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擊的學霸》連載19：木炎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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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略師第一部——進擊的學霸

上篇：新大陸的幻想

第十九章 木炎的恥辱

周末回到家，修遠好好的放鬆了一把，躲在房裡玩了一天半的手機遊戲，剩下半天飛速做完了主要的作業，留下一些不重要的作業準備待周日晚上去學校找人抄了。

這不僅是勞累過後的放鬆，更是一種回憶。略微努力就能取得優異的成績，這是初中三年時熟悉的節奏，這是修遠自我認可與評價的根基。在初中時，就是這樣玩玩學學、略作努力就一路過關斬將。那時他總是心情愉悅，心態放鬆，哪裡有高中的辛勞？只有當他再次回到那類似初中的狀態時，才會感到心安。那熟悉的生活學習節奏如同冬日溫暖的被窩一樣，消除人的孤獨與不安。

周日晚上，六校排名公布，蘭水二中高一的兩個實驗班共80人，有接近60人進入前100名。高分段更是幾乎壟斷，前10名有8人。占武515分排名第一，盧標498分排名第二。一班的另兩名學生分列三四位，舒文靜493分第三，徐天時491第四。李天許490分第五。這就是本次聯考的前五名了。

前五名既定，有好事者開始給各學神起封號了。這好事者當然是長隆實驗初中升上來的學生，因為將6-10名列為學霸，1-5名奉為學神，然後給學神起封號，這本是長隆實驗初中的文化傳統。不過這種八卦傳統很受歡迎，立刻就得到推廣。占武與盧標本是長隆實驗初中畢業的學生，封號自然保持不變，占武依然是排名第一的殺神，盧標繼續當他的命運之神。

不過盧標的封號也曾引發爭議，實驗二班有學生提議，盧標的封號應該改為策略之神，因為他五花八門的學習策略讓人應接不暇。但原長隆實驗初中的學生不希望自己熟悉的封號被擅自篡改，不遺餘力的向其他學生普及介紹盧標初中時候的風光歷史。富豪家庭出身，從小接觸各色頂級教育資源，在成績、素質、能力、眼界等領域裡對普通學生有著全方位、壓倒性的優勢，就連他縱橫捭闔、變化萬千的學習策略體系，據說也是花費高價找一神秘老師學來的。這樣的背景帶來的優秀成績，命運之神的封號無可爭議。最終雙方達成折中，讓盧標享有雙封號，從此之後，命運之神與策略之神，都可以代指盧標了。

但更大的爭議是對於排名3-5位的舒文靜、徐天時、李天許三人。學神封號體系雖然慣例為前五名皆有封號，但一方面，需要是穩定的前五名，對6-10名有壓倒性優勢的前五名，而既然要穩定，就不能從一次考試排名中得出來。占武盧標兩人的實力明顯高出他人一籌，可以看作是穩定的前兩名，但舒文靜、徐天時和李天許，是否對後面的人具有壓倒性優勢呢？

另外，封號不是隨便亂取的，根據長隆實驗初中的文化傳統，每個學神的封號必須與他本人的氣質高度相符才行。比如占武的封號殺神，盧標的封號命運之神，都與其個人特色高度一致，這是基於長隆實驗初中的大量學生對這來兩人的常年觀察和熟悉得來的。而對於舒文靜、徐天時、李天許三人，大家其實並不夠熟悉，真的能夠挖掘出他們的根本性特色嗎？

最終，只有舒文靜勉強得到她的封號——洛神。大概是因為她的語文作文寫了一篇議論性散文，文采飛揚，潑墨揮毫間排比、暗喻、對仗甚至頂針等手法層出不窮，而且立意中正沒有問題，作文竟然得到了56分的高分。在加上平時她的作文也是一貫如此的靈動風格，長相也頗為清秀，有古典美女仙袂乍飄的風采，故得到洛神的封號。

不過，舒文靜的實力終究與占武和盧標有本質差距，故而她的封號名字也較弱。洛神，美而無力，不如殺神、命運之神那樣氣勢磅礴，一看便是凌駕於他人之上的真正學神。

周一上課各科老師講試卷，按慣例要求改錯題。李雙關不僅檢查英語錯題本，也要隨機抽查其他各科。限定的時間乃是周二第二節晚自習前完成。如盧標、李天許等人根本就沒錯幾題，自然輕鬆；而那些錯漏百出的學渣們工作量可就大了。

「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慘淡的分數，敢於正視淋漓的錯題，這是怎樣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試卷又常常為庸人所設計，以瑣碎的知識點來坑害學生，僅使留下及格邊緣的分數和無盡的改錯題。在這低分與錯題中，又給人暫得偷生，維持著這似學非學的世界。我不知道這樣的高中生涯何時是一個盡頭！

然而我們還在這樣的高中活著！我也早覺得有改一點錯題的必要了。離10月份的聯考已有五天，李雙關的錯題本抽查快要來臨了罷，我正有改一點錯題的必要了。

在瞎蒙的四十餘道題目中，勻變速直線運動是我的死敵。死敵雲者，我向來這樣想，這樣說，現在卻覺得有些躊躇了，我應該對它奉獻我的慶幸與尊敬——我竟然蒙對了好幾道！它不是苟活到現在的我的死敵，而是令其他學渣神傷的死敵……

