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瑜伽 — 冥想 生命與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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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3點40至現在6點08分，我做了3件事。冥想、讀《瑜伽經》、讀周國平的《愛與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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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因此平緩再為之起伏，讀周國平之前心中打算，將自己對瑜伽的理解以議論文的結構分篇去寫，或計劃寫成一個自認為淺顯卻不枯燥的系列。起初，也未打算鋪墊如現在這般的心理獨白。只是動筆之前，周國平這本書里關於「妞妞」的章節，敲碎了此前靜若止水的心。妞妞是周先生早年逝去的愛女，生命結束在兩歲未滿。我的心緒剛剛還在瑜伽中得以暫時和解，甚至以為於孩子長成之日，或能走上行者之路離開世俗糾葛。卻被周先生字裡行間的深情自述生生拉回俗世，方才自知想要超脫這人世的愛恨，修一世苦行未可求得。

想要在此引述些許周先生的段落，再埋頭書中節選，再次感到鼻腔的酸澀，是的，我可以選擇哪一段呢，一個父親對失去愛女之痛用靈魂寫出的文字怎麼取捨。茨威格說，人類的同情有兩種，發乎愛的便成了自己的痛。但也因此，在這種情感代入里，你才能更想要用力的愛及所有，倍加珍視生命中愛的人。如果你看到這本書，會同我一樣，每一段每一頁潸然淚下，讓這篇文與預設的主題不知將要背馳多遠。可是，有多少超脫的真理，此刻也抵不過洶湧而來的情感共鳴，傷痛的觸達。

《妞妞—一個父親的札記》的封面畫面上，一個父親伸出寬大而厚實的手想拉住一名嬰兒，而嬰兒越走越遠，只將背影留下，中間是一段無法填補的空白，永遠無法抵及！「有一千條理由讓你早走，只有一條理由把你挽留，這條理由勝過那一千條理由，它就是我對你的愛。」

「我為妞妞寫了一本書。這本書就叫《妞妞》，還有一個副題：「一個父親的札記」。妞妞只活到一歲半，而離開我已經快三年了。姐妞活著時喜歡玩書，抓到隨便一本書便會快樂地喊叫：「妞妞的書／這聲音一直在我的頭腦里盤旋，叮囑我寫出了這本真正屬於她——至少是關於她——的書。當然，這本書也是為我自己寫的。一個曇花一現般的小生命，會有多少故事呢？可是，對於我和我的妻子來說，妞妞的故事卻是我們生命中最美麗也最悲慘的故事，我不能不寫。妞妞出生後不久就被診斷患有絕症，帶著這絕症極可愛也極可憐地度過了短促的一生。在這本書中，我寫下了妞妞的可愛和可憐，我們在死亡陰影籠罩下撫育女兒的愛哀交加的心境，我在搖籃旁兼墓畔的思考。我寫下這一切，因為我必須卸下壓在心頭的太重的思念，繼續生活下去。——周國平

而在《妞妞》這本書里，文字都泣著血，你若對自己當下工作不滿，夫妻情感不合，去看《妞妞》吧，真的我建議你去看看一個被病魔侵蝕的女嬰怎樣痛苦度日，看看她的父母怎樣驚天泣鬼的痛，我沒有看完這本書，因為每回看都痛的棄掉。我記得妞妞因為癌細胞啃蝕，口腔腫爛，牙齒被迫外翻浸泡在血水裡，鼻腔不能呼吸，始終張大嘴巴，嘴唇乾裂滲著血痕。稍稍不痛就咿咿呀呀想要聽童謠，趴在爸爸的肩膀安安靜靜的聽，病痛再襲她會一次次呻吟，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劇痛使她大哭，哭到嘶啞，是的她始終嘶啞，再到失聲。你會看見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嬰兒坐在街沿上，身前身後是飛馳的車輪和人們匆忙的腳步，沒有人知道這個孩子身患絕症，沒有人看的到這個絕望的父親煎熬的被重鎚痛擊的心臟，行人依舊匆匆，趕著奔赴他們志在必得的項目，奔赴他們情人懷抱，誰理會路沿上這一幕人間悲劇，是哎，每個人都有悲喜，只是程度罷了，或許是吧，自顧不暇的人們，誰有顧得上誰，但莫不要忘了及時行愛，去自己所愛著的人和愛著你的人兒。生命太無常。打字的時候，單曲循環播著朋友分享的《saling》，清晨我的點點和家人仍在睡著，沒有理會群里誰的問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情感太過豐富，僅是回憶書中細節，眼淚也如水柱傾瀉。誠然，我也是一名母親啊，我的孩子剛過一歲半，他每天也在叫嚷著聽歌，慶幸他健康活潑，真的慶幸。若不為人父母，你也許難以懂得這份愛和疼痛。

我想我已無法再去談論《瑜伽經》片字，早起時分冥想片刻，在冥想里，每一次恍若看見自己一身素衣棉麻，寬大的連身長裙，我看到自己原先是以蓮花坐姿在湖畔禪定，隨後有曾讓我執念的人，走到身邊對我莞爾淺笑，之後在相距不遠處靜坐觀想，可是我的心已然放下，裹著那身素色走向遠處，是遠山遠水遠處叢林，腳下步伐愈加輕盈，回過頭我看自己仍然靜坐在湖畔紋絲未動。而現實中，真實感受著脊柱正向上無限的延展，隨腹式呼吸緩慢緩慢的張開雙臂擁抱這自然這天地一切美好，樹木湖水花香鳥語....臉上有淺淺的鬆弛的靜懿的笑意，平和幸福從心底泛起。然而，我又一次回首，看見母親牽著點點，身後還有誰，許是點點的爸爸我自己的父親，所有人都輪廓模糊，只有點點傻傻的傻傻的笑，對我歡喜的喚著「媽媽 ！媽媽！媽媽....」正如平日里一般，他每一聲喊媽媽都有幸福滿足驕傲的向上的調子。於是，冥想中我的意識，一次一次的在這個場景中斷重複。

你若問我冥想的意義？正如深秋凌晨的氣息，我無法也不願將其以生硬淺浮的以辭藻修飾，如是緣中人，自會有機會於體驗中獲得。若不是，描述的再神奇也是枉費，強加的傳道，辱沒了每一種信仰的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