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神學 章力生 卷五 聖靈論(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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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聖靈論 第拾叄章 展開屬靈運動 ——聖靈的事工(Ⅱ) 時間的主宰是天父上帝;時間的轉機是基督;時間的「正氣」(the true spirit)乃是聖靈。 ——霍斯(F.R.Hasse)緒 言 一切非基督教(Ethnic Religions),因為沒有聖靈,都是沒有生氣的。外邦的異教徒,「抬著雕刻木偶,禱告不能救人之神」(賽四五20);他們的神,乃是「人手所造的,是木頭石頭的」,上帝「所以滅絕它」,「列國的神像都扔在火里,」(賽三七19)我國先祖原有「昭示上帝」的一神思想,據考古學者研究,從一八九九年在河南安陽縣發掘出來的甲骨文字來證明,中外學者,也均一致承認,中國民族原有敬畏上帝的宗教思想。但嚴格言之,先秦的上帝觀和天道觀,只是得諸「普通啟示」(General Revelation),而非真神的「特殊啟示」(Special Revelation),僅能對上帝有若干模糊的知識,卻不能對一位全善全愛,全知全能,至尊至聖的三位一體的獨一真神,有正確無誤的認識。所以這種原始的上帝觀和天道觀,以後便日趨變質。上焉者,成為一種空幻虛無的「泛神論」(Pantheism)或理神論(Deism或稱超神論,自然神主義);下焉者,便流為一種迷信邪靈,崇拜偶像的低級宗教思想,和神秘思想。民德墮落,民族衰微,此實厲階!幾千年來,朝野上下,無論是博學的士大夫,或是「愚夫愚婦」,「無知小民」(徒四13)都有意無意的受了傳統的「道並行而不悖」謬見錯覺的支配,都不能明辨道的真偽,不能認識那「引到永生」的「窄門」「小路」,卻都被「引到滅亡」的「寬門」「大路」(太七13、14)。此實我們民族國家的莫大的悲劇!而國家最高首領,據報章記載,亦不以為妄,不以為危,更不知起而大聲疾呼;反而到關帝廟和馬祖廟去,對真神所憎惡的偶像,焚香叩拜,卻不知「上帝的震怒常在他身上!」(約三36)更痛心者,甚至教會首領不知《孝經》裡面所講的孝的真諦,誤以「祭祖」為「孝親」,而竟倡導「祭祖運動」,尤為民族心靈之危機!著者曾一再見證,早歲也正犯此同病,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受邪靈迷惑,謂為宋儒「歐陽修轉世」後又為「羅漢轉世」,我以前的肉身尚在泰山。此種無知的謊言,乃竟信以為真,並受士大夫推重,因是創辦大學,作為復興異教之中心。一九五○年,應聘前往印度,旨在聯絡彼邦首領,企圖推進此運動;乃蒙神憐憫,竟使我「迷途知返」(詳見上章)。恍如大夢初醒,始知以往數十年在外邦異教的黑暗中,長期的試煉,乃要使我能夠徹底明辨道的真偽,絕非「並行不悖」,「殊途同歸」;一切異教,乃為魔鬼的傑作,欺世的謊言,「因它本來是說謊的,也是說謊之人的父」,並且它「從起初是殺人的」(約八44)乃要引人滅亡!著者從「出死入生」慘痛的經驗里,痛定思痛,遂披肝瀝膽,著書弘道,並大聲疾呼,以期喚醒朝野。中外讀者,投書著者,竟有奇妙得救之神跡。 中國民族,原為開化最早的文化之邦。所以一蹶不振,民德墮落,民族衰微,其厲之階,乃端在離棄真道,「如羊走迷,偏行己路」(賽五三6)。此絕非因為我們相信所謂「洋教」(他們誣指為基督聖道),其實我國著名的唐儒韓愈,早已指出。他因鑒於國人迷信異教之危險,便上書君王,冒死力諫,大聲疾呼,說:「伏以佛者(異教)夷狄之法耳(外邦蠻夷的異教邪說)。自黃帝至禹、湯、文、武,皆享壽考,百姓安樂,當其時中國未有佛(異教)也。」(意指黃帝、夏禹、商湯、周文王、周武王時,不信異教,乃信奉聖道,以是國運昌隆,民生康樂。)此乃我國之黃金時代,其故乃在先民信仰上帝。益證「以耶和華為上帝的,那國是有福的」(詩三三12);又證聖經乃上帝的話,是千古不磨的真理。韓愈接著又說:「漢明帝時,始有佛法(異教),明帝在位,才十八年耳。其後亂亡相繼,運祚不長;宋、齊、粱、陳、元、魏、以下,事佛漸謹,年代尤促。」(意雲愈是迷信異教,國運益趨衰微,朝代愈是短促。)「梁武帝……捨身事佛(異教),……晝日一食,止於菜果,其後竟為侯景所逼,餓死台城,國亦尋滅,事佛求福,乃更得禍!由此觀之,佛不足事,亦可知矣!」 在專制政體之下,君王至高無上,沒有言論自由,苟有一言,拂逆皇上,可以立遭殺身之禍。韓愈冒死上表,披肝瀝膽,陳情力諫,大義凜然,實足彪炳千秋。他以客觀歷史的事實,證明異教對國家民族為禍之深,為害之烈。黃帝、禹、湯、文、武,昭事上帝,不信異教,國運昌隆,民生康樂,中國成為開化最早,馳譽世界的文物之邦;漢明帝以後,亂亡相繼,國運祚衰;梁武帝迷信異教,吃素念佛,彼侯景所逼,餓死台城,國家淪亡,「事佛求福,乃更得禍!」此乃有歷史的明證。 此非僅東方為然,即在西方,亦復如此。聖道與異教,絕對不容混淆,且復有關禍福。初期教父特土良(Tertullian C. 145~220 or l60~240 A. D.)對於希臘哲學家和當時的學者,斥責警告,詞嚴義正,其為真理作見證的精神,「為從前一次交付聖徒的真道,竭力的爭辯」(猶3)之勇氣,實足發人深思,彪炳千秋。他大聲疾呼說:「雅典和耶路撒冷,學院與教會,有什麼關係呢?」