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世界1.0，Wargaming，空中網和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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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辭職的一個月後。

一直想說一些什麼，但是一直如鯁在喉。

- 我自己

KV183這個名字最初只是戲稱。以前我就只玩KV和FV215B(183)這兩個噴子車。KV152打金幣彈，兩發一個虎式，兩發一個59，賊6。

我已經從多玩辭職。我現在既不屬於多玩也不屬於空中網。我從2016年開始在多玩坦克世界當論壇版主。2017年11月入職多玩成為坦克世界專區的全職編輯，2018年6月辭職。

剛開始玩坦克世界的時候我並不在內地。玩的也不是國服，先後亞服/美服輾轉，但都沒有留下很久。美服號上只有一個超級潘興，亞服賬號上甚至有KV-5和金麵包M6A2E1。

大概是出於對複雜機械的痴迷，我對坦克世界有難以名狀的熱愛。2014～2015年年間，我在多玩坦克世界論壇潛水，收穫了很多很多的知識。坦克世界是一個款很老的遊戲了，而多玩坦克世界論壇也曾是底蘊深厚的版塊。

我在2015年開始零星翻譯一些新聞資料，或者寫寫自己的一些遊戲心得體會。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獲得了當時的坦克世界專區編輯牛排的賞識，爾後應聘成為版主。當時心裡想的是，我從這裡獲得很多快樂，我覺得我也應該為這裡做點什麼罷，添點磚瓦。當時從未想過自己能走這麼遠。

我給自己定位的就是普通玩家。我是在多玩坦克世界論壇土生土長，一點點爬上來的管理者，我熱愛、並且了坦克世界。我不是什麼大神或者高玩。我喜歡與壇友討論溝通。有些辯駁很有趣，能讓人段時間內學到大量東西。

我算是一個認死理的人，我非常倔強。但是與之相反，我覺得認錯道歉不是一件壞事。被人駁倒或者指出錯誤，算是學到了新的東西，我理應感謝。但是如果不能說服我，我會懟到底。

需要承認的是，我性格比較暴躁，而且本質上我是比較內向安靜的人。我的容忍程度很低。

- Wargaming

我無從猜測WG與空中網有什麼矛盾或者協議，我也不太清楚WG明斯克本部對中國市場的看法。

毋庸置疑，無論是與第三方合作開發新的Core引擎，還是邀請布拉格交響樂團為遊戲配樂，都是燒錢的，更遑論大量的外部廣告投放。

1月份的時候得知坦克世界1.0即將上線，並且會開啟迄今為止最長時間的一次Common Test。WG通過空中網給了我一批滿車輛滿技能的媒體賬號，讓我們給視頻作者和主播去創作內容，推動宣傳。看得出來最初WG對坦克世界1.0也是相當熱切的，但是至今有沒有完成他們的預期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至少比起空中網代理的中國區伺服器，WG是無條件照顧自己家直營伺服器的，哪怕是人數稀少的亞太區伺服器。當然這也無可厚非。WG自營伺服器上的遊戲內生態環境和中國區大不一樣，不僅物價高企，而且對金幣車/高級賬號/金銀幣等物資管控較嚴，這就造成了國服與外服的遊戲內經濟系統差異逐漸越來越大。

需要說明的是，國服玩家對WG在車輛平衡上的意見頗大，而WG在做遊戲平衡的時候取值數據和針對目標都是自營伺服器。經濟系統決定上層建築，本身遊戲內經濟系統已經存在重大差異的情況下，遊戲平衡性改動帶來的影響會再一次因為玩家而被擴大，而幾乎任意一個改動，都可以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大概半年以前我曾經寫了一篇小文章討論這一點。

平衡悖論——深度分析WG在遊戲平衡上的失誤

不管是車輛平衡還是坦克世界1.0的推進，都折射出來WG在運營管理上的慌張和隨意：根源來說，WG在坦克世界的『世界』里，創造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宏大、複雜的生態環境——而這是他們始料未及的。坦克世界作為一個軍武題材的遊戲，而且面向的玩家人群也比較特殊，甚至衍生出來的電子競技項目也是獨一無二的，這也使得WG在運營管理上少有經驗可以借鑒。

基於中國的法律政策約束，WG無法在中國獨立運營坦克世界。這就是問題的起點。

- 空中網

這間公司的歷史不用我贅述了。

我有理由相信最初他們是希望把坦克世界這個遊戲在中國好好運營的。能好好賺錢、多賺錢、玩家還能開心的話，誰不樂意。但是正如前文所說，哪怕是Wargaming，都是沒有什麼可以借鑒的經驗和模式，那麼到了中國這個情況特殊的市場里，問題就會進一步惡化。

數年下來，他們給我的感覺就是，管理層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決策會有什麼影響。我不想膚淺地以『反正……』或者『不管怎樣，……』說一堆在玩家群體里政治正確的話，但是我也絕對不會給他們洗白。失誤和犯錯是實打實的，明明白白誰都看得見的。

