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一部四十萬字的長篇,也來談談寫作 ‖ 文末有彩蛋!
09-07
寫完一部四十萬字的長篇,也來談談寫作 ‖ 文末有彩蛋!
也要多看電影,包括那些最快的電影和最慢的電影。電影凸顯了時間的力量,能建立一個時間的「場」,可以將同時發生的事情和心理,切分掰開……回憶了幾個人的一生,卻只是一瞬的領悟,是一發子彈從槍膛到達心臟的時間。也可能相反,一個時代,迅速摺疊,放在了一連串的蒙太奇里。蒙太奇已經鍛煉了當代人的理解能力,閱讀起《追憶似水年華》,遠比當年的讀者要輕鬆。老人往往不愛看新電影,就是因為跟不上越來越快的蒙太奇敘事。所以你不能被拉下。三,去拜拜神廟。我說的這個神廟是語言神廟,語言的神廟就是詩歌。詩歌是反工具化的語言,是語言的自以為是。那裡面保存著修辭的秘密,字詞的精血。的確,現在詩歌很難懂,所以不需要去寫,但要常去拜拜,就像去博物館裡膜拜大師的抽象畫。如此你的語言才有身體的感覺……有彈性,有節奏,有文采,有妙喻,有語感。我那唯一的長篇小說里,偶爾會跳出些漂亮句子,比如寫風景——「雨已經住了,濕漉漉的麥田在風中翻滾起來,波痕不再輕盈,顯得有些暴躁,猶如一排排壞脾氣的黃金姐妹,手拉手在風中跑來跑去。」這就得益於拜神廟的緣故,很大地提升了語言的顏值和逼格。四,對虛構和想像力保持敬意。這其實是另一座神廟。虛構就是創造,按希臘人的說法,神在創造,人在模仿。所以虛構是半神的事業。類型小說中,科幻、玄幻、懸疑等類型,比日常小說更需要想像力,而且是完整的想像力,因為你要架構一個世界觀。比如《三體》,比如《魔戒》和《哈利波特》,包括金庸的武俠世界。對現實世界的抽離,是一個巨大的需求,從而造就了巨大的生意和機遇。所以,你還等什麼呢?無論從傳播的角度,還是利益的角度(影視改編權的價值往往是版稅的五倍以上),還是改變世人的理想……你都應該與影視聯手。其實影視業已經被那些超流量的網路小白文綁架了。影視人自己也很煩,他們希望那些真正有寫作天分的人,加入到類型(商業、通俗)小說的創作中。其實許多的大作品,就產生在雅介入俗的當口,比如士大夫做瓦肆流行曲而成就了宋詞;文壇巨手寫戲曲劇本,而有《牡丹亭》和《桃花扇》;懷疑是王世貞、徐渭或李漁化名寫的《金瓶梅》……
你真該來佔佔位置,博弈一番。弈須人力,也要博一下,看看運氣。諸位讀者,《三十六騎》的紙質書已經上市,購買鏈接——噹噹。
來自專欄文學:天平、標尺與星辰2 人贊了文章
作者: 念遠懷人 - 簡書
談自己寫長篇的經驗,真是一件叫人惶恐的事。
第一次寫完了一個長篇(見【三十六騎】(上)【三十六騎】(下)),四十多萬字,算是吃過一回「豬肉」。膽敢來說幾句心得,信心來自於見過太多的「豬跑」。畢竟跟文字混跡了三十年。長期供職媒體,過眼的文字當以億計。我說不出什麼秘笈,能讓你染指之後,打通任督,「三十日出書」或是「月賺兩萬」;也不鼓勵你日更三千,勤能補拙——「你知道他有多努力嗎?」據說是原諒笨人的另一種說法。
寫文章是講求天分的。「天分」是氣死人的東西。學習對寫作來說,發現的意味多於積累——發現這個世界,發現自己的天分。如果一個人在二十五歲時,還沒有顯露寫作天分,那多半……錯過了學習寫作的好時間。我說的是多半,沒有絕對。寫作就是博弈。博是賭博的博,就是看運氣,老天爺賞飯吃——比如說天分、靈感、神來之筆。這玩意兒很難複製,來了便來了,也不欺負新人——據說麻將新手,總是手氣爆棚,殺得老手屁滾尿流。弈是下棋,新手卻幾乎占不到便宜。業餘的找專業的下棋,十盤也未必贏得了一盤。這其中有更多的技術含量。我今天能交流的,也就是「弈」這一部分,有跡可循。
