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世間什麼比較珍貴

09-02

你問世間什麼比較珍貴

來自專欄阿綠酒館1 人贊了文章

我入職的新公司，有個周五傳統，就是每個人用2分鐘的時間來分享一個主題，內容不限，只要有點乾貨即可。故而有的同事分享最近看的書，有的同事分享最近使用得心應手的軟體，有的同事分享某件趣事……我到目前為止分享的次數，不完全記錄在六七次之上，分享內容多為社會問題及情感體驗。上上周的時候，即分享了上篇內容的濃縮版，內容聚焦在父母子女之間，不成想一下戳中很多人的軟肋，更有甚者，一位比我年長几歲的同事竟因為感慨良多，跑去廁所哭泣，她的分享沒成功，我深感抱歉。

父母子女這個命題，大概是全世界人都逃不過的軟肋，這個軟肋大概是再多鎧甲再堅強的人來看，都是繞不過去的。世間的紛繁複雜，我們常說自己有欲，那那麼多「想要」，到底什麼比較珍貴。

近兩周有很多人或轟轟烈烈或悄然無息地去世，人們似乎總在那些人不在了之後，才驟然發現他人的珍貴。一向特立獨行的盧凱彤，也在這段時間選擇了從高樓墜下的方式，沒有人知道她死前會不會稍微覺得輕鬆一點，會不會突然從躁鬱症和抑鬱症的心理病症中覺得好一些。我覺得她很讓人惋惜，一是因為她在音樂上確實很有才華，二是她那麼勇敢地講出自己喜歡同性，並且還在國外與同性戀人結婚的事情，我以為她終於勇敢做自己後，人生就會好過…三是她確實陪我度過一段晦暗的時間——那是不遠的2015年，卡在十字路口的我自己，處在情感激烈碰撞的關口，情況談不上糟糕，但也並不樂觀，每晚坐回只有我一個人的房間里，是對第二天同樣情況再次發生的深深恐懼，每一天都沒什麼變化，每一天都了無生趣，盧凱彤說「我相信明天會更好，不管抱著誰…我相信明天會更好，祝你愉快，這裡留白…」但是盧凱彤你愉快嗎？

我常常一個人回家，看著地鐵里壓抑的人群，只感覺他們沒人真的快樂，耳機是每個人的保護武器，又是盧凱彤說，「心啊，動不動就自己鎖上」，可是包括她在內的人都不想這樣的。

那時我樂於在聽過的歌下面留下評論，聽完她的《發抖》，我說：來清洗乾淨傷口後再長出鱷魚皮，就如同被割去的皮一樣，長出來的一定會更厚，更堅強，每個人都有本事去傷害別人，也有機會被傷害，在這個大輪流的轉盤子里，你追我逐，人來人往，誰愛的比我多，誰失敗誰難猜，慢慢變得很重要，連感情都要經過理智來分析時，你就正式成為真正的」都市病人「了。

好像擅自忖度完別人的意圖，就把自己療愈了。但療愈過自己的人卻病入膏肓，再無救命解藥。真是世上無奈事情之一啊。說了這麼多無序的話，不過是想說比較珍貴的第一件事情，健康，身體和心靈都需要健康。

父母親人自不必說，中國人不會做父母，或者說很多人無意成為一個父母便成了父母，造成了下一輩人新的苦難循環。

這幾日回家，跟作為中學老師的朋友聊天，她講了許多令人傷心且無奈的事情，再次驗證了不會做父母的人做了父母，對下一代人造成的無可彌補的傷害。很多人看了《請回答1988》後，學到一句話——父母也是第一次做父母，但不同的是，這句話變成很多低質量父母的免責聲明——因為我也是第一次做父母，所以做錯了，對你造成了傷害，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但——不會去學嗎？

朋友講到班上一個因為父母不給玩手機就離家出走不上學的孩子，家長找到他帶去學校，他只是默不作聲哭泣，媽媽則在一直責怪老師教不好，孩子終於憋不住了，跟朋友講：老師，我出走其實並不是因為玩不成手機，而是因為他倆老說我，說我怎麼還不去死。朋友有點失語，不知道該怎麼進行下去教育，只覺得人間很難。

朋友還講了另一件事情，一個智力發展欠缺但容貌俊美的男孩，因為學習不好，跟社會上的三四十歲混子混日子，最後被這些混子帶去小旅館性侵，拍了視頻，傳遍了整個學校。朋友從其他教師同事那裡得知此事，問到他的父母決定怎麼處理那幫畜生，結果是父母不覺性侵多嚴重，只想著要給那些混子一些錢，希望他們不要再欺負自己的兒子。

聽過後我很氣憤很生氣，但又不知如何解決。我們肯定知道念親恩，但第二比較珍貴的事情是——這份親恩背後沒有污濁，不需父母完全無私，只需父母真的撐起父母責任，真的在關愛小孩。

講到這裡，真是有的讓人不知所措了，容我把思緒往回拉一拉。

我右肩的紋身，人生中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紋身，在某個下班午後，突發奇想跑去附近的紋身店去紋，內容很簡單——Love and Freedom，是我的座右銘，人生中最珍視的兩樣東西。

愛自不必多講，愛父母家人，愛另一半，上帝還說要愛鄰居；愛世間花草，愛那些釋放善意的陌生人……愛的含義很大很廣，其中奧義便是我講的那好多次，想要別人愛你，你要愛別人，我相信愛別人能收穫到更多，多過僅僅索取別人的愛。

自由啊，近來最大的感觸就是除了身體上的自由外，意識主張自由、自我選擇自由似乎更為重要。就是我們突然發現有很多事情沒有辦法靠我們的意志來操縱，作為我來說，我無法自由選擇穿什麼衣服，暴露到什麼程度，我也無法自由選擇我要不要結婚，以及結婚之後生不生孩子……因有了很多不能做，人就容易滋生想做，滋生欲，正常釋放還好，偏偏壓抑重重，故而人生吶，愛與自由高於許多其他事物。

你問世間什麼比較珍貴，在我看來就是如上所述，希望你能發現比我知道的多得多的珍貴之處，也算這人間我們沒有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