「那些想把基督聖道和斯多亞派,柏拉圖派,詭辯學派混襟妥協的人,都應當受咒詛!」「持守真理的信仰,不為邪說所迷惑,庶能有真知灼見,不致一知半解,模稜兩可」。「基督聖道是獨一啟示的宗教,其他宗教,都是邪道,毫無價值」。他又在迦太基(今突尼西亞附近)的參議院,大聲疾呼,強調基督聖道發展迅速,勢力雄厚,以證其為天下無敵的真理的信仰,上帝啟示的獨一的真道,說:「殉道者的血,是教會的種子。我們已經佔領了你們的地區——你們的城邑,島嶼,堡壘,市鎮,議會,軍營,宮殿,參議院的大廳」。所以基督聖道,與人文哲學,外邦異教,乃不可同日而語,等量齊觀,絕不容互相混淆。 教會史家賴托雷氏(K. S. Latourette)以歷史的事實證明基督聖道乃為推進人類歷史的一個屬靈的運動。他說,基督教會的歷史發展,乃有一個不變的定律,那就是在福音高潮和教會復興的前夕,常有一段低潮時期,而每一新高潮開始之後,一定會更有力地彰顯主耶穌基督對人類社會偉大的影響。所以基督宣道的戰略家,應當檢往策來,高瞻遠矚,把整個世界和全部歷史,作為根據,決定我們的策略方針,不可僅以一時的逆境或低潮,稍萌消極退縮的想法。以往的歷史昭示我們,往往在低潮的時期,上帝會奇妙地施展其作為;在人類灰心喪志的時候,出人意表地,掀起一個新的高潮。此非理論,乃是史責。例如主後五○○年至九五○年,乃被稱為教會史上最無希望的時期,在中古黑暗時期,以為基督教似乎奄奄一息,將趨消滅。孰知正在這些年代之中,基督教在西方,由於聖靈大能施展他的奇功,卻在西方潛發起來,由暗流而形成澎湃的高潮,以及基督聖道世界發展的中心和大本營。而當時的西歐,照人看來,乃是一個最無希望的地方。其時西歐人民,且被蠻族侵略,而那些蠻族且都是異教徒。同時,那被稱為「刀劍泛神論」(pantheism of Sward—語本W. Gifford Palgrove)的回教興起之後,也向西方發展,從印度和北非西進,直攻歐洲,其聲威之大,幾乎要將可蘭經取代聖經的地位。然而上帝卻在這危機之中,興起了一位基督精兵,查理馬德(Charles Martel),起而為主的國度爭戰,保衛歐洲,維護聖道,於七三二年,在法國都爾(Tours)阻遏了回教的浪潮。這一個被異教的蠻族侵略的所謂「荒蠻之區」,以後就在第十九和二十世紀成為基督聖道復興及其世界發展的根據地和大本營。 這些史實,乃可證明基督聖道和外邦異教本質絕對不同,實乃為萬世長存的真道,乃為向前推展的一個屬靈的運動,要領人群社會進到上帝極大的榮耀里去。這乃是一個永不止息的運動。好比海洋的浪潮,一面退潮,一面涌流,形成強大的怒潮,發生衝擊的力量,推動時代的輪軸。基督聖道的發展,有時會成為一種革命運動,例如馬丁路德和加爾文的改教運動,和衛斯理的復興運動;但其尋常的方式,乃是逐漸推進的。如用象徵的說法,聖道的發展,不是像山崩地震,而乃是像冰河,許多冰塊隨流漸漸穩定的推進,遇到阻礙,就積成動量動力,沖開前進。也可比諸義大利詩聖但第(Dante時人譯作但丁)在詩中描寫人類心志激動的情態,說: 「它向前推進, 乃猶如車輪。 由於愛的激勵, 平平靜靜前進。 它推動的潛能, 卻能震動日月, 和天上的星晨!」 但第這詩中時代車輪的表徵,使我們想到以西結先知在異象里看到的車輪。以西結「在被擄的人中」,看見「天開了,得見上帝的異象」。「耶和華的靈降在他身上」,「看見活物的臉旁,各有一輪在地上。輪的形狀和顏色,好像水蒼玉。四輪都是一個樣式,形狀和作法,好像輪中套輪。輪行走的時候,向四方都能直行,並不掉轉。至於輪輞,高而可畏;四個輪輞周圍滿有眼睛。活物行走,輪也在旁邊行走;活物從地上升,輪也都上升。靈往哪裡去,活物就往哪裡去;活物上升,輪也在活物旁邊上升,因為活物的靈在輪中」。「活物的頭以上,有穹蒼的形象,看著像可畏的水晶,鋪張在活物的頭以上……活物行走的時候,我聽見翅膀的響聲,像大水的聲音,像全能者的聲音,也像軍隊哄嚷的聲音。……在他們頭以上的穹蒼之上有聲音……有寶座的形像,彷彿藍寶石;在寶座形像以上,有彷彿人的形狀。我見從他腰以上,有彷彿光耀的精金,周圍都有火的形狀,又見從他腰以下,有彷彿火的形狀,周圍也有光輝。下雨的日子,雲中虹的形狀怎樣,周圍光輝的形狀也是怎樣。這是耶和華榮耀的形像。我一看見就俯伏在地,又聽見一位說話的聲音。他對我說:『人子阿,你站起來,……我差你往悖逆的國民以色列人那裡去。他們是悖逆我的,他們和他們的列祖違背我,直到今日……你要對他們說:主耶和華如此說。他們或聽,或不聽,必知道在他們中間有了先知。人於阿,雖有荊棘和蒺藜在你那裡,你又住在蠍子中間,總不要怕他們。……』」(參結一、二章)因為以西結先知乃是奉上帝差遣,他看見天開,有耶和華的靈降在他身上,所以乃有恃無恐。我們被聖靈充滿,「那在(我)們裡面的,比那在世界上的更大。」(約壹四4)靠著聖靈的大能,必能壓倒掃除一切的障礙阻力,正如那「輪」在「活物」之旁行走,「向四方直行,並不掉轉」,必能到達指定的終點。 以西結先知書第一、第二兩章,乃是描寫基督聖道發展的一幅顯明的圖畫。一切基督教的運動,都是一種屬靈的運動,因為乃有「活物的靈——耶和華的靈」在輪子裡面(參結一章)在指示引導。他乃是無所不知的,乃有無限的智慧。世事紛紜,前途茫茫,尤其「在這彎曲悖謬的世代」(腓二15),將來如何,乃須視控制萬事的權能如何。倘使有「活物的靈在輪中」,我們乃在那無所不知的大愛指導之下,則就可有恃無恐,「萬事互相效力」,就會朝向那預定的目標進展。 聖靈乃是那偉大的「世界的推動者」(World Mover),他乃一直在施展他的事工。