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還嘆誰演技太過逼真|關越檔案008

面具之下,還嘆誰演技太過逼真|關越檔案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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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常體】非人,非物,有異於常。

異常體有強弱善惡之分,卻都成之有因。

【山海】又名「異常體研究中心」

以發現研究異常體為己任,深入迷霧,破解迷霧。

【關越】現任職「山海」行動部。

這是關越的第8篇異常體檔案

記錄於2014年|全文6029字|閱讀約需7分鐘|文:@異常體研究中心 山海solo @庄博一

|一|

那是2014年冬天,老張介紹給我個活兒,說有個話劇社要搞什麼劇目巡演,打算包一輛車來接送社團的演員,開價合理,問我干不幹。

我手頭剛好沒什麼活,尋思這些搞文藝工作的,素質都不差,打起交道來會省心一點,就接下來了。

那天下雪,路況很差,我一路開的小心,等到地方的時侯天已經黑透了。

話劇社演員們所在的集體宿舍是由一套老住宅改造的,在東城區左安門內的大街附近,我把車開進小區,停在住宅樓下,按幾聲喇叭,有個男聲應了一嗓子。

△劇社演員宿舍樓

我看向面前建築的樓梯間,感應燈一層接著一層亮起,逐漸向下,腳步聲嬉笑聲逐漸清晰,借著路邊鵝黃色的燈光,我看見兩男兩女從那棟建築里走出,緩步向我走來,都不大,看起來約莫二十左右的年紀。

我看他們腳步猶疑,連忙擺手吆喝道,「快上車吧,你們老闆已經在劇場等著了,今兒雪大,路上要耽擱不少功夫。」

一個面戴口罩身材纖瘦的男孩徑直走到副駕位置,其餘幾個坐在後面的座位。我關好車門,回頭看見男孩把腳在車子底座外沿磕了磕,然後才上車坐定,我低頭看了眼自己腳下,積雪早化成一片烏黑水漬,忍不住說道,「兄弟你還挺細心,來來往往接過不少人,你是頭一個坐我車還能這麼講究的人。」

男孩低頭笑了起來,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小聲回答,「踩髒了,坐起來也不舒服。」

「這樣啊。」我選了一盤古典CD播放,然後啟動車子,繼續問,「我也太不懂你們這個,聽你們老闆說是要搞小劇場的巡演,是就你們幾個人演嗎?」

後面仨年輕人依舊自顧自聊著,看樣子是不太想搭理我。旁邊那男孩輕聲回答,「我們老闆王哥也演,他演男一號,攏共我們五個演員。」

我:「噢,主要我對你們這個東西沒啥概念,還以為要挺多人才能整的。不過你們老闆還挺有意思啊,自己投資自己主演。」

他摘下口罩,撥弄著劉海說,「王哥是真喜歡這個,不光是老闆兼男一,更是我們幾個人的話劇老師,話劇表演上的知識,都是入社以來跟他學的,沒他在,我們肯定不行。」

後面一個女孩拍打著副駕椅背打趣道,「梅哥你過分謙虛了啊,要不是你之前在木馬劇場的那次表演打響了招牌,咱也不會有這巡演機會。要我說,老闆有錢你有才,你倆誰都少不了啊。」

