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講讀(國風·召南·殷其雷)

來自專欄走在詩邊緣

詩經講讀之19：國風·召南

殷其雷

殷其雷，（殷yǐn，雷聲）

在南山之陽。（陽，山的南面，南曰陽）

何斯違斯，（第一個斯，你；第二個斯，這裡；違，離開，遠去）

莫敢或遑？（或，有；遑，閑暇，遑在心，暇在事）

振振君子，（振振，忠誠仁厚）

歸哉歸哉！

殷其雷，

在南山之側。

何斯違斯，

莫敢遑息？（息，喘息）

振振君子，

歸哉歸哉！

殷其雷，

在南山之下。

何斯違斯，

莫或遑處？（處，居處）

振振君子，

歸哉歸哉！

這是一首非常形象的詩。試想想：烏雲壓頂，雷聲震天，一個女子獨守空房，縮著脖子遙望南山，又驚又怖的情景。

全詩三章一十八句，每一章節都以雷聲起興，由驚悚而產生對丈夫安危的擔憂。雷聲陣陣，一會兒在山南，一會兒在山側，一會兒在山下，這應該是一種象徵性的表達，以顯示丈夫漂泊的狀態，或從軍或經商抑或就在山裡狩獵。接著，詩從對自然的描述轉入對心理的表達。一句「何斯違斯」道盡了無奈、無助和不得已，其中也不乏抱怨。你為此時不在？為何此時離開？「違」表離開遠行，有「違背」之意，不是真想讓他離開，而是不得不如此。詩里用了「莫敢或遑」「莫敢遑息」「莫或遑處」來表達妻子眼裡丈夫做事的態度：不敢稍有怠慢、不肯停下喘口氣、不願稍作停留歇一歇，也因此，丈夫是妻子心目中的「振振君子」，也即是忠誠仁厚的君子。正因為如此，當妻子預感到某些危險的時候，總是想到丈夫的安危，總是希望做完事後儘早歸來，歸哉歸哉，歸來吧，歸來吧。這一唱三嘆的呼喚，喚出了衷情。

下面是口語式的解讀：

雷聲轟轟

響徹南山南坡

我的愛人呀，此刻就在南山麓

不敢有絲毫的怠惰

我忠誠仁厚的丈夫

歸來吧，歸來吧

雷聲轟轟

徘徊在南山旁

我的愛人呀，此刻就在山那邊

不敢有片刻休息

我忠誠仁厚的丈夫

歸來吧，歸來吧

雷聲轟轟

轟鳴在南山腳下

我的愛人呀，此刻正在山下過

不敢有一會兒停歇

我忠誠仁厚的丈夫

歸來吧，歸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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