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暴漲的房租,這部8.9分神作更戳中真實的中國

比起暴漲的房租,這部8.9分神作更戳中真實的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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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中產都在感慨北京房租高漲難續租的時候,有個45歲的北漂大叔,換了一種活法。

他用1500塊拍了個片子,參加了個青年電影展,還順便拿了最佳紀錄片獎。

他叫陸慶屹,那個「廉價」的紀錄片叫《四個春天》,豆瓣評分高達8.9。

在拍片之前,陸慶屹像無數個北漂一樣,只是個小攝影師,干過畫工、足球員、圖書編輯,還在貴州挖過礦。

一年漂到頭,過年才回老家。

家裡的爸爸總是熏著臘腸,媽媽思索著年夜飯的單子,一家人圍坐在桌前吃飯。

在北京漂了29年,看遍了都市的幻象和光彩,看著自己家中最普通的煙火氣,陸慶屹突然就動了心。

片子得了獎,他卻說,「我就想拍給我爸媽看的。」

這個紀錄片沒有專業的拍攝技術和後期剪輯。

只有一對父母,鏡頭流轉在他們勞作、閑聊、歌唱、出遊山野、病、死、喪葬、祭祖、告別......

人可以活得這樣真實、坦然、艱苦中富有尊嚴;

而生活除了生離死別,也可以全是詩意,而這也是最大的奢侈。

1、生活最好的樣子是平淡如詩

陸慶屹的父母生活在貴州獨山縣的一個普通家庭。

由於子女常年在外打工,兩個人像農耕社會一樣,自給自足。

他們互相剪髮、染髮,摘花椒,做樂器,修電器……生活的每一個細節,都自己操持。

就是這些細節陸慶屹拍了四年,攢了250個小時的素材,光是看完就花了整整一個月。

唯一費的「大錢」是為了搖鏡頭,他花了1500塊錢買了個三腳架,加上一台相機,就是片子全部的投資。

因為沒什麼經驗,他常常錄著錄著就停下來給父母拍照,不知不覺攢了好多,也放不進片子里。

影片一開始,就展示了父親和母親充沛的活力。

他們在每年農忙時節,都會扛著鋤頭、背著背簍、頭頂草帽、到地裡面去幹活。

除了日常勞作,他們並沒有多少交談,但回程中會一起,慢慢地沿著水邊的堤岸走。

到家以後,母親匆匆走到圍牆和屋子之間的狹長空地上,小心翼翼揭開一個鐵桶上的蒙布,露出了紅油油的自製臘腸。

每年做臘腸,父母都會特別興奮——這意味著兒子要回來了。

陸慶屹在15歲時就選擇離開家鄉,只有每年過年才能回家一次。

但在他離開的所有時間裡,父母的生活沒有想像中空虛。

忙完雜活後,父親會跑到自家三層小樓的二樓。

在自己的摺疊靠背椅上找一個舒服的姿勢,專心致志地吹簫。

等到雨過天晴,父親和母親會一起來到天台,這裡有他們新搭棚子和葡萄架。

沿著外牆是一排花壇,他們一起俯下身來侍弄花草。

夜晚降臨,父母在相鄰的兩個房間里各忙各的。

父親對著電腦聽自己合成的歌曲,母親在縫紉機前補衣服。

「他們的生活不沸騰,始終如春天般溫暖。」

聊起拍攝父母的原因,陸慶屹說:

「每一家都有自己的故事,這些故事關乎命運。人生不分地域,所有家庭、所有人生的故事,都值得去書寫。」

父親退休之前,是一名中學物理老師,而母親只是一個農民。

「他們都很留戀時光,我家每年都會花很多時間去記錄家人。」

母親在每年的春天暖和起來的時候都會到縣城裡邊,請相館的人來給家人拍照片。

這種習慣流傳下來,陸慶屹也習慣春天去拍照,四年四個春天。

過去的艱苦生活,讓他們更珍惜現在的點滴。

片中的父親和母親,對日復一日的生活,從未感到厭倦。

相反,他們對自然風光、音樂和各種新鮮事物,總是充滿著好奇。

「家是世界上唯一隱藏人類缺點與失敗,而同時也蘊藏著甜蜜之愛的地方。」

有一對普通老人能遇到的歡樂:香腸熏得好,燕子回巢,鄰人送來臘梅苗。

也有一個中國家庭無法逃避的悲痛:生老病死。

「你喊你爸不要太高興了,等燕子走了,又要灰心好幾天。」

2、最深的痛苦往往毫無聲色

2014年,姐姐陸慶偉被查出癌症,全家瞬間陷入了恐懼。

姐姐是一個樂觀的人,她會唱歌、愛跳舞,不小心「入鏡」還扮鬼臉給弟弟看。

得知病情的她,沒什麼太大反應。

這種痛苦也沒在父母的臉上表現出來,他們還是每天做著飯、唱著歌、看著風景。

他們努力讓生活維持原樣,盡量不在姐姐面前提起病情。

隨著時間的流逝,姐姐還是一天天衰弱。

她開始變得安靜,時常靜靜地望著天空發獃。

儘管如此,她還是滿懷對生活的熱愛,臨終前拉著幾個小孩讓弟弟拍照,指揮弟弟「換個角度」。

最後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姐姐兀自說了一句:

