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村大事記:暴徒兄弟打架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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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徒兄弟是指風車和男爵這對冤家。兄弟倆在最近2-3年內沒有打架,雖然相互敵視的情緒一直存在,但都能遵守井水不犯河水的基本原則,我一直感覺省心多了。
上周六晚上兄弟倆在我準備出門去機場接人的時刻,轟轟烈烈地打了一場。打架的導火索很可能是我的一個沒走心的行為。好在結果不是太糟糕,不然我會後悔一輩子。今年夏天自從男爵病好了以後,黑狗村一直平平靜靜,我感覺可以放鬆一陣子了。結果,無情的事實再一次告誡我: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生活在暴徒之間,哪裡會有持久的放鬆和平靜??8月30日,星期四,男僕到外地出差,計劃9月2日星期日回來。當天,一個外地朋友在山東出差,準備9月1日在北京轉機,順便來看望一下暴徒狗們。9月1日下午,我開始大掃除,否則朋友來了都沒有一個下腳的地方。打掃完房間,天已經黑了,我開始蒸包子。蒸包子的理由是:因為朋友來果園的時間非常短,停留只有十二個小時左右,提前蒸好包子,第二天中午去機場前的午飯就比較省時省力了。蒸完包子吃完飯,已經是晚上10點鐘了。外面開始下小雨。朋友所乘的飛機將在22點50分抵達北京。如果飛機正點,我把她接回果園,肯定已經是接近凌晨1點鐘了。看著外面還沒下大的雨,我決定先放狗們出去上個廁所。這樣等我接上朋友從機場回來,可以直接休息。不然到時候雨下大了,狗們就沒法在睡覺前出去活動和上廁所了。我先帶妮莫出去上廁所,然後關好門(我認為我是鎖好妮莫出入的房門了,其實只是關上但沒有鎖上),讓BETA、男爵、黃妞和月亮出去活動幾分鐘。活動結束後,男爵和黃妞直奔妮莫所在的房門外,開始與裡面的妞莫對罵。因為我急著讓風車和光明也趕快出去上廁所,就順手把男爵和黃妞關在了妮莫那邊,並把另外一個門鎖了起來。風車和光明跟著我出去,在小雨中快步行走的同時上廁所。我帶著它倆經過小熊家的圍欄,往家裡走。這時候,我發現風車不見了。我以為風車鑽到哪棵樹底下蹲守老鼠洞,但沒有在意,因為風車沒有耐性,過不了2分鐘它就會回家找我的。於是我先領著光明回家。回到家後,我把準備隨身攜帶的包放在車上,然後喊風車回家。風車沒有回應,我摸黑順著剛才走過的路又走一遍,邊走邊叫風車的名字,沒有任何回應。我一看時間已經快10點半了,有點著急,便跑回家,拿出戶外強光手電筒,準備儘快的把風車趕回家。
我來到房子前面的空地上,拿著強光手電筒向四處掃,同時大聲叫風車的名字。我的第一聲「風車」還沒喊完,就聽見不遠處的樹底下有男爵的低吼,然後就是狗打起來的聲音。我的腦子嗡的一下,閃過2個字「糟糕」!拿著手電筒我就向樹底下跑去,到近處一看,2隻大黑狗已經打成了一團。我馬上退出來,四處尋找拉架的工具。鐵鍬,不行,太大!鐮刀,不行,太危險!鋼管,不行,太沉!想起附近有個水龍頭和軟水管,馬上跑過去開水龍頭,想用原來套在龍頭上的軟水管向兩隻瘋狗噴水。跑過去才想起,男僕出差前把這個水龍頭給改裝了!原來的軟管換成了鍍鋅管,他把水引到遠處去了。我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吃飽了撐的,接什麼水管!」,然後繼續像沒頭蒼蠅一樣尋找維和工具。突然看見在我的車附近有一根木棍,我衝過去操起來,然後又跑迴風車和男爵打得不可開交的樹底下。跑到樹底下,我深吸一口氣。用左手拿著強光手電筒,同時握住棍子的一頭,用右手握住棍子的中部,像是準備衝鋒陷陣的勇士緊握手中槍一樣,忽然有一種很悲壯的感覺,但不容多想,我直接沖了過去。借著左手中的手電筒光,我仔細看黑暗中在地上滾動著的2隻大黑狗。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當時我的腦子又嗡了一下!