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SSIBILIT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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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老季是在09年的夏天。

北京奧運剛剛過去一年,天空還依舊是「奧運藍「。師兄師姐們享受著因奧運帶來的專業紅利----各種城市綠化工程園林建設多到畫圖畫到手軟。就業形勢一片大好。

那個時候,還沒有微信。Google那個醒目的標誌還豎立在五道口清華園科建大廈上。風靡高效的社交平台校內網剛剛宣布更改為人人網,那時的我給自己註冊了Facebook和Gmail賬戶,而且不知道VPN為何物。

那一年祖國60年華誕,首都的閱兵儀式盛大又鼓舞人心。

09年的夏天,大四馬上開課了。辭掉了所有亂七八糟班級校級職位的我,正在專心致志的準備出國。北林大四的氛圍一直是以保研考研為主的,個別不願意繼續做設計的男生則是早早簽了地產,薪資待遇比起設計院看起來光鮮很多。那個時候園林專業出國不是主流,整個學院也不過一個手掌可以數的過來的人數。孤軍奮戰的苦悶使得我們聚集在一個叫

「寄託」的BBS論壇上尋找「精神寄託」。

和老季也就是在這個論壇上認識的。

因為不在一個城市,而且那個時候也不流行什麼「面基」,所以和老季的溝通都是在QQ上。那個年代前面並沒有太多成功案例可以參考,市面上也沒有太多優秀的出國作品集可以學習。於是我和老季商量後採取了最本質的方法:去國外網站上下載國外院校研究生院學生作品,然後一起分析一起交流。

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時光,依舊可以感知到那種不知未來會怎樣的忐忑,但同時又夾雜著希望與興奮。鮮衣怒馬,馳騁天涯的中二情懷作為最本質的驅動力一直支撐著我向前走。其實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根本不知道。但,就是想去看看。

那多半年怎樣過來的其實記憶已經很模糊了,但卻有幾個場景一直記憶猶新:

1,每晚熄燈後北林公主樓樓道里,我和好幾個要考研的小夥伴們,搬出自己的小桌椅,桌子上放著那種應急燈,燈光的灰暗,忽明忽暗的身影,讓這個時間段里所有的人都呈現出一種不真實感。她們練習著快題,我思考著方案邏輯,偶爾大家都極度睏倦時一起講講冷笑話,插科打諢一番,要麼就是一起聊聊未來。就那麼一眨眼,天就亮了。日復一日。哎,年輕的身體真的是好。

2,每每到了飯點,宿舍的妹子們都會來一句,小妖,今天想吃什麼?我一般都是油頭滿面的抬起頭來一句:呱呱的小炒!謝謝同寢可愛的妹子們,幫我節約時間,理解我的苦悶,竟是幫我帶了好幾個月的飯,我也果不其然的吃成了個小胖紙。

3,熬了三四個月的作品集終於呱呱墜地,因為沒有經驗,突然發現要申請的學校deadline基本都要將due。狠狠心大晚上裹著羽絨服穿著五道口小商品淘來的盜版UGG在大雪紛紛的冬季,坐著公交車,穿越整個北京城的去列印。很多時候因為不放心,都是通宵陪著列印店的小妹,看著自己的作品一張張被吐出來變成可以觸摸的質感,一頁頁被小妹靈巧的雙手裝訂成冊。清晨,再在冬日暖陽第一縷陽光的照射下,乘坐第一趟班車回學校。早晨的公交車上並沒有太多人,暖氣也不是很足,抱著一摞子作品集坐在后座上,一夜無眠加上清晨的低氣溫,瑟瑟發抖,雙腳幾乎沒了知覺,我當時想一定是這幾十塊錢的雪地靴的問題。多少年後我的工資足夠一次性買十多雙正版UGG時,我卻想起了那雙陪著我踏過京城大雪的靴子。

熬過了所有學校的申請,然後就是年關了。

2010年的春節,我過的魂不守舍。是真的是不自信,不自信到有時想想所有的付出有可能最後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就忍不住偷偷掉眼淚。但春節的家裡父母卻給了極大的安慰,也正如2013年我碩士畢業在美國找了三個月工作一無所獲時父母對我的支持,父母的愛是這麼多年我漂泊路上最大的力量來源。

但還好,年後很快LSU來了offer,緊接著USC,UIUC等,但同時也收到了Upenn的拒信,我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裡,但對於極度不自信的我,即使被dream院校拒了,但有學校要,當時已經是開心的飛起來了。那會也得知季老師也收到了不少offer。

有一天QQ上老季很嚴肅的問我有沒有時間可以詢問我一些建議,同時問我學校定沒。我告訴老季打算去LSU了,因為本科同學有要一起去的,可以做伴。另外LSU很便宜,比較適合我的情況。

老季先表達了恭喜,然後說他現在很糾結,不知道到底應該去GSD還是LSU

蛤?!……

老季繼續打字,敲了一堆他認為的GSD和LSU各自的優劣,然後問我怎麼看,寫的及其認真和誠懇,看起來不像是逗我玩,但

蛤?!……

當時電腦的這頭我一臉懵逼,心想老季真的不是「欠揍」的人啊,難道是真的在糾結?

