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淚神作《小偷家族》：在這個好壞參半的世界，為什麼要堅持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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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藍曼卿

來源公眾號：悅讀（ID：yuedu58）

毫不誇張地說，《小偷家族》絕對是八月最美的獻禮，這部溫情的家庭電影一掃陰鬱給人無限奮進的力量。

「看完好久還在被那種溫暖到鼻酸的情感支配著，不敢回味又忍不住回味」。

電影結束之後，並沒有人離開座位，而是默默地擦乾眼淚回味著影片中的場景——大概腐朽靈魂滲出來的柔和，最能安撫人心。

而人，並不是簡單的好與壞或者黑與白所能劃分的，這世上大部分人都是「中間人」—

—既有那小陰鬱的一面，又有著天性使然的善良和溫厚。

這部電影告訴我們人為什麼要堅持良善。

《小偷家族》在第71屆戛納國際電影節，摘得最佳影片金棕櫚大獎。

之後，在上海電影節也是大放異彩，當時還有「上海市區一套房換《小偷家族》一張票」的段子，雖然僅僅只是一個段子，是影迷們聊以安慰的調侃，但至少說明了《小偷家族》高口碑之下的一票難求的盛況。

在觀看這部電影的時候，我們真的很難將自己置身事外，因為電影中的每一個小人物都有我們曾經的影子：家庭親情、世事倫理，陽光底下無鮮事，我們每個人都一樣。

在創作這部《小偷家族》之初，有句話一直影響著導演對整個電影的拍攝，「唯有犯罪將我們相連」。

是的，整部電影串聯的接點並不是什麼好事：偷盜、誘拐兒童、藏屍、竊取他人的養老金……這一條條的罪狀，看似是十惡不赦的犯罪，可是這陰暗的背後竟是打動人心的真情真愛。

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重組家庭中，成員之間的羈絆並不比那些血緣至親脆弱。

「電影的存在並非為了審判個人，導演也不是上帝和法官。設計一個壞人，故事也許就變得黑白分明，但我認為不這樣做，反而會讓觀眾將這個問題帶回自己的日常生活中反覆思考。」這是導演在戛納電影節上對自己作品的解釋。

這部《小偷家族》重新定義了家庭，讓人重新認識家庭，血緣不是親情的唯一指向。

電影的日文名字為「萬引き家族」，所謂的萬引き的意思是順手牽羊！

這部《小偷家族》延續了是枝導演的一貫風格，從家庭延伸到社會上升到倫理文化，最後用溫情融化內心的冰窠；

不同以往的是，這部片子更加隱忍、剋制，更加的感人肺腑，充分詮釋了「喜歡是放肆，愛是克制」。

影片靈感來自一則報道小偷家族的社會新聞，新聞中提到小偷家族偷的物品有釣竿，釣魚是他們的業餘愛好，這個細節引起了是枝裕和的注意。

他感到千瘡百孔之中的生活，也會有美麗的瞬間，而這正是他想要捕捉的瞬間：一個拼湊的六口之家，沒有正式工作，沒有美食，沒有豪宅，沒有身份，沒有煙花，沒有墓碑，卻有了愛。

「精於算計、現實主義，平靜而清澈，像一杯冷冷的白開水。」是英國《衛報》對《小偷家族》的評價。

在前90分鐘里，故事很平，娓娓道來；但是後面的30分鐘里，感情瞬間決堤，眼淚像是卸了閘的水庫，奔涌不止。

一家六口人看似生活的和樂安貧，但卻隱藏著很深的秘密，並且看起來互相愛著彼此的一家人，其實每個人和每個人之間都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正因為沒有血緣之親，這份自我選擇的羈絆才顯得彌足珍貴。

在偷竊被抓後，警察問父親治：你為什麼要教小孩子偷東西。治黯然地回答道：「因為我不知道我能夠教他一些什麼，我只是把我會的生存技能教給他，因為我只會這個。」

一個靠偷竊為生的父親，能教給孩子的生存之道只能是偷竊。

看到這裡，眼淚在眼睛裡打轉轉，我們的父母不也是如此：他們傾其所有在自己最大的能力和限度之內提供最好的給我們，也許在旁人看來不值一提，但是卻是他們全力以赴。

迫於生計不得不選擇偷竊，但卻不從丟失內心的良善。

生而為人，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生活的選擇權，但是內心的良善卻是我們可以選擇的。這堂愛的教育，會伴隨祥太一生。

