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的寫人藝術之一

　　《紅樓夢》的寫人藝術之一-------意境的烘托初步探索或探討 　　作者：湖北大學紅學研究會會員鍾蓮艷 　　一 　　《紅樓夢》是我國古典長篇小說創編的藝術高峰，其寫人的高度的藝術技巧更使人嘆為觀止。它不是以傳奇性故事和大筆勾畫取勝，而是以工筆描繪見長，通過一樣平常生活的細節描寫，由人物的言行舉止來表現性格，揭示其思惟與心靈，長於營造合適人物思惟、氣質、性格的意境來烘託人物。它擔當並發展了古代詩詞及唐人小說描寫人物的伎倆，吸收了此前小說表現人物的一切有效的藝術技巧，因此，它超越了此前所有小說描寫人物的成就，成為我國燦爛的文化藝術寶庫中的一顆璀璨寶珠。現就《紅樓夢》中的寫人藝術之一——意境的烘托作一點兒菲薄的切磋。 　　「意境」又謂之「境界」，是關於詩歌藝術形象的理論。「境界」一詞，本於釋典，原指某種悟道的情境。從紅樓夢的經典語句六朝起始被藉以論詩，歷代文論家曾對意境作過多方切磋。唐人皎然、司寇圖等已經注意到意境不是客觀的「物境」與主觀的「情境」的簡單相加，而是寓情於景、思與境偕。他們從事藝術事業術形象的構成出發，提出了「境象」問題。至明朝，朱承爵又從事藝術事業術形象的構成和藝術效果兩方面，對意境進行了理論上的概括。意境不僅用來品評書面、詩詞，而且用以工區別戲曲和小說的優劣與高下。它既是作家苦心追求的目標，也是評論作品的重要準繩。王國維是意境說的集大成者。他在前人的根蒂根基上又吸收了西方的美學理論，富厚和發展了這一重要理論：以為情與境是意境的兩個基本要素；情景交融是其基本特徵；追求感情的真摯，形象的真實和語言的真切是其焦點。「語語明白如畫，而言外有無限之境」則是意境的藝術效果。（1）而「意境的烘托則是意象、氣氛、情紅樓夢經典語句趣、興味的綜合效應」。（2）《紅樓夢》的作者正是長於把人物放在特定的藝術氣氛里，奇特的生活環境里，意境幽邃的詩詞歌賦里，來烘託人物的心田情緒、性格氣質、才思意趣，從而使人處處領略到情景交融、意境合的妙美詩境。它們令讀者迷戀陶醉，又對書中的人物形象起一種渲染、襯映的作用。 　　二 　　《紅樓夢》的作者擔當並發展了我國古代詩詞和戲曲中情景交融的寫法，長於創設更為深遠、更為廣漠的意境，把人物放在特定的藝術氣氛里，烘託了人物的，心田情緒，給讀者以強烈的傳染。 　　小說寫大觀園的熬頭個春天，幾乎大觀園的每個人都覺得到春天的溫馨。在這欣欣茂發的氣氛下，寶、黛的愛情也在順利發展著。那是進大觀園不久，三月中旬的一天，寶玉攜了一套《西廂記》，走到沁芳閘橋邊桃子樹花底下一塊石上坐著，細細咀嚼，正瞅見「落紅成陣」，只見紅樓夢經典語錄一陣風過，把樹頭上的桃子樹花吹下一大半來，落的滿身滿書滿地皆是。寶玉不寒而慄地兜了那花瓣，來至池邊，抖入池內。不意肩上扛開花鋤花囊的林黛玉走來，說道：「撂在水裡不好，你看這裡的水乾淨，只一流出去，有人家的地方髒的臭的混倒，仍舊把花遭塌了」。③她建議用絹袋收集起來，埋入花冢，日久隨土化了乾淨。這裡《西廂記》曲詞的意境和眼前情形宛然一體，落英繽紛，溶溶流紅，使人感應濃厚的春意；而主人翁惜花惜春的心情和睥倪世俗的情調，也婉轉地表露出來。接下來，寶玉借《西廂記》的妙詞表白心跡，他說：「我就是個『多愁多病身』，你就是那個『傾城傾國貌』」。在這樣的環境氣氛和情趣的烘托下，他們的愛情也顯得格外美，格外純潔。小說從二十九回起著力寫出寶﹑黛愛情的矛盾和痛苦，這時辰的氣候也使人出格煩躁。