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未曾認識他——《昨日也曾愛著他》簡評

來自專欄輕之物語——書評與掃雷28 人贊了文章

（本篇涉及劇透）

「2018年了，再看七年前的書的構思已經不那麼新鮮了。」 打開書半個小時後，朋友吐出了這樣平淡的感想。朋友應該是不喜歡入間人間的，吃不下安達與島村這樣的糖，也品嘗不得謊男壞女這樣的生腥。然而他不知道，再半個小時之後，他的觀點卻完全地逆轉了。而我也會笑著看他重新表達他的驚異與錯愕。

精心布局的詭計

朋友的反映並不令我感到驚訝。初讀第一卷，沒有人會對這樣一本老套的小說產生興趣——時間穿越，回到從前，解開心結。再加上入間人間的描寫亦不算出彩，讀起來像寡淡白水，很難有什麼味道。除了自行車競賽時的感情爆發，其他情節也難讓人產生共鳴。甚至由於不夠明晰的視角轉換讓人覺得有些雲里霧裡（大概是翻譯與排版的鍋）。第一卷的內容實在說不上太有趣，也確實配得上不夠新鮮這樣一個評價。

然而當第二卷的進程過半，你會發現第一卷的全部內容都是鋪墊。這根本不是一個回到童年相互原諒解開心結的故事。這是一個回到過去做出生死抉擇的故事。第一卷中的男女主角也根本不是一對。不，是一對，大概是一對仇家。初讀第一卷時，大概所有人都會默認男女主角，男女視角根本就是一對情侶。然而當你發現這樣的默認是一個騙局，你又會驚異於其天才般的構想。很快你又會迷惑於時間線之間的錯亂，但是當你再次，再次將所有時間線理清，你會敬佩於時間順序之工整。將兩者相結合正是本書最精妙的地方：保持時間線工整為前提，給兩條時間線划出精巧的邊界，使其完美接合，使男女主角看上去根本在一個時空之內。再打磨事件，讓事件拼接，令兩人看上去在敘述同一件事。於是向讀者們撒下了一個滿是真實的彌天大謊，當謊言被作者親自揭穿之時，讀者們才幡然醒悟。入間人間根本就是文字的魔術師，而當謎底揭曉時，他大概在笑看所有讀者的錯愕。

死生之間的抉擇

這並不是一個雙軌火車問題，也不會有一個五個小孩跟一個小孩。這裡只有一個你愛的人和別人愛的人。而現在，你要對他們的生死做出抉擇。整個過程並非直接致命的——但是你的行動卻會導致其中一者死亡。你把世界撥到了你所愛之人死去的時間線中——你還會撥回去嗎？

偏心的上帝

博士在本文中擔任了時光旅行中的引導者一職。雖然他並不能超脫時光旅行看清整個過程，但他清醒的腦袋瓜總能從某個自己留下的線索中窺見整個事件的全貌。所以，我們將他稱之為上帝也並不為過。一般而言上帝所能做的只有不偏不倚的判決，然而本文並非如此。博士明顯地偏心了——他告訴綾乃，你可以也應該為了自己所愛之人而放棄另一者的生命。也許有人可能會說，博士只是為了將時間線撥回到原來它該走的軌道上，也就是女主角男伴尼亞死去的時間線上。但是博士引導的時間旅行本就不那麼順理應當，不是嗎？

不完美的結局

接下來的故事相當簡單了——順著博士的引導，綾乃順利地將結果改回真知活著的結局。里袋還是只能活在尼亞死去的世界當中。救一個就不能救另一個——這樣一個兩難結局看起來實在不太痛快。而這樣一個結局大概也正是最合理的一種——縱使時間旅行也無法達到十全十美。這場旅行到最後繞了一個大彎，才解決最開始綾乃想要和好的願望。然而問題在旅行中被埋下——里袋已經通過旅行知道了尼亞存活的可能性……

留白

故事的最後，入間人間依舊沒有蓋棺定論。知悉一切可能的里袋用盡辦法為了尼亞的復活而奔走。綾乃也無法安睡，一定要守護他的真知。故事到這裡，大概已經不再是一個不完美的結局了，而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悲劇。兩位主角在今後的日子裡會繼續為了他們的愛人反覆穿越在時空當中，相互敵對，相互針對。兩者會將彼此拴牢在一次又一次的時空旅行之中，直至其不再對旅行之結果產生困惑。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