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是孤獨的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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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讀村上春樹的書,看到村上談到寫作的緣由,是因為在澀谷區千馱附近的神宮球場看了一場棒球賽,球從投手手裡旋轉地飛出,以一個彎曲弧線飛向捕手的手套,眼看快要到了,卻被棒球用力地一擊,重重地發出「叮」的一聲,繼而高高地飛向天空。那一擊,村上突然有了寫小說的念頭。
許多作家不是天生就走上寫作的道路,大多像那個飛行的壘球一樣,穩穩地飛出,穩穩地進入捕手的手套。直到有一天,他被命運的棒球狠狠地擊中,從此改變了人生的軌跡,飛向燦爛的天空。
魯迅當年是學醫的,在仙台學醫時看影片,日本人殺一個被說成是俄國偵探的中國人,國人的麻木最終讓他棄醫從文,決心改變國人的精神,這才開始寫小說、寫雜文。如果沒有這些事,或許便沒有了文學上的魯迅,而只有一位周醫生了。司馬遷當年選擇宮刑苟活,就是為了「亦欲以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之後發奮寫作,《史記》終成一家之言。
那根命運的棒球,並沒有將他們擊得粉碎,而是讓他們高高地飛向了天空。
對於寫作,我並沒有這般遠大的抱負,或是啟蒙國人,或是作品留名萬世,寫作對我而言,更多地為了排解人生的孤獨,或者說表達某一種情緒。
我之所以會寫作,是由於中考意外失利,原本來能進重點班,最後變成花錢買分進普通班。對我而言,得知分數的那刻,如同棒球打出「叮」的一聲全壘打,頓時有點昏暈,等到來到鏡子前,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了。父親沒有說話,飯也沒吃,就去銀行取了錢,去學校通宵排隊買分報名。
這個失利是我人生頭一個打擊,然而力度又太大了些,所以有些悶,意志一度消沉,本來愛玩愛笑的性格一下悶住了。心裡對父母有些愧疚,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出來。父母也不管我,加上沒有作業的壓力,便由著我愛去哪兒去哪,我漸漸不愛說話,不喜歡和他們交流,孤獨包圍在我的周圍,裹成了一件保護層。
恰好,家旁邊有一個新華書店,夏天給開空調。為了乘涼,我常常一天都待那兒。我兒時根本不喜歡看書,真正愛好的是動畫片和漫畫,對於小說也僅僅喜歡一些探索未解之謎的讀本。雖然,四大名著除了《紅樓夢》外都比較喜歡,但是,喜歡的是裡頭的打打殺殺,感覺過癮,對於《昆蟲記》、《繁心春水》這樣的名著,讀起來就是一頭霧水、不知所云。
打擊也是一種機遇吧,因為無所事事,而書店裡也只有書可看,所以索性每天就是抱幾本書,找一個安靜的角落,坐在地上看書,到看不下去時,就安慰自個,反正回家了也是無所事事,不如待著看完了吧。於是,我就像一個在沙灘暴晒的海綿,突然被扔給了水裡,貪婪地吸收的書本的知識。
當時的我,內心實在想要和別人交流,但就是不想開口。唯有書中的世界能給予我一絲安慰,聽著別人的故事,總會時不時將自己代入進去,從而尋找人生的答案。然而,我還是感到孤獨,讀書畢竟是單向的,哪怕讀者再自欺,作者都不會跳出來和你交流。做夠了讀者,我便想試試自個寫作。到了高中後,我才真正開始寫一些東西,然而,我只懂得和自己交流,文章看似寫的多,通篇最多的便是一個「我」字。我不懂得如何與讀者交流,生怕內心被人窺探地一清二楚,寫文章便成某種自娛自樂的存在。
李滄東的《燃燒》中有句話,惠美說非洲有個種族叫布希族,「對布希族來說有兩種飢餓的人。肚子餓的人,是little hunger。為生活意義飢餓的人,我們為什麼活著,人生有何意義,終日探尋那種問題的人,才是真正飢餓的人,是great hunger」。
Hunger,在我看來是一種孤獨感。就像肚子餓了要吃飯一樣,孤獨了自然就希望有人能陪伴,陪伴或者傾述就能消除這種hunger。我曾經寫過一篇深夜吃面的文章。到了半夜,不僅僅是肚子餓了,更是孤獨感襲來了。而吃一碗面,看似滿足了肚子的飢餓感,實則平復內心的孤獨感,心裡覺得踏實了。人在兒時,孤獨感是很容易滿足的,難受了找朋友,累了找父母,這種litter hunger 很快便消除了。然而,等到承認,只有一些人會思考活著和生命的意義,一般的朋友和父母也都理解不了。此時,巨大的孤獨感不能像兒時一樣得到解決,變成了一種great hunger,這種人必然要通過某種行為來滿足這種great hunger。
對於我而言,兒時的litter hunger 可以聽過寫些自娛自樂的文章來排解,然而年紀大了,能發能感覺到體內還有一種巨大的孤獨在等著被滿足,於是只能不斷地提高自己的寫作水平,往深處寫一下,去滿足那種great hunger。
孤獨地走下去,為了不再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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