三十五回起，寶﹑黛之間的紅樓夢經典語錄感情糾葛解決了，跟著愛情的成熟，轉入了一個安靜的階段，這時氣候子也改變為清爽寧靜。但隨之而來的他們的愛情和封建環境的矛盾越發尖銳，終於不克不及解決，這時又轉入無限的蕭瑟悲涼，呈現了一股濃烈的悲劇氣氛。《紅樓夢》就這樣出色地運用氣氛烘託人物心田情緒，創造出一種很高的藝術意境，使作品中的愛情描寫更富有強烈的傳染力。 　　那是一個春日炎炎的中午，大觀園樹陰合地，滿耳蟬聲，靜無人語，好一派寧靜的氣氛，寶玉來到花葉茂盛的薔薇花架下，只見一個女孩子蹲在花下，一壁悄悄墮淚，一壁用簪子在地下畫字，「一直一畫一點兒一勾」，④共十八筆，「畫完了一個又畫一個，已經畫了幾十個『薔』」。忽一陣涼風過了，唰唰地落下陣雨來，女孩全身被雨淋濕了，也渾然不知，仍然不停地在那地上畫呀畫呀。……這個女孩是齡官，她的默默心聲紅樓夢 經典版全集和對情人賈薔的一片痴心通過這個特殊的意境，表達得淋漓盡致，何等動人！難怪寶玉不覺看痴了。讀者到此也要看痴了吧！ 　　中秋月夜，大觀園真是「月明燈彩，人氣香煙，晶艷氤氳，不可外形」。⑤凸碧山莊，觥籌交錯，吟詩作賦，其樂融融。忽聞一陣笛聲，嗚嗚咽咽，裊裊悠悠，隨之轉為凄涼，聽此聲響，眾人此時都禁不住頓生凄涼寂寞之意。黛玉﹑湘雲離開眾人，來至「凹晶館」，她倆坐在卷棚底下兩個湘妃竹敦上： 　　只見天上一輪皓月，池中一輪水月，上下爭輝，如處身晶宮鮫室以內。輕風一過，嶙峋然池面皺碧鋪紋，真使人神清氣凈。⑥這是作者特意為她倆創造的月夜聯詩的意境，正符合這一對無怙恃的女孩子的寂寞的心情。雖然這篇《中秋夜大觀園即景聯句三十五韻》不算名篇，但也有切合夜景和人物心境的佳句，如湘雲的「寒塘渡鶴影」，黛玉的「冷月葬花魂」，這「凄清紅樓夢經典台詞對白奇譎」的句子，正是他們最富有詩意境的自我寫照。 　　《紅樓夢》中像這樣寓情於景，意與境渾的妙處，比比皆是。 　　三 　　大觀園的美，是意境的美，《紅樓夢》的作者正是將一群兒女放在大觀園這奇特的生活環境里，藉以烘托他們的性格氣質，揭是他們的精神風貌， 　　一座大觀園，即是布滿詩情畫意的奇奧世界。走進這座園林的大門，迎面一帶翠嶂，擋在前面，沿小徑逶迤而入，「只見佳木蔥蘢，奇花閃灼，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盤曲瀉於石隙之中」。前行達到沁芳亭，則景象形象萬千，豁然開朗。仰望則「飛樓插空，雕甍綉檻，皆隱於山坳樹杪之間」；俯瞰則「清溪瀉雪，石磴穿雲，白石為欄，環繞沼澤」。亭上對聯「繞堤柳借三籬翠，隔岸花分一脈香」。⑦可謂亭前景物的絕妙寫照。春天，這裡柳垂金絲，桃吐丹霞；盛夏，樹陰合地，滿耳蟬聲；秋天，明月清風，碧波嶙峋；嚴冬，白雪皚皚，粉妝玉砌；只有青松紅樓夢經典段落、翠竹和紅如脂粉的梅花點綴其間。這樣，大觀園不僅從空間上組成了意境深遠的景觀，而且從時間上也組成了連綿不斷的畫面。 　　大觀園有著統一的風格與情調，同時各個院落又有奇特的意境與環境氣氛；它們和各自主人的精神氣質交互襯映，相得益彰。 　　林黛玉住的瀟湘館，是個分外幽靜雅潔的院落。窗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清澈的泉水繞階緣屋，盤旋竹下而去。這是作者特意安排的具有象徵和暗喻意味的處所。〔鄭板橋曾經說：「蓋竹之體，瘦勁高慢，枝枝傲雪，節節干霄，有彷佛士君子英氣凌雲，不為俗屈。」⑧〕林黛玉的品格正像那翠竹一樣瘦勁孤傲，不為俗屈。