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維也納行動派 | 最動人的暴力

聊聊維也納行動派 | 最動人的暴力

進入正文前,想要吐槽一下,這篇文或許因為口味太重被投訴了?總是就是剛發僅6個人看完就被和諧了,以至於要重新調整、換圖,再重新發。

只能感慨這麼好的一篇專業文需要被降低「刺激度」、需要「委婉」、需要「含蓄」...... anyway,維也納行動派在國內似乎並不被人熟知,好像大家都難以接受這樣的行為、這樣的藝術。通常我們看到的大部分書籍上也是寥寥幾筆、不加以詳細描述,像是在避開我們的心理承受能力。然而,他們的真實存在就是如此,表面看起來確實有些難以接受,可是二戰和戰後歐洲重建的動蕩,以及人們的心理創傷,難道不比這些圖片和文字更殘酷、更讓人難以接受么?這就是真實,沒有什麼好逃避的。

他們被稱為二十世紀最激進的藝術運動之一

他們至今日仍然備受爭議

他們從來不是一個組織

他們只是一群面對同樣情況的藝術家對現實做出的反映

他們處在同一時期

藝術作品有著同樣的意義和結果

他們用行動回擊了血腥暴力的二戰

引導人們直面悲慘、難以忍受和禁忌的社會現實

不論你如何看待他們的藝術與行動

他們永遠存在於藝術史之中

《Stress Test 》,1970,Gunter Brus

維也納行動派(Vienna Actionism or Viennese Actionism ),產生於20世紀60年代的維也納。身處二戰後奧地利社會壓抑的氣氛之中,維也納行動派用極端恐怖的身體藝術批評獨裁的天主教會和納粹主義。而「身體」作為媒介開始介入藝術,成為創作的主體,是20世紀下半期藝術的重要特徵。

《3rd Action》,1965,Rudolf Schwarzkogler

「身體」逐漸受到重視和當時的社會理論的迸發密不可分。米歇爾?福柯(Michel Foucault)就以身體為中心建立了新的「譜系學」研究模式。他提出「被規範的身體(disciplinedbody)」理論,他認為身體是事件被刻下的表面,分離自我的核心,而譜系學作為一種血統分析,因此而存在於身體和歷史的咬合中。它的任務是揭示一個徹底被歷史打上烙印的身體和解構身體的歷史進程。」福柯發現身體並不能逃脫理性主義歷史發展的邏輯,身體一直被各種不同的政體所操縱——創造或瓦解。

《3rd Action》,1965,Rudolf Schwarzkogler

在身體藝術中,藝術家以身體為媒介,將藝術創作映射在歷史、政治、社會等各個領域當中,身體就此被賦予了多重含義。很多藝術表現形式選擇以身體為核心觀念,如極少主義、觀念藝術、表演藝術和行為藝術等,這些不同的藝術形式相互交叉融合,指向種族、階級等等問題。80年代末的當代藝術理論轉向使身體藝術逐漸流行,神經質的、破碎的、受損害的身體越來越多的出現在人們的視野當中,引發人對人性、生命以及身體的思考。

維也納行動派以表演、影像、圖像為媒介,用一種暴力、極端的表演藝術形式來抒發自我,他們自稱為「行動(Aktions)」。維也納行動派並沒有有嚴謹的組織,而是一群有著共同藝術理念和目標的藝術家。這群藝術家中有四個核心成員:岡特·布魯斯(Günter Brus)、奧特·米赫(Otto Mühl)、 赫爾曼·尼特西(Hermann Nitsch),以及魯道夫·史瓦茲科勒(Rudolf Schwarzkogler)。其中Hermann Nitsch是行動派的代表,被稱為「行動派教皇」。

Hermann Nitsch的行為藝術表演被稱為「被美化的暴力」,內容包括動物屠殺、人造刑罰等等,受到了酒神節狂歡儀式、中世紀耶穌受難劇、瑪雅文化中的人牲祭祀以及濕婆主宰生死之力的影響,不斷的尋求精神的凈化,試圖傳達出一種對生命和暴力的崇高思考。