我寫的是一本歷史武俠小說,有個好聽的說法叫類型小說。其實就是商業小說,或是通俗小說。俗,並非不可耐。小說這文體本就是世俗的產物。《紅樓夢》誕生時可算通俗文學,現在卻是最高的漢語經典。旗人聽不了相對雅緻的崑曲,才出現了更通俗的京劇,如今被叫做國粹。所以說,想寫一本好的類型小說,說不定需要比純文學更大的野心——你除了取悅自己以外,還想取悅大多數人。取悅是一種生產力。你得研究你的受眾,最好還得精通點心理學。總的來說,你要更加了解這個世間。說句不客氣的,如今最大的敘事文體已經不是文字了,而是視聽結合的影視。所以你得學習這百年來的影視經驗。類型小說更易於與類型影視攜手,笑傲江湖。其實世界已經被影視改變了。 比如一個從電影院看完《英雄本色》出來的鄉鎮青年,會對瀟洒的理解變得具體,那就是像周潤發那樣豎起風衣的領子,帶著墨鏡,抽煙,用錢去點……英國心理學家H?弗達爾認為這種影響無處不在,終其一生。比如常會看電影般地想像看著自己,不知不覺地重複戲劇化的行為和判斷——比如憤怒,就會拍打方向盤,罵shit……手捧鮮花,敲門,不見回應,就退後兩米撞門入室,期望將愛人從危難中解救出來……即使你最親的人死了,你都會在哭泣聲中突然想起某部電影里類似的情節,這時感動突然開始升級,最後你自己都惶惑起來,你已分不清你是在模仿還是從心裡感到如此悲傷。世界和影視,正在互為鏡像,相互模仿。所以做一個類型小說家並不羞恥,你在參與改造世界。
一個類型(通俗)小說家,最好學習一下戲劇經驗。說起來,就是與觀眾互動:多久要製造一場衝突,多久有一個新人要登場。新人登場要有「亮相」,如此才能被記住。我想戲劇家在寫作時,腦子裡總是會有個聲音——「此處應該有笑聲」,「此處應該有音樂」,「此處應該有人要哭了」……作家阿城說過,作家如果算作諸子百家的話,應該屬於「兵家」,布局其實是兵法,就是怎麼讓讀者淪陷……當然,理想讀者(極少數)也是兵家,要與你鬥智斗勇,料敵機先,棋逢對手。如此博弈才有滋味。扯得遠了,還是按自己的經驗來提點建議:一,多閱讀。寫作其實是閱讀的延長。不止是讀文學,面最好放開,讓自己成為雜家。我以為有表達欲(不然你寫作幹什麼?)的人,好奇心也不會太差。寫長篇難的不是情節線,是細節。沒有足夠的經歷,就需要足夠的知識,才能填充貼切的細節。比如紅樓夢,曹雪芹既不是裁縫,也不是廚子,更不是工匠……但學者卻在裡面可以研究服飾、烹飪和園林。因為足夠的細節堆砌了一個「原生」自足的紅樓世界,那裡能住下繽紛的書中人,也能讓讀者「穿越」。二,多看美劇。其實英劇也不錯。還有就是高分的日本動漫。前面說過,影視已經建立了一套很有彈性的敘事體系,可供寫作者學習,包括那些弱點。比如影視的圖像體系,不善於表現內心獨白,因為不可能老有個畫外音在那裡呱噪。所以情節要多靠人物對話來推動。對話,對話,對話!一定要寫好對話。古龍的傑作《天涯?明月?刀》其實就是個劇本。有理由相信,古龍在劇本寫作中形成了他獨特的文體——簡潔的意象羅列就像轉場,然後就是你一句我一句的裝逼對話……連打架都不用拍,只拍門外兩個人一問一答……在非特技時代,真替劇組省錢。也可點豆瓣鏈接——念遠懷人《三十六騎》——懇請大家點「在讀」,點四五顆星,以壯行色與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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