我直接回復他選GSD

老季問我原因

(居然還問原因,你們的季老師在20出頭的年紀就是個賣萌高手!)

我就回復了一句

名氣大(這不廢話)

當時的我是真的想對著老季翻白眼

糾結也罷,開心也好。留學申請就這麼結束了。當年林大那一屆一共就出去了6個,非常可憐的數字.但無論如何,對我來講,對老季來說,我們都要開始一段新的里程了。

到了美國後,因為學業壓力大加上沉迷於新鮮事物的好奇,和老季聯繫的很少,只是偶爾學期末的時候互相交流下假期實習的去向。我一直中規中矩的:做助教、去老牌設計公司實習。而老季卻是瀟洒的飛起,不是北美TOP事務所就是GAP在歐洲小眾studio里浪。

再轉眼就是2013年研究生畢業,老季因為Gap也是同年畢業。經過各種艱難,我最後拿到了實習的老牌設計公司的return offer,問起老季花落誰家,心想這廝估計又如當年申請時會不會再虐我一番。哪誰知老季就在qq上回我了倆字:回國。

蛤?!……

也就在那時,我發現老季真的是個神秘的牛人,每每都是劍走偏鋒,出人意料。

我繼而問他原因,我說你這樣的在美國工作不是隨便挑嗎

老季悠悠的回復我,沒什麼原因,就是要回國。

再然後我和老季又失聯了。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們都開始了自己的職業生涯,不管在中國還是美國。

2013年的加州,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離舊金山四個小時車程的高山小鎮上。那裡是舉世聞名的滑雪度假勝地。有著地理環境無比優越的雪山,有著千年萬年雪水積聚的湖泊。我在那裡學習了優秀設計公司非常成熟的設計方法與項目流程,但這個不足為傲,更重要的是在這麼一個常駐人口不足萬人,基本沒有華裔的小鎮,我磨著自己的性子慢慢適應,寄情于山水及美食,竟練出了滑雪黑道的水準。一個人守著個當地美式超市,竟然炮製出了小籠包、回鍋肉、水煮魚等等思鄉的美食,廚藝突飛猛進,竟一度成了我工作之餘最大的愛好。

現在回想起那個階段的生活,還是無比懷念。也是在那個時候,我明白人生這輩子,孤獨才是常態,但日子是自己過出滋味的。那會讀了極多的書,畢竟好山好水好寂寞。

如果我的人生追求就如這般求寧靜和安穩,那美國景觀設計師的職業生涯真的是可以一眼望到底。

25歲的年紀,畢業後又是順風順水,那可真真是覺得自己可以「conquer the world"

很快我就不滿足於這個加州小分部項目的單調與每天朝九晚五的生活,恰逢那時總部實習時帶我的老大聯繫我,說可能要開中國分部,問我的意願。心裡當時一下子是興奮的,但想起真的要下定決心回國,卻又覺得十分的不舍,那時身邊畢業的同學,除了老季這樣的奇人,還真的沒有人回去,因此我也是猶豫和不堅定的。就這麼糾結了幾個月,H1b工作簽抽籤出了結果,竟然沒有抽到。那個時候公司是極好的,問及plan b,答道可以尋求其他辦法讓我留在美國,一切都看我的意願。

但那會父母已經得知了這些狀況,一致要求我回國。想了想這一年工作的單調,想了下父母姥姥每每擔憂我的心情,然後向總部遞交了申請願意回國參與中國分部的創立。

在公司開了無數董事會,在和我談話談了無數次後,終於有一天向全公司宣布了這個決策。而我也在一個月的時間內火速處理了我剛買了不到半年的新車--白色四驅途觀Betty,轉租了我的湖邊小木屋,打包了零零碎碎快十個箱子海運。然後居然還富餘了兩周多時間,於是自己一個人去坐了一直想坐的美西鐵路幹線,從聖地亞哥一路玩到了西雅圖,拜訪了舊友,做好了所有的回國心理建設。

2014年7月4號,美國國慶,我於北京T3航站樓落地。

我現在還能記得那天一個人拖著兩個隨行託運的大箱子走出航站樓時的情景:天空藍的讓人髮指(雖然很快我就領略到了霧霾),那情景就像是2010年我在同一航站樓離開時的一樣。

回國後的日子怎麼說呢?