「起初上帝創造天地,地是空虛混沌,淵面黑暗,上帝的靈(聖靈)運行在水面上」(創一1~2),使混沌的宇宙,井然有序,萬物滋生,現在他又在紊亂的世界,要救苦難的世人脫離紛爭擾攘的深淵,進入那「新天新地,有義居在其中」(彼後三13)。基督教時代的向上運動,絕不可憑人的想法,照人的意念,而乃和聖靈胥臾不可脫離。因為「耶和華說,……我的道路,高過你們的道路;我的意念,高過你們的意念。」(賽五五8~9)所以應當仰望他的引導。他乃是被認為和被尊為「不能目見的大能」(Unseen Power),在推進世界向上進展,乃是在世人內心裏面發動椎助,使其向前進展,朝著公義的「標竽直跑」。各種教會裡的改良運動,例如禁酒運動(Temperance movement)以及反對奴隸制度,……乃都須追索到聖靈內在的善工。這些運動,追索其最初的淵源,乃在五旬節聖靈降臨的時候,最初發動的偉大的屬靈運動,以後的各種運動乃僅為其一部分。這個屬靈運動,乃是很實際的,有各種不同的方式,一般而言,約可分為三種,但就其淵源而論,乃是彼此有密切關係的,一為慈善運動,二為社會運動,三為宣道運動。茲分論之:壹 慈善運動 由於聖靈的善工,就激發教會關懷世人需要的心。這種慈善的精神,就組織了許多機構,例如麻瘋病院、醫院、孤兒院……以及建立許多處理他們業務的工場,以謀改善許多貧苦人的情況。他們關懷備至,對於世人一切的缺乏與需要,都鉅細勿遺的探求出來,沒有一樣世人的苦難不為設法作有效的救治;沒有一樣怨屈不公之事,不圖補救之方。 費思革教授(Professor Fiske)從基督教的世代中,看到社會有一種趨向,就是自私心的削弱,同情心的加強。但是他僅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不知其轉變的動力乃是在聖靈。白萊斯氏(C. Loring Brace)探索人道精神的發展成為一種道德的力量,乃在人類歷史裡某種時代顯明出來。史督爾博士(R. S. Storrs)說,基督聖道產生了一種關於人的新觀念,就是一種新的責任觀念。人類乃被視為在本質上是可貴的,因為他先天的價值,乃被關愛;又因他值得幫助與拯救,復須為其造福。例如,據非洲內地會多次報告,許多在美有高額薪金,優越職位的人,竟願捨棄,到非洲荒巒地區,去當教員、醫生、護士,不僅歷盡艱苦,而且遭遇危險,甚至因此喪命!但因聖靈感動,仍有人勇往直前。因為在人裡面有神聖的愛,所以對於弱者要表示格外的柔和;對於被剝奪繼承權的人要格外關顧;對於貧苦的人要格外照料;對於不幸而受苦的人,要格外同情;對於聾啞、瞎眼、神經失常、殘廢的人要格外體貼;對於殘酷不仁,恃強凌弱的事,要格外反對。真正虔誠的努力,所關切的,乃旨在謀世人今生的生活更有幸福,更為光明;而在將來還要更為圓滿。誠如雅各書說:「在上帝我們的父面前,那清潔沒有玷污的虔誠(原文為Religion),就是看顧在患難中的孤兒寡婦,並保守自己不沾染世俗」(雅一27)。「虔誠」(宗教)不是「坐而論道」,而貴在「坐言起行」。所以不是閉戶修持,「獨善其身」;而乃應當更為活躍(Peripatetic)。主耶穌基督在世之時,斥責那些口是心非,假冒為善,只能坐言,不能起行,「有敬虔的外貌,卻背了敬虔的實意」(提後三5)的法利賽人。他屈尊降卑,深入民間,席不暇暖,宣道醫病,多行善事。所以教會不可僅是空談,還要格外實際,多做慈惠的工作。要謹守主訓,效法基督,「不是要受人的服事,乃是要服事人」(太二○28;可一○45)。藉著聖靈的感動與引導,仰仗他推進的大能,激發我們一種新的愛心,要服事他人,造福社會。 由於人道主義(humanitarianism或稱博愛主義)事工的發展,使我們發現教會事工的新意義。由於聖靈的激發與引導,在這個惡貫滿盈的世界,教會要努力完成其親親仁民的事工。由於聖靈的激勵,教會對於這方面的工作,因為世界的苦難深重,各方面的要求紛至沓來,大有不堪應付之感。吾人益當本「人溺己溺」,「愛人如己」之忱,群策群力,救苦濟難,以彰顯主愛,榮神益人。貳 社會運動 社會改造運動,現已成為時代的特徵,然這個運動的發生,並非完全由於對社會病態的不滿,其最基本的動因,乃起自聖靈感動人類企圖改良的心志。若非心地剛硬,麻木不仁,深閉固拒,對聖靈的感動,無動於衷,則其看了社會的病態,都不會視而不見,聽其惡化。所以每一個基督聖徒,都是神所委派的社會改良家,藉著聖靈的大能,從事社會的再造。凡是有關人類福利之事,他不能置之不理,都要關懷或參加。不能像主耶穌所指稱的祭司或利未人那樣,看見「有一個人從耶路撒冷下耶利哥去,落在強盜手中。他們剝去他的衣裳,把他打個半死,就丟下他走了。偶然有一個祭司從這條路下來,看見他就從那邊過去了。又有一個利未人來到這地方,看見他,也照樣從那邊過去了。」(路一○30~32)基督聖徒對於社會發生的問題,應當加以研究,並謀解救之道。他們每看到自私心的削弱,愛主心的加強,就歡喜快樂;藉著聖靈的大能,欲謀社會的公義,得以伸張,且復確保社會和平康樂。 聖靈在現代社會的運動,又在社會學的研究上表現出來。大家對於社會病態的研究,較前更為重視,尤要找出社會最大的癥結,究竟何在。這就發生兩種極端思想,一為樂觀主義,一為悲觀主義。樂觀主義者,乃是徒作幻想,痴人說夢。悲觀主義者則又足以令人灰心喪志。這乃為自古迄今,中西哲人學者,對人類社會問題,最為困擾的問題。 悲觀主義在我們東方,乃有極大的影響。例如說,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亂久必治,治久必亂;人類歷史社會,只是輪迴,沒有出路。佛家則認為五蘊皆空,法我俱無;三界流轉,六道輪迴,有情眾生,無明不滅;生死煩惱,俱不離苦。此又涉及宗教哲學和人生哲學問題,非僅關於社會,於此未便詳論。