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目睹了惡靈附身!|關越檔案005

親眼目睹了惡靈附身!|關越檔案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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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關越的第5篇異常體檔案|記錄於2014年夏|閱讀約需8分鐘|文:山海solo @庄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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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常體】非人,非物,有異於常。

異常體有強弱善惡之分,卻都成之有因。

【山海】又名「異常體研究中心」

以發現研究異常體為己任,深入迷霧,破解迷霧。

【關越】現任職「山海」行動部。

|一|

大家好,我是關越。

有許多時候,我會覺得我們是沙子,被遼闊且未知的海水包裹,看不清身前身後。

似乎每個人都有過這樣的經歷,身處其中時覺得一切合情合理,可當這段經歷被打包置入記憶的河流中去時,那種合情合理又開始坍塌,隨著時間的推移沉澱,新的細節像氣泡般從中一點點浮出,無數細節堆疊讓那段經歷解構,一切又擁有完全不同的面貌。

我的這段經歷發生在2014年夏天,那年夏天與這個夏天並無不同,都是一樣燥熱灼人,可想起那件事兒,即便烈日兇猛,心底仍會湧起森然寒意。

那天我剛跑完一單長途,把車停在路旁的林蔭下休息,不過一根煙的功夫,就看到道路盡頭出現了個霧蒙蒙的身影,那身影走了會兒,逐漸清晰,是個身穿海藍色道服的中年男子,他走路一瘸一拐,背後背著個巨大的灰色麻布包裹,手裡還推著輛板車,板車上放著一個胡桃木方箱。

△胡桃木箱子

那跛腳道士一邊走一邊朝四處張望,一身行頭也格外引人注目。

得,有活了,我在心裡琢磨,做這行這麼久了,這點兒眼力勁還是有的。待他走近時,我搖下車窗,還沒來及說話,他卻先開口了。

「你這車……有點意思。」跛腳道士站在我的車前,上下打量若有所思。

「那必須的,道長,是不是要坐車啊?」我熱情回答。

跛腳道士目光看向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沒明白跛腳道士這出是什麼意思,打趣道,「不是,道爺您這麼整就有點高深了。」

跛腳道士樂了,擺了擺手,「我不僅坐車,還要包車,不僅包車,還要包人。今兒要趕三個場,隨行的徒弟臨時出了點狀況,尋思雇個人,幫幫忙。」

我明白了一半,接著問道,「怎麼個幫法?」

跛腳道士拍了拍板車上的胡桃木方箱說,「幫著布置法壇,然後回收回收法器唄,沒重傢伙,就搭把手的功夫。」

車窗外空氣燥熱,蟬鳴聲此起彼伏,我聽這跛腳道士說的複雜,很快便沒了耐心,一邊搖頭嘟嚷著算了算了,一邊準備關上車窗,這時聽見跛腳道士又說,「三個場,一下午的事兒,一萬塊,不幹就算了,我再找別人。」

車窗升起一半驟然停下,我打開車門,立馬換上副親切笑容,一邊招呼跛腳道士上車,一邊抬起他的行李往後備箱走,「嗨,這大熱天的,能留您自個兒在這滿大街找車嗎,不能夠啊,咱也是講究人。」

沒辦法,做這行,就是要能屈能伸,沒人和錢過不去吶。

我的手觸碰到胡桃木方箱往上抬時,跛腳道士右手忽然按了上來,一股寸勁將箱子釘在地面,我疑惑的看著他,這才發現他身上的氣質像是變了個人,眼睛裡眼白極少,近乎全黑,散發著一種在都市中極其罕見的荒蕪情緒,讓人心裡發毛。

他那種眼神大概只維持了一瞬,然後恢復如常,哈哈大笑起來,「小夥子啊,裡頭東西不大結實,你輕拿輕放哈。」

跛腳道士輕描淡寫將一切帶過,我心裡卻開始湧起某種難以言說的不安。一陣熱風吹過,頭頂枝葉搖曳,陽光透過其密集的縫隙投下陰影,像是無數雙眼睛,一眨一眨的,注視著我們。

其實很多事兒在發生之前,我們或多或少都會有所預感,不過身處其中的我們多是不以為意。

|二|

一切收拾妥當,車子上了路,我餘光瞥見跛腳道士十指交錯置於小腹,眉目低垂,沒什麼表情,試著搭了幾句話,他卻始終一言不發。

只剩下電台聲在努力驅趕車內的沉默氛圍,播放的是世界盃四分之一決賽荷蘭對陣阿根廷的賽前分析,在幾位足球專家的激烈辯論中,車子開向了北三環西路附近的友誼賓館。

△北京友誼賓館

友誼賓館是北京的老牌星級酒店,入口處的門臉簡單且陳舊,沿街商店有賣煙酒的,有賣夫妻保健的,有賣養發生髮的,煙火氣十足。等進入其中,才發現裡面大有天地,考究的園林景觀分布極廣,亭台樓閣鱗次櫛比。

