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殺手——瑪麗?布蘭維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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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陸霖
如果你想得到某人的財產,那就毒死他!如果你不喜歡某人,那就毒死他!如果你想測試毒藥的功效,那就在活人身上試試看吧!——這就是瑪麗.馬德萊娜.布蘭維利耶的處世法則。
01
1630年7月22日,瑪麗出生於一個貴族家庭。
父親馬特雷·德勒.杜伯瑞是著名的國會議員、國務顧問官兼樞密司法官;大哥安托萬是巴黎上訴與民事庭檢察長;二哥蒙歇爾是高等法院法官兼政務委員。
在父親安排下,瑪麗的成長經歷一帆風順,她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窈窕淑女,姿容妙曼,儀態萬方。但是另一方面,由於家境優越,父兄嬌寵,瑪麗打小就養成自私、任性的脾氣,長大了更是偏執而冷酷。
1651年,瑪麗嫁給了一位軍官——安托萬.德.布蘭維利耶侯爵。這是一樁門當戶對的婚姻,布蘭維利耶家族既富且貴,是法國紡織業的大企業主,瑪麗的公公老侯爵還在法國宮庭擔任高官。新婚之初,夫婦倆生活融洽,他們有共同愛好:沉溺於花天酒地的奢靡生活。沒多久,他倆又有了新的愛好:一擲千金的豪賭。
時間一長,原先的恩愛夫婦彼此感到厭倦,於是他們勞燕紛飛,各行其是,雙方的財產也劃歸到各自名下。布蘭維利耶侯爵很快有了外遇,而瑪麗也在賭桌上,結識了一個善於吸引女人眼球的美男子戈丹.德.聖克洛伊。兩人一拍即合,很快墜入愛河,開始了偷情生活。
隨著夫妻感情持續降溫,他們的財務狀況也日趨拮据。由於長期沉溺於賭博,布蘭維利耶侯爵耗盡了萬貫家財,瑪麗也輸掉了結婚時帶過來的豐厚嫁妝。
對於妻子的婚外情,布蘭維利耶侯爵投桃報李,視而不見。丈夫的放任使得瑪麗的行為更加肆無忌憚,她和情人公開的出雙入對,頻頻現身於巴黎上流社會各個聚會。
關於倆人的緋聞在巴黎傳得沸沸揚揚。瑪麗的父親認為女兒的行為有辱門風,出面進行了干預。在幾次激烈衝突之後,父女關係產生裂隙。瑪麗卻絲毫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忍無可忍的父親果斷出手,利用自己的關係,讓巴黎司法部門將女兒的情人聖克洛伊關進了巴士底獄。
老杜伯瑞這一行為,是後來諸多無辜者死亡的導火索。
聖克洛伊在巴士底獄結識了一個殺人犯,他是骨灰級的制毒高手,他把配毒和投毒的技藝毫無保留的傳授給了獄友。
由於未犯大罪,聖克洛伊在一個月後獲釋出獄,他儼然以毒藥專家自居,把自己在獄中的傳奇經歷告訴了情人。瑪麗的頭腦中忽地靈光一閃:為什麼不用投毒方式殺死自己的父親呢?
這段時間,正當瑪麗被入不敷出的經濟狀況搞得焦頭爛額之時,唯一的情感寄託聖克洛伊又鋃鐺入獄,這對她不啻是雪上加霜。瑪麗自私偏執的性格導致她對父親感情產生突變。
聖克洛伊一點也不喜歡瑪麗的父親,是他把自己送進了監獄,如果瑪麗的父親死了,不但自己解了氣,而且情人將繼承一大筆遺產,他們又可以過上富裕生活。現在他已經掌握了制毒技能,那還等什麼呢?
