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的靈異故事4——施放邪術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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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新搬的房子是個小偏單，面積小，樓層高，租金也不算便宜。一層有三戶。一家是獨單，據說是個獨居的女警察，經常外出跑案子有時一個月都不回家。另一家也是偏單，住著一個大齡未婚男子秦方。

　　秦方個子挺高，但是有點駝背，總是很疲憊的樣子。鄰居說他在一個大型企業工作還在另一家企業兼職，每個月都有1.5萬左右的收入。但是我看他在市場經常買很多速食麵和處理蔬菜，卻不見他買牛羊肉海鮮這類貴一些的食材。而且秦方經常穿著耐磨布料的工作服和半新半舊樣式老氣的衣服。真不知道他這麼拚命賺錢都幹什麼花了。沒過多久我就知道了答案。

　　公司聖誕節請大家聚餐，我居然在西餐廳看見西裝筆挺的秦方。我當時真以為自己認錯了人。秦方對面是個打扮很時尚的女人。說不上多漂亮，但是很有弱女子的氣質，一副嬌嬌弱弱，委委屈屈的樣子。女子挑剔地吃了幾口就推開刀叉。秦方一看就很迅速地把盤中剩下的所有食物都吃了。女人嫌棄地皺皺眉。

　　過了幾天我下班回家從樓道經過，秦方家突然傳出哭鬧聲。單元門突然大開，一個老年婦女拍著門大哭：「我造了什麼孽，生了個大傻子，被個女人騙死都不回頭！」樓上樓下的鄰居都開門看。秦方窘迫地勸他母親回屋。

　　「辛辛苦苦賺的錢都給那個女人花，供她過奢侈的生活。她一個手提包就十幾萬二十幾萬。為了給她還信用卡的債，你沒日沒夜幹活兒，自己連碗牛肉麵都不捨得吃！現在要把房子改她的名字才肯結婚，這分明就是騙子啊！改完名字不結婚你怎麼辦？結婚之後鬧離婚你怎麼辦？你看她對你的那個態度！哪點像是真想和你過日子！」

　　秦方一再拉母親回屋，老太太卻拚命抱住樓梯欄杆向大家訴苦：「各位鄰居！秦方是你們看著長大的！為了給他騰房結婚我們老兩口去城郊給人家看倉庫就為有個住的地方。他爸爸有老寒腿，那個倉庫沒有暖氣，又有安全規定不許生爐子。他爸捨不得買電暖氣，就拿個熱水袋捂著腿。後半夜熱水袋不熱了就疼得睡不著覺。他爸心疼我沒好意思叫醒我，自己打手電筒去鍋爐房打熱水。半路摔倒了崴了腳，要不是門衛從監控錄像看見一點影子去巡視，他爸半夜凍死在那半路上都沒個人知道。」

　　說到這裡，秦媽媽已經泣不成聲：「我們省吃儉用希望你過上好日子。結果一回來就聽說除了要66萬彩禮還要房子改名字。這個我絕對不能答應！將來這個外地女人跟你離婚賣了房子，我們一家人就傾家蕩產了！」

　　鄰居們聽到這裡不禁動容。大家議論紛紛，言語間都很同情秦媽媽。這時，那個曾經和秦方在西餐廳吃飯的女人從屋裡走了出來。她一臉嫌棄地對秦方說：「好了！你家既然不同意就算了！咱倆現在就算分手了！你以後別再聯繫我.」

　　「露露！你別生氣啊！你所有的條件我都答應！我不能沒有那你！」秦方哀求那個女人。秦媽媽大聲質問秦方：「她有什麼好？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在飯店酒吧推銷洋酒，一個月賺的錢還不夠她自己買口紅面膜的。你娶了她一輩子給她當牛做馬嗎？」

　　「我就是喜歡她。情願給她當牛做馬一輩子！」秦方居然就這樣說著。秦媽媽看見露露臉上一絲嘲諷的笑容，氣得身子一軟就癱坐在地。鄰居們趕快把她扶起來。因為秦方把露露拉回屋，我媽就讓大家把秦媽媽扶進我家。

　　幾個相熟的鄰居也跟進我家勸慰秦媽媽。大家七嘴八舌都覺得露露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靠譜，真的很可能就是騙子。而且秦方對她的迷戀也很反常。

　　「我聽說泰國有種什麼東西能讓男人迷上自己。香港有個大富豪的兒子就中過招。後來那個女人生了孩子，差一點嫁入豪門。秦方是不是中了那種。」樓下的胖嫂子說。

　　「我也聽說過！南洋那邊的法術很厲害。」有人附和著。

　　「我覺得要是騙子應該會有前科。她一個外地人為何跑這麼遠來這裡。也許可以從她家鄉調查出點什麼。」獨單的女警趙曉岩說。這時大家才發現難得今天趙警官居然在家。

　　「趙警官能給幫忙查一下是最好了。老秦家是本分人，咱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騙得傾家蕩產。」鄰居們馬上說。

