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神話動物解析工作手冊·海塞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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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納蘭饅頭
鮫人篇·愛情
動物界 脊椎動物門 獸魚綱 有尾目
塞壬科 塞壬屬 海塞壬種
——「海塞壬美麗,優雅,是我們都非常想看到的。可是當我們找到最後一隻海塞壬的時候,她已經化為了白骨。當時我也沒想到,通過這件事,我是真正明白了『愛情』這個詞。」
01
「最後,小美人魚化為了泡沫,消失在海面上。」
我把書合起來,看著托腮發獃的阿蘅,嘆息道:「我還從來沒見過美人魚呢,哎,你們東方有沒有美人魚啊。」
阿蘅說:「上半身人下半身魚尾,在我們這裡不叫美人魚,叫鮫人。」
我腦子裡閃過之前書上的插圖,那是人身魚尾容貌美麗的生物,不知道為什麼,尤其是那種熠熠生輝的長尾讓我非常嚮往。
「鮫人通常都是很美的。」阿蘅彷彿看穿我的心一般說道。
「美又怎麼樣,還不都是童話裡面寫的,美人魚這個品種,我就從來沒有見過,連骨架都沒有的!」我說道,「從來沒有人發現過美人魚,有一篇報紙採訪了作者,連他都說是幻想出來的。」
阿蘅說:「那是因為鮫人的數量的確太少,而且現在越來越少了。即使是我,也沒有碰到幾隻。」
我半是賭氣半是好奇地抬杠道:「那你倒是介紹一下你說的鮫人,反正我是不信真的有這個東西。」
她一點也不在意我的態度一般,慢悠悠說道:「鮫人嘛,除了下半身是魚尾以外,手肘上也生有鰭,以便在水中游泳。至於泣淚成珠這個傳聞么,傳聞而已。」
「哼。」
「不過很快我就可以帶你看見了。」她說道,伸手把玩幾根蓍草,「剛剛推算了一下,有一隻鮫人就在京城,京城西郊。」
「真的假的?親眼看到?」我依舊懷疑地搖搖頭,「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阿蘅嘆了口氣:「我記得,你在上一更結尾就問過我。」
「上一……?」
「不是,我是說你在前不久問過我,我說過,我是推算出來的,就像你們的占卜一樣。」
我吸了一下鼻子:「我們的占卜,你玩過?」
「沒有。」阿蘅很乾脆地回答我,似乎發現和我繼續扯下去沒什麼意義,所以乾脆直接甩我一個問題,「那你去不去?」
我梗了一下,學他們中國人說了句:「有便宜不佔窮酸樣,有白食不吃餓夠嗆,去就去。」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她臉上有一股隱隱的得意。
但是想到我能見到童話裡面的美人魚,隱約間又有點躍躍欲試。只是我沒有想到,這一次去北京西郊並沒有見到傳說中的美人魚,因為順著地方走到之後,在我們眼前的只有一座巨大的——墳墓。
02
「你們哪裡來的,快走快走。」陵墓的守墓人是個身材瘦削,留著辮子的老人,雖然看上去瘦弱,但是他整個人卻帶著一股子倨傲,「你們這些人快走!」
我看著眼前砌成圓形的,像一座小房子似的墓冢,有些震驚:「你們中國人的墳墓都這麼大的嗎?」
「若說大也有更大的,大到整個墓穴就是一座城,裡面還藏著數不盡的寶藏古董。」道姑說道,「若說小,那就是草席一卷,扔到亂葬崗去了事。」
這人,總是在我說輕鬆話題時候突然一句話把氣氛帶的沉重,我翻了個白眼,懶得和她計較。阿蘅也沒管我,而是走上台階,低聲問道:「那麼請問方便透露這是誰家的墓冢嗎?」
那老人鼻子都快高到天上:「這是瓜爾佳氏大姑爺的墓,你們是沒資格進去的。」
哦豁,我吹了一下口哨,瓜爾佳氏大姑爺,聽起來是個男人啊。如果墓中真的有美人魚的屍骨的話,那可就有意思了。
