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大秦帝國，何為掃六合
來自專欄百話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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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劉師禹
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憑藉著關中的雄險，商君之法的施行，以及幾代秦王的實力積累。秦始皇嬴政麾下的將領們率虎狼之師，被堅甲良弩，驅浩浩之戰車，橫掃古中國的大地，宣告了長期的諸侯割據時代的終結。統一文字、統一度量衡、推行郡縣制，這些都為漢族的初步形成奠定了不可磨滅的積極貢獻，秦始皇也被尊為「千古第一帝王」，其成就也應是實至名歸。有秦以後，大一統觀念已經深入人心，可以做這樣的假設：如若沒有秦軍的統一戰爭，古中國的民族意識必會繼續推遲。
大疆域的統一造成了經濟的發展和人員的流動，統一的文字和語言又為這種發展和流動提供了基礎。當「書同文，車同軌」推行幾十年後，沛縣劉季邂逅韓地張良時，雖然各自都操著現在都很難聽得懂的方言，但阿季脫口而出一句「咦，張老鄉，弄啥嘞！」的時候。試想，身為貴族的張老鄉也應該是會聽懂一些的吧！
現今，一提到秦朝，大多的反應可能為「暴秦」。這種觀念已經深入人心，近千年的儒家思想已經深深植入人們的心裡，萬要「仁」，那與之相對的「暴」自然要被士人所唾棄。更何況，嬴政同志還是儒生眼裡的「超級大反派」，君不見咸陽城外多少孔二先生的優秀徒孫慘遭殺害。所以，秦朝的「暴」是歷史的必然。只有「暴秦」才有推翻它的充分理由，才能出師有名而無往不利。也就是那句老掉牙的話「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 「存在即是合理的」，作為中國第一個大一統帝國，秦既然能夠掃平六國自然有它的得勝之法、優越之處。討論秦國制勝原因的文章也是浩如煙海，如郡縣制、商鞅之法等等。但作為一個歷史人，有一種因素是不能忽略的，即是歷史中的個體。歷史並不是貴族的歷史，更不是那些各種大帝們的走馬燈似的粉墨登場，歷史是一個個普通的草民們為自己生存而譜寫的，歷史裡面沒有草民的夢想，因為草民的夢是那麼微不足道，但特定的一群草民的夢交織在一起，確實無法動搖的力量。自從開啟了農業革命，人們脫離的採集獵人的生活後，每個人的內心都產生了足夠的私慾，進而推進國家的產生。但最根本的核心是並沒有改變的，古代國家也好，現代民主國家也罷，都是在用立法維護著每個人的私有財富。每一項法律無非是圈定現有階級，並極力維護既得利益者，釋放底層階級的不滿，提供有限的底層階級上升通道，維持現有社會的穩定。所以，一個國家需要迸發出強大的實力不能單純依靠所謂的貴族階級，而需要積極地調動廣大底層草民的強大「查克拉」，那樣發展只是順水推舟了。
回顧春秋戰國時期，是徹頭徹尾的貴族「黃金時代」。上層的階級基本被貴族勢力牢牢控制，做官要講出身，要講門第，凡事總總皆要藉助龐大的家族勢力。如果您沒有勢力，對不起，請您靠邊站。如果真有可以穿越到古代，那我只能奉勸你，找個好點的人家投胎吧，縱使你掌握21世紀的黑科技，腦袋裡面存留大量先進軍事思想，倘若你的阿爹是可憐的劉太公（劉邦他爹），可以直接宣告這是一次徹頭徹尾的失敗。所以，從古到今，時代變了，科技進步了，但時代的主旋律依舊是「拼爹」。此處省略一千字，只留下兩三點淚痕作為憑弔吧。畢竟是中原國家，跟著周王打過天下的就是不一樣，貴族勢力在中原各國實力超群，三下五除二運動就被鎮壓了。草民們一看鬥爭不過，算了，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吧，別想著積極進步了。如此，草民個體們沒有一個釋放自己能量的地方，種八輩子田該是農民還是農民，保證溫飽就可以了，還去做什麼黃粱美夢。
既得利益勢力的頑固造成了改革成本的增大，這樣的改革必定動搖統治的穩定性，國君們再怎麼昏庸這個道理他們還是能夠懂得的。既然成本太高怎麼辦？那只有保持原狀才是最好的選擇。所以，在當時各國的變法成功率真心不是太高，有成功的變法效果也是大打折扣。這時，在中原各國眼裡的蠻夷，一個養馬的後代建立的國家（傳說周孝王因秦的祖先善養馬，因此封在秦）中正發生著巨大的變革，這種變革在以後影響了整個中國的社會走向。
正因為秦國先祖身份卑微，秦國又地處偏遠，文化、科技什麼的也不是特別發達，所以備受正牌諸侯國鄙視。正所謂「窮則思變」，秦國秦孝公繼位以後，任用衛鞅進行政治改革，推行廢井田、重農桑、獎軍功、建立郡縣制等發展策略，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商鞅法」。「商鞅變法」中「獎軍功」一策，是開放底層上升通道的切實有效的方法。在戰國還未出現科舉制度，此政策一出，提供了強大的激勵機制，不妨先看一下新法規定：士兵在戰場上殺一敵，可以免除其全家的徭役和賦稅；斬首敵軍官一名，授爵一級，賜田一頃，宅九畝，農奴一個，獲得五級爵位，可以擔任軍官。這樣，在秦國貧民上升的途徑被打開，原有的貴族階級制度被削弱，底層階級可以憑藉軍功加官進爵，走上人生的巔峰。這些不正是「窮屌絲」們夢寐以求的嗎。在這種強大的軍功激勵下，在秦國軍人的眼中戰場變成了冒險者的樂園，只要你有理想，軍功就在你對面敵軍的脖子上。自變法以後，秦軍就徹底蛻變成六國眼中的虎狼之師，無數秦國百姓提著手裡的青銅劍，面對著人山人海的敵軍，就像望著滿是財富的金山，義無反顧地沖入敵陣，奮力砍殺，為自己的理想揮灑熱血，砍下敵軍頭顱掛在腰間，盔甲太重，不利於追擊，索性就丟掉算了。試想，六國的軍隊遇見一群腰間掛滿頭顱，披頭散髮，全身浸滿獻血的魔鬼，有誰會不動搖。軍心大亂，敗仗無可避免。 就是通過這樣的軍隊，秦始皇嬴政憑藉著歷代秦王的實力積累和虎狼之師最終統一六國。當一個社會的失去了上升的通道，階級被嚴格限制時，是不存在發展的動力的。適當削弱既得利益集團，為其他階級提供上升的空間是現在各國解決國內矛盾仍在使用的方法。還是那句話，分析歷史就是分析人的故事，歷史由無數平凡的個體的喜怒哀樂交織而成，看懂歷史就是了解我們自己，預測未來的走向。原文鏈接：https://h5.if.qidian.com/Atom.axd/Web/Column/Share?columnId=5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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