倆人馬上開始行動了。
通過熟人介紹,瑪麗結識了一位醫生,用欺騙手段購得了一些制毒原料。儘管聖克洛伊的獄友曾經一再強調,說他毒藥不會在人體內留下痕迹,任何醫學手段都檢測不到。但是瑪麗不想冒任何風險,她需要驗證。
瑪麗和情人聖克洛伊在密室中配製毒藥
瑪麗找到了一個理想的試驗場所——巴黎慈善醫院,那裡收留了許多患病的流浪者,他們沒有親人,孤苦無依,死了也不會有人追究。而上流社會的貴婦去醫院關懷那些貧窮孱弱的患者,是一種自然的善舉,不但不會招致懷疑,還可以贏得博愛的美名。
瑪麗定期到慈善醫院一次次拜訪那些可憐的患者,給他們送上水果和點心。當然,這些食物里摻入了一定劑量的毒藥。
日子一天天過去,瑪麗覺得她的實驗應該出結果了。
果然,有一天她再次造訪醫院時,護士告訴她:「尊貴的夫人,很不幸,你關愛的那些病人有幾個已經去世了。」
「可憐的人!願他們的靈魂得到安息……」瑪麗流下了鱷魚的眼淚。
死者經過屍檢,沒有發現異常,也沒有任何人被追究責任。
瑪麗給慈善醫院的病人下毒
瑪麗開始著手進行第二輪實驗,她把病人當成實驗室里的「小白鼠」,暗自將他們分成不同的組別,在送去的食物里加入了不同份量的毒藥。
到了1666年,瑪麗的實驗對象接二連三的死亡,死亡總數估計超過50人。試驗結果不但使瑪麗完全放了心,還讓她比較準確地掌握了投毒劑量與死亡時間的關係,這有利於自己最大限度的擺脫嫌疑。
02
事情進展到這一步,瑪麗準備將對父親的毒殺計劃正式付諸實施。
首先,瑪麗著手修復與父親的關係。她頻繁回家探視老杜伯瑞,表示懊悔之意:
「父親,我錯了,我玷污了家族的榮譽,我一定改邪歸正。」
面對瑪麗的懺悔,老杜伯瑞心軟了,原諒了女兒。為了表示自己已經痛改前非,瑪麗斷絕了與聖克洛伊的來往。
一次旅行歸來,老杜伯瑞感染風寒,卧病在床,瑪麗名正言順的住到了父親家裡,親自照料他服藥和日常起居。
一切都如瑪麗安排那樣發展,老杜伯瑞沉痾日重,女兒則不辭辛苦地侍奉其左右。每當親朋好友前來探視之時,瑪麗表現得憂心忡忡:
「父親的身體狀況一天不如一天,我很擔心……」她嘆息著。
瑪麗對這次謀殺作了精心策劃,每次投毒的劑量很小。老杜伯瑞輾轉病榻數月之後,才一命歸西。在別人看來一切都很自然,沒人對瑪麗產生絲毫懷疑。
父親死後留下了豐厚遺產,大部分屬於兩個哥哥,瑪麗和妹妹雖然只分得其中一小部分,但也為數不菲。
瑪麗又回到聖克洛伊身邊,倆人再次過上了奢侈的生活。但由於揮霍過度,父親死後沒有多久,他們的開支又捉襟見肘了。
瑪麗第二輪謀殺對象是她的兩個哥哥。由於父親已死,瑪麗不便經常出入家中,她需要有人幫忙。於是,通過聖克洛伊的關係,他們物色了一個名叫拉查西的助手,推薦到家裡當僕人。
拉查西不孚所望,他把一個勤快而善解人意的僕從角色扮演得很成功,很快取得兩兄弟的信任,在瑪麗的娘家站穩了腳跟。計划進展十分順利,在他們共同努力之下,瑪麗的兩個哥哥相繼去世,屍體解剖沒有發現可疑之處。
瑪麗和妹妹特麗莎分掉了遺產,她的財富大大增加了。
從兩次成功的謀殺中,瑪麗獲得一種病態的快感,她把下一次毒殺對象鎖定為丈夫布蘭維利耶侯爵。他不僅經濟窘迫,而且在瑪麗眼中越來越招人討厭,以致她不想再見到他。
瑪麗和往常一樣毫不猶豫,很快就對丈夫下手投毒。
但是,這次她的計划出了毛病:聖克洛伊覺察到瑪麗的陰謀,他不僅沒有提供援手,卻偷偷地給侯爵服用解藥。