看到我這麼不尊敬的舉動,那老頭狠狠瞪了我一眼,然而終究沒說些什麼,只是一味驅趕著阿蘅。阿蘅伸出右手擋住他:「老伯,那麼請問一下這位大姑爺是何故去世的?」
「你要知道這麼多幹什麼?」那老頭惱了,「你看你一個小姑娘,年紀輕輕長成這樣,誰知道是不是什麼掃把星下凡,快走快走,別衝撞了我們主子的晦氣。」
許是他的力氣大了些,又或者阿蘅沒有站穩,總之這一推阿蘅直接後退一步跌倒在地上,一聲脆響之後,一條木頭腿從她的道袍里摔了出來。
我大吃一驚,趕緊上去扶著阿蘅,還不等我說話,一個清冷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富老伯,你在做什麼?」
我們扭頭看去,卻見一個身穿洋裝的女子站在我們身後。那女子身材高挑,白色洋裝一看就價格不菲,她頭上戴著一個白色的紗帽,純白色的網紗垂下來遮住半邊臉,露出抹了胭脂的一抹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行為極其端莊又生得秀麗的原因,只要她站在那裡就彷彿所有的煙塵都不會沾身一般。
「格格。」那老翁有些理虧似的收了手,
這女子走到我們面前來,眼睛緩緩從我們倆身上潤過,帶這些疑惑地問道:「二位認識先夫?」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倒是阿蘅接了一句:「不認識,不過很久以前我曾經借出了一樣東西,如今是回來取的。」
那女孩看了我們一眼,我感覺到她微微嘆了口氣,十分瞭然地說道:「我明白了,不過今日是我祭奠先夫的日子,可否等到祭祀之後,與我回府再聽二位細細道來。」
她去陵墓中祭奠的時候,我拉拉阿蘅的衣袖:「這就是我夢想中的中國的大家閨秀啊!」
「而且很聰明呢。」阿蘅附和,「她怕是已經看出我是異人,就算驚慌也不形於色,不過,是個可憐人罷。」
我問道:「什麼可憐人?為什麼是可憐人?」
阿蘅看著黑洞洞的墓室,說道:「這裡面埋著一個鮫人,是和墓主人合葬的,而墓主人又是這個大小姐的丈夫。話本子這樣的故事很多,一個男子,與異人相戀,不顧妻子與異人殉情……嗯,聽起來是很美的故事吧,可是那個可憐的妻子,連名字都不配有了。」
「聽起來好像確實……」我回頭去看著那個被稱作「格格」的女子的窈窕的身影,「那她也很可憐嗎?」
阿蘅說:「我不知道,畢竟那隻不過是三流文人的情趣罷了。饅頭不喜歡這樣的。」
「啥玩意?」
「沒什麼。」
03
「我在家在太久了,外面的事情都不太知道。」丫鬟給我們奉上了三杯中國綠茶,她們都靜靜的,看起來非常謙恭。那個女子回家之後居然說了一句話之後就進屋換衣服去了,半天都沒出來。
「大戶人家就是講究啊,家裡這麼多僕人,房子還這麼大,出門和在家居然穿不一樣的衣服。」我像個鄉巴佬一樣酸道。
阿蘅喝了一口茶,小聲說:「這可是真正的八旗貴族——瓜爾佳氏,她是瓜爾佳氏的格格,瓜爾佳九曜,雖然她們家這一系已經式微,但是即使只是這樣,就已經是絕大多數人無法想像的生活了。」
我問道:「就是中國的皇族嗎?」
「皇族……也說不上吧,貴族差不多,如果家裡有人進了宮裡成了妃子,就和皇家有些關係了。」阿蘅說,「不過這一代倒是沒有和皇家沾邊的了,不過,之前葯堂興起的時候他們家趕了個時樣,在北京開了家明濟堂,有宮裡扶持呢。」
正說著,有個丫鬟一掀帘子,瓜爾佳九曜從裡面走了出來。這一次的她換了一身傳統的中國服飾,淡青色的綢緞衣服,上面的刺繡非常漂亮,盤起來的頭髮上面還插了翠藍色的簪子,之前有人說,這個叫做點翠,是傳統的中國手藝。
「不知道長失落了何物在先夫那裡,先夫墓穴不好擅自打開,可否用家中其他物品替代?」她問道,聲音柔柔弱弱的,像百靈鳥一樣。
阿蘅沒回答她,而是車過了其他的話題:「很久以前我曾經遊歷,在一個閉塞的小漁村遇見了一個叫做阮庭君的俊俏後生。」
「是,那就是先夫。」九曜說道,「原來道長以前就認識先夫。」