　　大家又安慰了秦媽媽幾句。樓上的李大爺拿了幾貼跌打膏藥給秦媽媽，樓下的胖嫂子把自己家不常用的電熱毯也送來了。

外面有鄰居來報信，秦方已經和露露出去了。秦媽媽嘆了一口氣拿鑰匙打開了自己的家門。屋子裡整齊地碼放著一些建築裝修材料和沒拆包裝的電器。看來是秦方準備結婚時用的，現在捨不得用。一張摺疊單人床上放著簡單的鋪蓋，床頭幾個紙盒放著衣服和幾包速食麵。秦方就像個民工一樣地生活著。

　　大家又勸慰了一番，送秦媽媽離開了。

　　過了幾天，我下班回家就聽見樓道里很多人在爭吵。秦媽媽正拉著秦方大哭。秦方被幾個鄰居強行拉著，趙曉岩冷冷地看著他。

　　原來趙曉岩調查出露露在家鄉屬於負案在逃的詐騙犯。露露也是個假名字，真名叫趙彤彤。趙彤彤不但結過婚還生過一個女兒。趙警官馬上帶人逮捕了她送回老家歸案。

　　秦方得知此事就像瘋了一樣要殺了趙警官。

　　「到現在你還執迷不悟嗎？」大家痛心疾首。

　　「我早就知道露露有個女兒！她要錢就是為了給女兒治病的！」秦方痛苦地說，「她是個可憐的女人。詐騙什麼的是別人誣陷她。她打扮很漂亮是為了推銷洋酒需要出入高檔場所。她是我夢中的公主，應該享受最頂級的生活啊！」

　　「那她有沒有告訴你她女兒早在三年前就死了。而且自從她女兒生病，她就從來沒有給正式治療過。前夫給的醫藥費也被她買成奢侈品揮霍一空？！」趙曉岩冷冷地說。

　　秦方聽了癱軟了下來。

　　「無論如何，我都愛露露。她欠的錢我幫她還。她判了刑，我會等她。」秦方剛說完，秦媽媽就哭出聲來。大家面面相覷。

　　「這要是那個露露沒用什麼邪門歪道手段才怪！」樓下胖嫂子氣得直跺腳。

　　大家也都覺得有古怪，但是都沒有對策。我忽然想起帶吳蓮去寺廟遇到的老年僧人。我就建議秦媽媽和我去那個寺廟一趟。李大爺他們在家看著秦方。秦媽媽和胖嫂子跟著我一起出了門。打算多說好話求老和尚來看看秦方。

　　到了寺廟都快中午了。僧人們正在準備吃飯。我朝看門人問起老和尚才知道那是個遊方僧人。他已經離開了。我們有些失望，但是既然來了就進廟去拜佛。

　　望著蓮台上安詳的菩薩，我覺得心稍稍平靜了下來。

　　秦媽媽淚流滿面不停地叩首。我們知道她內心的悲憤驚懼，也不知該如何勸慰她。一個穿著灰布僧衣沒有落髮的年輕人走過來扶住秦媽媽。

　　「施主為何如此悲傷啊？」「我兒子被一個詐騙犯壞女人迷住了。事情真相明明擺在眼前就是執迷不悟啊！」我們也簡要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胖嫂子還說了自己的懷疑，認為那個露露給秦方下了降頭或者蠱術之類的。

　　穿僧衣的年輕人想了想對我們說;「執迷不悟？我們這些凡人哪個不是痴迷於紅塵幻相？有時候我們笑別人痴迷，自己何嘗不痴迷。」

　　「你先別說這些聽不懂的。你先說你知不知道這個廟裡誰能幫我們去看看秦方。要是他被下了什麼降頭之類的，能給他破解的？」胖嫂子連忙說。

　　「我們是境界很低的凡人。請求大師指點迷津。」我也跟著說好話。

　　「我只是個學佛之人，不是大師。降頭之類我也聽說過，不過我並不會破解。」我們聽完都有些失望。

　　我和胖嫂扶著秦媽媽往外走。我們商量了一下來一趟不容易就捐了一些錢放生和寫長生牌位超度秦方的冤親債主以及趙彤彤已經往死的女兒。秦媽媽沒帶多少錢我和胖嫂就先墊上錢。

　　我們忙半天才排隊辦好各種手續。那個穿僧衣的年輕人給我們拿來三瓶礦泉水。摸上去居然還是溫熱的。這時候我們才覺出來其實很渴。年輕人對我們說：「雖然我不會解除你們說的降頭，但是我知道萬事皆有因果。邪門歪道只能是一時有效，而且釋放邪術的人很可能會被反噬，受到報應。只要你的兒子本質不壞就不會受到惡報。」不知為什麼，我的心安定了很多。

