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山震川路龍哥傳

來自專欄在二十一世紀寫詩15 人贊了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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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諱海龍，號龍哥，隴西人也。嘗橫行坊間，霸道鄉里，入獄者數，受黥髡之苦，遂涅禽獸為衣，禿揭為冠。時有雲遊道人勸曰：「以鬼相附身者，或為鬼相反噬，公子宜去之。」不然。且呼朋喚友，夜夜笙歌，放浪於觥籌之際，縱情於姬妾之間，未操刀棒舊事。婁之人兩年得安。

其間有毒梟甄姓者，嘗見隙於公子。某日甄暗市於婁，公子舉之衙。捕頭沈隊，公子友也，亟譴差役往之。衙至梟擒，公子居功，領五百金，受錦帛一匹，題曰「見義勇為」。有詩讚曰：

賣友求榮不可恥，封功授獎腦進屎。

戊戌年，公子本命也，凶。庚申之夜，公子飲狐狗婦人，餚核既盡，杯盤狼藉，未盡興，駕寶馬以驅馳。時月白風清，路遇一電驢，驢主襲白衣，夜色無常，阻其右。公子怒，委狐狗婦人下馬責之。驢主等閑，論之以理，更怒，攜刀推門出。驢主視公子身高如鬥魚提莫馮氏，仗其魁梧，故而無畏。公子自覺無顏於狐狗婦人之間，舞其刀，咄咄如入無人之境，期驢主懼也。驢主身形矯健，迅而避之。公子追，腿短不及，更以半醉手顫，刀落於地。驢主眼疾，撿之自用，斬公子於馬下。狐狗婦人未察此變，人若木雞，未敢阻也，待醒悟，皆作猢猻散。

公子驚惶，遁林間。驢主懼鞍內尚有兇器，遂斬之劈之剁之砍之。公子橫卧，膽破腸流，刺青覆於肚，巨口細鱗，狀如松江之鱸。忽憶道人之言，悲呼：「粑粑您饒了我狗命吧」。草木皆慟，風亦愴然。然言之晚矣，俄爾，卒，時年三十有六。

小正太史公曰：出賣同夥得見義，持刀殺人被秒斃。公子裝逼不成反嗝兒屁，未嘗不使人嘆息痛恨於正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