至於西哲的學說,亦難盡述,茲僅略舉一二。 1.柏拉圖(Plato)——謂人類社會歷史,在命運之神操縱之下,乃逃不出循環的圈子,初為黃金時代,繼則趨於沒落;周而復始,終古如斯,沒有盼望。 2.亞理斯多德(Aristotle)——承柏氏餘緒,認為萬事必然的結局,是循環的,沒有出路。柏氏亞氏的歷史觀和社會觀,老生常談,未為後世學者所重視;直至第一次世界大戰,空前的浩劫,震驚世人,此種悲觀的循環論,引起了德人史賓格勒的注意,遂著書發揚其說,茲申論之。 3.斯賓格勒(Oswald Spengler)——史氏鑒於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空前浩劫,就對近代文明發生極大的失望,從而對柏拉圖的歷史循環論,大感興趣,因著《西方的沒落》(Decline of the West)一書。氏本無藉藉之名,徒因其說正好投合戰後世人苦悶悲觀的心理,遂一嗚驚人,其書不脛而走,風行天下,譯成各國文字,變成世界名著。其書之妄!著者另有批評,但未便於此多講。茲僅就其有關本題者而言,乃為其忽略了一個最重大的因素,就是聖靈。他僅見西方之沒落,此乃僅見其病症,未知其病因,僅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著者特以英文著《西方心靈之沒落》(The Spiritual Decline of the West)一書,以申其說,指出其病因,進而從文化,哲學,宗教,神學(心靈)各點詳論其所以然。著者早歲留法,不長英文,而拙著出版以後,竟獲各方教會首領熱烈之反應,此又可證聖靈之奇功與大能,願榮歸主名。 再從樂觀主義方面而論。此派重視人類社會的改良與革新,以及科工政教的成就。他們過於天真,迷信人的力量,以為只要人類向上努力,不難推進歷史,發展文化,改造社會,實現黃金時代,建立地上天國。倡此說者,實繁有徒,限於篇幅,僅舉其要。 1.黑格兒(George Wilheim Freedrich Hegel或作黑智兒)——氏謂一切進步,乃是「正」「反」兩力,辯證發展中,和合的結果。由於「絕對理念精神」的自由發展,以及傑出人才之賢明領導,不難實現理想的社會國家,臻於至善的境界。但事實上,眾所共知,他的超人哲學乃造成了納粹主義禍國殃民的慘禍! 2.馬克思(Karl Marx)——他要藉社會革命無產階級專政,消滅資產階級國家,建立理想的無產階級社會,他又深信此乃社會演進之科學的定律,不僅理有必然,而且勢所必至;但事實上,他的無產階級的天堂,變成了慘無人道的鐵幕、人間的地獄。此乃史太林臨終的悲哀!關於馬說之妄,著者另有專著論之。因天父的慈愛,聖靈之大能,鐵幕教會,大為興旺。中國大陸的信徒,已增至五千至七千萬。又據葛培理(Dr. Billy Graham)佈道會月刊(Decision,Oct,1986.)報導蘇俄現有三千至四千萬信徒,僅僅浸信會每年有一萬(幾乎每月一千)受浸歸主。 3.湯恩培(Arnold Toynbee)——湯氏相信歷史是向上發展的,這個世界,要成為天國的一部,氏又以為文明的興起,在於應付挑戰的成功,文明的發展,則乃由於創造少數(creative minority)的領導群倫,使起初的物質方面的挑戰,成為永久的道德精神的挑戰;而文明的破落解體,則乃由於「創造少數」的自矜自負,致使「自我神化」,「制度神化」,並令群眾失望離心。但氏又認為文明的興衰,乃是形成「普世宗教」必經的過程。以是他又妄想,人類之盼望,從宗教精神說,乃在基督教和回、印、佛各教的融會貫通,而從社會的制度說,乃在自由企業和社會主義的互相妥協,再從政治關係說,乃在國際社會的團結統一。他更以為這樣融合妥協的結果,便能使這罪惡的世界,成為天國的一部,這種天真的幻想,實在等於痴人說夢;他竟用其生花之筆,著書立說,成了馳譽普世,眾望所歸的學者,實可益證「世人矇昧無知」(徒一七30)的可憐與可悲,以及「人智」的不可靠和不可信。湯氏的歷史觀,雖較一般學者稍勝一籌,而且也講「基督教」;但是因為他根本未蒙聖靈光照和重生,乃是「屬血氣的人,不領會上帝聖靈的事」;他所講所寫的,乃「是用智慧委婉的言語」,不「是用聖靈和大能的明證」(參林前二4、5、14、15)。所以他的所謂「名山大著」,在神看來,乃為「虛空的妄言……人間的遺傳和世上的小學」(西二8)。所以,他雖然知道上帝,卻不當作上帝榮耀他。」(羅一21)不但此也,更荒謬的,他甚至奚落上帝,竟把他和人放在同等的地位,說他也需受「挑戰反應」原則的支配,所以必經魔鬼的試探,方能完成他救世的計劃。這乃是因為湯氏對於上帝的觀念,根本錯誤,他把上帝和超人,混為一談;他雖高舉基督,以他為人類的救主,但是他的「基督觀」,乃是「超人的化身」,根本否認他的神性,此乃「新神學」致命的偏差。他雖然以為相信,雖自稱為「基督徒」,卻是沒有得著聖靈(參徒一九2)。所以他根本不明白天道和人道的分際,以是他把「天國的奧秘」和「世上的小學」等量齊觀,根本昧於天國的道理,終究限於人文主義的俗見。 樂觀論,當然不限於以上三氏,但這三人乃舉世聞名,擒賊擒王,即可概其餘,且查其所論,非但無一可以成立,反而造成了社會國家之慘禍,惜世人惑於「樂觀」之美名,受其迷惑。以為「人定勝天」,只要靠人努力,即可實現理想社會。此種謬論,實屬誤盡蒼生!且複習非成是,人云亦云,幾成教條,天真學者,幼稚青年,尤易盲從。魔鬼就利用人類這個弱點,乘虛而入,且復築成「堅固的營壘,攔阻世人認識上帝」(林後四4)。芸芸眾生,蚩蚩者氓,都被「世界之神」所迷惑,便為「人間的遺傳」,「虛空的妄言」,「樂觀主義」「所擄去」(西二8)。