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將至》,一條游向暴雪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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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愛看電影的人,對於電影的貪婪讓我享受映前廣告的等待時間。縱然閱片無數,可我還是喜歡國產電影語言中的那股子親切感,那種游入熒幕的順滑感。
想必你已收到諸多微信大號關於《暴雪將至》的推送,內容多關涉演技超神的老段,東京影帝無人識的惋惜。聊電影,我覺得還是要從故事本身切入。畢竟故事是一個電影的根。
那一年,暴雪將至,落雨不止
故事發生在1997年,那是個被很多港片調用的背景,多敘述香港同胞的焦慮。其實那一年焦慮的還有國有企業員工,下崗潮的來臨讓很多人的內心產生了異變。比如家庭悲劇,丈夫在口角中殺死了妻子;比如情感空虛,幽魂般媾和於陰暗的燈光球場......
我們的主人公叫余國偉,一個內心耿直於事業,圓潤於做人的小人物。周身環繞的是保衛科同事的吹捧式褒揚,內心裡潛藏著被警察嘲諷的掙扎。接二連三出現的被凌虐的女屍給了他向上攀爬的機遇,雖然酒局上說著還是兄弟們好,可警察面前還是不斷冒出「我怎麼配合這次調查」的積極。余國偉是一條渴望從一個體制游向另一個體制的黑魚。
那一年,暴雪將至,泥濘難行
余國偉有個小徒弟叫劉德,是一把跟師父插科打諢的好手,一個陽光小逗比的模樣。不過抵不過同事的侵蝕,他還是成了那種勾結小偷團伙倒賣工廠設備的時代「焦慮者」。最終他死於師父的自信和執著。余國偉畢竟是有些能耐的,在蛛絲馬跡的基礎上守株待兔,守到了鋼鐵廠門口的兇案嫌疑人,只抓住了嫌疑人的一隻軍綠帆布鞋,代價是在追擊中失去了徒弟的生命。
漫天的大雨終於還是衝掉了嫌疑人的痕迹,時間彷彿停在了嫌疑人消失的那個三岔路口。那種差一點就能成功「揭面」的失落和遺憾引誘了那躁動向上的心。那個人,是一隻餌。
那一年,暴雪將至,互相取暖
余國偉有個漂亮的朋友叫燕子,是個舞廳的姑娘,她的夢想是到香港去開一個髮廊。在那樣一個開放的時代里,燕子是少數對這種開放懷有期盼的人,不過只因為她處在社會的邊緣。社會中心的那群人,只想緩慢遊動。
余國偉替燕子盤下了一家髮廊,巧的是剛好位於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三岔路口。那條街上住著一位刑滿釋放人員,罪名是猥褻婦女,巧的是他就是那個鋼鐵廠的員工。他外貌猥瑣,喜歡去燕子髮屋剪頭髮。髮屋的對面飯館裡的余國偉一直在觀察,觀察著髮屋里的一舉一動。沒錯,燕子是余國偉下的一隻餌。
也許被下崗是刺激余國偉下餌的誘因,外圍的震蕩影響了他本就脆弱的人性,不惜以她的命換自己的升。最終,燕子的身體從天橋跌下,靈魂被火車帶往香港,留下遺憾和悔恨給1997年。
那一年,暴雪將至,安安靜靜
燕子飛了,余國偉瘋了,瘋的安安靜靜。殺人的感覺該如何形容,我覺得可以安安靜靜。
在那片兇案多發的長草地,余國偉反覆重擊著他認定的那個兇手。一棍一棍,直到沒了聲音。
多年後,暴雪將至,時光停留
2008年,余國偉出獄。他變成了被上個世紀餘下的人,也變成了這個世紀多餘的人。上個世紀的工廠總要被拆除,可上個世紀的他還在被往事糾纏。終於,他還是知道了原來兇手就在那場追擊中死在了那個三岔路口,死的方式暗黑而又可笑。他還是問了句,就沒看清他的臉嗎….
那個小城,那個他,還停留在那年的震蕩餘波中。那條游向暴雪的魚,被凍結在風雪中。
這是一部可以被劇透的電影,事件不是那麼重要,背景才是一切的起點。那個時代里的人性是撕裂的,這種擦傷是不能被任何一個時代跳過的,甚至今天。誰每天不是在跟這個時代對抗呢!
我叫余國偉,余是餘下的余,余是多餘的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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