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察者奈保爾:聽任自己變得無足輕重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位置
奈保爾去世了,我們理應以專題紀念。這位2001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在完成85年的生命旅程後,於8月11日離開了人間。「旅程」一詞在他人也許僅是隱喻,而在奈保爾,卻是真實的寫照。
他從一個加勒比小島走出來,到倫敦看到外面的花花世界,意識到故鄉特立尼達和多巴哥與文明世界的差異,寫出了《重返加勒比》——不是描述那裡的沙灘海景,而是他所看到的社會問題;
他多次訪問印度,自己祖輩居住過的地方,寫出的《印度三部曲》——不是表達返鄉的激動之情,而是以鋒利冰冷的筆鋒描寫印度社會的落後愚昧與存在的問題;
他遊歷非洲國家,寫出了《大河灣》與《非洲的假面具》——所展現的也不是非洲的美景,而是那裡瀰漫的絕望,而且讀者能夠感受到,文本中所描述的所有故事其實可以發生在世界任何地方。
不知道《大河灣》的讀者是否讀懂了這表述:
「世事如斯。那些無足輕重的人,那些聽任自己變得無足輕重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位置。」
奈保爾也一直努力擺脫這樣的命運,用他特有的文體——比小說更紀實、比遊記更深邃的遊記文學發出自己的聲音。
V.S.奈保爾
(1932-2018)
英國印度裔作家。生於中美洲的特立尼達和多巴哥的婆羅門家庭,1950年獲獎學金赴英國牛津大學留學,1955年定居英國,並開始文學創作。
主要作品有《通靈的按摩師》《大河灣》《印度三部曲》等,曾獲得布克獎、毛姆獎、諾貝爾文學獎等多個獎項,與石黑一雄、拉什迪並稱「英國文壇移民三雄」。圖/視覺中國
撰文 | 王敬慧
(清華大學人文學院教授)
從加勒比走出的文人之子
提起加勒比,很多人會立即想到加勒比海盜。這也許是歷史的原因,也許是近些年影視作品的推波助瀾。然而,除了海盜,加勒比還出來一位著名的作家,他就是2001年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奈保爾
(V.S. Naipaul)
。1932年8月17日,奈保爾出生於加勒比海英屬島國特立尼達和多巴哥中部查瓜納斯的一個印度裔社區,6歲時隨家人移居首都西班牙港,18歲以優異成績獲得特立尼達和多巴哥政府提供的獎學金,赴英國牛津大學攻讀文學專業,開始了他的流散之旅。2018年,在英國當地時間8月11日,距離他的86歲生日僅有6天,奈保爾在倫敦家中逝世。
奈保爾對文字的愛好來自於父親的啟蒙。儘管他家祖上來自英屬印度,但是奈保爾的父親對印度文化並不熱衷。相反,他更喜歡英美文學,在奈保爾童年時,父親經常給他解讀自己喜歡的文學精品片段,如莎士比亞的《裘力斯·愷撒》、狄更斯的《霧都孤兒》、歐·亨利的《麥琪的禮物》等。他父親的工作也一直是與文字打交道,為《特立尼達和多巴哥衛報》寫新聞報道。他生動地描述了當地發生的各種事件,所有這些都對奈保爾產生了深刻的影響,為其日後的創作埋下伏筆。
奈保爾
因為父親的工資還不足夠給家人買大房子過安逸的生活,他們被迫住在奈保爾外祖母名下的房子里。奈保爾的父親非常推崇毛姆的創作技巧,也願意和兒子交流他的寫作技巧。很巧合的是,1959年奈保爾出版的《米格爾街》獲得了毛姆文學獎,而且由毛姆本人親自為他頒獎。這本該是父親最高興的事情了,但是很可惜父親已經在1953年病故,年僅47歲。
