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我先瘋,您隨意
09-17
我先瘋,您隨意作者:Lei__ 世之濁,人之惡,讓人心神疲乏的時候,抗爭是自毀,屈從是另一種形式的自毀,逢此,只有學著孫臏和哈姆萊特,裝一把瘋人,只想糊弄下自己,沒有二位出於謀略的考慮,也沒有出神入化的裝瘋賣傻,只把自己扎進書堆里,背負巨大工作壓力的同時營造一種生活依然詩書酒樂的生動假象。其實也沒有什麼五濁惡世的婆娑世界之感,如劉震雲的一地雞毛,張愛玲爬滿虱子的旗袍,那種乍冷乍熱、又疼又癢的煩躁難安。 看書也是拉拉雜雜的看,看大字報的興衰演變,完全會錯作者的意,滿眼只看到飽受羞辱的知識分子,這對於儒家「士可殺不可辱」的恥文化浸淫中成長的中國知識分子,痛苦遠勝刺刀拉過肌理。 知識分子的境遇再往久遠處梳理,一方面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一方面是自始皇帝以來未斷過線的焚書坑儒,別說像朱元璋那樣的文盲皇帝,即使在自己也可稱為知識分子的康雍乾盛世,以及後來那誰,依然有人因言(文)獲罪,看著不合情理,既然讀書是最高尚最高明的事情,飽讀詩書的知識分子應該是社會的奇珍才對,這什麼青燈黃卷陪伴下十年寒窗成就的人,潦潦草草就被埋被斬,或身陷囹圄。 參考近日網上的名人,微笑局長表哥、打空姐的政委、打交警的紀委書記,突然醒悟,這些年一直聽信的「唯有讀書高」的謊言,正確的理解是,位於萬般下品之上的,並不是知識,而是權力。 自老祖先一脈流傳下來,直至今日,完好無損的品質之一就是對權力的崇拜,「讀書」從來是件苦事,西方有物理學家臨死前幸福的說「到了天堂和上帝接著探討物理學問題」,科舉高中的仕人不會在臨死前幸福的暢想來生,與老天爺切磋八股文。 既然讀書如此艱苦,依然有大批勇士「千萬人吾往矣」,即使是身為人婦的女子也毅然決然的寧可獨守空房也要讓夫君千里赴京趕考,後來也只有極少的女人醒悟「悔教夫婿覓封侯」,甘涉書卷苦海的人們,極大的意志力來自對權力的嚮往和膜拜。 如果知識換不來權利,知識就一文不值,身無一官半職的知識分子也就沒什麼價值可言,哪怕你是個教書先生呢,師道尊嚴也是靠不住的。更危險的是,你擁有的知識在當權者眼中,會隨時成為蠱惑民心的東西,於是時機一到,他們就要「橫掃一切牛鬼蛇神」,「把所謂資產階級『專家』、『學者』、『權威』、『祖師爺』打得落花流水,使他們威風掃地」。 在那本介紹大字報的書中看到柯慶施講「中國的知識分子用兩個字可以概括,一是懶,平時不肯作自我檢查,還常常翹尾巴;二是賤,三天不打屁股,就自以為了不起。」柯自己沒什麼文化,他用的「打屁股」一詞,比活埋更能證明知識分子的一無所用,因為其中有著更深的蔑視。 最近在看的另一本書,沈從文做著文物工作、早已告別文學的晚年時代,演講稿、書信、談話等整理的文集,幫著我印證,除非知識分子靠知識獲得政治權利並為其所庇護,否則在一個知識不受尊重的社會,是很容易受到傷害的。 沈從文在國共兩黨眼中都是反動文人,其境遇可想而知,文革期間他的家被抄了七八次,79年在雲南召開一百多人參加的現代文學史的研究會,有人提出沈從文值得研究,沈在給自己的助手王亞蓉的信中說「事實上我的書早已全部燒盡,文化革命中且把一些已發表未集印的及尚未發表的一下子用了『代為消毒』名義,全部毀去,要個『空頭作家』虛名有什麼用。」 對我的煩躁進行一些故作深度的美化,也許能扯上今天知識依然得不到尊重的社會氛圍上去,一個社會中的人群總有個把重視的核心得到尊重,知識是沒戲的,那是可有可無的點綴,眼跟前兒所見全是諂上欺下和金錢崇拜,這也許能解釋為什麼這種情境中的鬱悶,我會用扎進書堆來加以抵抗。可悲的是,自己也是長年沉溺在這污濁的泥淖中,沉至命弦一線的時候才驚醒。 沈從文在82年給兩個助手的信中說「我在舊社會吃不開,新社會也吃不開,且可說是永遠吃不開的,也不從因此放棄工作責任和做人的責任感 」。 沈的境界在這兒,在一個沒有尊重知識傳統的地方,他明知昨日今日乃至永遠也吃不開,得不到尊重,也依然心平氣和的宣稱「不因此放棄工作責任和做人的責任。」 仰視一眼沈老,低眉觀望身邊蠅營狗苟的浩壯隊伍,只能借書裝瘋。 我先瘋,您且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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