Reverse culture shock差不多經歷了半年。

因為公司業務需求,那時我和我唯一的一個同事先駐紮在北京。很快我就開始主理項目了。回國後自己全程參與的第一個項目位於雲南,是關於規劃類型的。不是我擅長的領域,但卻也要硬著頭皮上。明明對自己也是有自信的,但發現曾經學校學的那一套和在美國工作那一年的經驗竟然這時完全沒了作用:鄉鎮企業發展,新農村建設,城鄉統籌規劃等等新鮮的名字一時讓我措手不及。

還好那時依然有著自己執拗的一面,不會的一點點向合作團隊的博士們請教,向鄉政府幹部們請教。和團隊一次次深入到深山老林里做調研,每次都被雲南灼熱的紫外線曬的掉一層皮。一次次練習講話和彙報,以防自己那張看起來「不成熟」的臉無法取得政府官員的信任。工作之餘,啃著那些並不熟悉的法規政策,黨規紀要等等,去奮力彌補自己因為留學缺失的對自己國家政策了解的不足

那時26歲,因為平台和機遇的緣故,我做到了項目經理。

和美國單調的設計師工作不同,回國後有了太多的可能性。因為公司架構的需求,很快我也被要求需要負責商務的工作。

我時到如今還記得北京富力萬麗酒店行政走廊落地窗前,負責亞洲市場的大老闆第一次從美國飛來在北京見我們,那會窗外是京城最繁華地段華燈初上時的熱鬧,行政走廊里,老大在和我們講著整個中國經濟發展的方向與未來公司對於中國市場的期許。我那會心裡滿滿都是躊躇滿志。

後來即使住過了更加奢華的酒店,但那天那個酒店卻給我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我知道,那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野心和對於物質生活嚮往的小年輕爆發出的對未來虛榮的期待。

註冊流程完畢,公司從北京搬遷到上海,15年4月,帶著對於北京這個我曾經讀書了四年回國工作了一年的城市的不舍,我再次搬家到了上海,這個我無比陌生的城市。

2015年的上海,工作變的了更加忙碌,飛來飛去是常態。

有天,突然qq閃動,一看正是老季。一陣寒暄後,問道老季現在在哪裡,答曰上海。

我一下子激動起來,可能上海對我來說終究不如在北京朋友多,而失聯許久的老季也是足足吊起了我的好奇心。

加了微信,約了一起吃飯。

注意啊這可是我們認識將近6年,第一次「面基」。

第一次見面,老季請我吃了創意湘菜鐵板燒,老季長得和他頭像一模一樣,神態也似這麼多年在QQ上的那麼「欠揍」(RAC小編,這裡可以酌情調整)

那次見面我們真的如舊友般聊了很多:這麼多年行業的變化,各自工作的體會,對未來的展望等等。

問到老季高就何處,老季又開啟了他「高人」模式,淡淡的回答道他馬上要辭職了。當時沒有細問,以為不過一家設計公司跳槽到另一家。

臨別時,互相道要常聚。

但後來發現這還真的就是一句客套話。

因為老季再次失聯。

但我開始發現朋友圈裡老季晃蕩在各個高校做分享與workshop,經常有結課蛋糕的照片,上面寫著「紅飛機」。。。

等到老季再聯繫我,便是問我要不要帶學生。

其實當時我內心對於留學培訓是抵觸的,總覺得這是在幫人開掛。

老季那次很耐心的在電話里和我講了他的理念,很多話時至今日早已模糊,唯獨一句,老季說道,他回國後幾換公司,各種摸索,最後發現很多問題其實出現在咱們國家設計教育的根本上,他希望以一己之力能夠幫助更多的學生可以了解到嚴謹的設計邏輯與方法,他希望更多的學生可以走出去看看。。。。

那一刻,我突然感到電話那頭的老季,多少年都沒有變,還是個劍走偏鋒的「牛人」。

當即我答應了老季,但是提出要求,為保證質量,我只帶一個學生。

這是我和老季以及他的「紅飛機」合作的第一年。那會老季帶了7個學生,在他租的客廳里。

很快,我的學生Vivi也聯繫了我,我每周在家給她上課。

這是我非常喜歡的一個妹子,漂亮聰慧大方,我第一次發現給別人分享自己的心得體會是如此的愉悅。

那年冬天,Vivi非常辛苦,她經常要如我當年穿越北京去列印一樣,要穿越整個上海來找我上課。

但同時我們的相處也是非常開心的,我開心是有人可以一起探討設計課程,讓我有種重回學校的感覺,我也開心看到Vivi的飛速進步。

時間過得很快,當得知Vivi拿到了一堆offer時,我真的感到了久違的熱血沸騰,甚至比自己當年拿到offer還要開心,我也突然發現做這樣事情的意義所在。

2016年,工作上我又得到了長足的進步,飛了更多的地方,回國後負責的兩個項目已經完滿結束,獲得了一堆獎項。跟著CEO和公司老大各地做宣講、出差、見客戶,生活的多姿多彩,讓我一時有種人生得意須盡歡的感覺。

