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系社會：重視迷信和生育優勢的尊老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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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幅17世紀的畫家Giovanni Stanchi的靜物畫

畫中的西瓜讓現代人一看就沒有食慾

但這就是當時西瓜，並且這種西瓜已經是人類培育幾千年後的樣子，野生西瓜更矬

不僅僅是西瓜，大部分農作物的現代種與其野生祖先的樣子都是天差地別，野生種一般可食用部分更少，味道更糟糕，生長更慢，結果更少

今人談母系社會，有一種說法是當時女性從事採集，男性從事狩獵，採集食物來源更穩定，因此女性地位更高。但我覺得他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腦中想像女性採集的畫面，採集的是現代人工培育的瓜果吧？

所以採集比狩獵食物來源更穩定，這種說法要打上很大一個問號。況且即使是採集，男性的力量、方向感也比女性更有優勢，可以去更遠的地方，扛更多的果實，遇上猛獸和敵對部落的採集者也更可能全身而退

真正讓食物來源的數量與穩定性提升一個量級的是農業與畜牧業，這讓人類從完全看天吃飯的漁獵採集，變成了投資型的半看天半由人的主動生產食物，而這就是高強度體力活了

那麼，原始社會的女性既然從生產力上並不優於男性，又是什麼原因使她們（中的一部分人）地位提高呢？

主要有三個因素

1 迷信

《漢書》中對一些西域國家的記載如下：

自宛以西至安息國，雖頗異言，然大同，自相曉知也。其人皆深目，多須髯。善賈市，爭分銖。貴女子，女子所言，丈夫乃決正。

類似的還有倭國女王卑彌呼：

其國本亦以男子為王，住七八十年，倭國亂，相攻伐歷年，乃共立一女子為王，名曰卑彌呼，事鬼道，能惑眾，年已長大，無夫婿，有男弟佐治國。自為王以來，少有見者。以婢千人自侍，唯有男子一人給飲食，傳辭出入。

可以看出，這種國家類似政教分離的體制，有男性的世俗統治者，和女性宗教領袖，當需要占卜國運時，女性宗教領袖就發布神諭，然後男性國王根據神諭的內容來決定政策。因此女性宗教領袖的地位在這些國家裡是很高的

這在原始社會中是普遍現象，人們認為女人比起男人在身體力量上劣勢，那麼在精神力量上就有優勢，更擅長鬼神之術，並且這種觀念一直延續下來，影視文學作品裡女鬼的形象也比男鬼更經典

2 生育優勢

原始社會，性關係比較混亂，女人可以確保孩子是自己的，但男人不能，於是以母親為家族紐帶就成了比較方便的選擇

而維持這個家族的根本力量是暴力，暴力仍然得由家族中的男性提供，母以子貴，生了更多兒子，擁有更多兄弟的女性更有話語權，這點和父系社會是一樣的。印度總體上雖然是個男尊女卑的國家，但有時候也會發生女人強迫男人娶自己的情況：一些女人家裡窮，給不了巨額嫁妝，於是叫上家族裡的男人去綁架有錢的單身男青年，用暴力脅迫他不收嫁妝娶自己。整個事件中，女方仍然需要依託家族中男性成員的暴力來成事。一個缺乏戰鬥力的家族，縱使女性地位高，也難以與其他家族競爭

3 年齡優勢

女性生理上的平均壽命就高於男性，並且更不容易在鬥毆、狩獵中死亡，因此一個部落的年長者中，女性比例較高。她們往往要主持部落的內政，用詩歌的方式記錄部落歷史，以及負責對兒童的教育，出於對長輩和「知識分子」的尊敬，她們的地位也能水漲船高。現在的一些原始部落仍然流行一個年輕女人與一個中年婦女「結婚」，然後後者物色一個男人與前者生子，生下來的孩子歸後者撫養，這樣可以讓這對年輕男女免於養孩子的麻煩，更多地從事生產，而空閑時間較多的中年婦女來養孩子

從這3個原因可以看出來，所謂的母系社會，也只是統治階層、多子多福和年長的女性地位會比較高，母系社會絕不是女權主義者幻想的天堂。事實上，年輕、不生育、缺乏家族勢力支持的女權主義者在母系社會裡就是敵對部落男人的戰利品。武則天當了皇帝，你一個偏遠地區的村婦高興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