這話讓我對男孩有了些許好奇,餘光打量過去,他低著頭,面目藏於陰影之下,朦朧模糊瞧不真切。

很快我們就到了東直門附近的蜂巢劇場,道路出乎意料的順暢。天空中雪花緩慢飄蕩,劇院門口卻依舊人氣火熱。

我目送他們四人下車向劇院工作人員通道走去,然後放低座椅,準備躺下休息,在這裡等他們演出結束,沒想那男孩又折返回來,用手指關節輕輕敲打著車窗。

我搖下車窗,看見一張清秀稚嫩的臉,「我看你挺感興趣,不如親自看看呀。」男孩手指拈著一張紙質門票遞了過來。

△梅三弄給我的票

「嚯,謝謝啊。」我接過門票掃視了一眼上面的信息,又望向他帶著感謝的情緒。

「沒啥,那個……我叫梅三弄。」他並未收回遞票的右手,接著自我介紹道。

我笑著伸手與他輕輕相握,「哈哈哈,很高興認識你,我叫關越。」

「我也喜歡維瓦爾第。」,興許是天氣原因,他臉頰很紅,指了指車載音響,說完這句話後轉身追向已然走遠的幾人。

這人倒是有點意思,我在心裡琢磨,望著他的背影時,像是隔著一層濃稠的霧,總也瞧不清楚,想必是雪吹進了眼裡吧。

∣二∣

我把車停進停車場,又在門口抽了兩根煙,雪似乎小了一些,看時間差不多了,就進了劇院。

這是我第一次完整的看完一場話劇,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昏暗的燈光以及小劇場較為隨意的氛圍,讓我一開始以為自己會直接昏睡過去直到全場結束,沒想到自己真看進去了。

我翻看入場發放的背景手冊,上面說道這場話劇中的故事改編自2001年普利策戲劇獎獲獎作品《求證》,只是將原作的核心關係父女改為了父子,出場人物也作出相應合理的增減調整。

△2001年普利策戲劇獎獲獎作品《求證》海報

最讓我驚訝的便是那張演員表,我看到梅三弄所飾演的,是一個年逾七旬的老父親。我實在難以想像,那個稚嫩秀氣的少年,該如何進行形象跨度如此巨大的表演。

直到話劇一開場,那些驚訝不解,自然而然就解開了。梅三弄飾演的老父親是第一個登場的人物,開場擁有近十分鐘的獨角戲,他並未做太多複雜的裝扮,只是戴了一副假髮,穿了一身老年人的居家服,幾個簡單的體態動作,幾句台詞,瞬間便使觀眾相信了他所扮演的角色,相信他就是這麼一個年逾七旬,患有精神疾病的可憐老者。他身上擁有一種磁力,牢牢將全場目光吸引。

怎麼說呢,那是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表演天賦,對於當時的我而言是極其震撼的。

像是一場降臨在不同緯度的雪,是我不曾遇到過的風景。直到社團老闆坐到我的身邊,我才回過神來,演出已經結束了。

王哥:「哎呦,老弟看的挺投入啊。」

我回頭看到社團老闆王哥正坐在我身旁的座位,左右環視一圈,見劇院觀眾已然散盡,驚訝的問道,「完……完了?」

王哥:「那還怎地,演一宿啊?」

「哦,哈哈哈,你們演太好,給我看進去了,其他演員呢?」我尷尬一笑接著問道。

「還在後台換衣服,應該快好了吧。」他用手指了指舞台的位置,「我就喜歡你這種投入的觀眾,表演起來也有成就感,這故事,你覺得咋樣?」

「好看。怎麼說呢……不複雜,也不簡單。」

「這話挺準確的。演員呢?」

「主要還是那個梅三弄,真是個表演天才吶,只要他在舞台上,沒有誰有辦法能夠不去注視他。」

我由衷讚歎,見老闆王哥忽然沒了聲音,轉頭看去,發現他正直直盯著舞台,神情有些不自在,「怎麼了王哥?」

他伸展身體,長長的出了口氣,「沒啥,走吧,他們出來了。」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一側通道,梅三弄與其他幾個演員已經換回日常的裝扮,令人奇怪的是,我望向梅三弄時,那種霧裡看花的錯覺再次升起,而當他看向我時,一切又會重歸清晰明朗,像是分海而行的摩西,水霧往四周散,他走向我,從昏暗的通道里走向我們。

