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使命召喚4》到《德軍總部2》：遊戲里惱人的政治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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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80年代FC的遊戲上就有冷戰題材的軍事遊戲在蹭社會熱點。

我一直不喜歡很多遊戲里隱隱約約的政治信息。除了我的觀念在媒體中一般找不到共鳴之外，我受不了的，是這種看似尖銳的政治和批判背後的圓滑和機會主義。

對遊戲從黃暴次文化本身變為家庭化大片的那個時代，COD4當然是熱點。當年是後911時代，最流行的理論之一包括福山認為歷史會終結在一個國際民主的時代，所以國際民主的敵人是國家和「專制」。COD的敵人當然是俄國國家主義者和專制敵人，最終美國人解放了中東。

美國的鷹派遊戲和鴿派都能在遊戲里找到對胃的信息。作品「主張」和平，又用武力創造和平。看上去緊貼時政，實則在討好那個時代的所有人，從中撈取好評和銷量。

Bioshock是另一款類似的遊戲。它一方面批判資本主義，但又給自己了個台階下：Andrew Ryan是通過反資本自由的移民管制而演變成集權主義的。哪派都能玩，老少咸宜。

另一個問題是，這些看似很批判的人，實則欺軟怕硬，柿子撿軟的捏。基督教和右派永遠是被攻擊的對象，以撒之類遊戲，都要對基督教旁踢一腳。在遊戲里對政敵大殺特殺，左派可以精神勝利。而大眾媒體里從來沒有過形象正面的保守主義者，右派也虱子多了不癢。左右逢源，多舒服。

在北美，歧視是頭等大罪。本質上講，對不同的事物用不同的態度對待並不違背道德原則。但當下文化中歧視被視為道德最底層，所以對被指為歧視者大可以暴制暴。在這種背景下，《孤島驚魂5》就更加討巧了。

這些年，川普那些無聊的爭議和熱點，也變成遊戲的買點。看上去批評總統很特立獨行，實質上噴川普是最「安全」的玩法了。JR羅琳痞子阿姆之流，都突然義憤填膺了起來。《黑手黨3》里貌似川普的小BOSS，到《看門狗2》里往象徵川普的廣告牌上畫大便的任務——二流廠商對政治正確的望塵而拜可見一斑。

《德軍總部2》在上市前大對遊戲可能的政治影射打擦邊球廣告，用改寫川普的標語當廣告詞。主流觀點看來，川普是納粹，遊戲里說到美國被納粹佔領，似乎是當下的衍射。這讓遊戲突然變成熱點。而上市後，卻發現它除了敘事有點「反白」，沒什麼太明顯的政治信息，有虛假宣傳之嫌——當然因為政治正確和多元，主角群的戰隊軟跑得不行。

但通關後，我對這個遊戲還是失望的。id當年那些異端怪物，化學異形，納粹殭屍和宗教符號，在MachineGames手裡變得軟塌塌的，場景看似多元，實則和其他戰爭FPS無異。玩家還收集了一堆性格刻板種族多元的隊友，合家歡劇情放在《刺客信條》《黑道聖徒》里湊數無所謂，在《德軍總部》里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仔細想想，之前提到的幾個遊戲，哪個不名利雙收？之前提到的《使命召喚4》，《生化尖兵》，還帶著思想藝術的光環。他們的存在，也符合達爾文主義的原則。這種將格調提到略高於大眾的作品，最容易吃得像塊大膘肥的教士。但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不喜歡遊戲里隱隱約約的政治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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