聖克洛伊這樣做並非良心發現,而是對殺人如麻的瑪麗產生了恐懼,不願意再陪她一起走下去。瑪麗發覺了情人的反常,她一面憤怒的譴責他薄情寡義,一面又表示自己渴望嫁給他,為此必須處理掉她的侯爵丈夫,然後與他步入神聖的婚姻殿堂。
聖克洛伊明確表示不願與瑪麗結婚,這使她更加歇斯底里,甚至紆尊降貴,跪下來哀求他接受自己。
瑪麗哀求聖克洛伊接受自己
瑪麗自以為對情人愛得至深,但其實她心裡並沒有愛情的位置,對於越是不能輕易到手的東西,她越會產生一種瘋狂的佔有慾。對於這一點,聖克洛伊是清醒的。但是他也不敢過於得罪她,只能與瑪麗虛與委蛇,敷衍關係。
瑪麗對財富的貪慾是無限的,她又將下一個謀殺目標鎖定為妹妹特麗莎,想要殺死她之後,獨佔家族的全部財產。
瑪麗再次找到拉查西,要求他提供幫助。
但是,這次瑪麗又失算了。拉查西雖然答應實施投毒,但卻提出了天價報酬,而她一口回絕了。
在這次不成功的洽談之後,瑪麗遇到了更大的麻煩:拉查西並沒有就此罷休,而是對瑪麗提出索要大筆錢財的威脅。為了讓她過去的同謀保守秘密,瑪麗不得不給他大筆錢財作為「封口費」。
拉查西找到了生財之道,有了錢就大肆揮霍,沒錢的時候就來威脅瑪麗,說要向警方告發她。在一次次敲詐之下,瑪麗的錢袋迅速縮水。最困難時,她不得不冒險涉足黑社會,向那些圖謀不軌的人兜售自製的毒藥。雖然售毒的收入頗豐,但很大一部分錢要用於填平拉查西的欲壑。
背地裡,瑪麗惡毒的詛咒拉查西,恨不得讓他死一千次。但是她自己並沒有能力殺死這個惡棍,只能很無奈的讓他沒完沒了的敲詐自己。
03
瑪麗噩夢般的生活由於一樁意外才得以結束。
1672年,戈丹.聖克洛伊意外身亡,他手頭有一些瑪麗過去寫給他的信,內容與她父親、哥哥毒殺案有關。而他的遺孀——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被他拋棄妻子,在清理遺物時發現了那些該死的信件,並交給了警方。
對於瑪麗和拉查西來說,遊戲該結束了。
出於女性的直覺,瑪麗在警方下達逮捕令之前,就逃亡到了英國。而她的同謀拉查西卻被捕了,酷刑之下,他如實供出了瑪麗的罪行。
拉查西被處以車裂刑罰,拉斷四肢而死。
瑪麗依然逍遙法外。
歷史上英法兩國紛爭不斷,還經歷過著名的「百年戰爭」,英國視法國為世仇,瑪麗將它作為避難所,無疑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法國警方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他們花了很長時間,經過繁瑣的外交手續,終於啟動引渡程序之時,卻發現瑪麗已經渡過英吉利海峽,重新返回了歐洲大陸。
此後,瑪麗輾轉於歐洲各國,與法國警方玩起了「躲貓貓」。警方的跨國追捕經常落空,瑪麗彷彿有一種超人的第六感,總是能夠在警察到來的最後一刻脫離險境。這種遊戲一直持續到她阮囊羞澀,不得不進入荷蘭的列日修道院避難之時,才宣告結束。
在篤信宗教的歐洲,修道院屬於上帝管轄的神聖領地,世俗權力不能介入。因此,無論是法國還是荷蘭警方,都不能闖進修道院抓人。
在修道院里,瑪麗讀書,寫日記,散步,還不時參加一些護理工作。雖然生活清苦,卻也還輕鬆自在。
瑪麗終究是一個習慣享樂,風流成性的貴族女子,時間一長,愈發感到十分乏味無聊。修道院內雖然安全,但是,難道自己就將這樣布衣素食,孤獨寂寞的終老一生?