奶奶臨終前，看著一家人在大海邊肆意玩樂的背影，悄然無聲地說了一句「謝謝你們了」。

劇本中原本沒有，是演員樹木希林臨時加上去的。因為演到此處，樹木希林覺得非要有一句「謝謝你們」，所有的情感才能找到一個出口。

是的，無論先前被前夫拋棄，被這沒有血緣關係的家人撿拾回來，哪怕用著自己的養老金養著這群人，對於這個時日無多的老人而言，垂暮之年有人陪伴，或許才是真正的「老有所依」。

是枝裕和在《比海更深》中有這樣一段催人落淚的台詞：「人生這東西很簡單啊，活到這麼大歲數，我也從來不曾愛過一個人會比海更深，奢求太多也註定無濟於事。」

這何嘗不是奶奶的寫照，哪怕死後被藏屍，養老金被冒領，但是這一切不過都是在她的授意下進行的一場彼此心知肚明的「交易」，其中唯一的籌碼不過是愛而已。

祥太在離別的公車上，無聲地喊了一聲從沒喊過的「爸爸」。儘管這句遲來的話語並沒有被大治聽到，但是大治執著的也從來不是一句「爸爸」，而是祥太對自己身份的認可。即使沒有這句稱謂，他們也是牢不可破沒有血緣之親的父子關係。

此處無聲勝有聲，這兩句無聲的話讓人反思自己是否真的理解什麼是愛：

真正的愛從來不是靠語言的堆砌，而是不追問結果地去付出。

在電影《芳華》中有一句：一個始終不被善待的人，最能識別善良，也最珍惜善良。《小偷家族》何嘗不是如此。

影片中母親角色的信代和小由里一起洗澡嬉戲，發現各自胳膊上都有著同樣的傷疤，相視而笑，那一瞬間兩顆心靠得更近，彼此接納真正成為「家人」。

在燒掉舊衣服的那一刻，小由里徹底地告別了孤獨而苦澀的過去。信代抱著小由里說，真正愛你的人是不會傷害你的，而是會像我一樣緊緊地抱著你。

火光映照著兩個人的臉，這本無血緣關係的相似的靈魂誰人說她們不是母女。

《小偷家族》中安藤櫻飾演冷暖自知的母親，她在演戲時似乎能夠隨時變臉演技爆發

由里換了髮型改名成玲玲之後，和信代還有奶奶一起出門散步，看著她快樂奔跑的背影，信代和奶奶討論出這個結論：不是我們選擇了由里，是她選擇了我們。她自願留了下來。自己選擇的羈絆才最牢固。

電影前半部分的平淡敘述，一下子有了全新的意義：

• 一家人快樂地吃著火鍋，汗水和歡笑淹沒在煙火氣里；

• 由里掉了牙齒，祥太站在凳子上幫她丟到房頂去；

• 尿了床，奶奶和信代一起給她晾褥子；

• 偷東西被發現，店主善意提醒，還贈送了兩顆冰棒……

儘管生活如此艱難，保有純善，其實是自我救贖的最直截了當也最偉大的方式。

因為不曾被善待，還能堅持善良，這才是最難能可貴的。

在信代被捕後，警察問信代，孩子們怎麼稱呼你呢？為什麼你要誘拐一個小女孩到你家？是不是因為你不能生育，所以你很痛苦，你才偷走別人家的女兒？信代反問：「難道生下了孩子，你就成為母親了嗎？」儘管，祥太和由里沒有喊過她一聲媽媽，但是她的存在卻讓虐待拋棄兒女的父母汗顏。

之後，信代被關進監獄無法照看兩個孩子，由里被送回親生父母身邊，祥太則被告知如何找到親生父母。「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這樣的信代，讓人心疼又敬佩，她的身上有著聖母的光環。

在影片結尾，被送回親生父母身邊的小由里哼唱著信代教給她的兒歌，登上了陽台巴望這外面的世界，那個有著希望、有著關愛的世界，有著信代的世界。她知道，她欠著信代一句無聲的「媽媽」。

此時的我們，早已泣不成聲。

海邊遊玩的那一刻的美好讓人留戀：藍藍的天、白白的雲，海浪翻滾、沙灘輕柔，海邊狂歡的一家六口，就好像完全拋撇開沉重的世俗枷鎖，盡情地舞蹈。

他們的快樂和金錢無關，和物質無關，只要愛的人陪在身邊，愛很簡單。

作者簡介：藍曼卿，湯小小寫作班第12期學員。

一個快意恩仇的風中女子，野生自媒體寫手。作品散見擺渡人、風小骨、365讀書等平台。公眾號：藍曼卿（change200328）。

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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