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30」瘋狂的冬蟲夏草二：誰都想分一杯羹

「黃河30」瘋狂的冬蟲夏草二：誰都想分一杯羹

來自專欄《致命冒險》未刪減版92 人贊了文章

引子：

我們想以少數民族的視角

來闡述所看到的事實。

為什麼同是少數民族，

不同民族之間的國家政策差異如此之大？

我們想知道，享受到優待的人，是如何看待這種待遇的？於是在調研冬蟲夏草的過程中，記錄下了當時和基層幹部的一些對話。

但據說幹部屬於高危群體，我們不想因為這種記錄，影響他們將來的仕途，所以不帖照片，不公布真實姓名。

果洛一位漢族幹部說：國家近年來政策非常好，對青海藏區的扶持力度很大。特別是根據國家安排，援建果洛州的上海市，每年都對果洛投資1-2億來進行基礎建設。這幾年道路、醫療、學校能發展如此迅速，和上海的援建密不可分。

一位藏族幹部說：國家對藏民的補貼也非常多，你們看到的很多鄉整齊劃一的房子，都是國家撥款統一建設的，一間成本6-7萬的房子，藏民只要出一萬就可以拿到。

漢族幹部：但我現在很擔心啊，藏民太依賴政府了，他們除了每年挖幾十天冬蟲夏草，其餘時間什麼也不幹，總是打聽國家還會發些什麼。無論是老年人中年人還是年輕人，基本都認為，沒必要靠自己的努力去生活。

藏族幹部：藏民人口這麼少，就算補貼能花你們多少錢？你們廣東上海那麼有錢，隨便一點都可以補貼很多藏民了。這裡環境多惡劣不知道啊，上級領導來視察的時候就說了，我們就算坐在這裡什麼也不幹，也是為國家做貢獻。

聽著他們針鋒相對，我撓撓頭沒說話，另一位漢族幹部打圓場說：這裡的藏民的確很純粹，你看果洛是唯一一個沒有清真寺的地方，藏民不允許。而其他藏區，是有很多清真寺的。只是我們果洛在宣傳方面不如玉樹，他們比較注重歌舞，我們這裡形象宣傳就差多了。所以，我們果洛的困難，在上面引起的重視度還不夠。

第一次知道，原來歌舞能起這麼大作用，居然直接和撥款比例掛鉤，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羚羊：你們也挖冬蟲夏草嗎？

幹部：幹部不能挖，不過我們要管。為了響應政府保護生態環境的號召，我們設置了很多關卡，不讓外地人來挖。

羚羊：沒外地人挖，本地藏民也會挖得一根不剩吧，這是錢啊。保護生態不是聽說最主要是讓藏民知道，挖完後要掩埋好土嗎？

幹部：是呀，所以我們也經常去山上看看。

羚羊：那他們挖完會蓋土嗎？你們能阻止他們過度採挖嗎？

幹部：總不能斷人財路，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們很想知道，這些賣冬蟲夏草的錢，都花到哪裡去了？

走訪穆斯林時，他們很友善，但是非常敏感，很多問題都不會正面回答，特別是關於藏族的問題。因此我們的答案多來自於漢族和土族生意人。

他們告知，一般藏民的蟲草收入，一半要捐給寺廟，當然是自願的。還有一部分花銷是買車，這裡炫富不看房子，看車。

很多草山藏民都有2、3台車。上次在鄉里看到一位小活fo開的車，便是過百萬的豐田陸地巡洋艦，車牌的每位數字都一樣。

老闆弟弟告知：藏民賭博很厲害，賣完蟲草後，錢有一半花在賭博上了。不過不用擔心，反正蟲草天生天養，熬到明年，就又可以賣蟲草了。有的沒錢了，也會去政府鬧，誰鬧得狠了，政府為了穩定，也會給點錢安撫一下。

這裡寺廟的密度遠超乎想像，金碧輝煌的程度和寺廟周邊蟲草的收成及價格密切相關。因此有些寺廟寺主，也會主動出來四處巡邏，以防有外地人來偷挖蟲草。

在冬蟲夏草季節，藏民、寺廟和政府緊緊團結在一起。

蟲草產量高的地區，道路上設置了諸多關卡，就用一根細線攔住，因為之前沒有經驗，乍一看根本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因此羚羊在經過這個關卡時，沒有及時剎停車接受檢查。

一位穿著警服的瘦小青年和一位強壯的本地壯漢圍上來怒吼道：「你給我下來。」

羚羊：對不起，我沒看清楚，不知道這裡是幹什麼的。

警察：你會不會開車，把身份證和旅遊證拿出來。

羚羊：我沒聽說過青海要旅遊證啊。

警察：這裡是蟲草生態保護區，外地人不能來不知道啊。

羚羊：我是來旅遊的，根本不知道什麼蟲草保護區。

羚羊說她裝了半天孫子，又是道歉又是討好，本地壯漢在看到她的身份證後，態度軟化了一些，還親切地問了一句：「剛才把你嚇壞了吧。」本來警察一直在旁邊大聲罵她，看到壯漢態度轉化後，也不再罵了。

羚羊：你說這裡為什麼把防外地人進入，當成是生態保護的一個手段呢，還花這麼多人力物力到處設關卡，是不是方向搞錯了？

老閃：他們方向很明確，標語是標語。你看龍恩寺只是一個蟲草交易的場所，談何生態保護。

羚羊：你說這是不是為了壟斷和收外地人保護費？要來收購蟲草，可以，看你怎麼過我這一關。

老閃：這個我們不要去考證了，太危險。不過蟲草被稱為「軟黃金」自然誰都想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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