這次閃過的2個字是「完了」!手電筒強光下的情景是:風車咬在男爵的脖子上,用力在來回甩動,男爵四腳朝天被風車甩和拖,拚命在掙扎,是不時發出一聲「汪」。我感覺有點腿軟和手軟,腦子裡想的是男爵的頸動脈被咬斷,血噴如注,然後掙扎的身體變得軟綿綿。。。這棵樹以後就會被稱為男爵樹。等下從機場接回朋友,讓她幫我一起挖坑埋男爵。。。這些念頭讓我的眼淚差點出來,後背有些發涼。然後突然清醒了,趕快拉架救男爵!我找准機會,把手裡棍子的另外一頭伸進風車的脖子底下,然後拚命往上挑棍子。我的目標是讓風車脖子下面有壓迫感,然後它有大喘一口氣的需要,在它想喘口氣的時候,就會松嘴,男爵就有可能不被咬死。於是我拚命地往上挑那根棍子,同時開始吼「STOP」!STOP是暴徒們日常中最嚴肅的禁止令。就在我們一人二狗僵持不下的時候,大黃妞突然沖了出來,一路怒吼著狂奔過來,顯然是來參加混戰。黃妞衝過來,嘴頭對著被甩去甩來的男爵怒吼,我生怕它再從後面咬男爵一口,於是我開始吼黃妞:「回去!回家去!黃妞你回家去!聽不聽話!」大黃妞顯然沒有像風車和男爵一樣急了眼,它馬上聽到我的吼聲,猶豫了一下,看我一眼,然後繼續吼男爵。我一急,把棍子從風車脖子底下抽了出來,掄起棍子嚇唬黃妞,驅趕黃妞回家去。黃妞在我的驅趕下往家裡跑,邊跑邊回頭看還打在一起的2兄弟,有2次想返回去參戰,被我手中的棍子攔住。把黃妞趕回室內,關進它平時吃飯的房間,關好門,我又拎著棍子跑回樹底下去對付打成一團的風車和男爵。跑到原來那棵樹底下,我發現剛才混戰的地方空空的,風車和男爵已經不見蹤影!我先是吃了一驚,然後放心不少,因為這時候我確信男爵沒有死!然後我用手電筒仔細照地面,也沒有發現明顯的血跡。我側耳聽聽四周,沒有狗混戰的聲音,於是我再次深吸一口氣,盡量用平靜的語調喊風車和男爵的名字。這時候我聽到了男爵的回應聲:「汪!」聲音是從離我們平時喝茶休息的一個木桌邊上傳來的。我順著聲音找過去,發現風車和男爵正在它們的第二戰場對峙,兄弟倆相互對視著、緩慢在轉圈,就像2個柔道運動員一樣,相對盯著,相互動著,都在尋找機會出擊。看到他倆當時的狀況,我放心不少。這時候我看了一下表,時間已經是晚上11點了,我估計朋友的飛機已經降落,而我還沒有出發,於是我先發個消息給朋友:「到了你先在航站樓內等我。剛才風車男爵打架,我先處理一下,然後再出發去機場」。發完簡訊,我把圍欄門,房子的大門都打開,便於交戰雙方能從不同的路徑回到屋裡。然後我回到室內把其它狗都關起來。我再次出來時,這兄弟還是那樣對峙著,兩狗相距不到半米的距離。於是我盡量平靜地說:「風車,回家去。男爵,回家去!」這倆顯然是聽到的聲音了,但誰也不動。我估計是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看到我說的話根本沒起作用,而它們又顯然都聽到了我的話。於是我環顧四周,同時慢慢向不遠處的舊木桌子移動,當距離合適時,我我掄起木棍,猛敲那個木桌,同時怒吼:「都回家去!聽不聽話!想挨揍了是不是?!」這時候男爵嗚了一小聲就轉身向房子的大門走去,雙耳朵直立並緊緊併攏,風車馬上跟上男爵,用它的肩膀緊貼著男爵的後胯,2隻狗像粘在一起一樣,以半個身子的前後差距同時向屋裡快走,同時進大門,我在站在原地沒有跟著進去,它們進去後室內鴉雀無聲。我深呼吸一下,先關上剛才打開的圍欄門,然後我輕手輕腳地進屋,從遠處我向過道張望,發現風車正站在我開著的一個房間門口,頭和肩膀在門內,屁股在門外,我估計男爵已經進入那個房間的床底下。我盯著風車看,風車從那個門口退出來,扭身直接向我的房間走去,我跟著後面,它直接進去,直奔我的床底。頭鑽進床底,身體和屁股在外面。我能聽到它仍然在喘粗氣,我過去用手拍了一下它的屁股,它嚇得一哆嗦。我說:「你是不是有病?不打架就不舒服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有夜宵了,好好反思吧!」關上門出來。我過去看男爵,感覺它會傷得很重。我一叫男爵,它就從床底出來。也是在喘著粗氣,來回走動,我檢查了它的脖子和身體,沒有發現一點外傷。我反覆查看男爵的脖子,確信沒有受傷,脖子上的口水巾完全濕透了,估計風車咬住不放的是男爵的口水巾!