伏地悲求,情詞懇切,聲淚俱下,為百姓求赦,未蒙允准。
後張獻忠因利司鐸之請,免殺司鐸宅內人等。如寓內人已被獲者從速釋放。利司鐸以救佣之故救了許多教友。安司鐸在東門,終日在城樓上見無數百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被獲就刑,慘不忍睹,不時高聲痛惜云:「此等無辜之人,未必無一人救之耶!」不時見教友被拘,押往殺場,尤為傷心,恨不能救,悲痛不已。 此時被拘百姓無數,集於南門沙壩橋邊,一見張獻忠到來,眾皆跪伏於地,齊聲悲哭求赦,云:「大王萬歲!大王是我等之王,我等是你百姓,我等未犯國法,何故殺無辜百姓?何故畏懼百姓?我等無軍器,亦不是兵,亦不是敵,乃是守法良民,乞大王救命,赦我眾無辜小民」云云。獻賊之心,禽獸不如,聞如是之言,不獨無哀憐之意,反而厲聲痛罵百姓私通敵人。隨即縱馬入人群,任馬亂跳亂踢,並高聲狂吼:「該死該殺之反叛!」隨令軍士急速動刑。冤呼痛哉!無罪百姓齊遭慘殺,終則息靜無聲。真是屍積成山,血流成河,逐處皆屍,河為之塞,不能行船。錦繡蓉城頓成曠野,無人居住。一片荒涼景象,非筆舌所能形容。 安司鐸見張獻忠大殺之後,不禁凄涼,乃漫步而回。是時日落西山,正直黃昏之際,見道旁死屍狼籍,其中尚有小孩呻吟者,遂為之付聖洗,統計付洗12名,救若輩靈魂入天國矣。 張獻忠血洗成都之後,旋即命令曉諭各鄉場鎮村莊之民,均可移居成都為居民。此時張獻忠將一切政事交某閣老攝理,自己帶領軍隊除外迎敵。然在外頗久,竟未遇敵兵。按歷史學家馬而定言,謂張獻忠分兵四齣,名為迎敵,實為嚴剿。所到之處,無論男女老幼與牲畜等類,悉行誅滅,幾無遺類。凡城鎮村莊房屋皆縱火焚毀,而倉秉山林也遭毀滅。四鄉無人跡,皆成曠野。東、西、南三方受害尤甚,唯北方獨存,蓋擬由此地出川也。某閣老也殘暴不仁,和張獻忠無異,自攝理政事以來,勤行張獻忠之命,探知人民避跡山洞岩穴者,皆擒而殺之。接著敘述禮部尚書某向張獻忠舉報兩司鐸暗藏人民。張獻忠有令私藏人民者將受剝皮之刑。隨即下令除留僕人兩人外皆殺。兩司鐸苦苦哀求,刑官心堅似鐵。安當被利司鐸說成是養子才得倖免。僕人、老弱孤貧教教友10餘人皆被殺。三名小學生,一14歲,一10歲,一8歲,安司鐸聲淚俱下哭求並言願同死,也不能倖免。)
野蠻屠殺之後,成都省恆為之一空。除少數官員以及文士輩外,別無居民。荒涼景象,不忍矚目。 張獻忠率領人馬凱旋而歸,謂外患已除,當享太平。1646年2月稱帝。張獻忠喜怒無常,舉報兩司鐸的太監和副閣老也受鞭刑而死,刑部大臣和閣老也受刑罰,幾乎斃命。連他的岳丈也被殺害。 張獻忠無論軍民人等,任意殘殺。計其即位之初,在朝之官統計千人,離川時也有700人,臨死時僅有25人。皆因張獻忠殘暴過甚,殺人眾多。或命死於刀下,或令鞭死,或令將頭皮揭去,或凌遲碎剮,種種非刑,一言難盡。並聞張獻忠惡言,謂官員立功多者當處以極刑,以報其功,雖殺之,實惠之也。 張獻忠由川往陝,離成都時下令將皇宮焚毀。其在城外見隆煙騰空,火光燭地,大為狂喜。復令全城四面縱火。一時各方火起,公所私地,樓台亭閣,一片通紅,有似火海。大明曆代各王所局之宮殿以及民間房屋均遭焚毀。轉瞬間,川中首城已成焦土,人畜同化灰燼。實屬可惜,欲恢復舊觀,非數千萬銀兩不可。張獻忠出川時,深慮人馬上路,各營婦女眾多,有礙進行。如張獻忠除正後四人外尚有妃檳300名,各文武大臣以及各營將官各有婦女多人,而兵弁尤多,皆由樓搶而來。於是下令集議,飭令次日各將婦女引至大營外一律殺之。張獻忠除留后妃20人為服役外,餘280人盡皆殺絕。
至於各營所有婦女,齊集一處,由兵圍繞,張獻忠另選兵人一隊為刀斧手,號令一聲,亂砍亂殺,叫冤哭慘之聲,震天洞地。婦女屍身堆積如山,血流成河。獻賊殘暴,令人駭聞!計是日所殺婦女之數,按歷史家瑪爾定記載已有40萬人之多(原書註:瑪爾定為人誠信可靠,所記之事親耳聞之利、安兩位司鐸,當西曆1650年寫於北京。且獻賊殘暴,極喜殺人,而各兵卒喜搶婦女,乃慣常之事。以此觀之,瑪爾定所言非過也),張獻忠殺婦女後,狂喜欲舞,並向百官稱賀,謂已脫婦女之扼,身無掛累,前行無阻,定得天下。次日由成都城下拔隊起行。 張獻忠率領大隊人馬沿途姦淫燒殺,所過村莊場鎮,盡成丘墟。遠近居民聞虐王將至,均先期逃避他方。張獻忠率領人馬往陝西進發,初始皆有嚮導引路,繼因川道艱難,行程不易,每覺難處,瘋威大作,殺嚮導官無數,竟至無敢引導者。張獻忠自行引路,向前直去。翻山越嶺,歧途眾多。每走至無路可行之處,人馬睏乏,備極辛苦,且惱且恨,逢人便殺,遇房便燒,以雪憤恨,計每日被殺者當有一兩百人之數。 原書後附《五馬先生紀年》。簡州(今四川簡陽)傅迪吉著,敘述作者生平。作者十九歲那年誤入城賣貨。剛進城,城門落鎖不得出。作者魂飛天外。藏柴堆仍被西兵發覺,與城民同縛待刑。後九死一生,僥倖逃出。讀來震撼極大,不亞於《揚州十日記》。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