1676年3月,春暖花開的季節,修道院來了一個年青的神父。與其他拘謹刻板的神職人員不同,他面容俊朗,陽光帥氣。瑪麗在看到他第一眼時,就怦然心動。
她忍不住迎上前去,給他遞上一個嬌媚的眼神。對方則回報了禮貌的一瞥,既不熱烈,也不顯冷漠。
雖然已是徐娘半老,瑪麗對自己的風韻頗為自信。在修道院里,她和修女們相比確實是鶴立雞群。幾天下來,經過幾次刻意而不顯唐突的邂逅,瑪麗很自然地與年青神父搭上了訕,而且言之甚歡。
瑪麗發現年青人不僅長相漂亮,而且有一種高貴氣質。她甚至想像著,如果他身穿華服,頭戴假髮,與自己挽手出現在巴黎上流社會的沙龍里,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形。
所以,當神父邀請她一起去河邊散步時,慾令智昏的瑪麗不假思索便答應了。
他們手挽手步出修道院大門,瑪麗對停在附近的一輛四輪馬車並沒有在意。從馬車旁邊經過時,瑪麗感到神父的胳膊驟然扣緊了她的手臂,緊接著,馬車裡跳出幾個人,緊緊抓住了她,並將她拖入車中。
瑪麗在列日修道院被法國警方逮捕
瑪麗終於落網了。
進入修道院誘捕她的神父,是由一個名叫德格萊的法國偵探裝扮的。
這一天,距瑪麗罪行暴露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將近4年。這應驗了那句俗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04
法國警方逮捕瑪麗之後,馬上將她押回巴黎,進行調查偵訊。
在法庭調查期間,瑪麗擺出一副高傲的貴婦姿態,對任何人都置之不理。審訊中,無論審訊官是疾顏厲色的威逼,還是細語輕言的勸告,瑪麗始終油鹽不進,只說制毒原料來自醫生,除了聖克洛伊沒有同謀,毒藥配方和解毒方法她毫不知情。她被提審了20多次,每次都重複著這幾句話,而對自己的所犯罪行絲毫沒有任何悔過的表示。
在監禁期間,瑪麗自知在劫難逃。為了免受處刑時的羞辱,她企圖自殺。一次,她成功的吞下一枚胸針,但卻毫無傷害的排出體外。另一次,她打碎了一個玻璃杯,試圖吞下碎片,但是被獄卒發現而沒有成功。在以後的羈押中,瑪麗被看管得更嚴,完全沒有了自殺的機會。
儘管在審訊中瑪麗沒有任何口供,但是指控她實施投毒殺人的證據十分充分,法庭作出了有罪裁定,她被判決斬首。
但是,事情並非到此為止。警方提出對瑪麗進行刑訊,希望掌握毒藥的來源、配方以及解毒方法,還有瑪麗將毒藥賣給過誰,那些買葯的人都有殺人嫌疑。
法庭同意了警方的要求。
宣判的時刻來臨了。瑪麗被帶到一排法官面前,由書記員宣讀對她的判決:
「瑪麗.馬德萊娜.杜伯瑞,布蘭維利耶侯爵的妻子,本庭宣告對她提出的正式指控判定有罪:
「毒殺馬特雷.德勒.杜伯瑞,她的父親。
「毒殺安托萬.杜伯瑞、蒙歇爾.杜伯瑞,她的兩個哥哥。
「試圖謀害特麗薩.杜伯瑞,她的妹妹。
「該罪犯將赤裸雙腳,繩索勒頸,手持一支兩磅重的火炬,裝在一輛糞車上,押解至巴黎大教堂正門之前,接受公眾的譴責並公開認罪。她要跪在那裡,供述自己的多項罪惡:報復和圖財的動機,毒殺父親和兩個哥哥,企圖謀害自己的妹妹。
「在此之後,她將被押往格列夫廣場處死,在斷頭台上斬首,她的身體將被烈火焚燒,灰燼拋灑在風中。
「在執行斬首之前,將對該罪犯實施常規訊問和特別訊問(刑訊),以強迫她供出同謀的名字。」
瑪麗認真聆聽著對她的判決,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恐懼的神色。當判決書念完之後,她對書記官說:「先生,請您再念一遍好嗎,有些地方我沒聽清。」
書記員又讀了一遍判詞。瑪麗冷冷的說:
「我沒料到還要用到馬拉糞車,後面還有那麼多繁瑣的安排,我對此感到十分震驚。」
沒人理會她的抗議,法官們魚貫而出。從那一刻起,她被交給了刑吏——那個一直站在她身邊的男人。
瑪麗猜出這個手提繩索的強壯男人,就是負責行刑的劊子手,她挺直了身體,用鄙視的目光從頭到腳冷冷地打量著他。
在刑訊室里,刑吏對瑪麗演示著拉肢架上面那些可怕裝置:束縛四肢的鐵環,拉伸肢體的鐵鏈和絞盤,告訴她在這個刑具上,有多少囚犯被折磨得筋斷骨折。