《米格爾街》以一個少年的視角觀察和描繪住在米格爾大街上的17個人物的喜怒哀樂,每個人物的故事可以獨立成篇,又互相關聯,在彼此的篇章里出現,拼合起來恰好是一個微縮的社會圖景,有酗酒、賭博、偷盜、家暴、私奔等各種瘋狂,讓我們看到忙碌中的芸芸眾生相。書里最令人觸動的一句話是:
「生活如此絕望,每個人卻都興高采烈地活著」。
《米格爾街》
作者:(英)V.S.奈保爾譯者:張琪版本:新經典文化|南海出版公司2013年7月
關於奈保爾父親的經歷,讀者可以閱讀他的《畢司沃斯先生的房子》,書中塑造了一個努力勞作、希望給家人幸福生活、但又不得不生活在丈母娘家屋檐之下的、受盡精神上屈辱的堅韌男主形象。房子是他全部關於家的夢想,是他獨立人格的訴求,也是他作為家長獲得權威的需要。為了一所自己的房子,畢司沃斯先生歷盡艱辛。最終,他花高價舉債買下來一個看似漂亮、其實潛在問題頗多的房子,也背上了到死都沒有還清的巨額債務。
在小說的結尾處,46歲的畢司沃斯先生死去了——
「他一貧如洗……為了他錫金街上的房子,畢司沃斯先生欠了三千美元……兩個孩子在學校念書。另外兩個大一些的孩子,畢司沃斯先生本打算老來依靠的,但是他們都還在國外靠獎學金讀書。」
奈保爾用這一敘述給小說做了一個非常具有自傳式的了結。
《畢司沃斯先生的房子》
作者:(英)V.S.奈保爾譯者:余珺珉版本:新經典文化|南海出版公司2015年4月
小說的真偽是個不需要討論的話題,其實作家總是力圖把真實的那一面展現在世人面前,「假作真時真亦假」,小說中的假往往是體現藝術之真的最佳手段,奈保爾則特別擅長於此道。畢司沃斯先生的追求,不僅僅代表著一個在特立尼達和多巴哥殖民地生活的小人物的夢想和野心,他和當下的許多人一樣,都是在平凡的生活中努力奮鬥著,為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子而付出畢生的心血。其實,這種對外在物質生存空間的佔有需求只是表象,它所真正表達的是人對自己內在精神自由的追求。
奈保爾一直喜歡用文字半真半假地描述自己的生活,文字對他而言就像一塊塊樂高拼插積木,被他用來拼插出不同的模型,有一些是重複的,有一些是模糊的,但是他樂此不疲,探討各種生存方式的可能。用他自己的話說:
「小說家往往把自己分割開來,灌輸到各個角色之中,無意識地建立了一種和諧共存。」
托爾金指點過的牛津學子
就讀於牛津大學期間,奈保爾一直與父親保持通信,繼續探討文學創作。這些書信後來被收集成書,書名為《父子通信》。他的文學愛好與父親有些許不同,奈保爾當時比較喜歡的作家有伊夫林·沃和奧爾德斯·赫胥黎。另外,與父親相比,他也表現得更為自信,總帶著有自己特點的英語語調,
「到哪裡都高高在上,一副處亂不驚,知識淵博的樣子」。
在他的文學創作上,對他產生很大影響的是他的專業課教授——《指環王》的作者托爾金。後者告誡年輕的奈保爾,不能單純地模仿毛姆,沒有原創性的作家是毫無前途的。這對奈保爾的幫助非常大。他在後來的文學創作中,更多地注重觀察,細緻描述自己眼中所看到的內容。關於奈保爾對寫作的細緻性推敲,我們可以從庫切曾經寫過的一篇評論奈保爾的文章中看到。
庫切發現,奈保爾在《半生》一書中——
「描寫倫敦的那部分里,我們又看到那個樓上房間,連帶那個無罩燈泡和那塊鋪在地板報紙之上的床墊,年輕人第一次做愛的地方。這已經是自1967年的《模仿者》以來,我們第三次或第四次在奈保爾的作品中看到這個房間。該場面每次都作了重新描繪,漸漸變得越來越獸性,越來越絕望。奈保爾似乎不願放棄這個場面,直到他榨凈最後一滴意義,直到它被擰乾。」
這已經不是毛姆式的描寫了,完全是奈保爾式的寫作,他運用白描的手法精準地講述了他在世界各地的所見所聞。
奈保爾