其上焉者,殫精竭力,妄想建造「巴別塔」(參創一一1~9),企圖實現人間的天國;其下焉者,則「照常吃喝嫁娶」,自以為「樂天知命」,不知「洪水來了」,要「把他們全部都衝去!」(太二四32~39)造成了樂觀主義的悲劇。 就現在社會的情況而論,可說沒有人是滿意的。理想圓滿的社會,不可期諸旦夕,尚在遙遠的將來。尤其是現在工業社會,雖然較諸往昔,已有改進,但是對於這種制度,仍是感到不能滿足。機械技術的發明與改進,使工人變成了機器,且因資本的集中,工會的組織與企業的聯合(Trust),喪失了人之所以為人的責任感。由於財富的大量增加,大家唯利是圖,孳孳為利,不顧道義,利之所在,不講信實。許多被剝奪了繼承權的人,在他們心裡發生了一種悲苦之感。終日情緒不寧,精神緊張,沒有平安。這種情況,如何改善,如何可以使它成為一種新的境界,固未易逆睹,但是如果能夠發展一種合作的精神,力求分配與生產之公平合理,尤其要發揚基督的精神,共謀廠主與工人,資本家與勞力者,消費者與消售者彼此關係的調整與公允,終必有改善的希望。 現在的社會運動,其根本的精神乃應當是利他的。倘使大家充滿了自私自利的心,任其發展,則其結果,則豆萁相煎,勢必兩敗俱傷。在商業方面,互相破壞。在政治方面,則貪污納賄,勾心鬥角,爭權奪利,各為其私,禍國殃民。這唯有聖靈動其善工,方能化干戈為玉帛,和衷共濟,福國利民,拯救社會國家(Social Redemption)。在生活里充滿自私自利之心的世界,只有發揚利他主義,遵照主耶穌基督的教訓,要愛人如己,「無論何事,你們願意人怎樣待你們,你們也要怎樣待人。」(太七12)還要效法基督,「不是要受人的服事,乃是要服事人;並且要捨命,作多人的贖價」(太二○28)。復「當以基督耶穌的心為心,他本有上帝的形像,卻不堅持自己與上帝平等的地位(新譯本),反倒虛己,取了奴僕的形像,成為人的樣式;既有人的樣子,就自己卑微,存心順服,以至於死,且死在十字架上。所以上帝將他升為至高,又賜給他那超乎萬名之上的名。叫一切在天上的,地上的,和地底下的,因耶穌的名,無不屈膝,無不口稱耶穌基督為主,使榮耀歸於父上帝」(腓二6~11)。惜世人悖逆上帝,偏行己路,唯求私利,損人利己,結果使社會紛崩離析,動亂不安,患得患失,朝不保夕。但上帝是公義的,他一直在他寶座之上,使那些「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慈悲為懷,捨己為人之人,心安理得,高枕無憂,因為上帝在暗中眷顧他們。雖遭患難困苦「他必暗暗的保守(他們)……把(他們)藏在他帳幕的隱密處,將(他們)高舉在磐石上」(參詩二七5)。「他永久的膀臂在(他們)以下」(申三三27)。「主必搭救敬虔的人脫離試探」(彼後二9)。「耶和華所親愛的,必同耶和華安然居住;耶和華終日遮蔽他」(申三三12)。 基此以觀,利己主義(Egoism),雖是一個不可漠視的邪惡的勢力,足以分化社會,小則擾亂秩序,大則禍國殃民;但公義的上帝,決不會坐視囂張,不加控制;他必培養另一種力量,在人心裏面,發動一種急公好義,愛人如己,捨己為人的利他主義(Altruism)。從上帝永遠之愛的泉源裡面,發揚一種愛人利他的崇高精神,因為上帝就是愛。但是這種利他的精神,是從何而來的呢?是人性最初就原來有的嗎?抑是由於基督聖道而使它發揚起來的呢?關於這個問題,學者不一其說。特羅孟教授(Prof. Drummond)認為此乃人類最初的本性就有的;季特氏(Benjamin Kidd)則認為此乃隨著基督聖道的弘揚才發生的。兩者意見雖有不同,卻是都有見解,各有是處。這種愛人利他的精神,乃是最初就種在本性里的。我國古聖有言,「惻隱之心,人皆有之」。但是真正的表現乃在伯利恆的馬槽裡面,而在各各他主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才完全結出果子在人性裡面。從主耶穌基督顯出來的愛,這利他愛人的運動,就在五旬節展開起來,並藉聖靈降臨而得到推動的力量。但是這並不是一件異於既往的特殊的事,而乃是和上帝以往各種方式的作為是一脈相承的,彼此協和的,而且這乃是其長期發展程序的成就。在希伯來的歷史裡,我們看到有一種利他愛人的力量,陶冶人心,創為制度與律法,從而形成一種神聖的社會;而在聖靈降臨的時候,我們又看到一種同樣的大力,從復活升天在榮耀里的主耶穌基督那裡爆發出來,充分的彰顯出來,使萬事要服從上帝的旨意,並要在地上建立一種神聖的社會。主耶穌降到世上,成為人的樣式,他不能充滿所有的事物,但他升到天上以後,他就能充滿萬有。這乃是因為天父上帝,「將那賜人智慧和啟示的靈(聖靈)賞給(我)們,使(我)們真知道他;並且照明(我)們心中的眼睛,使(我)們知道他的恩召有何等指望……向(我)們這信的人所顯的能力,是何等浩大,就是照他在基督身上所運行的大能大力,使他從死里復活,叫他在天上坐在自己的右邊,遠超過一切執政的、掌權的、有能的、主治的,和一切有名的;不但是今世的,連來世的也都超過了。又將萬有服在他的腳下,使他為教會作萬有之首。教會是他的身體,是那充滿萬有者所充滿的。」(參弗一15~23) 因此他現在藉著聖靈正在施展他的事工,要在這個世界充滿他的意念、他的理想以及他拯救的大能;如果他的旨意在哪裡貫徹成就,哪裡的社會就會改良。離開了他,社會的本身,不會有復甦的力量。使社會健全發展的大能,只能從世界上最大的醫治者——主耶穌基督而來。他的慈愛乃是拯救社會的恩惠。如果他的慈愛在人的心裡作王,這人便能捨己為人,見義勇為,「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他就樂意犧牲自己,造福他人,絕不會作喪性害理,禍人利己之事。