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季南略：卷十六? 附記煌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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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我的回答提到這篇短文，但是網上搜不到這篇文章，所以手輸一份，供大家引用。為了忠於書本用繁體，自行斷句。）

《明季南略：卷十六》

《附記煌言事》

張煌言，浙之鄞縣人，崇禎壬午孝廉也。有眾數十萬居于海，自為一軍。

先是，糧餉皆與沿海沙民貿易取給。至康熙元年，將海邊居民盡行遷徙內地，填塞各港，糧遂窘乏，麾下多降者。康熙三年八月，公以勢孤力盡，與心腹十餘人將至普陀落迦山祝髪為僧，內有一人不願薙髪，欲降清，遂私見浙江趙部院。

趙曰：「汝欲為官，必先建功為進身地，今有何憑？」其人曰，某月日煌言必至普陀，可率師擒之。

趙引兵數萬猝往圍之，格鬥殺百餘人，公麾下亦傷數人，力竭被擒。

公面白，三支鬚長，身貌甚清勁，方巾見趙。

趙曰：「久濶！」蓋曾入海與公會者。略敘寒暄，發於浙撫。

撫卽同公復見趙，坐於堂上，趙左撫右，公居中，呼趙撫為二位老先生，趙呼公張老爺。只閑論海中事，降公意絕不談。

久之，趙與撫始曰：「公若肯降，富貴功名可致。」公正色曰：「此等事講他怎的，在小弟惟求速死而已。」

趙知公意不回，遂討公館居之，乃疏聞。

廷議一月，有謂宜解京斬之者，有謂宜拘留本處者，又有謂優待以招後來者，久不決。

部覆云：「解北恐途中不測，拘留懼禍根不除，不如殺之。」

九月旨下。

臨刑時麾下數人俱縛，獨公挺立俟死，乃曰：「陣上交鋒被獲，死亦甘心。今以如此而死，於心不服。」

作絕命詩四章，衆競傳之。

方殺時刀折為兩，復易一刀殺之，咸大異焉。

殺後有降臣做戲慶賀，公卽附於末，言海中事，眾驚拜，末乃甦。

既而趙與撫亦演戲飲酒，末方出，公附之如前，趙大驚曰：「此張公也！」俱羅拜之，末仆而醒。

落迦山在浙之定海，佛書云：「海岸孤絕處也，觀音大士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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