《半生》中,主人公威利在學校的經驗也映襯著奈保爾本人對學校教育的感覺。威利對學業感到乏味,但是他已經顯現出作家的天賦。一位英國朋友看了他以前在學校寫的小說,敦促他去讀海明威。他把《殺人者》當成榜樣,把倫敦的故事與他在故鄉聽到的故事糅合起來,熱情地投入創作。令他吃驚的是,他發現講這些遠非自身經驗的情景和與他自己截然不同的人物的故事,比他在學校寫的那些
「謹慎、半遮半掩的道德小故事」
更能真實地傳達他的感情。庫切也認為,雜糅不同背景的寫作恰恰是奈保爾所擅長的,
「奈保爾筆下的印度是抽象的、倫敦是粗略的,但他的莫三比克卻令人信服地具有真實感。」
這一判斷緣起《半生》的後半部分,奈保爾用小時候從他父親那裡觀摩到的新聞報道的形式,展現威利在莫三比克的經歷。庫切認為「這下半部,事實上屬於奈保爾多年來已臻化境的寫作模式。」
在這種模式中,歷史報道和社會分析以具有自傳色彩的小說和旅行回憶錄的方式流入流出:這種混合模式很可能成為奈保爾對英語文學的主要貢獻。
《半生》
作者:(英)V.S.奈保爾譯者:吳其堯
版本:新經典文化|
南海出版公司2013年11月奈保爾到世界各地旅行,印度、伊朗、美國、巴基斯坦、馬來西亞等,以及許許多多南美、非洲、亞洲的國家……這些地方都被寫進了他的遊記體小說中。奈保爾是這樣描繪他在這些旅行中的感覺的:
「我是一個殖民地人,在新大陸的殖民地上旅行,作為一個訪問者,在新大陸的浪漫背景里,觀察那些被掠奪的土地上半被遺棄的社會,就像從遠處觀看我自己成長的那個地方。」
奈保爾的遊記文學是一種很值得研究的合成文體,它比小說更紀實,比遊記更深邃。
關於奈保爾如何走出模仿的羈絆和故鄉的束縛,以及形成新的視角,可以參閱他的自傳式小說《模仿者》。書中,主人公從小島走出,到倫敦學習,為了模仿歐洲人,他改變自己的名字,觀察周圍人的生活方式和習性,可是不論怎樣模仿,他還是一個徘徊於邊緣的外國留學生而已。然後,回到自己的出生地小島,他發現那裡的人更是膜拜一切西方的政治制度、風俗習慣、文學藝術,甚至語言表述習慣,而這種模仿並沒有給他們任何新生,反而顯得荒謬可笑。主人公意識到自己也是這些盲目模仿者中的一員。於是,他又回到了英國,在倫敦郊區的小閣樓里寫自己的回憶錄。只有在寫作的過程中,他才能感到自己從模仿的囚籠中脫離出來,體驗到久違的自由。現實生活中,奈保爾也是通過寫作獲得自己的精神和經濟自由。他深知,如果不去努力發聲,他的生活將只是在努力適應他人所界定的工作與生活中一步步走向僵化的終結。
《模仿者》
作者:(英)V.S.奈保爾譯者:蔡安潔版本:新經典文化|南海出版公司2016年1月
《模仿者》講述一個人如何開始意識到模仿的荒誕,直到最後意識到只有在寫作中才能獲得自由。奈保爾對小說的結構設計非常精緻縝密,他並沒有遵循成長小說中常用的時間順序來敘述,而是運用一種螺旋式上升的模式。事件發生的時間點是反覆交叉跳躍的,小說整體結構複雜但是脈絡清晰,因為它的整體關注點是主人公的頓悟與成長。小說的發展沿著主人公一次次的頓悟脈絡:首先是他興奮地模仿與崇拜帝國的文明,然後逐漸意識到這種模仿的虛無與荒誕,進而發現所有人的生活狀態都是這種荒誕虛無的模仿而已,最後試圖通過寫作來跨越這種荒誕。沿著這樣的中心線索看,小說的敘述很順暢自然。
《模仿者》和《半生》是奈保爾非常重要的作品,講述著這位來自第三世界的移民、世界的流散者對後殖民時代的思考:孩子模仿著父親;父親模仿著毛姆;來自第三世界的次文化移民模仿著第一世界帝國人民的生活方式;倫敦人也在模仿著「倫敦人」這樣抽象的概念。奈保爾用寫作生動地刻畫出來他的感悟——人們都生活在模仿的牢籠之中。這些作品的完成也標誌著作者已經走出了模仿的藩籬。
在遊記寫作中追求自由的赤子
想找到奈保爾作品與他真實生活的關聯,或者更加深化地去理解他筆下的文學人物,最適合的一本書是傳記作品《世事如斯:奈保爾傳》。這本傳記的作者帕特里克·弗倫奇