我搖頭,擺脫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心想或許是自己最近熬夜太多的緣故。

之後將近兩周時間,我隨著這個話劇社團去到了許許多多的劇院,大小不一,氛圍環境各異,在此之前,我從不知道北京有如此眾多的話劇劇院。

有天晚上演出結束,梅三弄邀請我去到社團的排練廳,觀看他最新練習的戲劇片段,是莎士比亞的李爾王,那是一段李爾王被放女兒放逐之後行走於荒原之上的獨白。他的聲音從極其遙遠的地方傳來,其中飽含悲愴與荒涼的情緒,讓在一旁觀看的我如同墜入朦朧幻境之中。

回想那段畫面至今依然歷歷在目。

他會走到行業的頂端,對此我深信不疑。而業界對他的認可,來的遠比我所預想的要快。

∣三∣

全城巡演的最後一場結束後,王哥再次坐在我身旁的位置,十分鄭重的向我宣布了一則消息,他們社團得到了北京人藝的邀請,於北京人藝小劇場排期加演。

「以後社團會越來越專業的。」王哥繼續補充道。

我看他說話時雖極力控制,身體依然能看出在顫抖,我大概能夠理解,一個人如果極熱愛一樣事情,會是這樣的反應。

這時其餘演員從後台走出,神色異常不同往日,彼此之間也沒什麼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氣氛多少有些古怪。

「走……走吧。」我和王哥起身,領著所有人一起去向地下車庫。

往常演出結束,王哥會開自己車直接回家,而我則會開車送那幾個年輕演員回到左安門那邊的集體宿舍。今天不一樣,王哥沒開車,和演員一起上了我的車,說是打算要回公寓住一段時間,和所有人好好溝通一下社團的問題。

不都挺好的,能出啥問題呢,我在心裡琢磨。按理說他們的話劇社能得到人藝邀請,應該是歡呼雀躍的氛圍,可事實並非如此。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即使不說明,卻依然能夠被清晰感受到。王哥和幾名演員坐在後排,聊的熱火朝天,而梅三弄則坐在副駕位置,無人問津。前後兩個空間,成了兩個世界。

在我看來梅三弄似乎遭受了某種排擠,我只能沒話找話,和他東拉西扯一些不相關的事情來緩解尷尬,好在我倆有許多共同愛好,電子競技,古典音樂,聊著聊著反而能說的話越來越多。

「其實我們演員只不過是比常人多戴一層面具罷了。」梅三弄忽然感嘆道。

我沒大明白他言語中的意思,反問道,「……面具?」

「是吶,面具。」梅三弄的語氣像是在自嘲。

梅三弄的話里透著股心灰意冷的勁兒,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接。

「您這應該是載我們的最後一趟吧。」片刻沉默後,梅三弄接著問道。

「那沒有,一周以後人藝那趟,我還要受累再拉一趟。」我半開玩笑的說道。

「辛苦了。」梅三弄並未理會我話中玩笑的意味,只是緩慢而鄭重的回答,然後轉過頭望向窗外,沒再說話了。

這大概也是梅三弄和我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一周以後當我再次來到宿舍時,得知梅三弄因為理念不合已經離開社團了。

一開始我還不信,等到了人藝小劇院的現場,發現演員表上是確實未出現梅三弄其名時,我才真的確認了這個事實。

梅三弄的角色由其他的演員所替代,整場話劇變得乏善可陳,演出中途已然開始有人陸續退場,我不禁回想起那天返程時的種種細節,想起那時暗流涌動的社團氛圍,想起那個心灰意冷的梅三弄。

到底是為什麼呢?