……我18日早晨，才知道周三有聯考的事情，下周一便得到噩耗，說分數出來了，做錯的有數百題，英語完形填空即在扣分重災區之列。但我對於這些分數，竟至於頗為懷疑。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出題老師的，然而我還不料，也不信竟會兇殘到這種地步。況且說好了考察範圍是前三單元的，更何至於無端出現如此多的生詞呢？

然而即日便證明是事實了，作證的便是20道題錯了12道的試卷。還有一篇小閱讀，是課外的，而且又證明這不但是考察，簡直是虐待，因為5道題居然錯了4道，連亂蒙的正確率都不如！

但李雙關就有令，說這次英語考試很簡單！

但接著就有學霸傳出流言，說各科難度都偏低！

慘象，已使我目不忍視；流言，尤使我耳不忍聞。我還有什麼話可說呢？我懂得學渣之所以默無聲息的緣由了。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改錯，就在沉默中滅亡！」

毫無疑問，這樣精彩的文章，乃是實驗二班的文學巨匠兼著名學渣付詞同學的作品了。每次考試過後，不僅是盧標、李天許等學霸學神吸引了無數關注，付詞也總會在考試後適時的發布他的新作給同學們欣賞。一時間洛陽紙貴，內傳同桌，外達一班，學弱學渣多匯於此，厭學之情，得無異乎？

「要改錯的題目好多啊。」木炎嘆道。課間的這一小會兒，他也和其他人一樣抓緊時間埋頭改錯。「真羨慕盧標啊，沒什麼錯的，也不用像我們一樣花這麼多時間做錯題本。」木炎伸長脖子看看同桌劉語明，跟他一樣有很多錯題要改。又回頭看看羅刻，「羅刻你也沒錯多少題，不用寫太多錯題本，沒那麼麻煩了。」

「麻煩？」羅刻抬起頭面無表情的反問道，「你覺得改錯題本很麻煩？」

「啊？不麻煩嗎？我錯的太多了，改起來就是麻煩啊。」

「呵呵，你也有資格嫌麻煩？」羅刻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

木炎一愣，不知道羅刻這話從哪兒來，更不知如何回應。

「改錯題原本就是學習的重要組成部分，修正錯誤原本就是學習進步的必經之路。你有什麼資格嫌它麻煩？嫌它麻煩，意味著你認為自己可以不用那麼勤奮的學，可是你有這個資格嗎？

有些人可以，富二代，官二代，甚至拆二代，那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不需要擔心生計，也不用操心未來的發展，父母把一切都給他打理好了，只等未來繼承家業，這種人，自然可以選擇不認真學習，不付出努力。但是你木炎有這個資格嗎？

你自己的家庭背景，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你如果不付出超越常人的努力，未來的命運會有多麼悲慘，自己心裡沒點數嗎？你經常感嘆我學習多麼勤奮努力，有什麼好感嘆的？你我都是底層家庭出身的人，我懂的道理你不懂，我能做到的事情你不能做到，這不是我很牛，而是你太弱；這不是我的驕傲，而是你的恥辱！」

羅刻聲音不大，卻是擲地有聲，木炎只覺得背後全是冷汗，臉上羞得通紅，竟不自覺低下頭，無言以對。是啊，我們這些貧家子弟，除了好好讀書以外，還有什麼出路呢？我憑什麼不努力？我哪裡有資格去嫌棄改錯題麻煩呢？是因為這次從倒數第二進步到30名之內，有懈怠和驕傲了嗎？

生而貧窮，卻不懂得要努力到極限才能拼搏出一條活路的道理，這是多麼的幼稚？貧窮不是恥辱，不懂這樣的道理，才是自己的恥辱。

除去盧標以外，羅刻大概是木炎在班級里最崇拜的人了。如今被羅刻訓斥了一番，木炎不僅不厭惡他，反而更多生出了幾分敬佩，只不過也同時多了分畏懼。即便羅刻的衣著打扮與自己一樣的簡樸乃至寒酸，木炎卻感覺在那平庸的衣著之下散發出威嚴的光輝。

「你、你說的對，我應該向你學習……我太幼稚了，連自己是什麼人，該做什麼事情都沒有搞清楚。」木炎低頭，彷彿做了什麼對不起羅刻的事情向他認錯一般。

羅刻不理會他，繼續埋頭做自己的事情了。

盧標的座位就在第三組第三排，距離位於第二組前兩排的羅刻和木炎兩人很近，剛才兩人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從入班之時開始，羅刻就莫名奇妙的說話很沖，尤其對他報有敵意，幾次向他挑釁，在這種情況下，盧標很難對羅刻有好的感觀。說起來，盧標從一開始就打算引領班級氛圍，推動合作型同學關係的事情，很大程度上就是被羅刻對他的挑釁造成了當頭一棒，然後一直推動不順利的。

然而羅刻這一番話，卻在盧標心中造成了巨大的衝擊。好一個羅刻啊，那種超越同齡人的成熟心理，是如何磨礪出來的？一名未經世事的高中生，卻對那些深刻的道理看得如此之透，你到底經歷了些什麼呢？盧標出身於富豪家庭，與羅刻那生而貧窮、一路用盡生命每一絲力氣進行的極限勤奮才能拼殺出希望的人生相比，經歷上的巨大差異讓他無法真正理解羅刻這個人。但羅刻有極高的自知之明，對平庸的命運計算得清清楚楚，能夠不屈從於命運、凝神一處，以極限的努力去應對命運的拘束，這份執著于堅持，難免讓人動容！

羅刻，你的身上，到底藏了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