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能把難搞的人「睡服」,最後我只想為她哭
本文來自豆瓣用戶花田田寫給《驢得水》的影評
原題 | 當我們談論蕩婦時,我們在談論什麼
目前我心目中的國產片年度最佳頒給了《驢得水》,這是一部從笑點淚點台詞配樂到思想都無可挑剔的喜劇。很多喜劇的內核,往往是悲劇,《驢得水》也是這樣,用黑色幽默手法講了一個很悲傷的故事,它海報上寫了一句話「講個笑話,你可別哭」,不好意思,我哭了。《驢得水》的故事題材非常敏感,「品行不端」的鄉村小學教師欺上瞞下騙取公餉,看完後暗暗吃驚,這電影略符合國情吶。電影里很多橋段,都可以從現實中找到參考系,觀眾會心一笑,堪稱大型魔幻現實主義,它得以過審公映讓人不禁感慨「審查制度愈發明朗化了啊」。
不過,今天我想討論的並不是題材的敏感,而是電影裡面展示出來的男權社會對女性的性壓迫。女主張一曼,是一個性觀念很超前的女人,在開放的城市裡見誰睡誰,到了落後的小鄉村同樣逮誰都帶上床,有什麼搞不定的事情,先睡他一覺再說,所以,遇到搞不定的男人,她邪魅狂狷地一笑:「讓我睡服他。」可是,要跟張一曼上床,必須看她的心情,她不是隨時待命的,她也不是可以跟一個人一直睡下去的。男同事跟她睡過之後動了情想娶她,一曼反問:「你覺得我是那種可以跟你過一輩子的人嗎?」銅匠跟她睡過之後也死心塌地,一曼說:「你在我心中不過是個牲口。」這就是,她只想走腎,你們卻走了心。
大部分女權主義者看到這裡應該已經沸騰了,「這才是我們心目中的英雄」,波伏娃恐怕也想跟張一曼來個惺惺相惜的擁抱吧。《驢得水》的故事背景設定在1942年,那時候新中國還沒有成立,而張一曼的女權意識大概超前了100年,你們知道,走在時代前面的人,要嘛向時代妥協,要嘛被庸眾打倒。張一曼也不例外,因為她超前的女權意識,對於男人來說,實在是太不可控了,她這麼不聽話,怎麼辦呢?那麼就利用權力來教訓她吧。
縱觀歷史長河,按照國際通用定律,男人想要簡單粗暴地得到或懲戒女人無非利用兩樣東西——權力和金錢。《驢得水》里的張一曼也遭受了同樣對待,那些被她睡了的男人,因為後來無法得到她,就利用權力去羞辱她、去詆毀她、去毀滅她。男同事娶不到她,就罵她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很好,「婊子」一詞是男權社會壓迫女性的慣用辭彙,一個女人利用自己的美色睡了足夠多的男人,人們就會給她貼上「婊子」的標籤,對她指指點點,男的對著她意淫,女的對著她唾棄,這些人在罵蕩婦時都假設自己是聖潔得沒有性慾的白蓮花,我們把這種針對女性的語言暴力稱之為「蕩婦羞辱」。
而反觀男人,如果一個男人利用自己的社會資源或者顏值睡了足夠多的女人,在男性朋友圈中他會倍受追捧,可以到處傳授泡妞絕技,這世界甚至還出了一門專門教人泡妞約炮的學科叫做「PUA(泡學)」。信奉PUA的男人,把睡了幾個妞作為自己的勳章,四處炫耀,甚至有把「百人斬」作為人生目標的男人。同樣是四處上床,為什麼這些男人就不會受到社會的唾棄呢?這就是一種雙重標準,是時候給男人穿上貞操帶了。
蕩婦羞辱,無非是因為得不到、或者無法持續得到。男性罵一個女人是「蕩婦」,大多數情況下是因為她不可控、不順從、不乖乖接納自己的慾望,尤其是看到其他男人可以睡她而自己睡不到的時候,更加憤怒。而女性罵一個女人是蕩婦,是因為該女人可能比自己更加貌美、得到了更多男性的寵愛,在男權社會之下,很多女性把男性的寵愛作為對自己的加持。要重點批判的是,有一部分男人,把人家睡了,先是到處炫耀,然後還口口聲聲罵人家「婊子、蕩婦」,這種翻臉不認人的男人真應該拉去浸豬籠呀。
在電影里,小人得逞,張一曼被毀滅了,她被人言毀滅、被落後的性觀念毀滅。而在現實中,這種「蕩婦羞辱」還在四處蔓延,人們不接受女性擁有性自由的權利,還有人認為貞操是女人給婆家最好的嫁妝,更有甚者把性看作一件骯髒的事情。人們為什麼連自己最原始的本能都不敢面對呢?在合法的前提下,成年人對於自己的身體,擁有最高支配權,無論你是男是女,無論你性開放、還是性保守,無論你的貞操留給誰,無論你睡了多少個人,只要你開心你願意,他人沒有資格對你的性觀念指指點點。只有敢於直面本能,才能直面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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