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慈欣的科幻小說:天作棋盤星作子,筆如巨椽字如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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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劉慈欣的科幻小說:天作棋盤星作子,筆如巨椽字如田》
作者:曲潤璉
時間:20180825
繼續閱讀計劃。看了大劉的6部短篇(附寫作時間):
夢之海1997年;歡樂頌1997年;天使時代1998年 ;西洋1998年;光榮與夢想 1998年;地球大炮1998年。
一、夢之海 1997年 :外星人說,毀滅你,與你無關。藝術是非理性的,非理性到了一定程度,可能要以犧牲萬千生命和生態為代價。智慧和頑強,能夠幫助人類苟延殘喘(或絕境逢生)。生命最終,仍離不開藝術。小說中,巨冰環繞地球,遠觀時極美;我不禁幻想,那多像一圈透明的糖塊兒啊,恍惚覺得大劉寫的是童話,是寓言。外星人剛接觸人類時,那種「友好與耐心」的描寫,稍嫌生硬,因為從小說後半部分看,外星人怕是沒這份閑心。如果,小說能夠加上外星人執著地與主人公討論藝術真諦、追問自己也拿不準的東西,情節可能會更合情合理些。
二、歡樂頌 1997年 :天作棋盤星作子,誰人敢下?地為瑟琶路為弦,哪個能彈?此聯氣勢恢宏,但在劉慈欣面前,不過耳耳。大劉這裡,宇宙是個演奏廳,太陽當成樂器來用,而一首曲子,可以完美展現出世界演化和文明進程,這曲子,真可謂天籟之音了。
三、天使時代 1998年 :貧窮,政治,軍事,生存。這是一部優秀的社會學小說。活著,不擇手段地活著,或擇手段地活著,撕咬著,進化著。這不就是千百年來的人類真實寫照嗎。魯迅的《狂人日記》,給吃人社會披了一件精神病人的外衣;大劉也在寫吃人社會,只不過換了一件科幻的外衣,批在身上。
四、西洋 1998年 :歷史有一定偶然性。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種族不同,有優劣乎?歷史事件如果發生小小的變動,可能中國早成世界主人了,白種人將成下等人。這思路固然新穎,但實在純屬幻想。文明的飛躍式進步,受到傳統文化、科技基礎、國家地理位置、農業發達程度、甚至深入骨血的民族性等等太多因素影響。500年來,西方引領人類科技進步,是自然規律的結果。我相信,即使鄭和發現了新大陸,大明戰勝了西方,也必然是暫時的,東方文明仍不可能引領這次文明革命。
五、光榮與夢想 1998年 :貧困,飢餓,戰亂,寧為盛世狗,莫當亂世人。大劉進行了血淋淋的真實描寫,但我以為,描寫得還不夠。真實社會,如果陷入亂世,恐怕比這還慘,邪惡的力量,負能量的東西,比小說中描寫的,力量大很多倍。吃人的社會,是真正的吃人,而不是比喻句中的那個吃人。大劉給主人公們賦予夢想與堅持,這是大劉宅心仁厚的反映,是大劉不願把真實的鮮血盛放到盤中端給我們。現實雖冰冷,夢想卻無罪。在夢中死去,也算安樂死的一種吧,應該支持。
六、地球大炮 1998年 :科技與強權,有力量,但也有弊端。社會風氣也好、某些認知也好,往往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類本來就是喜歡「搖身一變」的動物。因此如果活得足夠長,很可能會經歷低潮和高潮的反覆轉換,由孫猴子變猴孫子,再由猴孫子變孫猴子。地球大炮的設想,妙不可言。地球大炮,打出去的不是宇航員,而是人類的智慧和勇氣,執著和希望。這小說也有些不足之處。比如主人公第一次醒來時,遇到的所有人,反應都太激動、太非理性了,對一個世界性項目總工程師的無辜的父親,連警察都能恨到這種程度?
總的看,大劉的才思,氣魄,令人嘆為觀止。20年前,大劉創作以上小說時,我也在苦苦思索著世界和人生,一些零星設想,與大劉有相似相通之處。直到現在讀了大劉的作品,才覺得,在科學幻想方面,如果說我的幾個設想算牙籤,寫出來像蠅頭小楷,那麼大劉的構思當如樹木,寫出來的字,已超過「大如斗」的尺度,比麥田怪圈的字還要大吧!大劉這裡,不是「如椽巨筆」,而是 「筆如巨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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