Nitsch的巔峰之作是瓦格納風格的行為藝術「縱慾神秘戲劇(Orgiastic Mysteries Theatre)」,他讓一群年輕人在血泊中洗澡,在城堡中開展動物祭祀儀式。祭祀儀式最初構思在1957年, 當年他宣布其所有行為表演僅作為終身追求的 「六日戲劇(Six Day Play)」 的準備工作。 一直到1998年,他以第100次表演為起始,重新演繹創世故事。「六日戲劇」在下奧地利州的Prinzendorf城堡里舉行,他首次將自己的縱慾神秘戲劇搬上舞台,參加人員約達 500人。在首場《縱慾神秘戲劇》中,Nitsch和他的朋友們使用了動物的屍體、內臟以及血液創造了一個宗教般的「祭祀」。Nitsch強調說,他的藝術是讓人對性與死亡二種極端體驗達到極限,然後得到精神上的凈化。

1962年的作品《Blood Organ》作為維也納行動派的第一次表演,是這個團體給予大眾視野的第一次巨大衝擊。

《Blood Organ》,1962

他們把一隻死羊倒掛在Otto Mühl工作室的十字架上,然後將死羊的內臟釘在下面。在這個作品中象徵著基督的羔羊被顛倒放置,藝術家希望通過這一作品撼動人的保守和怯弱,鼓舞人們從壓抑的氣氛中脫離出來。這個作品在形式和觀念上包含著許多Otto Mühl和Hermann Nitsch的表演手法,在之後多次被表演。

《Ana》, 1964

維也納行動派的另一位核心成員Günter Brus的第一部作品是一部3分鐘的無聲電影《Ana》,主角是他與他的妻子Anni,由Kurt Kren拍攝。畫面中的裸體女性和男性分別是Anni和Brus,他們置身於一個雜亂的室內場景中,包含桌子、自行車、被油漆塗抹的牆壁,和人扭曲的動作一起,構成了暴力的直觀體驗。拍攝的鏡頭斷斷續續並且晃動,以暴力使觀眾迷失。

1968年是Günter Brus最受爭議的一年。他在維也納大學進行了一場令人震驚到 難以忍受的表演。

《Kunst und Revolution》,1968

Brus把自己的小便裝進玻璃杯,身上塗抹了自己的排泄物,然後又喝掉了自己的小便,他還在自慰時高唱奧地利國歌。表演結束後就被逮捕了。後來他和家人逃到柏林,1976年返回維也納。Brus希望通過這種極端的表演揭示仍然存在於名族中的法西斯主義。

《Piss Aktion》,1969

1969年的漢堡電影節上,行動派再次做出了名為《Piss Aktion》的極受爭議的表演。Otto Muehl赤身裸體並排尿在Günter Brus的嘴中。他們打破了社會的道德準則規範,同時被指責為淫穢大膽的事件。而藝術家的意圖在於利用排尿這一身體功能作為表達感情的能量打破禁忌,繼而打破藝術只能被禁錮在博物館的觀念。這次表演的尺度之誇張成為了他們最臭名昭著的藝術作品之一。

《Action Number Six: Vienna Walk》 ,1965,Günter Brus

行動派成員大多以表演藝術來表現,Schwarzkogler則例外,他的作品都是純粹的攝影作品。

《3rd Action》,1965

Schwarzkogler 受神秘主義的影響,他的作品營造出一種持久的痛苦的氛圍,激烈極端,挑戰觀者的精神極限。在《3rd Action》的系列圖像中,呈現著一個纏繞著繃帶、周身布滿導管的,扭曲的形象,壓抑而密不透風。他的作品通常都布局簡單,但卻讓觀者感到窒息。1969年,Schwarzkogler自縊在維也納的公寓中。

1971年,Otto Mühl和Hermann Nitsch宣布維也納行動派解散。裸體、暴力與極端的破壞性是維也納行動派留給大眾的最強烈的記憶。他們的藝術行動逾越了道德和法律,是二十世紀最極端藝術群體之一。行動派的發展過程難以描述,他們抵制畫廊和傳統意義上的團體展覽,不像一個嚴格意義上的藝術運動。他們只能通過獨立的知名事件來強行喚醒人們的記憶,存在於藝術史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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