△友誼賓館內建築風格

我停好車,準備叫醒副駕上閉目休憩的跛腳道士,沒等開口他自己就醒了,笑吟吟的看著我,「拿上後面的麻袋就行,其他東西用不上,辛苦了啊小兄弟。」

我點頭應下,打開后座車門,拎起了座位上那個巨大的灰色麻布包裹。

跛腳道士靠過來,一手托著包裹底部幫我分擔重量,環顧四周說道,「這地方風水不錯。」

「啊……那可不,我也覺得,有風有水的。」他這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接,只能點頭稱是,心想這跛腳道士脾性真是古怪,路上明明還是一幅冷漠深沉的模樣,此刻又忽然變得和悅熱情起來,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到了活動現場,要是有人問你身份,你就說是我新入門的徒弟,倒不是占你便宜,主要是圖個方便。」他一邊走,一邊向我交代一些關於活動的注意事項。

「這您見外了,我們做服務行業的,客戶的要求大於一切,放心吧,肯定給您整明明白白的。」我拍著胸脯和跛腳道士保證道。

在服務生引領下我們穿過廊道,乘電梯去到了活動所在的會議廳。會議廳層高差不多有五米左右,在明亮的燈光下整個空間顯得極其開闊,目測能容納兩三百人。此時距離講座開始尚有一個小時,我們去到後台的休息區。

我把包裹放在牆角位置的木桌上,跛腳道士把包裹打開,裡面香燭符紙,木劍搖鈴一應俱全,他進到內屋換上了一身紫色法衣,只見衣上有金絲銀線,綉著日月星辰圖案,一副仙風道骨世外高人的形象。

主講人來到後台,看見跛腳道士,立馬熱情的迎了過來,「哎呦,道長您來的可真早,這麼熱的天,實在是辛苦了。」說罷又看向一旁的我,眼神疑惑卻仍然熱情伸手握了過來。

我接上他的手先一步自我介紹道,「您好您好,我是師傅新收的弟子,關……關自在。」我隨口編了個化名。

那主講人笑著應道,「好啊好啊,關兄弟真是好福氣,能拜入道長門下。」

之後他又和跛腳道士一陣寒暄,我則站在一旁看起了講座的宣傳海報。標題上的大字是中醫講座,畫面正中心就是這個主講人老頭,頭頂掛著一連串的稱謂,號稱醫學界的專家泰斗,只見他伸出右手托著一盒產品,產品上醒目的印著幾個大字,XX神仙草。

我一下就樂了,心想這老頭裝的人五人六,其實也就他媽是個賣葯的,還尋思呢,為啥一個中醫講座,非要請個道士來開場,這下是明白了。

等到主講人離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拎著包裹和跛腳道士去到講台,在他的指導下,用主辦方提供的鮮花、供果以及香蠟布置案台,等一切布置完備,我退回後台,再往會場下面瞧去時,座位已經坐的七七八八,基本都是些老頭兒老太太。

沒一會兒,全場燈光暗下,一束追光打在舞台。只見那跛腳道士手持木劍,伴隨著清幽的背景音樂,一瘸一拐的在舞台上踱步, 左三圈,右三圈,前三圈,後三圈,最後走回案台前,先是搖頭晃腦念念有詞,然後猛地抬頭,扔出一張燃起的符紙,就這麼一套東西,循環反覆了幾遍。然後會場燈亮,跛腳道士慢悠悠退場,觀眾們以掌聲歡送。

我心想這都他媽什麼跟什麼啊,怪不得瘸腿跛腳道士出手這麼大方,這錢也太好賺了吧。

然後是第二場活動,還是在友誼賓館,不過換了間會議廳。整個過程和第一場不遑多讓,賣按摩椅的,一模一樣的流程,我發現這活兒確實不錯,事後收拾法器時問起了跛腳道士,「道長,咱不行留個聯繫方式唄,滾滾紅塵都是緣,下次還讓我來給您老人家服務。」