瑪麗不屑於理睬劊子手的話,她把目光轉向為她準備的三大桶水,微笑著對書記員說:「你們是打算把我淹死嗎?我個子太小,喝不了那麼多水。」
刑吏什麼也不說,就把瑪麗拖到牆邊,把她的手腳分別固定在地板和牆壁的4個鐵環上,然後在後腰墊了一個可以用手柄升降的支架。她仰面朝天,身體彎成一個向上隆起的拱形。
瑪麗受到刑訊逼供
行刑準備完成後,審訊官開始提出所要訊問的各種問題:毒藥的來源、成份和解毒方法,同謀的名字。
而瑪麗還是同先前一樣回答,是醫生,再就是說,除了聖克洛伊之外她沒有同謀,也不懂毒藥配製和解毒方法。唯一不同的是她補充了一句:
「如果你們不相信我說的,我人在你們手中,你們可以用刑拷問我。」
審訊官示意刑吏履行他的職責。一個錐形水斗插進她嘴裡,4個容量為兩品脫水罐,依次通過水斗往她嘴裡灌水。 每灌完一罐水,審訊官就向她提問,然後繼續灌水。
瑪麗的臉痛苦得扭曲了,但她依然什麼也不肯說。
隨後,刑吏轉動手柄升高支架,瑪麗的四肢被綳得更緊,身體挺得更高,繩索深深地勒進了她的四肢,手腕腳踝青腫瘀紫。
當瑪麗的肢體在刑架上被拉伸的時候,她反覆喊叫了好幾次:「你們要把我撕碎了!上帝啊,饒恕我吧!但我只說實話!」
又灌了4罐水,她漸漸昏迷過去了。
蘇醒過來時,瑪麗掙扎著抬起頭來,憤怒的說:「你們在對我進行謀殺!」
審訊官再次勸她說出同謀的名字。瑪麗說,她只記得一個男人的名字,向她購買毒藥想害死自己的妻子,但是這人已經死了。其他購買毒藥的人,她都不認識。
他們不相信,再次灌水,她乾脆緘口不言了。
在長達7小時的拷問中,瑪麗在昏迷了好幾次。她始終強調說,她已經陳述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如果要強迫她說出更多的情況,那都屈打成招,完全不是真實的。
她所作出的唯一讓步,是承諾按照判決書的規定,向公眾當面懺悔自己的罪行。
瑪麗的處境終於得到了改善,她從刑具上被鬆了下來。他們把她帶到一個乾淨的房間,安置在一個大床墊上,旁邊生著一個大火爐。不一會,人們給她端來了食物,她吃了雞蛋,喝了兩杯葡萄酒,以恢復體力。
1676年7月17日清晨六點,瑪麗被帶出監獄。她穿上了表示認罪的白袍,戴上了白色頭巾。在劊子手及其助理的陪同下,她乘一輛雙輪拉糞馬車,從監獄押往巴黎聖母院大門前當眾謝罪。馬車到達時,密集的觀眾蜂擁而至,尖叫聲、謾罵聲不絕於耳。
面對圍觀的民眾,瑪麗說出了認罪的話:
「我承認,我出於邪惡和報復心理,毒殺了我的父親和兩個哥哥,並企圖謀害妹妹,其動機是為了將他們的財產據為己有。為此,我懇求上帝和國王的寬恕,並接受正義的制裁。」
瑪麗被押解到斷頭台下
瑪麗隨即被帶往行刑地格拉夫廣場。在那裡,她雙膝跪地達半小時之久,接受人們的詛咒。這期間,劊子手帶著遲鈍的冷酷表情,以熟練的手法剪掉她濃密的頭髮,露出潔凈的脖頸——這是斬首前的必需步驟。
負責瑪麗懺悔的神父吟誦起《聖母曲》,劊子手用黑布蒙住她的雙眼。喧囂的廣場頓時沉寂下來,人們屏聲斂息,等待著結局到來的那一刻。
瑪麗在這個世界上聽到的最後聲音,是劊子手利斧劈下時劃破空氣的嘶嘶聲。
本文根據如下英文資料編寫而成:
1、Brinvillers, Marie Madelaine de (France)2、1676:Marie-Madeleine-Marguerite d』Aubray, Marquise de Brinvilliers3、Madame de Brinvilliers - Wikipedia4、Brinvilliers,Marie De (1630–1676)5、Madame de Brinvilliers - Famous Serial Killers6、Marie-Madeleine-Marguerite dAubray, Marquise de Brinvilli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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