　　臨走時我回過頭，看見菩薩正慈悲地看著我們。

　　剛一出廟門我就接了個電話，媽媽讓我們趕快回去。陪著秦方的李大爺在廁所抽煙時突發了腦血栓。秦方本來因為不時躁動被捆在床上，發現事情不對就掙紮起來用頭撞破窗玻璃喊人來救李大爺。

　　因為沒有門鑰匙，趙曉岩只好從旁邊陽台冒險跳過去又撞開廁所木門救出李大爺。這可是七樓陽台，倆陽台之間有2米左右的距離。我們這些鄰居也就是趙警官有這麼神勇！不過趙警官也扭了腳，疼得直冒汗。秦方請求大家給他解開繩子好背著李大爺下樓去就醫。然後秦方又上樓把趙曉岩背了下來，也送醫院。

　　我們直接到了醫院。因為李大爺的老伴兒在外地給兒子看孫子暫時都沒有聯繫上，醫院的費用就沒有人交。幸好李大爺的醫保卡就帶在身上，大家就先在哀求醫生先進行搶救。我們把身上的錢先湊起來跑到交費處看到秦方已經刷卡交了錢。這個工資卡還是趙警官從騙子趙彤彤那裡搜出來還給他的。

　　趙警官的右腳骨裂了，經過治療也坐著醫院的輪椅來到急救室等消息。

　　李大爺是個很受大家愛戴的老人。尤其這次也是熱心幫忙才病倒了，秦媽媽一家尤其覺得對不住他。

　　幸好就醫及時，李大爺很快清醒過來。但是左半邊身體有些不靈活了。秦方自願留下來照看李大爺。我們輪流攙扶把趙警官送回家。秦媽媽還要趕回去照顧秦方的爸爸。我媽下午在家蒸了兩鍋包子，熬了一大鍋紅豆稀飯。我們給秦媽媽帶了一些回去，又給醫院送去了一些，也給趙警官送了一份。

　　第二天趙警官通過警方通知了李大爺的家人。李奶奶和兒子兩天後趕了過來。他們馬上歸還了秦方和鄰居們墊付的醫藥費也很感激秦方這幾天一直陪護李大爺，鄰居們一直輪流送飯。

　　秦方回到家睡了一大覺，醒了之後就去把自己的父母接了回來。他背著父親上七樓時，秦大爺還捶打著他的背說：「快把我送回去！看倉庫的工作不能辭。這房子還是留著你結婚用。這個對象不好，你再找對象不能沒有房子啊！現在哪有姑娘願意和公婆住一起！你快把我送回去！」

　　「爸！李大爺生病讓我想明白了！沒有合適的就不結婚！你和媽都這麼大歲數了！我不能讓你們再為了我受苦！」

　　胖嫂子跟我描述當時情況的時候都不禁落下淚來。

　　雖然樓里突然多了兩個扭傷腳一個有點半身不遂的病人，大家卻沒有覺得悲悲切切，反而因為這段時間鄰居們眾志成城處理幾個危機讓大家更加認同了遠親不如近鄰的古話。覺得自己是個好人，而且生活在一群好人之中的感覺又溫暖又安寧。

　　尤其讓人欣慰的是秦方居然就這樣恢復正常了。他依舊很勤奮地工作，卻把錢用來孝敬自己的父母。他還買了很多禮物去感謝和照顧趙警官。趙警官每次去醫院換藥都是他背著上下樓。胖嫂子已經開始著手聯合秦媽媽想給他們倆當個媒人。秦方自己說都覺得很奇怪，原來對露露那麼強烈執著的感情忽然消失了，和露露的往事彷彿是一場大夢樣。

　　我們也弄不清露露是否在秦方身上釋放了邪術。有人說露露可能是養小鬼，而小鬼就是她自己的女兒。我們去廟裡捐錢寫長生牌位和超度露露的女兒就恰好解決了這個問題。

　　而我也願意相信那個穿僧衣的年輕人說的萬事皆有因果的道理。李大爺生病危在旦夕喚醒了秦方內心的善良。趙警官神勇地救人之舉也令秦方消除了對她的敵意。李大爺的病痛也喚醒了他對父母的孝心。秦方那些天只惦記著李大爺的病和趙警官及自己父親的傷，就把與露露的糾葛淡忘了。

　　看到趙警官和秦方開始出雙入對，我們這些鄰居都替他們高興。當我們迷茫、執著的時候，還是需要自己內心的善良指引正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