跛腳道士答:「確實只是搭把手吧?」

「確實確實,您實在人。」我連連點頭。

「不過以後沒這樣機會了。」跛腳道士一邊說,一邊給包裹打上了一個複雜的結扣。

我接過包裹背在背後疑惑的問,「為啥就沒機會了?」

「你聽過扶乩嗎?」跛腳道士答非所問。

「啥玩意?」

「扶乩。」跛腳道士重複。

我確認自己不是沒聽清,是確實不知道,隨即搖頭。

「通靈呢?」跛腳道士又問。

我點頭,「這我知道,什麼筆仙碟仙,跳大神,把神啊鬼啊,給逮出來問問題,是吧?」

跛腳道士點頭,「算是吧,我所說的扶乩,便是道家的問卜通靈之術。」

自相遇以來,這跛腳道士頭一回用過如此鄭重的語氣和我說話,這倒讓我覺得奇怪了,「我說道長啊,怎麼忽然提起這茬了?」

跛腳道士答,「因為咱最後一個活兒要做扶乩,對了,你信這個嗎?」

我搖頭,「我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再說就算這些是真的,也挺沒意思的,人鬼神本來挺清靜,一個兩個的,有事沒事就給請出來,三界內玩往返跑,多折騰啊。」

跛腳道士若有所思的點頭,隨即嘆了口氣,吊起嗓子,毫無來由的吟唱起一句戲文,「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一句出自李商隱《賈生》,意思是說:可惜的是,雖然談到半夜三更,竟是白白的向前移席,因為他問的並是不天下百姓,而是鬼神。

恍惚間我似乎看到酒店大堂的燈光閃爍了一下,有個伶人佇立其下,不過片刻晃神,一切又恢復如常,我想自己一定是花了眼。

等上車後,我才忽然想起來一開始要問的事兒,「不是,道長,您還沒說呢,為啥以後就沒機會合作了啊?」

跛腳道士坐在副駕,十指交錯,垂著頭,不再言語。

得,這一上車,又變回去了。

那時我只是覺得這跛腳道士脾性奇怪,可又說不清楚奇怪在哪裡,只是隱約的一種感覺。

直到後來的某一天才恍然大悟,他的性情變化有一種不同尋常的跳躍感,日常生活中,再極端的人,不同情緒間的轉化,都會有可被察覺的過渡區域,可他沒有,他就像是……從一個人忽然變成另一個人。

|三|

扶乩儀式的活兒在魏關村一片建築工地上,相距不算太遠。我把車停到工地門口的停車場,背起包裹,抱起木箱,此時以至傍晚,天色黯淡,可室外的溫度卻依然頑固。

只是當我走向工地內部時,明顯感覺到溫度在逐漸降低,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道長,我怎麼感覺越走越涼快啊。」我問道。

「有嗎?」他神色凝重,反問我。

「有啊,剛才下車那會兒還熱的不行,按理說搬這麼多東西,汗應該越走越多,可你看我,沒幾步路,汗都幹了。」我停步稍微整理了一下懷中方箱的位置。

跛腳道士手指掐算,嘴裡念念有詞,抬頭望了望愈發濃稠的紫色天空,「噢,可能是降溫了。」

我樂了,接著又說,「道長,您還挺幽默。不過這工地是有點奇怪,瞅著燈火通明的,實際又安靜的誇張,不是,不應該啊,施工現場哪有這麼安靜的。」

我倆邊說邊走,來到工地的中心區域所在。周圍的人逐漸多了起來,但氛圍實在是有些詭異,沒人在幹活,工人們三五成群的站著,目光聚集在我們身上,相互之間低聲交談,也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老闆十分熱情的迎了過來,言語間對跛腳道士敬重極了。我這才知道,瘸腿跛腳道士是業界極具聲名的高人,老闆花了很了大的價錢才把他請來做這場扶乩儀式的。

怎麼說呢,真人不露相吧,之前那兩場表演他也的確是江湖騙子的做派,這也怪不得我會看走眼。

據老闆所說,這個工地自開工以來,已然發生了多起靈異事件,吊機失控,電壓混亂,鋼架坍塌等等,幸運的是幾次事故並沒有導致人員傷亡。我覺得吧,僅僅是這些狀況也算不上是靈異事件吧,可能就是他點背呢,可老闆卻賊篤定,言之鑿鑿的說絕對是有邪物在作祟。

跛腳道士思索片刻,認同了老闆的說法,帶著我在工地里溜達了一圈,然後在一片平整的空地停下,而那個令我無比好奇的方箱也終於被他打開。倒沒什麼稀奇玩意兒,一塊方方正正的沙盤,一支三角形木架,一瓶細沙以及一串銅錢,我看著他把東西一樣一樣取出,然後再無其他。

