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壞消息與好消息——帕里宗叛逃事件與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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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分析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如果分析能解決問題，大明早就被滅了。而且等駐竹大臣分析完，另一個驚人的消息也傳來了——帕里宗的頭人和活佛都叛逃黃教了。帕里宗當地是建設團的重要據點，澳洲人將其稱之為亞東，是竹域西邊的門戶，也是烏斯藏南方的門戶，從亞東據點到拉薩只要15天就能到達，如果強行軍只要10天，因此駐紮了200伏波軍，外加1個殖民村，南邊則是駐軍大本營噶倫堡，和10個殖民村，這帕里宗怎麼就叛變了。

駐竹大臣心中不解，可歷史本來就是這樣，帕里宗的頭人和活佛一直就和黃教眉來眼去，如果沒有元老院不久以後噶東寺的寺主就會變成黃教的活佛。只不過澳洲人的強勢介入打斷了當地黃教化的進程，入藏的大門被澳洲人緊緊地握在手裡。

但這並不能改變當地頭人和活佛與黃教眉來眼去的事實，由於駐軍以及噶倫堡國民學校的活佛思想激進的緣故，竹域西部地區的學奴以及天道教信徒比例遠超其他區域，洞薩仁波切甚至把老君也搬進了自己的廟裡。學奴叛變的消息傳到當地，迅速引起震動，洞薩仁波切思想激進，加上駐軍就在旁邊，為了自保直接宣布解放了自己寺廟的所有奴隸，免除了之前對奴隸的所有懲罰，主動焚燒人製法器，人製法器有親屬在的規還親屬安葬，甚至還以師生之情拉攏當地學奴，並召集附近頭人德布駐軍搞三方會談，商討廢除農奴制度。事情做得絕到這一步，帕里宗的頭人和活佛坐不住了，幾個人開完會一商量，直接奔了山南，投了黃教。

好在隨著消息傳來的還有活佛與頭人的人頭，活佛與頭人叛逃後，當地駐軍迅速反應砍了動作慢的叛逃人員，至於逃到山南的那波人日子也不好過。固始汗雖然對澳洲人在竹域搞得那一套有所警覺，但是還是脫離不了那個時空的思路，覺得澳洲人搞得學校和明人搞得儒家學校是一個東西，問題不大，甚至他也需要一批儒生幫助自己出主意，定策略。而且通好中央以自重是固始汗的基本國策與戰略思路，不管兩個活佛心裡怎麼說在，澳洲人無論如何不能開罪，這無論是活佛還是頭人自己都不會收留。不過活佛到底是出家人，固始汗賜了毒酒毒死後砍得腦袋，至於頭人當場砍了腦袋就往南邊亞東駐軍處送。

收到人頭的駐竹大臣向元老院彙報了事情的進展，整個元老院都送了口氣，固始汗看樣子對學奴之亂並不顧忌，下一步的工作可能不會受到太大影響，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對各貴族和喇嘛們客氣了。

不過如果事情僅僅是殺一批貴族，吊一堆活佛那麼簡單的話，元老院根本不會那麼大費周章，海拔如此低氣候又宜人的竹域，直接板載一波流就帶走了，之所以拖這麼久那是因為活佛和貴族代表的不僅僅是人間的力量，更是來自上天的能量。君不見，西藏民主改革40年後，活佛們捲土重來，把基層滲透的跟網子一樣，就連京城也玩出了10萬仁波切。宗教是個很神奇的東西，在舊時空人們最喜歡說的一句話是：「宗教是鴉片。」但是既然是鴉片，人們又是如何成癮的呢？其實馬克思還說過一句話；「宗教是人世界觀的倒影。」人們只會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事情，如果不是如此，為什麼印度最後又被印度教佔領，佛教則被驅逐出中亞。所以元老院做事既要殺人，又要誅心。

殺人也是一門學問，古代造反誅三族、夷滅九族的罪行不可謂不多，可偏偏有人前仆後繼，而誅九族也好，夷三族也罷，本質還是為了斬草除根，有時候讓他的同盟徹底失去反擊能力要比殺人好的多，效果相同，又展示了仁德。