倘使主的大愛運行在社會裡面,便能建造溝通階級之間的橋樑,消除其間的鴻溝。倘使他的慈愛打開了那些勇於私鬥,豆萁相煎的人之眼,使他們恍然大悟,就能化干戈為玉帛,使仇敵變兄弟,彼此和好,共謀社會的幸福,當他的慈愛結出果子,由於友愛之清,尊重彼此權利,則貧富懸殊的情況,就會漸形消失。倘使基督聖徒切實遵行愛人如己的道德律,則絕不會對他人的痛癢,漠然無動於衷,也不會對人發怨言,例如僱員說:「我的僱主,在主日為我們祈禱(Pray),在平日則對我們榨取(Prey)。」倘使有基督那種愛心真正充滿我們的心,則對於社會的邪惡,非但僅圖事後的補救,尤且要預謀防範的良法,並非頭痛醫頭,僅治其表,且還要釜底抽薪,根除邪惡之源。總而言之,倘使基督的愛,控制世界,充滿人心,則社會的千禧年就會實現於人世。基督的愛漸漸的,但乃必然的,充滿世人的心和生活裡面,這乃是社會最大希望的徵兆。今日的世界,如果更得著了基督在裡面,雖然飽經了以往慘苦的憂患,就要變得更人道化,在社會結構上,並有劇烈的改變。他乃是一切社會改造的動力。主耶穌基督不是僅為個人的救主,他還要拯救整個世界。他聖善的靈,住在世人中間,並在其中運行,潛移默化,要改造整個人類的生活。 社會乃是聚群而居,所有肢體,並非各不相關,實乃休戚與共,語云:唇亡齒寒。聖經說:「總要肢體彼此相顧,若一個肢體受苦,所有肢體就一同受苦,若一個肢體得榮耀,所有的肢體,就一同快樂。」(林前一二25、26)社會乃是一個活的機體。一個成員得救,好似足以毒害全身的一個毒疽得了醫治一樣。從這個例子來看,整個社會的改造,乃始自個人的改造。如果不先救個人的靈魂,則所謂挽救社會,乃僅為虛浮的空想。拯救個人的靈魂,就會從隱秘的泉源里發出行動來,力足推進一切社會改造的工作。白靈耐氏(Dr. Bushnell)一針見血的說:「個人靈魂的改造,乃是社會改造之靈魂。」欲謀萬事更新,必先要造「新人」。(參弗四22~24) 基督聖道,乃和外邦的異教(自然宗教)迥然不同,不是一套哲學的道理,倫理的教訓;而是「生命之道」,是歷史創造的力量,是改造世界,推進天國的動力。語云:「大道流行」,此乃為創造天地萬物,更新萬事的全能上帝,聖靈大能的救世之道。由於罪惡勢力的滲透與摧殘,人類絕不能在這個敗壞的世界建立理想的社會,實現優美的人生。人類的聰明才智,和奮鬥努力,乃至一切革命改造運動,不僅無濟時艱,且反變本加厲,唯物無神的鐵幕之內,殘酷不仁,民不聊生的慘況,便為有力的佐證。這個滅亡的世界,必須仰賴上帝救贖的大恩和聖靈的大能,使其徹底「更新」,始能有復甦的希望。我們當大聲疾呼,發出先知的呼聲,指示失喪的人類,唯一得救之生路,更要仗著聖靈的大能,積極展開一個屬靈的運動。 教會乃是基督的身體,上帝創造更新的力量,都藏在她裡面,而每一個聖徒,乃都充滿這創造更新之聖靈。基督聖道之最高功能,乃是先知的,創造的,更新的。所以非如一般的宗教,而乃為活潑常存的道,乃為生命之主,和歷史之主,啟示的導體,充滿了他創造更新的大能和權柄,用以展開他屬靈的運動,達成他拯救人類神聖的使命,使世界人類有榮耀的盼望。 現在世界各處的專家、學者、政論家、科學家、哲學家、歷史家、政治家、都異口同聲的承認,這個世界已病入膏肓。前英國首相的丘爾說:「人類的問題,已到無法應付的程度。」法國實存主義哲學家沙特(J. P. Sartre)也說:「人類的『苦海』,實在無法解脫。前蘇俄革命首領,社會學權威學者蘇魯根氏說:「所謂人類進步的歷史,適足證明人類的愚拙,已到了無法可治的階段。『感官文化』(Sensate Culture)的毒素,必須完全消除。唯一能夠挽救人類危機之道,必須使一切宗教的、道德的、科學的和哲學的價值觀念,徹底調整,使其合於天國的基準。離開了天國,只見人類歷史,災禍相乘,危機交迫,日趨沉淪,永難自拔。」蘇氏復特彆強調,人類災禍解救之道,主耶穌基督已於將近兩千年前在馬太福音裡面奇妙的制定,那便是「要先求他的國和他的義,這些東西都要加給你們了。」(太六33)蘇氏在蘇俄從事社會革命乃竟有此感悟,尤值世人深思警醒。 但是芸芸眾生,蚩蚩者氓,都在渴慕探求,得到一個能救人類社會倒懸之道,其志固可嘉,卻不知探本求源,以致捨本逐末,結果卻被各種主義學說所迷惑,誤入危險的歧途。名佈道家葛培理氏(Dr. Billy Graham)很感慨的說:「世人迷信科學……以為在科學昌明的時代,聖經已不合時宜,過於陳舊,不能解答人類當前的問題。這種見解,實屬謬妄。」殊不知「聖經一書,雖屬古老,卻又常新,且為今日世界最新的書,」現在有些所謂「新神學家」竟附和世俗之見,高抬人智,曲解聖經,提倡「社會福音」,「革命神學」,其尤甚者,且悖逆上帝,倡導神死神學,謂「人的自由」,要求「神的死亡」!俾求社會日新又新。大逆不道,實屬空前。著者心焉憂之,特著書斥之。 此非吾人抱殘守缺,故步自封,否認時代的變遷。但如捨本逐末,高抬時人的俗見,廢棄永恆的真理,不僅謬妄,且為邏輯所不容;因為我們不能以變遷無定之事象,奉為永守共遵之常道。且事實證明,現在世界社會國家的情況,變本加厲,治絲益紊,兵凶戰危,社會不寧,人心惶惶,朝不保夕,恐怖主義(Terrorism),橫行天下,使國家社會的領袖,束手無策。無論從家庭、社會、國內和國際的現狀來看,使人類不能不承認,這個動亂的世界,既沒有平安,也沒有盼望,只有基督聖道,能夠解決世界人類的問題,消除國家社會的禍患。唯有聖靈動其善工,彰顯其大能,除滅罪惡的權勢,化除世人剛硬邪惡的心,使人心意更新,成為聖潔,庶足改變心靈的、道德的,以及社會的境況。