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來自專欄煮酒聽雪話秦漢2 人贊了文章
我聽聞《大秦帝國》小説上來後,有人採訪孫皓暉説他反儒。他回應説自己並不是反儒,而是想要恢復儒家保守主義思想體系的地位。然而不客氣的説,他這句話本身就是在反儒。
一直以來都不怎麼混圈子,在我看來極度的粉一個圈子,多少都會有些走火入魔,水米不進,比如漢服的那個圈子…
漢服那個圈子的人極易執著,看貼吧經常會看到料子不對被批、款式不對被批、用詞不當被批、甚至與朋友拍照時的姿勢不對也被批,這是錯的、那是不對的、這個應該這樣、那個應該那樣,有人喜歡帶點漢元素的衣服,在那個圈子裡發個照片,肯定被批的不成樣子。他們極愛標榜心目中的漢民族主義的精神,有時甚至比信了宗教的人還執著狂熱,真是無可奈何無藥可救。
《易》都說了「乾道變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貞。」,他們卻死也轉不過彎來,有人説漢服圈是新型的殺馬特,我看説的到也不過分。
話歸前言,前幾天經朋友介紹去了一個與《大秦帝國》有關的群,發現裡面儘是罵儒家,罵孔孟,罵朱熹的,罵的也全是些人云亦云的東西,比如儒家禁錮人思想,比如儒家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味了,再比如朱熹搞大什麼人的肚子了等等,試著辯了幾句,只覺索然無味,七嘴八舌,不成系統,早以沒了早年間玩論壇時的那種性質,索性退了出來。
我為什麼説孫皓暉反儒,有人説站在秦國的立場對儒家進行攻訐這很符合歷史,當然站在不同立場進行辯論甚至攻訐這也無不可,然而惡意誹謗、辱罵撒潑、斷章取義這就其心可誅了,孫皓暉到處都想罵一罵儒生,孔子太遠他罵不了,就到處罵孟子,先是在小説里安排商鞅罵儒生「挖空心思,媚上逢迎,沽大忠之名,行大奸之實,種惡政於王,禍國風於朝野,恬不知恥「;再安排張儀罵孟子厚顏無恥,罵儒家欺世盜名,言行兩端,心口不應,大偽欺世;還嫌不過癮非要把孟子刻畫成尖酸刻薄、寡廉鮮恥、論戰殺荀況的形象;結果就這樣他還嫌不夠,非要在他編劇的電視里安排讓商鞅再罵一遍。
到底是誰在挖空心思的行大奸之實,挖空心思的恬不知恥,做為一個學者,一個大師,這樣的行為真的就合適嗎?
為什麼説他斷章取義?《大秦帝國》里張儀罵孟子時説:「墨子兼愛,你孟軻罵做無父絕後。揚朱言利,你孟軻罵成禽獸之學。」
是人都知道,孟子是説:「楊朱的思想只知利己,比如『義不入危城,不處軍旅,不以天下大利易其脛一毛』;墨子的思想兼愛無有差等,兩個人的思想是兩個極端,如果照楊朱的思想去做,那所有人只顧私利,不知有國,不知有君;照著墨子的思想去做,人不知倫理,不講父子,不講親疏。人如果不講倫理,不講親疏,沒有國,沒有家,沒有尊卑的觀念與禽獸無異。」
以孫皓暉大秦帝國六部十一卷五百多萬字的的學識難道能沒看過儒家的書?能不知道孟子的意思?知道還斷章取義,豈非其心可誅?
至於經常被人列出來攻訐儒家愚民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已有好多賢人討論並給於其解釋,我雖然更傾向於「民眾可以引導,不可管制」這種説法,因為他的文獻和注釋最多也最主流,但同時以我的知識點,卻是不敢説其他就是錯的,他們都有文獻注釋,有論點論據,我想這種有爭議的東西,多看看,再得出自己的傾向性和認同感是好的,但如果像孫皓暉一樣簡單粗暴發拿出來辱罵攻訐,就顯的甚為無恥了。這樣幾代人都討論的一個東西,我等要這麼簡單粗暴的認同他的邪説,那除非同時把孔子其他有關的話也駁倒,比如學而不厭誨人不倦,比如道之以德齊之以禮等等。
春秋戰國軍閥混戰,禮崩樂壞,個個視百姓如草芥,都想要把天下劃成他家的天下,誰又想過百姓的死活,商君也好,韓非也好,呂氏春秋也好,不是馭民,就是弱民,不是專政就是集權;先有夫子,教仁者愛人,再有孟子説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然而最後專政也好,集權也好,鍋全由孔孟來背,再後來朱子説理大於勢,天理大於皇權,朱熹卻也成禁錮人思想的始作俑者了。
《商君書》:「聲服無通於百縣,則民行作不顧,休居不聽。休居不聽,則氣不淫。行作不顧,則意必壹。意壹而氣不淫,則草必墾矣。」,《韓非子》:「臣事君,子事父,妻事夫,三者順則天下治,三者逆則天下亂,此天下之常道也。」、「道在不可見,用在不可知君;虛靜無事,以暗見疵。見而不見,聞而不聞,知而不知。知其言以往,勿變勿更,以參合閱焉。官有一人,勿令通言,則萬物皆盡。函掩其跡,匿有端,下不能原;去其智,絕其能,下不能意。保吾所以往而稽同之,謹執其柄而固握之。」到底是誰在專制,誰在集權,誰在愚民?
與善人居,如入蘭芷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則與之化矣。與惡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亦與之化。
聞慣了臭,反到不知到哪個是臭,哪個是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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