(Patrick French)
有很明確的目標,「不是坐下來判斷,而是用毫不留情的呈現,把對象暴露給讀者的平靜之眼。」
弗倫奇不僅是一位在高校任教的英美文學研究的學者,還是一位非常有技巧的傳記作者,單是看他從奈保爾的作品裡離析出來
「世事如斯」
這個關鍵辭彙,就可以感受到他對奈保爾的敏銳理解。難怪他能得到奈保爾的信任,聽到奈保爾無比坦誠的懺悔,也被獲准接觸大量極為隱秘的私人資料,得以詳盡描述出一個全面的奈保爾。我們眼中那位冷傲的作家和普通人一樣,也有窮困的童年,彷徨的流散、性的苦悶與成長的煩惱,甚至一些常人不能忍受的變態舉止。在生活中,他也有舉止粗魯、自私小氣、尖酸刻薄的時候;在婚姻方面,他對待妻子和情人的行徑真的可以用「無情」和「變態」來形容。奈保爾和第一任妻子帕特結婚時的合照。
王爾德曾經說過:
「每個聖人都有不可告人的過去;每個罪人都有清白無瑕的未來。」
這是一本惡善盡現的非常全面的傳記。沒成名之前的奈保爾生活是失敗的,儘管是牛津大學畢業,但是他在倫敦的求職處處碰壁,竟然有連續應徵20多份工作都不成功的經歷。饑寒交迫中,他曾經開煤氣自殺不成,也曾經靠妻子教書才勉強維持生計。這個漂泊在異國他鄉、孤立無援又渴望成功的流散者,所經歷的困頓與窘迫是我們未親身經歷的人沒辦法想像的。也很少有作家像奈保爾這樣,為寫作而生,為寫作不惜犧牲一切,包括自己的名譽和道德。
為了寫作,為了擺脫模仿的束縛,他通過親身經歷尋找寫作靈感的這種熱誠近乎瘋狂,這確實遠遠超越世俗標準。其實他有一種赤子之心,這不僅表現在他的真誠,還表現在他對世間萬物的好奇心與求索的心態。他曾說過:
「如果活著是為了快樂,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只需要一個妓女;文學不是妓女,文學是聖人,我活著就是為它服務的。」
有學者敏銳地指出,奈保爾既是施虐者,也是受虐者。不能否認,他是一個令人愛恨交加的作家。如果以這本傳記為背景,大家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在獲得諾獎後接受《紐約客》記者採訪時,他會說出「感謝妓女」這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言辭了。2001年,奈保爾獲諾貝爾文學獎。圖/視覺中國
這本傳記的出版對奈保爾的形象塑造是起消極作用的。但該書出版前,弗倫奇將文稿發給奈保爾審看時,他隻字未改,完全同意發表,所以我們才可能知道他那些本不為人知的經歷。他為什麼同意出版這樣一本暴露出他私德欠佳、有損形象的文本?一般人的本能都會是掩蓋自己認為羞恥的生活污點或瑕疵,但奈保爾內心已經強大到並不在乎暴露過去那些不堪的隱私。他的這本傳記所要展現的不是一種暴虐,而是一種生活歷練後的謙卑,正如有學者評價他的作品時所說:
「從最低微的印尼人、最平凡的巴基斯坦人、最窮苦的非洲人身上,他依然能夠看到自己過去的痕迹。」
他要諷一勸百,而這個「一」就是他自己。當他同意讓這本傳記出版的時刻,他已經放下舊事。《世事如斯:奈保爾傳》
作者:(英)帕特里克·弗倫奇譯者:周成林版本:中信出版集團2012年9月
作為來自第三世界的後殖民作家,他的作品與他的言行一樣特立獨行,不討巧任何派別。在他的作品中,一方面他批判第三世界國家,認為其自身存在的問題比殖民者帶來的傷害更大。比如,他三次長時間在印度走訪,在1964年、1977年和1990年相繼出版了三本關於印度的遊記,厚度一本比一本增加,態度一本比一本犀利。他認為印度將貧窮神聖化,令人民安於貧窮、不思進取。對於印度人民所愛戴的甘地,他也犀利地指出,甘地缺乏一種能力引領印度通過立法和科學的管理來治理國家,其所要培養的人的道德自覺是不能讓國家機器良性運轉的。
