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租從1200到近3000,我從來沒有住進過北京五環
09-19
房租從1200到近3000,我從來沒有住進過北京五環
後來我在望京上班。我喜歡望京soho的造型,有很強的時尚感,旁邊的噴泉和路邊的廣場舞都在和諧相處,甚至還總能在中午的時候看到不少新鮮事物,哪家公司拉來了幾隻羊駝,財大氣粗的誰又租了幾輛豪車……我又和朋友租了馬泉營附近的城中村。那是北京地區很典型的城中村,房子的造型都是回形二層小樓,由當地村民自建,並也居住其中。大概每間屋子的面積在15平以內,包含卧室、廚房,以及衛生間,租金從幾百到一千五不等。那時我們租了位於一層的小屋,房租不到一千,陽光終日照不進屋內,所以一進屋會有很大的霉味,我去宜家買了很多香薰來遮蓋這種難聞的味道。
這裡的道路很窄,寬不過一米五,但生活很便利,就像個成熟的社區,有菜有飯,幸運的是還有朋友。每天我大概走十幾分鐘到15號線然後坐幾站地鐵到公司,晚上下班的時候運氣不好會碰到路邊狂叫的大狗和小狗,然後繞條路回去。城中村的水並不穩定,尤其是夏天的時候,用水量劇增導致無法正常供水是很正常的事情;這裡居住的人口很雜,我經常在凌晨的時候聽到別人吵架的聲音,甚至不知道哪個鄰居經常在半夜大聲尋找自己養的貓。我曾和室友開玩笑,那個找貓的朋友,如果她再這樣凌晨的時候找貓,估計過不了多久她的貓就徹底找不到了吧,沒想到一語成讖,不久之後的一天我在路邊看到了貼在牆上的尋貓啟事。夏天的時候這裡的下水道很容易堵塞,我記得我住的地方下水道堵過好多次,都是半夜水開始往上冒,帶著惡臭的味道。那時候我一個人住,凌晨兩三點開著門往外掃水,我還記得自己一邊哭一邊掃一遍害怕,最後失眠到天亮。那種又一次歇斯底里的絕望是城中村的下水道帶給我的,甚至差點把我趕出這座城市。後來我狼狽的搬出了這裡,就像是逃離一場瘟疫。
我親眼見到隔壁的隔斷被拆過兩次機緣巧合,我的住處和工作都搬到了西二旗附近。我親眼看著房租因為去年冬天北京的那場大火以及其它漲到逼近三千塊。去年北京的一場大火讓幾萬人流離失所,以排除安全隱患為理由北京開始整治小區隔斷,我在的小區是空軍家屬院,首當其衝得起到了表率作用。那是個一百八十平的大三居,住了五戶,這次的中介雖然沒有把陽台也隔成一間卧室,但也黑心的離譜。每次來拆隔斷的人都是早晨還沒睡醒的時候就位,他們什麼都不說,只是一直在咚咚咚敲門,我是個很賴床又膽小的人,雖然我們住在正規次卧並不包含在被拆的範圍內,但還是沒來由的害怕。
門內和門外就像是兩個世界,裡面是心急如焚卻束手無策的我們,外面是怒氣沖沖「凶神惡煞」的「敵人」,門開了就有人會失去住處與安穩,門關著就無法出去上班掙錢交房租,但每次都僵持不住來拆房子的人,所以隔壁的兩個小姑娘經歷了兩次的強拆,沒有任何補償的那種。後來我們都搬離了那間屋子,卻沒有逃脫被中介黑掉一大筆押金的命運。後來竟覺得也算幸運,沒有去經歷流離失所的絕望,也沒有去經歷提心弔膽的生活,只是丟了一些本來應該屬於我們的錢,只是丟失了對這座城市的安全感,和這座城市裡被趕走的人相比,也不知道我們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現在我依然住在龍澤附近的小區,每次約朋友出門都要花一個半小時在路上,我跟大家開玩笑自己是進城,可心裡確實也是這麼想的。以前我喜歡往外跑,去這裡那裡流浪,可現在我似乎變懶了,也覺得花這麼久的時間是種浪費,住在五環外,出行的時間成本時間久了讓人越來越宅。我想大概每一個北漂的人都或多或少有過相似的經歷吧,住在偏遠的郊區,住在逼仄的空間,住在沒有安全感的隔斷,用時間作為交換,用生活的幸福感作為犧牲,用自我安慰的來勉強度日。我一直不喜歡稱在北京的住所為「家」,因為沒有任何家的感覺,這只是我寄居的一個空間,只在物理層面上有意義,而心裡上沒有任何安全感。因為我知道它不屬於我,我也從未對此產生過感情,也沒有值得我留戀的事物。