跟坊間謠傳的空中網沒人懂坦克的說法相反，他們公司里有真的實打實的坦克大神。玩得真的很好。『中國第一軍武遊戲』的品牌形象的確建立起來了，但是整個公司在項目運營/策劃/執行上無疑是低效的。上古的百萬拖拉機，80金，300穿事件歷歷在目，乃至到最近的2018年的7周年活動，還在弄得玩家口誅筆伐。再說細一些的，我曾經多次在公開場合diss過空中網的翻譯。或許人家並不在意，但是對我來說這完全不能忍受。

我就是刻意針對你，KDW的翻譯真的是辣雞

基於職業緣故，我跟空中網的許多基層員工關係都非常好。我認識的是這些有血有肉的活人，他們都是相當好的人，平時里相處也很融洽。但是我的觀察讓我感到，如果基層員工都是不錯的人，而組織運作狀況仍然非常糟糕的話，我只能說這個組織的管理者很差勁。

在此我要聲援一下我的老朋友長發大流氓。他是之前空中網天下軍武微信公眾號的編輯，跟我勉強算是同行。他跟我一樣每日都工作在巨大壓力之下，絞盡腦汁創作內容還要被用戶玩家肆意辱罵。事實上是，多數人並不能明白，這些基層員工雖然奮戰在第一線，最了解情況，但是他們能掌握的許可權真的很有限，玩家為難這些人對於事情的改善並沒有好處。然而儘管這樣，還是有虛偽下作、用心卑劣的煽動者口口聲聲『是老子們花錢養著你們，是壇友們氪金付你們工資，你們就是這麼對待我們的？』。

我是大流氓，關於1.0，關於kdw，關於WG，這是我想說的

國服1.0的大餅畫了足足快半年，總是『快來了快來了』，狼來了的把戲耍多了玩家就不買賬了。普通用戶不會了解空中網怎麼怎麼與Wargaming貌合神離，也不管資本運作的周期和限制，但是他們會用腳投票。AFK人士的抗議是無聲的。時至今日去追究國服1.0的持續拖更責任在誰意義已經不大，玩家熱情已經凝固到冰點，我也跟大多數人一樣失望。

- 多玩

我曾經很熱愛這個地方。我心涼了。到現在，我只能說我熱愛坦克世界。

我雖然到2017年11月才正式入職多玩成為全職編輯，但是在這之前，到2016年我已經開始當版主了。換句話說，之前跟我同級的版主，突然成了我的下屬了。

平時人家一般問我辭職的原因，我都會說：多玩要搬去長沙了，我太太和家裡人都在廣州這邊，我就不過去了。

空中網在國內的玩家社區建設工作起步較晚，這就給了多玩這個作為專業遊戲門戶社區的先手機會。大概老人都知道，早期空中網是跟多玩關係不太好，甚至可以說比較敵對。多玩憑藉著專區+論壇+輔助軟體（盒子）的三駕馬車，牢牢掌握住了用戶，硬生生是從空中網手裡導入了大批的用戶。

羸弱的空中網並不能做到騰訊那樣隻手遮天。於是多玩坦克世界論壇就逐漸成了國內坦克世界最大的討論區。在2013～2015年間，由於較好的討論氛圍和較多的原創作品（攻略/新聞/插件）的產出，多玩坦克世界論壇聚集了大量的用戶。當然這也與當時時任的坦克版編輯天豬/牛排的悉心經營密不可分。

多玩的社區地位無可撼動，甚至讓許多玩家以為多玩才是坦克世界的運營商，還要說『還不給我們更新坦克1.0，狗一樣的多玩』。在這段時間裡，多玩作為坦克世界在國內最大的媒體平台，不單只承受了大量的用戶流失和收入下跌，而且在突發事件上還代行了本來應由Wargaming和空中網執行的危機公關。不管是我作為坦克世界版塊總負責人/專區編輯，還是我手下的版主，都經受了巨大的壓力。

整個事件上衍生出來巨量多的陰謀論和謠言，還正好不巧時至重要會議召開期間，甚至有境外勢力趁機挑撥離間。不得不說人心險惡是普通用戶看不到的。管理後台里都是一片血淋淋。

一直站在台前跟壇友交流的都是天豬/牛排和我，但是少有人知道多玩坦克世界還有另一位編輯。虛幽末。

如果不是跟這人是同事和合作關係，我會說這人生活上日常相處還是很不錯的人。

我對他無休止地放任論壇撕逼謾罵甚至火上澆油來獲取流量的方式忍無可忍。他認為坦克世界社區已經沒人想看攻略心得了，所以撕逼和對噴才是主流。我認為這是源於他自己對遊戲理解淺嘗輒止，而且還有他自己對新聞工作的無能。而且，很多事，很多人，真的是用錢買不到的。

