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孩子偷錢了,你會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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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復性」教育理念(Restorative Practice in Education)
Steven是一個非常有創造性想法的男孩子。有一天,他無意中發現自己可以通過銀行提款機從自己的賬戶里每天提20美元,而他的賬戶里並沒有一分錢——這是銀行系統的一個小紕漏。但是,銀行很快修復了這個問題,而Steven的爸爸也很快接到了銀行經理的電話。銀行經理告訴了爸爸發生的事情。
爸爸決定帶Steven去遛狗——這通常意味著Steven得為某件事情負責。在路上,爸爸問Steven,「銀行經理給我打了電話,我沒接到,他留言讓我回電話。你知道銀行經理是為什麼事找我嗎?」
「不知道!」Steven非常煩躁的回答。
Steven在剩下來20分鐘遛狗的時間裡一直都沒有再說話。爸爸說,「你一定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你好好想想打算怎麼處理。」爸爸建議他們吃完晚飯或者第二天早上上學前再談談這件事,Steven選擇了吃完晚飯談這件事。
父子倆飯後平靜的商討解決這件事情的存在的幾個辦法。最後,Steven選擇從他的教育基金里取出300美元——他偷的總錢數——還給銀行。
第二天,爸爸帶Steven去了銀行。Steven自己和銀行經理去了經理的辦公室,爸爸則在銀行大廳等Steven。過了一會,銀行經理滿臉笑容的和Steven走了出來,告訴爸爸,Steven歸還了他偷銀行的300美元,而且還提出,他要免費打掃銀行停車場2周,來修復和銀行的關係。
這個故事選自《Boy Smarts》,該書的作者是
Barry MacDonald。在西方社會,很多人支持修復性正義(Restorative Justice)的理念。「它主張處理犯罪事件不應只從法律觀點,而是也應從「社會衝突」、「人際關係間的衝突」觀點來解決犯罪事件。強調「社會關係」的修復,它強調犯法的人修復同社會、被傷害者的關係。」這種理念不主張簡單的懲罰犯法的人。
第一個個案1974年出現在加拿大的安大略省,是兩名少年犯的案件。
一位與當地原住民熟絡的少年觀護人覺得印地安人的習俗值得效法,於是他請求法官在判決之前給他一些時間,讓他去調解被告與被害人的關係,讓被害人有機會向被告陳述他受到什麼樣的傷害,希望對案件怎樣處理。
出乎意料的是,被害人們大多表示希望由這兩位少年做出彌補,而不要判刑關他們。被告因此有機會在了解自己造成的損害之後對被害人道歉,並執行雙方同意的彌補方案。這個試驗性的做法開始司法領域實行,並逐漸在其他生活領域得到了推廣和應用。
我在BC省法律服務協會工作時,有時候會去一個特殊的原住民刑事法庭——First Nations Court。
這個法庭就採用修復性正義的理念。不以懲罰罪犯為目的,而是以治療(heal)為目的。在法庭上,法官在充分聽取關於罪犯個人成長歷史/背景報告(Gladue Report)之後,邀請出庭的罪犯家人、緩刑監督官、原住民社區長者、以及不同社區服務部門工作人員提供建議和資源,共同幫助罪犯改過自新。而罪犯在每個月的出庭上,也會談談自己的進展。
每次去那個法庭,從來都覺得是個家庭成員大聚會,心裡的感動總是滿得要溢出來。套用眼下國內的時髦字眼:滿滿的正能量啊!
說到Steven的故事。又讓我想起自己的一個小學同學。小學時就知道他是個壞孩子,總是和一堆混混在一起。那群混混倒也不會招惹別人,總是會聚集在學校的某個角落裡抽煙。大人告誡我們,那些是壞孩子,我們都是繞開他們走的。聽說他們有時候會偷東西。最後一次聽到關於我這個同學的消息,是聽說他因為當街偷東西,被警察用手銬銬在市區繁華路段的人行道欄杆扶手上,據看見的同學說,他當時用衣服蒙著臉。
人,往往總是愚蠢地去傷害最不應該傷害的東西,包括那些敏感並且易受傷的——人的尊嚴和驕傲。這些最本質的人性的東西,往往是需要我們在孩子的嬰/幼兒期就需要精心去呵護。
在我看來,作為父母,首先、也是最重要的是對「小小人」這個生命的尊重。
真正的尊重,是蹲下來,從小小人眼睛的高度看世界;
真正的尊重,是在你覺得很冷的時候建議他穿外套,而不是強迫他穿外套;
真正的尊重,是認真地看著他們的眼睛聽他們結結巴巴的把話說完;
真正的尊重,是像對朋友一樣的對小小人說「對不起」、「我錯了」、「請原諒我」;
真正的尊重,是在看到滿地狼藉的時候,給他們公平的解釋的機會;
真正的尊重,是一種平等、公平的對待,絕對不以大欺小,持強凌弱。
真正的尊重,是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他們去尊重其他的生命。
這種尊重,凌駕於一切父子/母子關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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