「那後生可不容易,」阿蘅說道,「生活在一個被被死亡籠罩看不到曙光的小漁村裡,能夠成功逃出來就已經是難得,居然還娶了瓜爾佳氏的格格,成為了天之驕子。」
九曜不可察覺地嘆了一口氣:「那又如何,終歸還是早早地去了……」
「那阮庭君的故事可有點傳奇。」阿蘅說道,「想聽聽嗎?」
我注意到,九曜的表情有些猶豫,眉宇間居然是有一分隱憂。我暗暗嘆了口氣,對於自己丈夫和其他的女子之間的事,她應該不是全然不知情。
「要不……就別說了吧……」她猶豫了半天之後,才說了一句。
我插嘴:「對啊,別說這些了吧。她丈夫到底欠你什麼了,你直接說就好了啊。」
阿蘅說:「可是他欠我什麼,還是要把這前因後果都說了才知道的。」
我瞄了一眼九曜,她雖然故作平靜,可是看出來的眼神有點木,她應該是十分緊張的。
阿蘅直接說了下去:「十幾年前,我曾經到了海邊的一個小漁村,那個小村子裡的人把海皇奉為神,喜歡對著海參拜。當時族長家裡的小孩,是個十分漂亮的孩子。他們家裡有一口水井,據說是海眼,直接連通大海的。」
「井?」不等九曜做出反應,我先問道,畢竟以我對阿蘅的了解,她不是說話這麼拖拉的人。
「是啊,一口井,我們說的重點,就是這口井。」阿蘅說道。
04
「阮仔總是跑到井邊去,是不是不太對啊。」家中的幫傭常常這麼說。
但是阮庭君不在意旁人的說法,只是日日送了飯菜去井邊,扣三下井壁,然後青玄就浮了出來。
他還記得青玄第一次出來的模樣,那是一個月光很亮的晚上,祭祀剛剛結束,大家都還在外面,他一個人偷偷溜了回來。然而剛一到家,想要去井邊打水洗把臉,卻發現井裡映出來的不是自己的臉,而是一個陌生女性的臉。
「哇!」他嚇了一跳從井邊跳開,沒想到那個女子的臉上閉著的眼睫毛翕動了一下,睜開了:「哪裡來的小賊?」
阮庭君聽了之後氣不打一處來:「你好意思說我是小賊?是你這個不人不鬼的東西先出現在我家井裡的!我家你知道吧,我家可是有村子裡最大的房子!雖然東邊蓋起來了個小公館比我家大,但是那又如何!」
「呵,什麼人不人鬼不鬼,我可是鮫人。」女孩一臉傲氣,「你們平時參拜的不就是我們么,怎麼,現在轉臉不認了?你應該跪下來,好好給我磕幾個頭。」
「算了吧你。」阮庭君翻了個白眼,不聲不響地去廚房打了一盆開水,「你是誰,怎麼來的,快說不然我把這盆開水澆下去!」
鮫人氣得發抖:「你你你,你這狗賊!你居然這樣對我!」看了一眼那冒著白氣的開水,終究還是軟了下來,「我是鮫人,叫青玄,你家的這口井原是連著海的,我一時覺得好玩就過來了,然後就睡著了,誰知道還沒醒你就來了。」
「這還差不多。」阮庭君放下手中的水盆,「在下阮庭君。」
青玄也翻了個白眼:「誰不知道你啊,族長家的傻兒子,十足的混球,不怕天不怕地的。」
阮庭君聽到這誇獎,得意地笑了,趴在井邊上:「喂,你能否出來一下,都說鮫人女子人身魚尾,具殊色,你讓我看看唄。」
「鮫人不能到地面上來!」青玄皺眉。
阮庭君想了想,乾脆端起剛才那個盆:「我給你找個盆,你到這個裡面來讓我看看?」
「想法可以,但是我為什麼這麼麻煩只為給你看看?」青玄瞪大眼睛,「我才不給。」
「切,小氣。」阮庭君別過臉。
青玄在水下偷偷笑了:「不過呢……」本想逗逗他,然而看著阮庭君一臉不為所動的樣子,只好放棄了,繼續說了下去,「我可以浮在半空中啊,一點點時間是可以的,就當賞你的了。」
還沒等阮庭君回過神,溫柔的銀白色光芒就慢慢浮了起來,他先看到了一頭青碧色的耀眼的長髮,然後是披著一層極其美麗的藍紗的身體——他從未見過那麼美的紗衣,也從沒見過那麼美的身體,她的手臂上有小小的透明的鰭,身上因為有一層極細的鱗片而看起來有些發光。她的腿是一條瑰麗的長尾,細長,尾鰭異常柔軟,如同一朵海中花一般,一時間阮庭君居然看得有些痴了。
青玄回到井裡,露出一張臉來,其實這張臉也是很美的,但是和她的美麗的身體比起來,這臉就有些遜色了,然後她笑道:「看呆了?」
「是啊……」阮庭君還有些恍惚,「真是好看啊……」
「然後啊,兩個人就成了好朋友,都是十來歲的年紀,兩小無猜也說得。」阿蘅講到這裡,用茶盞蓋子撥了撥茶沫,說道。