另一方面他也不認同老牌帝國,認為其民眾精神壓抑,情感虛無,生活無望。
他奚落說,
「在英國,人們對自己的愚蠢非常自豪。愚蠢和遊手好閒是生活在這裡的代價……住在這裡像被閹割了一樣。」
這種兩面都批判的態度讓他腹背受敵,其中也包括賽義德的批判,說他淺薄無知。其實,他對於後殖民世界現狀的思考並不淺薄,而是很有深度。這一點可以參見他對廢黜奴隸制的評價:
「奴隸制教他們自我鄙視,給他們灌輸了白人文明的理想,讓他們看不起其他所有文明。做奴隸時,他們被剝奪了信仰基督教的權利以及受教育、組建家庭的權利;獲得解放以後,他們決心得到這些;而每向白人社會邁進一步,都會使他們的處境變得更怪異,更不堪一擊。」
奈保爾
在這裡,我們發現奈保爾的一生,不論是寫作、還是對社會問題的思考,都希望能走出模仿的藩籬,構建具有特色的自我。正如弗倫奇所評價的,奈保爾的
「道德軸心不是白種歐洲文化,也不是伊斯蘭教創立之前的印度教文化,也不是任何其他擦身而過的文化,他的道德軸心是內在的,是他自己。」
所以,任憑外界怎樣評判,他仍然在自己文字所創造的封閉空間內認知自我、追尋自由,筆觸
「冷如利刃」
(庫切語),削髮如泥。奈保爾的遊記文學不是走馬觀花,而是深度解讀。對於後殖民社會中的頑疾,他會毫不遲疑,直接指出癥結所在,堅持講述真相。用他自己的話說:「我只是書寫那些我遇到的人,書寫他們的經歷,用他們的經歷來定義文明。」
也因為如此,諾貝爾文學獎的授獎詞稱他的作品
「將極具洞察力的敘述與不為世俗左右的探索融為一體,是驅策人們從被壓抑的歷史中探尋真實的動力。」
作為一名在多元文化之間漂流的世界公民,當代英國移民文學三傑之一,奈保爾的後殖民寫作是英國文學在過去半個世紀里重要的文學財富。知道他去世的消息後,另一位英籍印度裔小說家薩爾曼·拉什迪這樣悼念他:
「我倆這一輩子在政治和文學上都有分歧,但我就像失去一位摯愛的兄弟一樣感到悲傷。V.S.奈保爾,安息。」
本文整理自2018年9月1日《新京報·書評周刊》B02、B03版。撰文:王敬慧;編輯:徐學勤、安安。未經新京報書面授權不得轉載,歡迎轉發至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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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新京報·書評周刊》B01版~B12版
「主題」B01 |
V.S.奈保爾 漂泊者與洞察者
「主題」B02 | 人物:
奈保爾 文筆「冷如利刃」的世界遊歷者(上)
「主題」B03 | 人物:
奈保爾 文筆「冷如利刃」的世界遊歷者(下)
「主題」B04 | 書評:
「印度三部曲」 重返故土的「失望之書」
「主題」B05 |
圓桌:
你別指望奈保爾說你的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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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韃靼人沙漠》 世界是平的,也充滿了時間的褶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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