很快老季又出現了:衛老師,今年你要開一場studio吧

蛤?!……

人不多,8到12人。

蛤?!……

講真,當時雖然體會到了授人以漁的愉悅,但其實內心如同當年申請一樣,還是不自信的。總覺得為人師表這樣的神聖是需要很多積澱去支撐的,因此感覺自己並不夠格。加上那會老季的團隊比起第一年已經有了十足的發展,很多優秀的常春藤院校老師加入了其中。

見我非常的猶豫,老季繼續鼓勵我:LSU非常棒啊,我當時也是本打算讀LSU的

蛤?!……

2016年,紅飛機已經改名為了Rac,在大柏樹有了自己固定的教室。

我開了7月份為期8天的一個studio。

我認識了更多如Vivi一樣或聰明帥氣或漂亮可愛的學生

我認識了周老師

Vivi去美國前也在studio里做助教

累嗎?真的累,七月最熱的天氣,一講講一天的課,因為控制不好嗓子的發音,很快就沙啞了。有時學生推導不出概念,我既心疼又著急,陪著他們,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

但幸福嗎?當然,經常會有學生買來各種喝的在我講的口乾舌燥的時候遞給我。經常在他們推出自己的方案或者有了新的想法時,第一時間就會和我分享,那眼睛裡閃爍的光芒,是我久違的感動。

很快這批學生都在rac經歷了他們這輩子或是最辛苦但同時一定是最值得懷念的一段歲月,然後陸續拿到了自己心儀學校的offer。

有時也會想,也真的是羨慕,我們當時沒有這樣的機會能夠有一個線下小團體一起去度過那段難捱的日子,但同時還是覺得幸運,畢竟那樣的時光也是讓我認識了老季和好幾個如老季這般的小夥伴,我們一起各自見證了那段奮鬥的歲月,見證了各自在異國他鄉的成長,見證了我們人生岔道口不同的選擇與堅持。

2017年,我又得到了晉陞。工作當然也是越發的忙碌。

不同的是我的身邊有了張幹部,而且也是在今年,我才終於愛上了上海這座城市。

當然老季在恰當時候又出現了:衛老師,今年繼續開studio吧

和以往的不同,這次我很爽快的應允了,而且挑戰了下自我,7月8月連續兩個studio。

對比去年rac僅僅只有兩間教室,今年rac包下了整個一層樓,做了全面的整修和改造,煥然一新的教室讓我在第一次造訪時目瞪口呆。同時rac的課程與活動也越發的完善,當然,這也讓我更加羨慕來rac學習的小朋友們了(對,也就是今年我發現,我和學生們的年齡差越來越大了。。。。)

我和周老師更加熟悉了,這個比我和老季都要年輕的小夥伴,有著非常清晰的邏輯思維,見識獨到。

我認識了多多老師,rac絕對的顏值擔當

我認識了更多加入RAC的小夥伴

很快兩個studio結束了,而我也開始了我緊張的備婚,這期間學生們不時還會和我更新他們的進展。

十月份我的三場婚禮終於結束了,微信上朋友圈裡收到了鋪天蓋地的祝福,其中不少來自RAC,讓我真的有種rac就是我娘家的感覺,這樣的感覺真的是幸福無以言表。

17年的12月份,我和張幹部回到了美國,回到了丹佛這個我一直想生活的地方。回到總部後的工作與生活平靜又充實,很快張幹部也找到了心儀的工作。

18年2月,我和Lori一起創立的婚禮品牌Yedding在北美創立。

18年4月,Yedding旗下的原創婚禮設計工作室Y-Lab在中國創立。

時至今日,收到的好評與影響力及訂單量遠遠超出我們的預期,而我們也從中得到了極大的成就感與幸福。

我想,這又是我人生的另一場「可能性」吧

願你我彼此,不忘初心,出走半生,歸來依舊少年心。

北京時間周六下午一點,小妖聯合季老師,多多老師和你們Live里不見不散~

設計類海外留學申請的核心競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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