叄 宣道運動——福音超凡的大能————世界屬靈的動力,聖靈大能的彰顯—— 「十字架的道理,在那滅亡的人為愚拙,在我們得救的人,卻為上帝的大能。」(林前一18)這不是哲學的倫理的空論,乃是上帝在人類歷史上,藉著聖靈的奇功與大能所完成的,獨一無二的革命。這一次革命,乃是上帝的啟示,進攻人類的歷史,這是全能的上帝,降到世界,向世人彰顯一件空前無比的,別開生面的奇事,那便是主耶穌基督降生。「從來沒有人看見上帝,只有在父懷裡的獨生子將他表明出來」(約一18)。他乃「是上帝榮耀所發的光輝,是上帝本體的真像」(來一3)。所以我們對主耶穌基督,不能用世俗的眼光來衡量他(參林後五16、17)。在他面前,一切世俗的觀念,人類的學問,都要歸於無用,成為烏有。所以經云:「你們要謹慎,恐怕有人用他的理學(哲學)和虛空的妄言,不照著基督,乃照人間的遺傳和世上的小學,就把你們擄去。」(西二8) 福音乃是上帝的大能,屬靈的動力,足以消除罪惡和黑暗的權勢,使世人有豐盛的屬靈的生命,以及永遠光輝榮耀的盼望。因著聖靈的降臨,和聖靈所施展的奇功,就形成一股屬靈的動力,所以初期教會,那些少數的被人藐視的所謂「無知的小民」,竟能靠著聖靈的大能,造成時會,轟轟烈烈,震動天下(參徒一七6)。在不到一百年之間,基督的福音便「攻破堅固的營壘」(林後一○4),衝擊當時世界權力的中心——羅馬(政治中心),希臘(文化中心),和耶路撒冷(宗教中心)。在主耶穌基督被釘的耶路撒冷,對當時的教會,無疑的乃是非常敵視厭惡的;但教會在四面楚歌之中,非但能生存,而且很興旺,這實在是神跡。當時敵檔教會的力量,有假冒為善的法利賽人,有世俗主義的撒都該人,有作威作福的羅馬政府,有人文主義的希臘哲人。教會處在他們中間,正如羔羊進入狼群,但是羔羊不但能夠履險如夷,絕處逢生,而且還能得勝有餘;宣揚他們的救世之道,改變人類歷史的行程。 這一個藉著聖靈大能所發動的改變世界人類歷史行程的空前的宣揚聖道的,屬靈的革命運動,在初期教會的歷史上,有許多輝煌的記錄。從耶路撒冷開始,到小亞西亞、希臘、馬其頓,直到羅馬,有驚人的發展。上帝僅用幾個「沒有學問的小民」(徒四13),卻是「在上帝面前有能力,可以攻破堅固的營壘」(林後一○4)。初期教父曾為此作有力的見證,例如: 1.殉道者游斯丁(Justin the Martyr l05-165)說:「耶穌基督之後百年之間,不論是化外人,或希臘人,或任何民族之中,基督之名,都被傳開了。」 2.特土良(Tertullian l05-220 or l60-240)說:「似乎是昨日之事,我們在瞬息之間,便把福音傳遍了你們的城市,你們的議會,你們的宮殿,……。」 3.亞力山大的革利免(Clement of Alexandria l50- 213)說:「主的話,並非像留在希臘的哲學,沒有停留在猶大,而乃傳揚開來,影響整個世界。」 4.俄利根(Origen or Origenes l85-254)說:「在希臘全地,在世界上化外各族之中,有千千萬萬人,離棄他們本國的宗教,和律法,以及所拜的偶像,來遵從摩西律法,信服基督聖道;雖因此他們會受到拜偶像者的仇視憎惡,甚至可能會因此受到逼害而殉道;但他們仍堅信不移,持守聖道,雖然喪失生命財產,亦在所不辭,威武不屈,視死如歸。他們雖然沒有什麼領袖,但僅在數年之間,基督聖道,已傳遍世界各地;不論是希臘人或化外人,聰明人或愚拙人,都堅心跟從主耶穌基督。這種偉大的聖工,無疑的,不是出於人的作為」。這顯然為「聖靈和大能的明證」(林前二4)。 初期耶路撒冷教會的歷史,正如以後教會的歷史,當羅馬帝國沒落,回教軍進逼歐洲的時候,許多人都以為那是教會的末日;孰知教會不僅不為沮喪,力足渡過難關,且復能夠開創新運,創造基督教文明。到了第十八、十九世紀,教會又遭遇到許多新的敵人,因著自然科學和人文哲學的發展,使人不信基督聖道的超凡性和主耶穌基督的神性。孰知在這不信主義的逆流中,上帝又施展他的奇工,歐洲和美國的教會大大復興,並且激勵了許多聖徒,獻身宣道,要把福音傳到地極。 宣道的時代,就是聖靈的時代;基督教的宣道聖工,乃為主所掀起的屬靈的革命運動。「我們並不是與屬血氣的爭戰,乃是與那些執政的、掌權的、管轄這幽暗世界的,以及天空屬靈氣的惡魔爭戰」(弗六12),所以我們的武器,也不是屬血氣的,乃是屬靈的,乃是「聖靈的寶劍」(弗六17)。我們主要的任務,乃是要使「內在的人」(弗三16,中文聖經譯作「心裡的力量」)完全改變過來,使他們「心意更新而變化」(羅一二2)。發出基督榮耀福音的真光,照亮千千萬萬在異教黑暗裡失喪的靈魂,使他們從滅亡之途轉回來,從黑暗歸向光明,從撒但權下,歸向上帝,得永遠的生命,有榮耀的盼望。新神學家,不明此理,本末顛倒,捨本逐末,緣木求魚;不但勞而無功,且復貽禍社會,誤盡蒼生。殊不知「國者人之積,人者心之器」,真正社會的改造,政治的革新,只有藉著構成社會國家的個人,悔改重生,才能達成。 這並非空洞的理論,尤非天真的幻想,而乃為聖靈的大能,乃是上帝領導的屬靈的運動,且有客觀的歷史事實作具體的佐證。從人的觀點來說,當主耶穌基督被釘十架之時,乃是極不利傳揚福音之時,因為要在此時對人宣稱,這位被自己的人所拒絕,所出賣,並在十字架上被釘慘死的人,乃是人類的救主,他的國度,且要存到永遠,實在難於使人理喻,更不易使人相信。他的門徒往那種朝不保夕,艱危困苦的情況之下,會有絲毫的希望,且能把福音傳遍天下。 因為「屬血氣的人不領會上帝聖靈的事,反倒以為愚拙,並且不能知道」(林前二14);孰知「五旬節到了,門徒都聚集在一處。忽然,從天上有響聲下來;好像一陣大風吹過,充滿了他們所坐的屋子;又有舌頭如火焰顯現出來,分開落在他們各人頭上。