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蓮走上絕路武氏兄弟難辭其咎

我在《罪惡韋後也曾是漂亮溫柔的賢妻良母》一文中，著重想說明這麼一個道理，即使韋後這樣壞得離了譜的女人，也不是生下來就一肚子壞水的，也有她由好變壞的一個過程，其中是有規律可循的。

水滸中的潘金蓮按現在的話說吧，本來也是一個作風正派嚴於律己恪守婦道的女人，只是命運將這個漂亮的女人推向了罪惡的絕境，最終勾結情人毒害了親夫，自己也走上不歸之路。這其中，武大郎和武二郎這對親兄弟也是有過失的，本來如果處理的好些，不會導致這麼嚴重的後果。 首先，武大郎太缺乏自知之明。明明知道和潘金蓮各方面條件相差甚遠，還是為了自己的面子勉強將不幸福的婚姻維持下去，害人害己，統統命喪黃泉。大家知道，潘金蓮其實是個很命苦的女孩子，家中十分貧窮，因為無力撫養子女而將她賣給了大戶人家做使喚丫頭。誰也沒想到，這丫頭長大以後竟然出落成十里八鄉遠近聞名的窈窕美女。

水滸傳中，施耐庵老先生用了不少的筆墨形容潘金蓮的美麗魅力：「眉似初春柳葉，常含著春雨恨人愁；臉如三月桃花，暗藏風情月意，纖腰裊娜，拘束的燕懶鶯慵；檀口輕盈，勾引的蜂狂蝶亂。玉貌嬌嬈花解語，芳容窈窕玉生香。」妙筆生花的老先生，既寫出了女子的美，也道出了她的妖。

其實，潘金蓮少女時候一點不水性楊花，只是由於美貌出眾，那個堪稱大色狼的主人不時威脅利誘，脅迫她滿足自己淫慾，但潘金蓮表現出一個純真女子特有的剛烈和正直，她表示絕不會屈服主人的玩弄，要維護自己的聲譽和純潔之身。當潘金蓮將此事狀告女主人後，女主人果然大怒，提著自己沒出息的男人耳朵，劈頭蓋腦臭罵了一頓，你這個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臭男人，竟敢背著我干出如此下流勾當，還不趕快把潘金蓮嫁出去，省得你再生邪念。

就這樣，主人為了報復潘金蓮，將她嫁給了五短身材，比桌子高不了多少賣燒餅的武大郎。美貌如花的潘金蓮天天守著這麼一個面目醜陋，大腦袋小身子，說話細聲細氣滑稽可笑的老公，壓抑心情可想而知。由於兩個人相貌相差懸殊，武大郎性格又軟弱可欺，村子裡一幫賴小子時不時地到門前騷擾，敲門子趴玻璃，武大郎實在住不下去了，只好把家搬到另外一個縣城，每天照舊早出晚歸賣他的燒餅。一段時間也相安無事。

如果武大郎讓老婆懷孕生個娃，有了孩子拴住心，這老婆天天家裡家外的忙活，相夫教子，一輩子也就過去了，那史書記載的就將是一個循規蹈矩，也沒準人見人愛的賢妻良母「武潘氏」。然而，武大郎那小身子板恰恰缺乏這個本事，恐怕是生理上的先天缺陷，兩個人好幾年也沒鼓搗出個小孩，不過就是生個孩子弄個先天畸形也是個麻煩。

多方面的不如意終於爆發於一旦，兩口子就此天天鬧氣。其實這時儘管那個時代不能提出離婚，武大郎只要寫份休書，也就結束了這個雙方都極其痛苦的婚姻，真哭假鬧一陣子也就過去了，總不至於把命丟了吧。可武大郎不理不睬，你鬧你的，一聲不吭，反正你是我老婆，量你也鬧不到哪裡去，何況我還有個高大魁梧人見人怕的弟弟武二郎呢。事情就這樣沿著不可收拾的方向一步步地滑下去。

第二，武松錯過了規勸哥哥放棄痛苦婚姻的極好機會。這武松是一介武夫，自己嫂子和哥哥的感情不和，他不是不知道，心裡很清楚哥哥哪方面都配不上嫂子。潘金蓮對這個小叔子很喜歡，這兄弟倆怎麼天地之差，完全不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呀。對於嫂子的暗送秋波和撩逗，武松義正詞嚴是對的，這叔嫂要是有了亂倫之戀，朝廷那裡處理起來還費那麼大的事，這一般老百姓可是天理不容，哥倆以後怎麼見面啊。

這時候武松也犯了一個錯誤，你可以對潘金蓮的引誘不理睬，但對於哥哥和嫂子的畸形婚姻，雙方都那麼痛苦絕望，如果此時勸勸哥哥主動放棄有多好啊，那肯定是另外一種局面。而且，武大郎不是也沒有這個想法，只是顧慮較多，其中一個就是怕弟弟不同意，丟了老武家的面子。弟弟如果主動提出此事，大郎肯定會順勢同意的。

但武松不僅沒有規勸哥哥，反而是站在哥哥一邊，用恐嚇威脅的口吻嚴厲教訓嫂嫂一番，你要是對我哥哥不好，小心我這個拳頭不認你這個嫂嫂。潘金蓮委屈加上怨氣，對小叔子徹底絕望，與矬丈夫的裂痕越來越大，最終引出和西門慶那檔子事情，害了武大郎在內的一串人，自己也成了一個千夫指萬人恨的蕩婦典型，一命嗚呼，被釘在歷史恥辱柱上。

武大郎死時，「七竅流血，雙目怒視，咬牙切齒」，癥狀為被下砒霜致死。武松出差回來，從負責火化的何九叔那裡拿到了哥哥烏黑的毒骨頭，手刃刀劈西門慶和潘金蓮。即使用今天的刑律，這對姦夫淫婦恐怕也逃脫不了如此下場。

隨著這些年思想觀念束縛的鬆動，後人對潘金蓮的看法也發生了不少改變，一是對於她的死，認為那個時代的封建禮教也應該承擔責任，如果有現代社會的婚姻自由，悲劇就很難發生；二是對她追求真正的愛情，嚮往美滿婚姻生活的願望給予了更多的同情，認為這在封建社會女性當中是難能可貴的；三是對於武家兄弟倆在這個問題的處理失當持批評態度，認為這哥倆由於文化太低缺少家教等原因，考慮問題過於自私，性格過於極端，對於悲慘結局難辭其咎。

(作者點評：放棄也是一種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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