不難看出，瀟湘館不僅賦予翠竹以象徵、暗喻的意義，而且以綠顏色為基調，通過「風尾森森，龍吟細細」和「竹影參差，芡痕濃濃」的情形，以及垂地的湘簾、悄無人聲的繡房和碧紗窗暗透出的幽香紅樓夢精彩語句，廊上鸚哥長長的吁嘆，造成凄幽靜美的詩意境和畫境，這個境界不僅和黛玉的氣質完成相吻合，而且它反過來把黛玉的形象襯托得越發優美動人，格外深長。 　　賈寶玉住的怡紅院，以紅色為基調，院中粉牆環護，綠柳周垂，蕉棠兩植，紅香綠玉；房內雕刻裝飾物品，或「流雲百幅」，或「歲寒三友」，或山川人物，或瓴毛花草……真是花團錦簇，玲瓏剔透，卧室金粉珠光好似女子的繡房。這樣的意境正烘託了寶玉「面如敷粉，唇似施脂」，「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瞋視而有情」⑨的兒女氣質，也預示出寶玉性格溫文、感情細潤、嬌嫩脆弱，缺乏陽剛之氣，而呈現出較多的陰柔之美的脂粉之氣。 　　寶釵住的蘅蕪苑，外面是愈冷愈蔥翠的奇草仙藤，花本全無，幽冷軟媚，房內如「雪洞一般」，她時常吃的葯是「冷香丸」，又姓薛，小說中一再諧音為「雪」，這一糸列的「冷」的意象構成寶釵紅樓夢經典語錄形象的基實質調，也是對她性格的暗示，克已守禮，近似「無情」的寶釵因此得了個「冷佳麗」的雅號。 　　踏雪賞梅是歷代圓林的重要活動，大觀圓不克不及沒有梅，而這梅不在瀟湘館，不在怡紅院，更不在蘅蕪苑，獨在妙玉住的櫳翠庵。明朝文震亨說過「幽人花伴，梅實專房」，⑩只有梅適宜於與妙玉這個心田孤寂、幽芳自賞的女子為伴，也是梅，恰好成為妙玉品貌的象徵。 　　李紈住的稻香村，以黃色為基調，外面青籬茅舍，黃泥矮牆，佳蔬菜花，漫然無際；內里紙窗木榻，寶貴景象形象一洗皆盡，這樣的環境不但與李紈持志寡慾、槁木死灰的心境十分協調，就連楹聯用「浣葛」等事，也與她家教素重封建婦德，以為女子「以紡績井臼為要」，本身也「惟知待來養子」等情況相等。 　　像這樣極富特色又具有濃厚詩意境的佳境，在《紅樓夢》里俯拾即上，園中的兒女便在這桃源仙境的襯映下，一個紅樓夢 經典版全集個風姿綽約，卓爾不群。 　　四 　　我國是詩的國度，詩滲透到社會形態生活和文學藝術的各個範疇，《紅樓夢》同詩的關係比我國不論什麼一部古典小說更為密切，不僅它的散文常常寫得像詩一樣，它還直接用意境幽邃的詩﹙包孕詞曲﹚揭示人物的心靈世界，烘託人物的才思風貌。大觀園兒女的形象之所以可以或許升華到奇與美的境界。也得力於精湛的詩詞歌賦的入迷入化的妙用。《紅樓夢》中的詩詞曲賦是小說故事情節和人物描寫的有機組成部分，不像其它小說中插進去的詩詞歌賦是可有可無的閑文。有些小說中夾入的詩詞歌賦，雖然在形容人物、情形、事件和渲染環境氣氛也有一定的作用，但總不如正文之重要，有些讀者不耐心看，碰到就跳過去，彷佛也沒有多大影響。《紅樓夢》則否則，他的極大多數詩詞曲賦都是溶合在小說的故事情節中的，如果略去不紅樓夢經典詩句看，常常不克不及把前後辭意弄明白，或等於沒有看那一部分的情節。正因為《紅樓夢》中的詩詞曲賦是附屬於人物形象的塑造和故事情節的描述的需要的，所以，往往有高深的意境，且大都富於個性特色，詩即其人，用茅盾同道所作的比方來講，叫做「按頭制帽」。(11) 　　要描寫一群很聰明而富有才思的兒女們賦詩填詞，已非易事，再要把大家之作擬寫得詩如其人，都合適他們各自的個性、特點、涵養，那一定倍加困難，黛玉作《桃子樹花行》，寶玉一看便知出於誰手。寶琴誑他說是本身寫的，寶玉就不信，說「這聲調口吻，迥乎不像蘅蕪之體」。寶釵也說是寶琴所作的，還引經據典地「說服」寶玉。寶玉笑道「姐姐斷不許妹子有此傷悼語句，妹子雖有此才，比不得林妹子曾經離喪，作此哀音」。