△扶乩用的三角形木架和沙盤

「就這些?」我忍不住問道。

「不然呢?」跛腳道士反問我。

我調侃道,「我說道長,就這些玩意兒您之前那麼大反應,至於嗎?」

跛腳道士用右手拂去扶乩盤上的灰塵答道,「不怕告訴你,這扶乩盤乃是我修功法的命格,自是要敏感許多。」

這話在我聽來純扯犢子,不過也沒再追問。

「開始吧,布降壇。」他拎著一串銅錢站起身來。

跛腳道士取出七枚銅錢,排列於地,司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七位,合天數,成北斗七宮,接著在其上鋪放四塊刻有什麼仙靈字跡的木牌,之後又讓我端起扶乩盤,將四角對齊,放在木牌上,最後往扶乩盤中倒入細沙,滴香燭用乩筆攪拌。

「你知道嗎,一般的扶乩,請靈時需兩人四臂,握扶乩盤四角。」跛腳道士一邊指導我布置降壇,一邊講解著。

「您意思是等會兒我也要上手?不能吧道長。」這話著實讓我一驚。

「那倒不用,我本來也不是一個人。」跛腳道士淡然回答。

我沒繃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怎麼說呢,這話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理解都挺可樂的,「道長您知道嗎,心理學上有種病症叫精神分裂,和您狀況就挺像。」

他也沒生氣,用一旁案台上的香燭點燃三炷香,雙手平舉至齊眉位置,「退散吧,護好我身前十步,別讓人靠近。」

我向後退開,見跛腳道士衣袂翻飛,神態莊重,也收起了玩笑之意。

這時我聽見身後不遠位置有兩個工人,在說什麼「報應啊」之類的話,我來了好奇心,緩步挪至他們身側,遞上兩根煙,顧作不經意的問道,「啥情況啊老哥,這麼邪門?」

其中一個身材瘦高的工人問我,「你不知道?」

我答,「不知道啊。」

瘦高工人:「你不知道我就不能說了。」

我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試探著道,「噢,是之前害死人了吧?」

瘦高工人一臉驚訝,「你還說你不知道。」

他旁邊個子稍矮的工人捶了他一拳罵道,「你他媽傻啊,詐唬你呢,看不出來啊。」

瘦高男人朝地上啐了口吐沫,「可拉倒吧,說就說了,能怎麼啊?他是我老闆又不是我爹,我憑啥幫他瞞著啊。」

矮個子的工人臉漲通紅,罵了句髒話也不吱聲了。

我捧著打火機給那瘦高工人點上煙,接著問道,「哎,哥說都說了,你給好好講講,到底咋回事啊。」

瘦高男人使勁嘬了一口煙,「還不都賴這逼。」他伸手指了指站在另一頭的老闆,接著說,「當年這片地拆遷,也是他領頭做的。有個釘子戶,是個獨居的老太太,賊硬,給多少錢都不搬的那種,停水停電,威逼利誘,都不好使,實在沒招了他就決定強拆。有天看老太太出了門,立馬帶工人開著鏟車就來了,當場把老太太房子給拆了。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等運送廢料時,發現老太太就混在裡邊,整個人被壓的稀碎,那叫一個慘啊。挺多人都知道這事兒,也就他上面有人,給壓下去了,可你看看今天這麼個狀況,可不是報應嗎?」

一旁矮個子工人聽到這裡,也跟著嘆了口氣。

正當我還要接著再問時,跛腳道士那邊忽然有了動靜,只見他身前那座扶乩盤忽然開始顛簸晃動,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緊接著一陣風起,工地上的溫度驟然又下降幾度,我雙手抱肩,左右張望,發現這風是以跛腳道士所在的降壇為中心環繞捲動的,地上的塵土碎屑盡皆被風揚起,場面愈發詭異離奇。

那扶乩盤晃動幅度越來越大,似乎隨時會一躍而起。跛腳道士見狀,雙手交錯前伸,握住面前扶乩盤的兩腳,而剩餘兩腳因未受限制,緩緩浮空翹起,像是要與之角力。兩種力互為消解僵持,約莫過了五六分鐘,那扶乩盤又有抬頭之勢,跛腳道士則像是難以為繼,雙手鬆動,前襟後背盡被汗水浸透。

我看跛腳道士落於下風,暗嘆不妙,不知這扶乩盤浮空而起又會發生什麼事端,正猶豫是否上前相助時,降壇處驀地響起一聲大喝,勢若奔雷。

只見那跛腳道士,猛然間挺直腰背,口念符咒,雙手發力,神色一變再變,脖頸手臂青筋暴起,砰的一聲,把那扶乩盤重重按回地面,墊於四角的四塊木牌崩裂開來,碎片飛到數十米外的黑暗當中。