有時候也在想,生活都這麼艱難了,應該會有些獎賞吧,畢竟人生來不是為了吃苦。等後來我經歷了很多事,包括被黑中介坑,被下水道折磨,被強拆隔斷恐嚇,被高昂的出行成本改變喜好,我才發現生活就是生活,哪有什麼道理可言,除了受著,還能怎麼辦呢。這座城市越來越大,我卻越發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不知道是他容不下我,還是我終究不適合它。這城市萬家燈火,卻沒有一盞燈屬於我,每每想到這裡我就覺得前路迷茫,覺得生活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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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呆了近三年,我一直都覺得自己遊離在這座城市外。
15年春天的時候我來北京實習,那時候正是一年當中最美的季節,生活由暗淡的灰慢慢變成蓬勃的綠,由枯燥的白變為鮮艷的紅,甚至心情都忍不住由靜悄悄的黑變成明晃晃的光。那時候我以為我美好的生活即將開始。與北苑有關的故事
因為還在上學,工資不高,經驗不多,所以倉促之下在貼吧上找了一個陌生人合租了北苑地鐵站附近的一間陽隔。15年的時候北京房租還沒有高到讓人生畏,所以我們只用了1200就租到了那間15平的屋子。那是個兩室一廳的戶型,總面積不超80平,但是卻被中介隔出了五個屋子,其中有兩個常年見不到陽光,只能依靠電燈來驅逐黑暗。屋子小到什麼程度,放置一張單人床之後一個正常體重的人無法順利轉身。因為隔斷把所有的光都遮住,進屋之後屋子黑到伸手不見五指,所以每次進門前我都會打開手電筒照亮。好在那時租的屋子朝南,有一個大大的窗戶,所以我能得到陽光和月光的愛憐。那時候我最喜歡的是晚上站在窗前,看這座城市的星星點點,我聽不清樓下的喧鬧,看不清遠方的風景,卻覺得那一刻才是真實的世界,離我遙遠,同時與我無關。那時候我在東直門上班,坐13號線就能直達,而公司很人性化的十點半上班,所以我從來沒有擠過北京的早高峰,所以我想那些電視上關於早高峰恐怖的新聞應該是在嚇人吧。
後來有一次我趕巧在早高峰出門,剛到地鐵站看到烏洋洋的人頭差點哭出來,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這麼畏懼眼前看到的情況,但往常我卻是那麼喜歡熱鬧的一個人。後來因為要回學校讀書我和室友把租了沒幾個月的房子退掉了。退租的過程並不順利,就像所有人都會擔心的那樣,黑中介不退押金,惡意剋扣費用,隨意拖延退房日期,在北京租房一次就能經歷關於租房所有噁心的事情,但遺憾的是之後我搬家還會經歷。我不知道現在回想起來在北苑的生活想到最多的是什麼,暗不見天日的過道,還是廚房裡肆無忌憚的蟑螂,或者這座城市夜晚熟睡的模樣,抑或我凌晨在路邊崩潰的淚水。都過去了,那都是我這輩子不想再經歷第二次的故事。馬泉營的城中村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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