⑿這些個話表白作者在模擬小說中大家所寫的詩詞時，心目之中先已存有每人的「聲調口紅樓夢經典詩句氣」，「瀟湘子稿」絕不同於「蘅蕪之體」，而且在賦予人物某些特點時，還考慮到他的為人行事以及與出身履歷之間的關係。 　　海棠詩社諸芳所詠，寶釵的詩蘊藉渾厚，以花喻人，反映出她的穩重、肅靜雅緻、寧靜、清潔自許的心田世界。「珍重芳姿晝掩門」可以看出她固守封建婦德、對本身豪門千金的身份十分自持的立場；「淡極始知花更艷」不但是詠白海棠的佳句，而且完全符合她為人寡言少語、循分從時、喜歡質樸肅靜雅緻、清靜無華、碰到旁人會見怪的事情，她能渾然不覺，因而博得賈府上下誇讚的個性特點。黛玉的詩風流別緻，以人擬花，與其它幾首以花擬人恰恰相反。詩中空靈、瀟洒、高尚純潔、哀愁、深情的形象，正是黛玉思惟性格的化身。湘雲的詩天然流蕩，清新洒脫，與她性格豪邁坦白有一定的聯繫，她的「也宜牆角也宜盆」，固然是贊好花處處相宜，但彷彿道出了她紅樓夢 經典版全集對自幼在綺羅中受到嬌羞，如今卻投奔賈家、寄人籬下的環境的改變，倒毫不在乎的那種「闊大寬宏」的氣量器宇。寶玉的詩以白海棠的形象來象徵一名多愁多病的女兒。「曉風不散愁千點，宿雨還添淚一痕」，豈不是寶玉一生終不忘黛玉的心事的寫照？ 　　作者讓史湘雲的《詠白海棠》詩「壓倒各種美麗芳草」，讓林黛玉在《菊花詩》諸詠中奪魁，讓薛寶釵所諷的《蟛蜞詠》被推為「絕唱」，以吟詠者的某種氣質、生活立場與詠之物的特性或詠某物最相宜的詩風相恰巧相合，這也是作者的精心安排。 　　王國維說：「詞以境界為最上，有境界則自成高格」。⒀這句話說明境界是詩詞中的「上等」，有了境界，詩詞才有「高格」。《紅樓夢》中的詩詞都蘊含著高深的意境，最到處歌頌讚揚的還是林黛玉的。春天的桃飄李飛，秋天的連霄風雨，古史中秀士的遭際，無不掀起她感觸感染情的波濤，激起她藝術的靈感，「傷紅樓夢經典情節心一首葬花詞」，她把落花與本身的出身遭遇融為一體，唱出了使人心碎極度悲傷的悲歌。但這首詩也並非一味哀傷凄慘愴，其中仍有一種抑塞不平之氣。「柳絲榆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氣」，就需有對世態炎涼，情面冷暖的憤懣；「一年三百六十日，風霜刀劍嚴相逼」，豈不是對長期毒害她的刻毒無情的現實的控告？「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那邊有香丘？未若錦囊收艷骨，一抔黃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污淖陷渠溝」。則是在幻想幸福而不可得時，所表現出來的那種不肯受辱被污、不甘心低頭屈服的孤傲不阿的性格。這首詞可以說是情景交融、意與境渾的「上等」。 　　黛玉在菊花詩會上連作《詠菊》、《問菊》、《菊夢》三首，壓倒各種美麗芳草，一舉奪魁。被評為壓卷之作的《詠菊》詩說：「滿紙自憐題素怨，片言誰解訴秋心！」大有「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痴，誰紅樓夢經典對白解其中味」的味道，這又何嘗不是黛玉幽怨、寂寞的心聲的訴說。詠物抒情，生怕沒有誰能比黛玉的出身和氣質更與菊花的高尚純潔傲岸相適宜的了。因而她比旁人能更充分、更真實、更天然地表達本身的思惟感情，她深情地讚美菊花、臨霜抒寫、對月吟詠、毫無疑問是在描畫她本身。 　　大觀園的熬頭個春天，大雪將園子妝砌成琉璃世界，櫳翠庵里的數十枝紅梅在白雪的襯映下，分外精神。