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的故事

番茄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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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茄有很多種叫法,小時候我們叫轉陽紅,長大了叫酸湯果,上了學才知其學名為西紅柿,殊不知再大一些去過了幾個地方,念過了幾本書,才知番茄還叫洋柿子,古名六月柿、喜報三元 、狼桃、臭柿、西番柿、柑仔蜜、狼桃......

我從小不喜食番茄,唯一的樂趣僅在於在晚飯前母親會喝我:「囡囡,去摘兩個番茄」,我就會帶著狗一溜小跑到菜園子,摘兩個形狀最好顏色最均勻的番茄,用小毛衣兜住,牢牢揪住聚攏的衣角,再一路小跑回家遞給母親救急。雖然一直對於母親的等菜下鍋實屬不解,倒也從來沒有因此耽誤過吃飯。

因我家中多是父親與小叔下廚,兄弟兩卻皆不愛番茄。母親對於庖廚之事實在不是精通,因而番茄我只吃過一種做法,就是和青椒炒在一起,即:番茄剁碎,青椒(品種為高山糯米椒)剁碎,油渣子剁碎,熱鍋冷油,先下油渣子爆香,再倒進青椒碎快速翻炒。農村的鍋子大,灶里柴火猛,青椒濕潤的身體碰到燒急了的鐵鍋,就像久旱逢甘霖,一陣熱熱鬧鬧的噼里啪啦以後,屋子裡充滿了青椒的甜香氣。待青椒疲軟了沒有勢頭了,才叫番茄進去混炒個痛快。番茄斷生出汁,豬油讓它變得又稠又清亮,來點鹽,一道絕好的下飯菜就出鍋了。

按說母親的技藝實在不算高明,但不知為何,這道菜尤為熱銷,往往是第一碗見底的菜。我琢磨了許久試了不同火候,用同樣的食材企圖復刻,皆無那般滋味。或許這道妙菜是因為豬油和油渣巧妙,又或許是因為母親巧妙吧。

其餘的番茄菜式,我便再沒吃過了。

直到高中時代因獨身一人居住不大安全,寄住在同學家中,才學會吃番茄炒雞蛋。

來這座城市工作以後,我見識了另一道同樣有關番茄和青椒的菜,卻是與母親的做法大相徑庭,我在他處從未見過也未吃過。還是青椒和番茄的組合,同樣的食材,竟然是完全不同的味道!當地人謂之:酸果辣子。

這是一座非常神奇的城市,在這裡,似乎「世間萬物皆可烤」,這道酸果辣子便是出碳烤出來的。青椒(此處用的是羊角椒,辣度略比糯米椒弱一分)和番茄一起在炭火上烤軟,內部熟透發燙而表皮不碳化是為最佳,再烤上兩顆小米辣,悉數剁碎或舂碎,加上一點鹽和生抽隨意攪拌,竟就成了一道涼品小菜!與其餘大菜比之,雖色彩、身段略遜色些,但桌上絕對是最受歡迎!有的大菜式,非得與它為佐,味道才愈發鮮美。

這道菜是民間的小伎倆,本登不得大雅之堂,而今高凡雅俗已沒那麼對沖,才叫它處處顯得威風,豆腐飯小攤子少不得它,農貿市場口更是有專人烤好原材料出售,有食客入高級飯店,竟也會與服務員低語一聲:小妹,來一碟酸果辣子。

或許這就是得有官家詞牌名的調子,竟也比不過野間小詞之鮮麗同理吧。

另,酸果辣子加上炭烤茄子,略施一點香菜(芫荽),又是另一番美味。

除此之外,年紀漸長胃口也有變化,什麼番茄牛腩,番茄大醬湯也能入口了,有一年還為了吃番茄拌面,夜間開車在街頭尋了幾家,都是以聖女果代替,實在是沒有意思。

為何今日會突然寫到番茄?只因近日友人告知一秘方——日食生番茄一個,持續一月保證皮膚清白透亮。我被她下了蠱了,真是從超市買了新鮮番茄,洗凈去皮後,一下口,我的老天爺,怎的如此噁心發膩?

友人卻道:「你沒有看到芳華里的女孩子吃番茄嗎?那可是一顆人人誇讚的番茄!」

我管它什麼人人誇讚的番茄,什麼蘸白糖,更是添膩,根本不能入口。這種南美洲漂洋過海而來的食材,我贊它為佐一絕,拌飯聖手,煮湯功臣,可實在是不宜生吃!

若非得找個理由,那便是:我還沒老到能吃生番茄的年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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