「我突然感到好恐懼。」

沒有哭也沒有鬧,親人靜默承受死亡的壓抑。

姐姐離世,讓父親和母親很長一段時間沉浸在失落中。

她的葬禮上,當地的喪鼓響個不停。

父母望著姐姐的遺體,剋制地小聲啜泣,陸慶屹緊握鏡頭的手,也抑制不住顫抖。

一些親戚到姐姐的墳墓前來祭拜,父親默默念叨著:「來了,見到一抔土哦。」

也只有一抔土了。

「對於他們來說,懷念一個人,是要在墳邊種好辣椒,提防會來吃草的牛。」

因為姐姐去世的打擊,陸慶屹因此曾經一度想要停止紀錄片的拍攝。

但母親勸他繼續:

「無論怎麼樣,我們的生活要繼續下去,你的生活也要繼續下去。」

在姐姐離世後的第三個春節,家裡傳出的歌聲變少了,母親開始抄佛經,父親開始反覆回看過去的家庭錄像。

每天的餐桌上,依然放著姐姐的碗筷。

每隔兩三天,父母都會去墓邊待一整個下午。

兩位老人先後生病,也變得越來越容易感傷。

父親說:「我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母親擔憂兒子,「我不在了,他一個人怎麼辦」。

於是他們叮囑兒子:

如果我們都不在了,你一定要有生活的能力,自強自立。

不同於電視劇里大悲大喜的情節,真實的痛苦,往往寂靜無聲。

平靜接受,可能是對於親人離世最殘酷、也唯一的方式。

3、每個平凡人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陸慶屹在準備拍這部紀錄片之前,是豆瓣上的紅人。

他在文章《我爸》里寫:

「我爸做什麼事都悄無聲息的。他不願意人擔心,更不喜歡麻煩人。」

在《我媽》里寫:

「我媽天生暴脾氣,見不得不平事,眼睛一瞪,路燈都要黯淡幾分。」

感動了無數人之後,他就想為了父母,紀錄下更多的生活片段。

《四個春天》里的這種平淡而忙碌的生活,和每個人記憶中的家庭生活悄悄重合。

片子第一次公放映時,他專程把父母接到了北京。

母親看完之後,不好意思了:

「哎呀我頭髮怎麼這麼亂,衣服也沒好好穿,一點都不好看。」

父親站起來,對著人群脫帽鞠躬:

「我想,這是獻給我們老人的吧。」

在陸慶屹的家鄉話里,「老人」的意思就是「爸媽」。

在場的觀眾很驚訝,陸慶屹更是感動——

他覺得自己已經成功了,因為這部片子就是拍給兩位老人的,而父親懂他。

兒女們總在父母的不經意間漸漸懂事,成人成才。

「老了」的父母,似乎意味著不再有強大的臂膀保護孩子。

但他們卻也總在不經意間,默默戳中兒女們最柔軟的心事。

那是父親和母親的「懂事」。

他們從來不會要求子女每天陪伴在自己的身邊,而是讓姐弟倆自由的生活和成長。

每天的勞動和愛好就足以讓自己忙碌起來,安享晚年。

父母這樣的態度讓陸慶屹覺得他們「特別了不起」,也在不能滿足他們心愿的時候特別愧疚。

陸慶屹說:「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詩意。」

拍片過程中,他對生命的理解在變,紀錄的手法、視角在變;

也有離開了的親人,一度喪失勇氣繼續。

而大多數人習慣將一切重壓背負在自己的身上,忘了生活應該有的樣子。

43歲的礦工陳年喜,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寫詩,但因為孩子出生,礦上的工作壓力大,寫詩的事情整整耽擱了十年。

直到2010年,他發現可以在網上開博客寫東西,才決心把詩歌拾起來。

礦山裡連張報紙都沒有,孤獨也激發了他的創作欲,在工作間隙一有靈感,他就趕緊記下來晚上回到被窩創作。

2017年1月9日,陳年喜在打工詩人紀錄片《我的詩篇》首映禮 / 視覺中國

我不大敢看自己的生活。

他在詩中寫道,

它堅硬鉉黑

有風鎬的銳角

石頭碰一碰就會流血

對他來說,創作是一種表達自己的手段。儘管礦山生活再艱辛,他也要活出自己的詩意。

不管是艱難地活著,還是死亡;這種詩意,有時帶著些生活的「殘忍」,但瑕不掩瑜。

從陸慶屹家庭的四年里,無數人可以看到自己、以及自己父母的影子。

看到父母的生活的本來的樣子。

它不是蘊含在轉折曲奇的劇情里,而是在做飯、吃飯、唱歌、縫紉的煙火氣中。

城市鄉村不過是一種活法,不必用多餘的標準去辨別。

那些生活的真相,藏在每一個詩意的角落。

它們足夠微小,足夠動人;

也足夠安靜,足夠傷人。

生老病死,喜怒哀樂,人生不過是一個接一個的春天。

冬日遠去春花盛開,燕子飛來築巢。

春天總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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