坦克世界版招募英文翻譯兼職1名 按翻譯內容結算獎勵

我不太想去從他盒子戰鬥力200這一點去引申什麼。259效率只能說明他是完全沒有玩的想法。這跟菜不菜無關。他只是不上心。截止到本文發布時，他已經解綁了遊戲帳號，論壇內不再顯示。

而更讓我憤怒的是他作為一個媒體人，工作毫無原則和底線。有些話題和內容是屬於高壓線和禁區，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用來作流量變現的。

引用一位朋友的名言：想要流量？直接開車好了。

不去談他主動去煽動由亞服運營者引發的地緣政治爭端，多數人大概也不知道他批量抓取B站UP主視頻然後在多玩建立鏡像號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說他是怎麼對待手下義務幹活的版主的。就從大家關注的1.0去草這件事來說，我真的很好奇他從哪裡獲得信息是『官方支持去草』的？這個官方，是Wargaming還是空中網？支持，是如何支持？截止至本文發布時，他已經修改了原文。

多玩坦克世界盒子從來就不是『去草盒子』。這是一個互聯網媒體公司推出的包含一站式資訊、論壇和實用工具一體的前端軟體。如果說沒了去草插件，他就留不住用戶的話，只能說明他不能勝任這個職位。至此，我毫不畏懼直接將矛盾擺出來：要經營好這個坦克世界專區真的不只能靠插件。可我真不覺得他作為一個「資歷」老這麼多的「前輩」，他在坦克世界這裡，除了插件他懂什麼？

而我按我的方式做事的時候他還要說三道四干預不休。一邊斥責我在做烏托邦，另一邊又罵我是空中網的走狗。

我與外服站點博主商談，我獲得許可轉載翻譯他們的新聞發布在多玩。如果這些英文站博主不夠快，我就是去VK的俄文社區我也能翻譯出來內容。我有我的底氣說我經營的多玩坦克世界專區是國內最快、最新、最準確的坦克世界新聞站點。我能靠這一點留住用戶。

依託新聞和論壇，我能組織引導話題討論，我能帶動原創內容作者——我能給他們舞台。多玩坦克世界論壇靠這些人的熱量和溫度帶來活力。這裡能有最新奇的評測和攻略，會有氪金剁手指南，還有各種奇怪的小實驗和小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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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寫攻略評測的原創內容作者還是做新聞翻譯的資料員，他們很多人最初選擇在多玩發布，而不是貼吧或者NGA，就是因為多玩的用戶基數更大，而且有不錯的良性討論氛圍。多玩的坦克世界版塊曾經是一個底蘊深厚的地方，幾年前的老人寫的攻略評測拿出來，放在現在看來仍然是字字珠璣。

當一個論壇版塊整個版面都充斥著謾罵和晦氣的時候，這些寫東西的人是會被逼走的。

現在的多玩坦克世界論壇，就像極了輻射中的廢土，危機四伏。往日熱烈的討論和辯駁沒有了，因為現在的管理者歡迎和放任撕逼，這能給他帶來直觀的流量，而流量貼上廣告，就是白花花的銀子。我懶得再說虛幽末過去曾以同樣方式去消費、消耗多玩之前的那些遊戲專區的剩餘價值，因為很顯然現在他會對著坦克世界版塊故技重施。

大家可以留意一下現在多玩坦克世界盒子的內嵌頁每日更新情況。看看半年前是什麼內容，什麼更新數量。

多玩看似並不屬於Wargaming-空中網-玩家的生態圈中的任何一方，但是卻在業界有著舉足輕重的份量。一個討論區、一個讓玩家能持續良性交互的場所，對一個網路遊戲來說是至關重要的。網路遊戲中，玩家消費購買的內容並不是遊戲虛擬道具，而是網路社交行為在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和協作中創造出來的價值，這也是用戶粘度的根本來源。

空中網在遊戲運營中缺乏經驗，讓多玩取得了先機。最終也從原先的敵對轉為了合作。但是多玩卻因為內部管理的問題，最終讓這個曾是多玩第一大版塊的專區逐漸零落。不得不說唏噓不已，但是真的不值得憐憫。公司認可虛幽末，給他發獎盃。我是默默無聞的新人，我頂撞老前輩，不虛心學習，工作態度惡劣。

那我就滾了。

- 尾聲

如果你能看到這裡，那我感謝你的耐心閱讀。我的文字冗長而枯燥，閱讀體驗確實並不太好。在此也要向一些朋友道歉，他們寫的不少東西可能再也沒辦法發表了。很多人可能還不知道我已經離職，甚至還在給我投稿，我也只能儘可能多地單獨回復了，畢竟這事兒可不能上論壇發公告。

專區主管算是對我不薄，我對他許諾我再不在多玩論壇發言。乃於此地著此文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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