再看男爵走路,也基本正常,於是我對它說:「誰讓你自己開門跑出去?你在家老實呆著不行嗎?你不要命了?真是有病!沒有夜宵了!好好反思吧!」我把男爵也關起來,出發去機場。從機場接朋友回到果園,雨開始變大。除了風車和男爵以外的狗對朋友表示熱烈歡迎。然後風車和男爵分別見朋友。朋友叫風車的名字,風車客氣地嗅聞了朋友的手,然後就一副「照顧好你自己,我得忙點其它事」的表情,迅溜回床底。男爵倒是比風車熱情一點,然後也是匆匆離開,鑽進床底。安頓好朋友,我回到房間準備睡覺。風車從床底鑽出來想跟我要點吃的,我把原來準備好的夜宵給它吃,它吃的時候我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它臉上多處劃傷,右眼的眼角被撕列個小口,上下眼皮都已經腫了起來。根據這些年與暴徒們打交道的實戰經驗,我感覺問題不是特別嚴重,不用上醫院,我決定先不給風車上藥,但給它吃了一粒阿莫西林,預防傷口感染。喂完葯我對風車說:「你就是吃飽撐的沒事找事,你已經是歪耳朵了,難道還想變成獨眼龍?有你這麼傻的狗嗎?」風車一聲不啃重新鑽進床底。
累了一天,我上床後倒頭便睡,一夜無夢,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10點鐘了。起床,讓狗們出去活動一下,繼續給風車吃藥,準備了簡單的午飯,與朋友一起吃午飯,然後上機場。從機場回來,已經是下午3點鐘了。我靜下心來,又一次仔細看風車眼角的傷。右眼角被撕裂一個小口,眼睛沒有受傷,傷口已經不再出血,開始消腫,創面收斂中,我給它第一次抹了京萬紅藥膏。繼續吃阿莫西林,一天3次,準備連續吃3-4天。臉上的其它劃傷已經基本乾爽,不需要做任何處理。給風車抹完葯,我坐下來喝杯茶,越想頭一天晚上的事情越後怕。感覺目前的結果已經是最好的結果,最壞的結果是男爵被咬死,風車瞎了一隻眼。如果這個最壞結果出現,朋友來訪的十多個小時里,我可能都在忙著埋死狗和帶瞎狗上醫院進行眼球手術。另外還有2個可能,一是一隻狗死了,另外一隻眼睛瞎了;二是一隻沒事,另外一隻眼瞎了。如果是這2個可能發生,朋友來訪的十多個小時,我要麼是忙著埋死狗,要麼是忙著帶狗上醫院做眼球手術。想到這些,當時我有一種謝天謝地、不幸中萬幸、甚至感恩的心情。靜下心來總結教訓,讓我再次體會到「忙亂」一詞的深刻含義。忙亂忙亂,一忙則亂!我就是在忙中出了亂:一是忘記把妮莫出入的那個小門鎖起來,結果男爵看到風車在外面活動,就從那個小門開門出來了。如果那個門鎖好了,男爵不可能出來,根本不會發生與風車對峙和打架的事情。二是著急之中使用強光手電筒。風車和男爵最近幾年沒打架,不等於兄弟倆沒有對峙和狹路相逢過,但都沒有打起來了,因為沒有導火索。它倆都在迴避與對方交手,雖然風車略為強勢一些,但每次也都是風車先撤退,然後矛盾化解。今年春夏期間,男爵出現抑鬱和自咬,當時它怕風怕雨怕打雷怕閃電,現在男爵對這些現象都不再害怕,但對強光還是有些敏感。這個強光包括手機相機的閃光燈和強光手電筒, 我一直想著專門為男爵做強光的脫敏訓練,但一直沒有行動。那天晚上,在強光手電筒和我大聲喊風車名字的時候,男爵很可能被強光刺激到,有突然的肢體動作,風車認為男爵發起攻擊了,於是就強力反擊,然後就打成一團了。三是沒有牢記「欲速則不達」的鐵律。本來是想省事,結果是更費事。我想在去機場前把所有事情都做完,想從機場回來早點休息,結果忙中出亂,去機場晚了近一個小時,回到家睡覺時已經是凌晨2點鐘了。如果當時我能靜下心來,一件一件細心做,可能就不會出現兄弟倆打架,去機場和和回家睡覺都不會晚1-2個小時。總結教訓比總結經驗更重要,但願我能接受教訓,以後避免類似的情況發生!當天的眼傷情況--眼角出血+眼皮腫:第二現場--兄弟在這裡對峙,被我連吼帶嚇趕回室內:
救命口水巾--男爵當時戴著這個嬰兒口水巾,所以打架後脖子處沒有一點外傷:我的維和利器--小木棍:打架第二天的男爵,身上的泥是頭天晚上被風車拖著在下著小雨的地上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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