他們就都被聖靈充滿,按著聖靈所賜的口才說起別國的話來。」(徒二1一4)從此以後,因著聖靈的大能,情勢就忽然大有改變,灰心喪志的門徒,變得大有膽量;福音的大能,就奇妙的彰顯出來。「無知的小民」,到處宣揚福音,主和他們同工,用神跡隨著他們,證實所傳的道(參可一六19、20)。我們今日所遭遇的困難,若與初期教會所處的境況,所遭的苦難相比,那便微不足道了。 人類歷史主動的因素,乃是在神,不是在人。上帝乃是人類歷史的主;人類歷史乃是以福音為中心。世界的前途,人類的命運,乃是在上帝手中,並非在人。世事的推移,局勢的變化,環境的轉變,凡此種種,從過去,現在,直到無窮的將來,都是上帝藉著他的聖靈在運行施展他的奇工,絕非出諸偶然。中國的古籍說:「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師;惟其克相上帝,寵綏四方。」(《書經》)又說「上帝不常,作善者,降之百祥;作不善者,降之百殃!」(《書經》)「天生蒸民,有物有則;上天之載,無聲無臭;蕩蕩上帝,下民之辟,上帝臨汝,無貳爾心,……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詩經》)「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天」(《易經》)。 「夫神,聰明正直,而一者也」。「天將興之,誰能廢之?違天者必有大咎」,「天生民而樹之君,以利之也」(《左傳》)。上帝統治萬民萬物,能使萬事相勉相制,相反相成,互相效力,以成全他最高的旨意。甚至「人的忿怒」還要「成全(他)的榮美」(詩七六10),「耶和華的籌算永遠立定,他心中的思念萬代常存;以耶和華為上帝的,那國是有福的」。(詩三三11、12)所以人生大事,首應探本窮源,歸真返仆,得著永遠大能的泉源,天國屬靈的動力;否則乃如「離棄活水的泉源」,「鑿出破裂不能存水的池子」(耶二13);捨本逐末,勞而無功。可惜滔滔天下,蚩蚩者氓,都是不明此理,或則明知故犯,柄柄皇皇,醉生夢死,可憐亦復可悲。 人類徒憑其智慧聰明創造文化,雖然燦爛一時,卻會沒落衰殘;盛衰無常,令人興嘆。唯獨基督聖道,萬古常新,每在文化的廢墟上,出死人生;而且能推陳出新,轉使文化得到復興。世人沒有異象,悲觀失望(參箴二九18)。輒謂基督教已經過時了,已為時代所淘汰了,甚至騖新趨時的所謂「神學家」和「基督徒」,竟喪心病狂,自毀他們的信仰,隨從世俗,盲目附和。倡此說者,既不明聖道的真諦,亦未讀教會的歷史。「此等不信之人,被這世界的神弄瞎了心眼,不叫基督榮耀福音的光照著他們」(林後四4),致未見到福音在歷史上彰顯的大能。我們固不否認基督教在歷史上不免有其所謂「低潮」的時期,例如:(1)五○○至九五○年;(2)一三五○至一五○○年;(3)一七五○至一八一五年。但從整個教會的歷史來看,目前的「低潮」,都不如前者之烈;且在每次「低潮」之後,隨著便有高潮,便有復興,便見基督榮耀福音的大能,在整個人類生活上發生偉大的影響,結出更輝煌的成果。後之視今,無猶今之視昔;不知來,視諸往;今日所謂「低潮」,實為行將來臨的大復興的預兆。此非天真的幻想,實有以往的史實作佐證;而且未來複興的地區,可能會在世人所意想不到的最無希望的地方。 例如五○○至九五○年,乃是教會史上最令人沮喪的時期,以為基督教將從此一蹶不振,為時代所淘汰。當五○○年之時,西歐的教會,乃遠較地中海東部的教會為衰微,而那時的西歐,又受到外邦蠻族的侵略蹂躪;隨著中古文化的衰落,土耳其回教軍的侵犯;孰知在這樣一個黯淡無光,毫無希望的區域,以後會發生轟轟烈烈開教會歷史新頁的改教運動,以及振頹起廢的衛斯理大復興運動,而且成為基督教近代普世宣道事工推動的策源地。從這個史實來看,在一個最暗淡無光的時代,在一個最沒有希望的地區,會有德國的改教運動,英國的復興運動,近代西洋文化的發展,以及普世宣道事工的推進,益使我們深信,基督聖道,絕非凡俗的宗教,乃是上帝超凡的大能,聖靈奇妙的作為,世界屬靈的動力,人類榮耀的盼望。 但是基督聖道所以會發生如此奇妙的力量和影響,其奧秘乃在主耶穌基督以及聖靈的大能。主耶穌基督不是尋常的世人,而乃為「太初之道,道與上帝同在,道就是上帝」。因為「道成了肉身,住在我們中間」,上帝透過他,便和人類生活,發生密切的關係,「充充滿滿的有恩典有真理」,「在他裡頭」有「生命」,「這生命就是人的光」。(參約一1~18)在他升天以前,他又應許差遣保惠師——聖靈到世上來;他是「真理的聖靈」,「要引導(我們)明白一切的真理」。(參約一六7~14)到了五旬節,聖靈果然降臨,「忽然,從天上有響聲下來,好像一陣大風吹過,充滿了(門徒)所坐的屋子,又有舌頭如火焰顯現出來,分開落在(門徒)各人頭上,他們就都被聖靈充滿,按著聖靈所賜的口才說起別國的話來」(參徒二1~4)。從此以後,聖靈就在歷世歷代展開它的屬靈運動。雖然福音的榮「光照在黑暗裡」,「世人因自己的行為是惡的,不愛光倒愛黑暗」(參約一5,三19);甚至敵擋聖道,逼迫教會;但此乃螳臂擋轍,自取滅亡。教會愈受逼害,乃愈形發展。初期教父特土良(Tertullian)說:「殉道者的血,乃是教會的種子」。過去幾千年的歷史,以及最近鐵幕裡面的教會空前的復興,已具體證明這個「生命」與這「光」,乃是福音大能的奧秘,人類唯藉此「生命」和「光」,才有將來和永遠的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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