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魚的象徵：被壓抑的女性與她的覺醒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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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魚，通常是女人和魚的結合。

女人

令人聯想到母親的馨香，愛情的氣息，非理性的呼喚。男性化的社會中，神話里的女人總是女妖，法國人形容女人是「致命的吸引」，古希臘的海上女妖，德國的萊茵河女妖，都是人身魚尾的形象，她們用曖昧的魔力讓人致命。

魚

大海深處的「活躍」生物，在古代的宗教中，魚與愛情女神及自然豐盛有關。他生活在滿有滋養的水中，「魚水之歡」代表與愛情相伴，又恰恰是「冷血動物」。

美人魚

水中的女妖，她擁有愛情，卻不是真正的女人。安徒生童話《海的女兒》中，小美人魚救下了乘船遭遇大風的王子。為了再次相遇，她用舌頭換來人的腿腳。不幸的是，她沒法說出自己的愛情。

她為愛而來，為愛而死。

美人魚，就是阿尼瑪和魚的結合。

朱建軍老師有過如下描述：

雖然美人魚在外形上是美女和魚拼接的，但在性格上，美人魚是美女和魚的完整融合。

這個形象大多是一個溫柔痴情的女子，溫柔和痴情多源於魚。魚是水中的動物，而水可以是情感的象徵，所以魚也是重視情感的。中國有一句話「女人是水做的」，她們柔情似水。

魚還象徵著滋養和財富。美人魚對她的愛人如同魚，無私奉獻，是愛人的滋養。她和母親的滋養不同，母親是保護者，是男人依賴的對象。美人魚是柔順的，她滋養男人而依順男人。

幾周前，我工作了我的夢：

我推開走廊盡頭的門，一個變態殺人狂魔正站在正方形的池子里，那池子里的魚去餵養上方的什麼東西。這個男人是個漁夫，金色的頭髮，長得挺好看，但冷漠殘忍，變態地笑著，非常恐怖。

工作中，我看清了夢裡一直不知道的部分——那是一條坐在網兜里的美人魚，20幾歲，金色的短髮，綠色的魚尾。看到她我非常驚訝，這條美人魚和我以前看到的太不一樣了：她像女王一樣坐在網兜里，惡毒地咒罵著漁夫，把漁夫當僕人對待。

她金色的長髮，綠色的魚尾，純真善良，溫柔解意，卻也不言不語，時常感到隱忍和壓抑。她生活在大海里，大海，是集體無意識的象徵，也是孕育滋養更原始的母親。美人魚，是無意識母親孕育出來的瑰寶，是中國傳統女性的象徵，而美人魚的進化之旅，也是中國女性的覺醒之旅。

安徒生故事中的美人魚象徵著和魚結合的阿尼瑪。她代表的是王子靈魂的另一個部分——潛意識中的女性形象，美人魚希望王子了解她的愛情，就象徵著潛意識中阿尼瑪希望進入意識的努力，潛意識人格希望意識人格了解她的努力。如果成功，這就是神聖婚姻所象徵的，人格的結合和更加完整。而神聖婚姻就是心理鍊金術中的化合作用。假如美人魚和王子結合，新的形象將是另一個原型。

回到我的夢——

漁夫把池子里的魚放到美人魚的腳邊討好她，「看，這都是你的同類，留下來吧」。但他越是這樣，美人魚就越是討厭他、憎恨他。看似高高在上的網兜里，實際上卻是囚禁。美人魚強烈地想要獲得自由，她不想被這樣對待。

美人魚被漁夫困在斗室之中，很多時候，我們的無意識又何嘗不是被意識曲解、被自以為是地對待呢？

漁夫，阿尼姆斯的象徵、也象徵著意識、陽性原則。也就是說，當意識在無意識的大海里發現了一個很美好的東西，欣喜若狂，視若珍寶，那麼他應該怎麼對待她呢？

很多男性以自己的喜好去對待女性的，自己覺得好的事物總是強加於人，卻並不知道對方的需要。漁夫和美人魚，其實根本沒有在一個層面上交流。所以兩個人都是求而不得。

渴望自由、獲得尊重，這是作為一個人的基本需求。我們首先得活成一個人，然後才是男人和女人。

工作繼續進行下去。當美人魚終於離開了網兜，想爬出這個房間時，她的魚尾漸漸長出了雙腿的形狀，她可以站起來了。此時的她仍然對自由充滿了渴望，但對漁夫的感受發生了變化，她開始理解了漁夫：原來，他只是想對她好，卻用錯了方法。當美人魚的基本需求得到初步滿足以後，她的情緒和看問題的角度也會發生變化，少了一份偏激，少了一份執著，不再被情緒裹挾，更容易看清真相。

這一刻，我還體會到，曾幾何時，美人魚是在海邊用這美妙的聲音唱著動聽的歌謠的。現如今，喉嚨里發出的是咒罵、怨恨，真正的聲音卻無法表達。

人失去聲音，就失去了表達的權利和自由，也失去了自我和獨立人格。

安徒生童話里的美人魚是沒有靈魂的，為了王子為了靈魂，她犧牲身份，犧牲聲音，最後犧牲生命。

▲圖源網路

可能很多人覺得，女性沒有主導自己的話語權，都是過去的事，現在的社會男女平等，女性也有自己表達的權利。

以前我也這麼認為，但以我自己的成長體驗和所觀察到的來看，即使社會改變了，無意識中我們受傳統意識的影響還很大——女性的覺醒才剛剛開始，這條路還很漫長。

同樣地，美人魚的成長，必將也會帶動漁夫的成長。漁夫對待美人魚，正如意識對待無意識，同樣需要的是正心誠意。

漁夫所面臨的功課是：敢不敢放棄掌控還美人魚以自由？這麼做的確意味著風險，因為他並不知道之後美人魚會如何選擇；但放棄掌控，同時也意味著自身的解放。回到自己，漁夫也是獨立自由的人。兩個獨立自由、平等尊重的人，才有開啟彼此對話的可能。

這是美人魚的進化之旅，更是我個人的成長之旅，也是中國女性的覺醒之旅，是意識與無意識、男與女、陰與陽和諧統一的必經之旅。

文稿來源：趙東霞

編輯：劉紫曦

排版：李家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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