九曜低著頭:「我只知道他們自小相識,卻不知原來第一次見面是這樣的……」她沉吟許久,才說,「你可不可以不要繼續說了,我有點受不住。」
我見縫插針地插嘴:「對啊,你一直將一個男孩的前女友,這樣很不好誒。」
特別還是他和前女友合葬在一起的情況下。
「好吧,那我稍微略過一些內容,總之阮庭君和青玄青梅竹馬,關係極好,這樣持續了好幾年吧,變故就來了。」阿蘅說,「小漁村裡蔓延出來一股子怪病,所有人的身上都長出鱗片一樣的東西,如同受了詛咒,村裡的人認為是海中的海妖作祟,所以乾脆出海,去把鮫人們殺了個乾淨。」
她閉上眼睛,回想起來那日海里蔓延出來一株一株血紅色的花,鮫人本就體弱,千百年來被不剩多少,如今的那個遠在小漁村的鮫人部落,估計已經是最後一個部落了。
而阮庭君,因為家中井裡曾經出入過鮫人的原因,也在被瘋狂的村民屠了滿門,這兩家,唯獨只剩下他倆活著。
許是因為他們的遭遇讓她想起來一些舊事,所以她助他們逃出了那個村子。可是所有人都沒發現,他們兩小無猜的友誼早就在這血與淚的逃亡中變色了。
「我有一事要問你。」他們一路只能走水路,一日半夜,阮庭君看著正在水中梳理長發的青玄,說道,「村子裡的怪病到底是不是你們的詛咒?」
青玄渾身一震,扭過了頭,看著他:「你覺得,是我們鮫人的詛咒讓村子出現了怪病?」
阮庭君也看著她,她的眼神太過於脆弱,似乎只有一線尚在掙扎,他又問了一遍:「村子裡的怪病,難道不是你們帶過來的嗎?村子裡的人身上都長滿了鱗片,不是和你們身上一樣?」
「原來我在你心裡就只有這麼一點信任,我替你把沒說完的話說完,你是不是覺得,因為我從你們家的水井裡鑽了出來所以害得村子出現怪病?」青玄搖搖頭,眼淚飛濺出來,在月光下如同珍珠,「我還沒怪你們屠我鮫人族滿門,你居然先怪起我了,好笑,真是好笑啊!」
不等阮庭君說話,她就先游遠了一些:「本來我們就是逃亡出來的,共行了一程,也夠了,就在此分開吧。」說著就沉下去,很快就游遠了,風中似乎傳來她的聲音,帶著些微的啜泣聲:「我喜歡的人,不要他相貌俊朗,身形偉岸,只要他全心全意信任我,我亦能全心全意信任他,足矣。」
她的身影游向遠處,只剩下形單影隻的阮庭君,他回過頭,看到的最後是那個逐漸消失的小漁村,還有盪頭那個已經趨近於完工的漂亮小洋館。
這時,他感覺到身體哪裡在隱隱作痛。
「所以你初見阮庭君,是個什麼場景?」阿蘅一邊飲茶一邊問道。
九曜沉思了一下,其實我覺得她並非沉思,因為這些記憶已經刻在她腦子裡了,如今的故作沉吟,其實是作為閨秀的一份體面吧:「我記得,是在北京的衚衕里,當時他在我們的明濟堂,照顧病人,他很細心……」
阿蘅盯著她:「後來,他就入贅了瓜爾佳氏,一舉成為了新姑爺,也算是另一種飛上枝頭了對不對?」
我在心裡偷偷說著,這個男人明顯就是看著人家出身富貴所以誠心勾引嘛。
話正說著,窗外傳來一陣拍門聲。
05
「格格,求求你救救我們,把我女兒還給我!」九曜只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就被推了個措手不及,從外面衝進來一個形容枯槁的中年女人,她攀著九曜的胳膊,「大小姐,求求你把女兒還給我吧!」
九曜一頭霧水:「什麼?什麼女兒?」
那個女人顯然很張皇,她努力平靜下自己的情緒,說道:「就……就是我家的女兒得了病,然後在明濟堂買葯醫、醫治……一開始是少姑爺在管理明濟堂,後來變成二老爺了……」
「是,那是先夫故去之後,二叔過來把持了家中的生意。」九曜低聲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不太清楚,要不我幫你問問二叔?」
「不!不要!」那女子叫道,「不要去,我女兒……我女兒就是被他們帶走的!」
九曜嚇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了過來,似乎是求救:「這個……」