終於,風漸漸止息,扶乩盤也重歸穩定。

周圍眾人嘖嘖稱奇,我這才從剛剛緊張的氛圍中回過神來,只覺裸露處的皮膚火辣辣的疼痛,嘴裡也滿是灰塵,「呸呸」連吐幾口,心想剛才那風也實在是玄乎,真他媽大,抽的臉疼。

而跛腳道士的神態也微微有些變化。只見他佝僂著身軀,聲音沙啞,手執乩筆指著沙盤對一旁觀望的老闆說,「有答案了。」

我看著老闆樂樂呵呵的走了過去,到跛腳道士身旁,低頭看起了扶乩盤,心頭浮起一陣異樣感覺,好像是哪裡不大對勁。

還未來的及表示,只聽錚的一聲,一道白光閃過。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那跛腳道士也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根長劍,反手一挽,直直刺入身側老闆的胸前,老闆慘然驚呼,捂著傷口向後翻滾。

跛腳道士點腳追上,步幅輕快,再無此前跛腳之態,手腕微壓向前一送,於其身後再刺一劍,老闆徹底脫力癱倒,他卻毫不手軟,又連刺兩劍,一連四劍後,我才終於反應過來,高聲大呼,「操,快救人啊。」

我和工人們拎起地上的鋼筋,一同圍合而上,什麼都還沒做,那跛腳道人就自行扔掉武器,然後盤腿坐下。

有幾個膽大的見狀上前試探,發現他根本沒有反抗的打算,眾人這才一哄而上,用麻繩將他四肢捆綁牢靠。

此時一旁的老闆已然是奄奄一息了。

我坐在被捆成一團的跛腳道人面前抽著煙,心裡滿是疑惑,不禁問道,「不是我說啊道長,你整這出是為什麼啊?」

跛腳道士高聲大笑,聲音嘶啞且尖銳,像是絲毫聽不見我的聲音,就只是自顧自的大笑著。直到急救車和警察先後趕到現場,他始終沒有和我說上一句話。

正當警察推搡著他,準備離開現場時,天空忽然划過一道閃電。

黑夜在那一瞬間明亮如白晝,我隱約看到他佝僂的背影旁,還有一個身影,像是另一個他,那個他回頭望向我,神態曖昧不清,當然,僅僅只有那一瞬,然後他就被塞進了警車裡,隨即雷聲轟鳴,一場暴雨瓢潑而至。

這場雨,一連下了半個多月。

|四|

關於那天的事,我心中始終懷揣著無數個疑問。後來又去過幾次那個工地,得知施工方的工程已經步入正軌,再未遇到任何阻力,而受刺的老闆經過搶救也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我又遇見那天一起抽煙聊天的瘦高工人,他剛好坐在樹蔭下的馬路牙子上休息,用一根煙的功夫,給我講述一段關於那個被害老婦人的另一半故事。

那老婦人之所以獨居此地,不願拆遷,其實另有原因。她曾經有個兒子,因受高人點撥,決意離家修道,一去便是多年。她心裡始終有這麼個念想,總想著,會不會有一天,兒子後悔了,想回家了,卻找不到家。所以她遲遲不願離開,不懼威逼,不屑利誘,寧願孤身一人,守著這間老房子。

說罷他抬頭隔著濃稠的白煙問我,「那跛腳道士的歲數想來也差不多,你說是吧。」

若故事以此結尾,的確讓人唏噓,我只是點頭,再未說其他,心中雖覺得這說法漏洞百出,卻因為實在沒有其他更高明的解釋,只能暫且作罷。

我嘗試去梳理那件事兒中那些難以解釋的部分,那跛腳道人詭異多變的性格,最終雨夜前他忽然自如的身法,他離開前那沙啞尖銳的笑聲以及相處過程中許多個我貌似眼花的瞬間。

想不明白,始終是想不明白。

再後來,我無意間接觸到了一本古籍,看到了一則茅山秘術的記載,傳聞茅山宗有秘術名為拘靈術,可通過請靈之法降神,再通過拘靈之法將其扣於體內,施術者則可根據體內魂靈自由變幻其神態模樣。我確實聯想到跛腳道士,只是此術過於不可思議,我並未當真,可當我再查找關於跛腳道士的案情近況時,才發現他已然越獄逃脫了,那新聞就寫在一則報紙都市板塊的角落裡。

跛腳道士回頭望向我,神情曖昧不清,那畫面再次於我眼前浮現。那一刻,我感受到一股森然寒意如電流般迅速從四肢百骸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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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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