∣四∣

演出結束,觀眾散盡,整個劇院安靜極了,此刻我站在台下,甚至能夠清晰的聽到舞台上王哥的呼吸聲,他獨自癱坐在空曠的舞台中央,身體佝僂面目蒼白,像一顆失去生命力的枯萎植物,蒼老且疲憊。

其餘幾個年輕演員從後台走出,上前勸說頹然的王哥,他始終不為所動,雙眼茫然望向遠處,沒有焦點。

「這會兒裝什麼可憐,不是你逼走梅三弄,演出會搞砸嗎?」其中一個女孩將身上的背包扔在地上大喊道。

旁邊的男孩一邊扛著道具架一邊撫慰女孩情緒,「算了算了,老闆也不容易。」

「什麼不容易?你們一個個的現在都成好人了?他逼走梅三弄的時候你們誰又站出來幫梅三弄說話了?」女孩越說越激動,走上前去扯王哥的面目,「說白了他就是嫉妒,說什麼人家面具來路不正,再用下去會出大事,他搶走了以後不還是自己給戴上了,一開始我在後台就看見了……」

女孩手指剛接觸到王哥臉頰,整個人就被掀飛起來,重重的摔落在舞台的下面昏了過去。

本來傾頹的王哥此刻緩緩站起身來,我望向他時,眼前再次升騰起一片霧氣,這場景無比熟悉,我意識到此刻絕非幻覺,忽然離開的梅三弄,分崩離析的話劇團,性情大變的王哥,被反覆提及的面具,此事發展走向愈發離奇,我將此前畫麵線索拼湊,腦海中隱隱約約浮現出了一條線。

這一年來我遇見過諸多靈異事件,早明白一切古怪背後自有其因果,若要解決事件必要了解背後的真相,而這件事的關鍵,想必正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副面具。

「喂,我是關越。」 我第一時間想到了那個死纏爛打非要買我金杯的話癆少年徐英喆。

「我聽見了,又發生什麼好玩的事啦?」電話那頭兒的徐英喆興緻勃勃。

我耐著性子忍受著他無數次的打斷簡短描述了這段故事。

徐英喆:「那戴面具的人現在幹嘛呢?」

舞台聚光下,王哥正在來回踱步,巨大的投影將我們籠罩,此刻他表演著某個角色,體態氣質完全成為了另一個人。韻律十足的念白聲在空蕩蕩的劇院里迴響,氣氛詭異到了極點,其餘的青年演員圍在之前昏倒的那個女孩身邊,不知所措的瞧著眼前的一切。

我把手機打開免提朝著舞台的方向舉了一會兒,「聽到沒?老哥這會兒正演獨角戲呢。」

徐英喆:「你認真看他的臉,有什麼變化嗎?」

我盯著王哥的臉看了許久,那種特殊的霧氣此刻已經徹底散去,他的雙眼已然完全被眼白佔據,臉色由白轉青,周遭似乎還有無數影像在浮現,我定睛一看不禁驚呼出聲,「他的臉上好像還覆蓋著無數張臉!」

「果然沒錯,是魍魎!那副面具上有魍魎的靈體。」徐英喆拍案大喊,語調更興奮。「面具已有宿主便不能為他人使用,之前那個梅三弄把面具給他想必是懷有害人之心了。」

魍魎(wǎng liǎng):中國古代神話傳說中的山川精怪。一說為疫神,是顓頊之子所化。出自《孔子家語·辨物》等著作。魍魎也可代指影子。

我看著舞台上愈發癲狂的王哥問道,「那怎麼辦?我看老哥臉色都已經發青了。」

「操!有危險。」徐英喆忽然說道。

我驚地渾身一緊,站起身環視一周發現並無事發生,「什麼?」

「啊,沒事我正打CS呢,剛才背後摸過來個人。」徐英喆不以為意的回答。

「你他媽,能不能正經點!」這下可把我給氣夠嗆,不禁對著電話大吼道。那幾個演員聽見聲音紛紛回頭看向我,我尷尬的笑了笑。

「哈哈哈,我不是故意的。不過你那邊也危險啊,你要趕在老哥演完這齣戲之前,把面具給摘了,人送醫院就行了。」徐英喆那邊似乎還在打著遊戲,心不在焉的回答著我。

∣五∣

我走向舞台,把手機放在地上說道,「那行,你那邊別掛啊先。」

舞台上的王哥看到我了走上來,從道具架上抽出了一把長劍指向我,同時大喊道,「來吧愛德蒙,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就拾起武器同我決鬥吧!」

