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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人的路

三代人的路

上海飛西安,機場到北站,穿越秦嶺蜀道,輾轉廣元文縣,山路這般蜿蜒——原文寫於2017年8月,後又感於前往「九綿」時之勞累,遂提筆改之一二。

爺爺、父親和我,處於不同的時代,走得卻是相同的路。

我的爺爺,谷興堂,一個販糧的農民,8個兄弟里的老大。曾經家裡8口人都靠他養活著,他是家裡的頂樑柱,家裡的二八自行車是他的頂樑柱。

從村裡到縣城,一條土路倒也筆直,下了雨就遭殃。行人要擇處而下腳,自行車騎著還沒推著快。無論陰雲密布抑或烈日當頭,他都要從戶縣騎到百里外的涇陽,用糧食換來人家的大豆,再把大豆帶回賣成錢。他騎上了就沒停過一天。

天有不測風雲。一個雨天,他摸黑騎出去。回家的半路上,機動車把他一條腿被撞傷,二八自行車散了架。他一瘸一拐地把自行車推回了家,回來走的還是那條土路。

那天后,他再也沒騎車出過遠門。因為在店鋪里記過帳,他又去大隊當了會計。家裡並沒有因此窮困潦倒,卻如同他的名字一樣興旺起來。父輩們各自成了家,三個姑姑十里出嫁,大伯應徵入伍,二伯就職涇陽,父親種起了自留地。

2002年,縣裡撥款、大隊籌錢、村民集資。挖掘機一上一下翻整著曾經的土路,碾路機的輥子夯實了路基,砂石水泥築起厚厚一層致富路,這時的村裡猶如過會一般熱鬧。

我們家最完整的一張合影

此時,我的父母忙於生計,只有中學文化水平的他們既要贍養年邁的父母,還要養活三個子女。家裡再窘迫,父母也要供著我們三個上學。家中的土坯房一共三個房間,東北角住著年邁的老人,父母親在西側,我們姊妹三個擠在東南角。大姐晚上做夢時一腳能把我踹下炕,我磨牙的聲音恨不得讓二姐用腳塞住我的嘴。

隨著水泥路通往村外,縣裡鎮上處處道路銜接。父親接過姑父的拖拉機,農閑時滿載著玻璃、或是砂石,東奔西走跑起了生意。農忙時,卸下車廂,裝上爬犁,村裡人家的地滿是我家拖拉機的車轍。母親在鎮上開了一家小店,起早貪黑。父親把車開得更遠,拉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我不知道父親都去過哪些地方,可能是路修得有多遠,他就去過多遠。

直到父母在宅基地上蓋起了兩層小房,那輛拖拉機再也跑不動了,父親就改行做了瓦工。這個瓦工不光蓋房,還修路。遺憾的是,他沒在自己修的路上開過車。

生於90年代的我們,記憶里滿是水泥路,不曾被百里多的泥路羈絆,也沒受過拖拉機的顛簸。

2006年,大姐坐著火車去了大學,又坐著火車回到了西安,如今工作蒸蒸日上。

2016年,二姐碩士畢業,坐著高鐵去了北京,17年結了婚。

2017年,我結束了學生時代,曾沿著鐵路南下,也沿著山路蜿蜒,如今又在山裡修築高速公路。

三代人的路,定要是一代比一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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