大觀園詩社在蘆雪庵即景聯句，寶玉又落了第，眾人罰他去櫳翠庵折一枝梅花。這罰既雅且趣，寶玉又甘願答應為之。紛歧會，他果然笑哈哈的捧來一枝二尺來高的紅梅「旁有一枝縱橫而出，約有五六尺長，其間小枝分岐，或如蟠螭，或如僵蚓，或孤削如筆，或密聚如林，花吐脂粉，香欺蘭蕙，各各稱賞」。⒁岫煙、李紋、寶琴三人即興作《吟紅梅花》律詩，「桃未芳菲杏未紅，沖寒先已笑東風紅樓夢經典語句」，「疏是枝條艷是花，春妝兒女競奢華」，寫出了紅梅的嬌嫩艷麗和氣節傲骨，也似是作詩者本身品格的寫照。寶玉則有《訪妙玉乞紅梅》之作，「入世冷挑紅雪去，離塵香割紫雲來」，將乞紅梅一事詩化為斑斕而奇幻的形象，詩社的這次活動妙境一起催生，自始至終富於濃郁雋永的詩味。 　　大觀園的詩會，從詠白海棠、詠菊花，到詠紅梅花，詠柳絮，眾人作了許多詩詞。可以說，大家之作大體上都符合大家的脾氣與文字涵養，而且每組詩又有著共同的意旨和情趣，海棠詩寫海棠花的冰清玉潔，菊花詩寫菊花的千古高風，「蟛蜞詠」諷刺世面，「柳絮詡詞」慨嘆柳絮的飄零。這些個詩都透露了眾兒女的情懷，預示了他們的智慧才華，是眾兒女對自身品格的形容，更是作者精心創設的妙美意境。 　　五 　　不論什麼成功的藝術形象，它的實體描寫都是有限的，而它所涵蓋的意蘊卻往往是無紅樓夢優美語句限的。神州傳統美學，在強調逼真的同時，又注重形神兼備，注重言志抒情，注重藝術品的深遠意境和醇厚的韻味。《紅樓夢》的作者曹雪芹發 以他非凡的才華 、驚人的毅力，在擔當人的共同體傳統文化的根蒂根基上進行了巨大的創造和發展，他既對峙寫實傳真，又創造性地運用了意境的烘托，對貳喜愛的青年男性和女性，總是在寫實的根蒂根基上，極力予以詩化、美化、抱負化，賦予他們以詩意境美、才思美和人品美，大觀園的兒女們在他的筆下具有奇異的神姿：或綽約婉麗，或嬌美娟秀，或飄逸俊雅，或風流脫俗，或才華卓異，或志引超群，或冰清玉潔……從而創造出繪聲繪色、亦真亦奇的富有特殊魅力的藝術形象，成為我國古典小說現實主義的藝術高峰，既可以與西方熬頭流的現實主義小說相媲美，又具有鮮明的人的共同體特色，當之無愧地成為我國人的共同體文化的精品，現代的人為紅樓夢優美語句之嘆服！為之傾倒！當我們研讀這部偉大的文學巨著時，不可輕忽它的奇特的藝術光彩——意境的烘托！ 　　附錄 　　⑴《文學詞典》，湖北人民出書社，一九八三年版。 　　⑵李廣柏《紅樓夢的奇與美》八十六頁，一九九0年版，神州，三環出書社。 　　⑶《紅樓夢》第二十三回。 　　⑷《紅樓夢》第三十回。 　　(5)《紅樓夢》第七十五回。 　　(6)《紅樓夢》第七十六回。 　　(7)《紅樓夢》第十七回。 　　⑻《鄭板橋集》二二四頁，上海古籍出書社，一九八三年版。 　　(9)《紅樓夢》第三回。 　　(10)文震亨：《長物志》卷二。 　　(11)茅盾：《夜讀偶記》。 　　⑿《紅樓夢》第七十回。 　　⒀《蕙風辭話·人間辭話》，一九一頁。 　　⒁《紅樓夢》第五十回。 　　參考文獻： 　　① 蔡義江：《紅樓夢詩詞曲賦評註》，1995年團結出書社出書。 　　② 李廣柏：《紅樓夢的奇與美》1990年神州·三環出書社。 　　③ 曾祖蔭：《神州古代美學範疇》。1986年華中工學院出書社出書。 　　④ 李悔吾：《神州小說史漫稿》，1992年湖北教育出書社出書。 　　⑤ 游國思、王起等：《神州文學史》，1997年人民文學出書社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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