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一見鍾情的,未必不是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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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的時候,極其討厭吃白饅頭。
是因為第一口咬下去,雖說鬆軟,但略寡淡,口中乾澀無味,嚼兩下還能黏糊在牙上,對這種完全不爽口的食物,我提不起興緻來。
抱怨給家裡人聽,得到解決方案不是不吃,而是盛了一碗白砂糖,讓我用饅頭蘸著糖吃。還信誓旦旦地保證說會甜滋滋,味道特別好,因為他們小時候就這麼吃。
我試著嘗了一口,難吃得差點哇得哭出來。
對我來說本來就是味同嚼蠟了,硬生生是給摻出了沙子的口感。初體驗就留下了慘痛的記憶,所以日後就像躲瘟神一樣躲著饅頭。
後來實習,遠赴山東煙台。下榻酒店的餐飲部可不管我是南方哪個石頭裡蹦出來的,主食只供應白饅頭。端上來就是一大盤碼得整整齊齊的,我不死心地問是否有米飯,回答沒有,而饅頭就管飽。
寡吃菜了好幾天,北方來的同事都攛掇著說饃饃確實不錯,值得細細地吃。我半信半疑地掰了半個又半個,學著他們,塞進嘴裡一口口地咀嚼,並不急著吞下。不一會,口中生津,饅頭竟然有了絲絲的甜味。忍不住再拿了半個,又細細品嘗,味道還真不錯!
再後來回到南方工作,還真就放不下那一陣兒先淡後甜的饅頭口。我主動提出早餐蒸饅頭吃吧,連家裡人都感到意外。
前陣子天還沒轉涼,有個朋友來我家裡,我給做了盤涼拌毛豆作為開胃菜。
哪裡知道他非說這玩意難吃,犟著不肯動筷子,像極了挑食的熊孩子。我苦口婆心地說「辛苦做的,你一筷子沒動就說難吃,怕不是來砸我家招牌的?」接著耐著性子詢問他為啥不吃,結果他說
「毛豆這玩意咬不動的,感覺吃著不太衛生了。」
我再三追問之下才明白,他之前吃毛豆都是連皮一起吃的,當然咬不動了。居然到現在都還沒有人糾正他。存在這麼大的誤解,都沒有解開過,可能是我見過最滑稽的誤會了。朋友掌握了基本吃法之後,循著我教授他的訣竅,漸漸知道如何將毛豆完整剔出來,而不是粗暴地咬碎。趁著我去廚房察看排骨湯的功夫,就把一盤毛豆全吃完了。
「我的這麼大一碗毛豆呢?」端著排骨湯出來放桌上的我詫異地問。
朋友指指肚子說「好吃到我心裡去了!」我只好再炒一盤來,不然好酒都白瞎了。
以前我不愛吃螃蟹,一來覺得肉太精細,吃得費事,二來弄不明白到底哪裡不能吃,擔心毒死。
後來朋友家裡收到好幾隻大閘蟹,張牙舞爪的,合計著喊上兩三好友把它們干翻。本來不想去的,說是缺個做下螃蟹菜的大廚,我就去了。炒菜的間歇看了眼蒸鍋里,綁好的大閘蟹漸漸變成紅色,從縫隙噴涌而出的白色霧氣,透著一股子仙氣,甚是誘人。
等席間,朋友有說有笑地捯飭著螃蟹腿,螃蟹黃,我在一旁故作矜持。
結果夾土豆絲時,我瞟過去的小眼神被捕捉到了,硬塞給我一隻蟹黃已經瀰漫出來的螃蟹,我跟著朋友的樣子學著拆,很快就漸入佳境,也學會了慢條斯理地品味蟹之美味。
一人兩隻哪夠啊?後來偷摸在家吃獨蟹,吃到痛風發作,無法下床。
這幾樣,都不是一見面就喜歡上了的,是經歷過時間的沉澱,才逐步撥開雲霧見日出的。
有的時候,我們往往太急於去下一個結論,去設定一個標籤,導致我們還未真正了解它,就予以否定導致錯失了愛上它的機會。
就像之前親戚特別愛看的《非誠勿擾》,排除掉那些演員刻意出演的成分,很多女嘉賓都喜歡以貌取人,或是還不等男嘉賓深入介紹,僅憑他的隻言片語就馬上拍滅燈。也許這就是她們在選擇另一半時,會因為對自己識人的本領過於自信,而先入為主地否定一個人。所以有些很難脫離單身,或者是又很快恢復單身。
還存在一種極端,就是僅憑隻言片語就認定是吾生真愛了。
知乎上認識許久的一位知友,跟我哭訴他無法自拔地愛上了另一位女性知友,兩人一見如故迫不及待地奔現了,相聊甚歡幾乎是相見恨晚,彼此確定是對方的此生不渝。可是,因為考慮到兩人工作的關係,既沒能放下當下的工作不顧一切,也沒辦法適應長期異地的狀態。原有的愛情火焰在爭吵中一天天走向消亡。
這種日復一日的熵變,恐怕比日久生情的漸染還要難以扭轉。
我為什麼喜歡吃饅頭了,為什麼能忍受挑撿半天吃不飽肚子的螃蟹了?也許是在歲月的歷練中領悟到了一點,一見鍾情的未必就是能長久的真愛,沒能一見鍾情的,也未必就不能夠白首。
這其間,需要悠長綿延地去品味。
以上。
文 插圖 by @張小喂浪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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