得,這幕我看過,李爾王的大結局,老哥是把我當成大反派了。我硬著頭皮從道具架上拿起一把長劍,同樣指向了他。地板上的電話里傳來徐英喆那頭嘟嘟嘟的槍聲,以及抱怨隊友的垃圾話。真是個白痴,我在心裡暗罵。

對面王哥猛然踏步向著我衝刺而來,右手順勢遞出,長劍破空突襲照臉就來,好在我反應夠快,就地一滾讓開來勢。

這邊王哥得理不饒人,一佔上風手中劍花舞動,如水銀瀉地般一招接著一招,招招奪命,我一邊翻滾,一邊沖著電話大喊,「不對勁啊,這面具還有能力加成的嗎?」

「那你要看他演的是什麼。」電話那頭徐英喆毫不在意的說道。

我操。我在心裡大罵,早知道這麼危險,就不上來逞英雄了,整個舞台讓我翻滾了好幾個來回,饒是我反應機敏身法靈巧,此刻身上也已然被划出了六七道傷口,血水將衣衫浸染。

「而且我之前說過哦,你那邊還挺危險的。」徐英喆忽然補充道。

「我他媽以為你是在說這個老哥生命垂危呢!」我忍不住對著電話那頭的徐英喆大罵起來。

這時舞台下一個男生湊過來說,「你在堅持一下,我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

這算是怎麼回事啊,我看著那幾個演員的慫樣心裡不抱任何希望,專心打量起站在對面發狂的王哥來,只見他弓步下腰,蓄勢待發,似乎又要發起衝刺,連忙大喝:「且慢!愛德伽。」

王哥收手停步,我一看這沒瘋透,還能溝通,繼續說道,「刀劍非我所長,敢不敢比比拳腳。」

王哥扔下手中長劍比劃道,「當然可以,你所犯下的罪惡已然無可寬恕,無論如何,今天我都會讓你敗得心服口服。」

我趁說話的功夫提起長劍快步沖了過去,卻沒想一個照面就被他制住手腳,給按倒在地,他先是幾個沖拳打在我的臉上,然後又用雙手死死扣住我的脖頸處。

我頭暈眼花,意識逐漸薄弱,隱約間又聽到電話那邊徐英喆的聲音,「還沒好嗎,至於嗎,揭個面具至於嗎?」

我這才想起關鍵處,猛力提起右膝擊打在王哥的小腹,見他雙手一軟,我迅速探出右手,精準拈住人皮面具邊角,刺啦一聲將其快速揭下。

眼前發狂的王哥像泄了氣的皮球忽然癱倒在地,失去了意識,我躬身趴在舞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有種重見天日的慶幸。幾個演員不知何時已經帶著昏倒的女生離開,劇院里只剩下我與王哥。

「喂喂喂,說話啊,怎麼這麼笨啊,要不要我去幫忙?」徐英喆開啟話癆模式,在那邊不停的絮叨起來。

我撿起電話,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我操你媽!」

這時後台更衣間傳來一陣響動,我心裡湧起某種預感,連忙打起精神咬牙追趕過去,打開燈看見屋裡的置物架東倒西歪,窗口正大開著。

夜風呼呼灌入,帶的玻璃窗跟著呼扇呼扇的晃動,我走向窗口向外面的街道望去,有一個熟悉的背影緩緩沉入黑暗,最終於街道盡頭處消失不見。

後來,徐英喆給了我一份關於魍魎面具的資料,將此事一切奇詭之處進行了解釋,只是始終有兩個謎團在我心中未能解開,如果說梅三弄的演技來自於魍魎面具,為何他之後在熒幕上的表演依舊是精湛絕倫?

還有那晚悄然間返回後台的人又是否是他呢?

文中未註明來源的圖片均來自網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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