元老院自毋團他們炸了扎西加錯城堡之後，元老院的鈍刀已經在竹域貴族、活佛的脖子上磨了8年，雙方的實力此消彼長，卻又不痛不癢。只是這次學奴鬧事，讓貴族們疼了起來，而北方那個似乎可以投靠的喇嘛與藏巴汗則用實際行動告訴這幫貴族坐著別動，讓鈍刀繼續磨。

從學奴之變開始，到帕里宗叛逃人員的人頭送來，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駐竹大臣和貴族們也商討了一次又一次，至於嘉旺竹巴活佛他的生命只剩下半年了，如今躺在床上不能自理，偶爾說出點胡話來。貴族中實力最強的旦增南嘉，因為澳洲人的強制入學制度，自己手下15歲以下的奴隸基本都是學奴，好在丹增一開始就控制自己的女奴嫁給建設團，其地盤內混血奴隸並不多，學奴靠山不大，沒鬧出大事來。不過即使如此，丹增南嘉的學奴已經出現了抗稅等情況，丹增本人也只是勉強維持局面。至於當初那些船下捉婿，貪圖小利，引入大量建設團的德布，如今早已經嚇得躲到了普那卡，任由學奴們鬧去。不過也好，省的開會召集人手麻煩了。

學奴之變的第二個月，第六次商談開始了，只不過不同的是，這次談判的還有學奴代表。至於最早鬧事的那波學奴，在各殖民村有意放縱以及沿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下，被杜雯拉回去鬧革命去了。造反無害還有利，學奴們的氣焰一日比一日盛，甚至有部分農奴也搞來了不倫不類的澳洲服裝冒充學奴抗稅。

大會上，學奴提出歸化澳洲、解放所有農奴等六條意見，貴族和活佛們表示支持，但是前提是學奴們要清償自己的債務。這債務一問不知道，問完嚇一跳，學奴父母們幾乎沒有不欠債的，利息也是嚇人，1641年澳洲人來之前欠1克糧食差不多現在要還600克，基本上每個學奴家都欠了10萬克朝上的糧食。

而且根據藏率，上等上級的人如王子、大活佛等，其命價為屍體等重的黃金；而下等下級的人如婦女、屠夫、獵戶、匠人等，其命價為草繩一根。學奴們鬧事，雖然目前只有一個寺被毀了，而且肇事者已經逃跑，但是這個錢要其他學奴賠償，七七八八算下來，學奴們光是這一項人均就要陪10斤黃金。這種套路，無論是駐竹大臣還是在座的軍官代表實在是見得太多，自己當年又何嘗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南下投奔元老院的呢！一位拔刀隊出身的軍官當場發作，拔出軍刀，導致場面一度失控。

至於被拉來充數的農奴代表，一面是自己的娃娃輩，一面是自己的老爺，一面是自己的活佛，一面是偉岸的朝廷大員，早已經跪著縮在一邊。但是駐竹大臣還是沒有放過他們，駐竹大臣問道：「你們怎麼看！」

這下一群人慌了，好在活佛之前交代過如何說，便依著說了：「帽子再破舊也要戴在頭上，鞋子再新也只能穿在腳上，活佛和老爺是帽子，我們是鞋子，天命之道不可不尊。」駐竹大臣當時就怒了「那請我大宋皇帝當年黃袍加身，是不是也是違背了天命呢？難道是大宋以下犯上，大逆不道？難道今日還應該順應亡周的天命嗎？」。這農奴當時就慌了，雖然不知道黃袍加身是什麼意思，但也知道大宋應該是造反出身。一旁的活佛也知道說錯了話，大聲呵斥：「狗奴隸，拖下去把舌頭割了。」還沒等奴隸反應過來，當時拔刀的軍官直接就把桌子掀了，刀一拔，你敢！場面再次陷入尷尬之中。

不破不立，不立不能破啊！學奴和元老院要變革，奴隸主和活佛要維持現狀，奴隸們似乎置身事外，甚至為活佛造勢，這事情真的難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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