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il Young：與其苟延殘喘，不如盡情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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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的生命在燃燒得到最炙熱時化為灰燼，世人記住的就是你縱情燃燒的樣子，你將永遠停留在最鼎盛時期、最巔峰的狀態。那就是搖滾樂。我65歲了，似乎已不復當年之勇。但我不能肯定。我不是說我非得英年早逝。走過那最燦爛的那個頂點後，我們的精神和靈魂會在其他東西的滋養和潤澤下繼續成長。

「與其苟延殘喘，不如盡情燃燒」，最早出現在尼爾·楊1978年的歌「Hey Hey，My My（Out of the Blue）」中，後被涅槃樂隊的科特柯本引用，終成搖滾史名句。

毫無疑問，科本和尼爾楊都用自己的搖滾生涯實踐這一點。但並非要英年早逝才能「盡情燃燒」，老楊用自己漫長的搖滾生涯驗證這一點。生命永遠是最寶貴的，沒有誰原意犧牲自己的生命而贏得傳奇性的名譽。不論是1970年就早逝的搖滾豪傑詹姆斯·喬普林還是後世津津樂道的金·莫里森，沒有誰原意為了留下傳奇性的搖滾史話而終結於27歲。「盡情燃燒」是一種生活態度，盡最大化實現生命的價值。但價值的衡量標準不一。與熙熙攘攘的城市生活比，梭羅更喜歡棲居於最原始的自然生活，衣冠簡樸，他感嘆於造物主的偉大、自然萬物的奇妙。同樣是商業上的佼佼者，伊隆·馬斯克並不滿足於巨額的財富，他熱衷於探索宇宙的奧妙，會去思考如何回收火箭，與其說他是一個商人，不如說他在探索宇宙奧秘的路上恰好賺到錢。

大衛·布里格斯有句名言：「生活是屎一樣的三明治。要麼吃下去，要麼餓死。」大衛是老楊的唱片製作人，他的經典專輯都出自他的手。於老楊而言，大衛是製作人，更是良師益友。他們有著共同的創作理念和生活態度。「Be Great or be Gone」也是他的名言，與「與其苟延殘喘，不如盡情燃燒」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到底什麼樣的生活會被比喻成一坨屎味兒的三明治？大衛的我不了解，但我知道老楊。1945年，尼爾楊降生於加拿大安大略省的一個小農場里。1951年，6歲的尼爾楊染上了小兒麻痹症，當時沙克疫苗還沒問世，情況十分嚴峻，病魔隨時都可能奪走他的生命。此病未痊癒，他又先後染上白喉、麻疹等傳染性疾病，被單獨隔離了很久。尼爾楊這一生遭受不少健康威脅，但沒有因此而苟延殘喘，他一直和病魔作鬥爭。在65歲的時候，在他的自傳中寫到，「它們雖然恐怖，卻塑造了我。我感謝他們。」

不僅遭受生理上的痛苦，童年生活也是。尼爾楊父親在他年少時就和家裡分離，獨自去多倫多生活。面對雙親不合，尼爾楊既痛苦也無奈。成長過程中父親的缺席，讓他在很多問題上需要獨自面對，「在我的個性形成期，要是能見到他幾面就好了。」。即使這樣，他還是認為父親是愛自己的。「他是個好爸爸，我們一起度過了許多快樂的時光。他和媽媽分手後，媽媽嘮叨了好一陣他的不是，但我知道他一直愛我。」

1974年，24歲的尼爾楊在北加州的一個農村旅居時，為農場場主寫下了《老人（Old man）》這首歌。他父親一直以為這首歌是寫給他的，但尼爾楊從未說穿這件事。他說，「因為歌曲是寫給所有能夠與之共鳴的人的。」

談到創作，尼爾楊說，「歌曲是經驗的產品，是與環境的神秘交集。也就是說，你們是誰，你們在某一時刻有何感受。」 「我都是有感而發，一旦腦海里有什麼在盤旋，或是內心被什麼擊中後，我就會抓起吉他，漫不經心地彈起來。你只管談，不能想。思考是寫歌的大忌。你只管彈，新動機會跳出來。它來自何處？誰會在乎？我相信它。彈著彈著，和弦和旋律就自然而然來了，如同天賜的禮物。」

我會短暫地陷入錯覺，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the chosen one ）。不知怎的，我認為自己可以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我還在某處寫下來天選之子這幾個字。佩吉說我不該這麼看待自己。她說得對，我自以為是了，我以為只要追隨自己的夢想，鍥而不捨地努力下去，自己就會成為那個能解決世界能源問題的人。

在功成名就之後，任何人都可以這麼說，因為有底氣、有說這話的資本。但最開始，任何嘗試都有無限的可能，老楊也失敗過。

林克沃爾特是尼爾楊用心血澆灌的一個能源項目。2010年，一把幾乎燒毀林克沃爾特的大火，似乎讓一切都灰飛煙滅了。「我犯過很多錯誤，這個算大的。不是你一廂情願地相信它會發生它就會發生。但如果它真的發生了呢？」 老楊不是死腦筋地認為自己是天之驕子，而是帶著這樣的積極心態去做事情，去實現自己的夢想。

老楊有張叫「鐵鏽永不停息（Rust Never Sleeps）」的專輯，如同這個名字，老楊這一生也是馬不停蹄，永不停息。出道四十年來，除了他自詡的「靈光乍現」外，他還像個辛勤的園丁孜孜不倦地永遠在創作，至少錄了50張錄音室專輯，其中正式推出的就有39張，這還不包括《離魂異客》等電影專輯。

2005年，老楊的身子骨又出新問題了，確診顱內動脈瘤。在手術前，他仍然飛往納什維爾製作專輯。或許是上天的青垂，老楊這次手術很成功。大病初癒，老楊繼續在路上。他召回「瘋馬」（Crazy Horse）樂隊展開數輪大規模世界巡演，還接連推出新專輯，且依然保持高水準。

作為一名搖滾歌手，老楊自己本身的經歷就足夠搖滾。搖滾，不是人們口中的「狂躁」的刻板印象，搖滾是一種生活態度。

Rock n Roll can Never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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