她話音未落,房門又被人推開,帶來一個聲音:「我說妹妹,這怎麼什麼人都往屋裡帶啊。」
說著一個錦衣人影走了進來,這人一進來我的眼睛就被吸引了,這個人穿了一身金閃閃的翠色衣服,珠翠滿頭,特別是一隻金鳳珠釵一看就價值不菲。脖子上戴了一串珍珠項鏈,每一顆珍珠都潔白圓潤,再加上手腕上的點金臂環和扳指,一看就是極其富貴。但是整體看上去不太注意搭配,堆砌得有些凌亂。
我湊過去對阿蘅說:「你看她這個樣子,這一身下來值不少錢吧。」我腦子裡想了一下該怎麼形容,然後又說:「像不像那種擺在家裡的背上都是財寶的蛤蟆?」
阿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女人聽到笑聲之後,飛過來一個眼刀,然而看到我的時候又好似氣癟了下去,陰陽怪氣地說了句:「妹妹,你最近這交的都是些什麼朋友,你怎麼凈和這些不三不四的人廝混?」
「嫂子,那兩個是庭君的舊時朋友,這位大娘是來告訴我她的女兒在咱們葯堂失蹤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九曜說道。
那個九曜的嫂子白了一眼大娘:「空口白牙誣陷我們葯堂呢?誰把你女兒弄走了?」想了想,翻了個白眼,「哦,你是賴著我們這裡了吧,買不起葯所以哭哭啼啼到我這裡求賠償呢。」
那個大娘一聽就急了眼:「你在說什麼?你們那邊偷人已經成了慣性了!你們,你們把人抓走,你們殺人,你們……你們這群混蛋!」
「哎呀!」那個嫂子也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皺著眉頭喊到,「來人,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趕緊把這人給弄走!」
她的聲音尖利,很快就進來幾個護院,把那個瘋鬧的大娘拖了出去。我目瞪口呆,而那個大娘在被拖出去之前還在大喊著:「你們這幫人,你們要遭天譴的!」
「二嫂,她是失去了女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呢?」九曜看不過眼,問了一句。
她嫂子瞟了她一眼:「妹妹,妹夫去世也有一兩年了,你呆在家裡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怪你,大不了我們這邊養著你啊。可是你也要體諒一下你二堂兄,他天天在葯堂忙裡忙外的。」想了想又說,「誰家葯堂裡面沒幾個窮人啊,不過是吃不起葯的東西而已,妹子,嫂子奉勸你一句,你不要去可憐有些窮人,他們自己不努力想靠賣慘來博取同情,這是他們的問題,和你沒關係啊。世上的窮病是治不好的,開多少家葯堂都治不好,明白嗎?」
她說完就搖搖晃晃走出了九曜的房間,一出門我就打了個噴嚏:「哎呀我去,這個香水味。」
「她不用香水,只用熏香,而且喜歡龍涎香。」九曜說道,「每次光是她用的熏香,就會花掉好多銀子。」
阿蘅捶了一下口哨:「嚇得我都不敢說話,你嫂子這麼厲害的嘛?」她說完話我白了她一眼,這貨真是隨口胡話啊,剛才那女人能嚇到她我把腦袋割下來送給她。
九曜低下頭:「二堂兄是二叔的次子,我阿瑪只有我一個女兒,但是二叔有兩個兒子,本來葯堂是他們兄弟和我丈夫一同管理。但是我丈夫因故去世,大堂兄也因為身體虛弱卧床不起,所以葯堂現在全權由二堂兄負責。我二嫂……娘家姓隋,原本是八大胡同出來的,懷孕了之後被接到家裡,把原本的二嫂子趕走了。」
我倒抽一口氣:「這是出軌啊。」
阿蘅撇撇嘴,說道:「也罷,那現在說說我們的事情吧,當年我與你丈夫的,是我的半心。」
「半心?!」
不僅是九曜,就連我也愣住了。
——TBC——
明天更新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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